《南城以南》梦昔笔谈

76、我见青山多妩媚

　　过往的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被摆在了明面上。沈平林嘴角一抽，没想到公布恋情的人竟然会是贺南翔。
　　贺南翔说的是实话。可沈新月显然不怎么相信，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一晚上的重磅炸弹太多，她已经不能思考了。
　　周鹤山也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们看八卦。
　　沈平林被他看了一会儿，瞅了一眼赵谨，也八卦一样的问周鹤山：“你和赵老师也是……恋爱了？”
　　一说到这儿，赵妍妍也马上支着耳朵听起来。
　　周鹤山笑眯眯的，说：“这个问题得问赵老师。”
　　赵妍妍一撇嘴：“这还用问吗，不然他非要叫我出来干嘛。”
　　被出卖的赵老师：“……”
　　沈平林想了想，又问周鹤山：“昨天赵老师是不是请你去他家里吃饭了？”
　　赵妍妍也等着他回答。
　　谁料周鹤山说：“那倒没有。”
　　没有？沈平林满是疑问，这该不会是赵老师随手抓来的一个人吧。
　　然后周鹤山看了一眼赵谨，继续说，“他不是请我吃饭，是请我去他家里看书，你不知道，他家里有一面墙都是书，太多了，根本看不完。”
　　那沈平林怎么能不知道？他太知道了，他又不是没见过，而且又是书，刚刚一直聊的就是书，他就算没见过也知道了，赵谨家里满是书。
　　“所以呢？”沈平林问。
　　周鹤山说：“所以就顺便蹭了个饭。”
　　沈平林：“……”
　　“怪不得你会是体育老师。”沈平林想。
　　赵妍妍也很无语：“我二哥意思这么明显，你居然不懂。”
　　这时候，服务员过来了，凉菜一个个上了桌，等服务员走了，周鹤山开窍了：“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眼看我们都成双成对了，那就一起喝一杯吧！我去喊服务员上酒！”说着，人已经站起来了。
　　沈平林：“……”
　　赵妍妍说：“我一个单身狗，一会儿还要回去上班，就不喝了，你们喝吧。”
　　沈新月说：“……我也不喝了。”
　　沈平林说：“你又不上班！”
　　周鹤山也说：“就是，作为家属怎么能不喝一杯呢。”他去拿酒了。
　　沈新月很烦：“哥！你怎么这样？你们男人喝酒关我什么事！”
　　赵妍妍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沈新月：“男人？”
　　沈新月说：“……看我干嘛？”
　　赵妍妍哈哈一笑：“对啊，男人！月月，快把章医生喊过来一起吃饭。”
　　沈平林很敏锐的问：“章医生是谁？”
　　赵妍妍说：“就是月月的男朋友啊！”
　　“……”沈新月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别说了。”
　　沈平林大惊道：“你交男朋友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赵妍妍替她回答了，不清不楚的：“很久了，章医生医术又好，脾气也好，长得也好。现在这张桌上就我一个单身狗，一会儿还要去上班！”
　　沈平林听到了，一歪头：“正好，把他叫过来我看看。”
　　沈新月挣扎道：“赵老师他们还在呢……”
　　被拿来当挡箭牌的赵老师默默的不吭声。
　　沈平林直接说：“怎么了，赵老师也不是外人。”
　　周鹤山已经拿回了酒，正听到这句话，赶紧点头。
　　沈平林一笑：“再说了，你不是很喜欢赵老师吗，正好让赵老师帮你参谋参谋。”
　　周鹤山问：“参谋什么？”
　　沈平林说：“我妹妹交男朋友了！”
　　周鹤山眼睛一亮，也想看热闹：“那快叫来！我也帮着参谋参谋。”
　　沈新月一头黑线，她又不是平白无故才喜欢赵老师的，而且怎么人人都来凑热闹？她又挣扎道：“可是他下午一直有手术，现在还没下班。”
　　“那就等他下班啊！”沈平林无所谓，反正菜还没上齐，他们连筷子都没动。
　　沈新月继续说：“……可是他下了班也是要休息的。”
　　“哪有那么多可是，”沈平林一点不体恤这个未来妹夫，“这么点精力都分不出来，还想泡我妹妹，那趁早分了算了！”
　　沈新月：“……”
　　“你怎么这样！烦死了！”她说。
　　贺南翔在一旁默默笑了笑。
　　沈平林说：“还嫌我烦，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沈新月说：“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我也不知道啊。”
　　沈平林：“……”
　　“所以我这不是马上就带到你面前了吗？”他说。
　　“……”沈新月不情不愿，“那我打个电话。”她还以为电话打不通，没想到立马就通了，沈平林在边上看着，她连敷衍的机会都没有。
　　那边“喂？”了一声，沈新月问道：“你的手术做完了吗？”
　　那边说：“嗯，刚出手术室。”
　　沈新月一手捂着话筒，问：“那要一起吃饭吗？”
　　那边马上问：“你在哪？”
　　沈新月说：“就在医院旁边。”
　　那边说：“那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来。”
　　这就来了？沈新月磕磕绊绊的说着，“那个，那个……我大哥也在，他要见你。”
　　那边一阵儿沉默：“……”
　　沈新月看了一眼贺南翔，继续说：“我大嫂也在。”
　　那边更沉默了：“……”
　　沈平林也跟着沉默：“……”
　　沈新月小声问：“你还来吗？”
　　那边终于从沉默中反应过来：“要来，马上来！”
　　挂了电话，沈新月看了一眼沈平林，再看饭桌上的所有人都在盯着她，这是被围观了？沈新月忽然一阵儿紧张，眼睛转了两下，说：“我去门口等等他。”
　　沈新月出去了，服务员又进来上热菜，等菜上齐了，沈新月带着传说中的章医生进了门，简直像卡着点来的。
　　沈新月好像脸有点红，也不知道是在外面冻的还是真的开始紧张了，方方正正的向大家做着介绍，说话也温柔了：“他叫章尘宇。”
　　章医生没想到有满屋子的人，还几乎都是男人，一脸惊讶，沈新月给他一一介绍谁是谁他也没记住，因为他一进门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沈平林。
　　沈平林也看着章尘宇，看了一会儿他又回头去看贺南翔，然后又去看章尘宇，如此反复了三次后，沈平林问贺南翔：“你看他是不是我们班长？”
　　贺南翔也认出来了：“……是。”
　　沈平林默默的扶了扶额头，咬着牙喊：“沈新月！”
　　“……”沈新月吓了一跳，“怎么了？”
　　沈平林继续咬牙：“你好得很，居然和我们班长大人谈恋爱。”
　　沈新月一脸疑惑：“什么班长？”
　　班长大人也认出来他，“哎呀”一声：“你是沈平林？”
　　沈平林瞧着他，说：“我现在不是沈平林，我是你大哥。”
　　沈新月：“……”
　　“……”章尘宇说，“你就是新月的哥哥？”
　　沈平林笑一声：“那不然呢，意外吗班长？”
　　其实不止章尘宇意外，所有人都很意外，这是什么缘分呀，自从高中毕业后沈平林就再也没看见过章尘宇了。不过他也没能想到，章尘宇居然成了一名医生。说起来，章尘宇读书的时候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认认真真……
　　周鹤山适当的插嘴进来：“你们认识？”
　　沈平林停止胡思乱想，说道：“何止认识，这也是我们高中同学，还是班长。”
　　沈新月皱着眉看章尘宇：“这么说你和我也是同一个高中，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章尘宇很无辜：“这，你也没问啊……而且我也不知道，我们不是还没聊到那嘛。”
　　沈新月不说话了。
　　周鹤山又插话进来：“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坐下来喝一杯吧，正好菜也上齐了。”
　　等倒好了酒，章尘宇率先举起了杯子，班长不愧是班长，很有带头作用，他说：“我今天来晚了，先自罚一杯，先干为敬。”
　　一杯酒下肚，章尘宇坐下来，又想起了什么，偏过头去看沈新月，小声问道：“你不是说你大嫂也在吗？在哪？”他巡视着在场的另一个女性，睁着眼睛，惊讶道，“该不会是赵妍妍吧？”
　　“……”沈新月差点将嘴里的菜喷出来，“当然不是！”
　　章尘宇问：“那是谁？还没来吗？”他也很想见识见识沈平林的女朋友会长什么样。
　　沈新月慢慢将嘴里的菜咽下去，这才说：“那不就在他旁边坐着嘛。”
　　章尘宇看过去，只见沈平林的右边坐着沈新月，左边坐着一男的。男的！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贺南翔！？”
　　沈新月赶紧抓住他的手：“你大惊小怪的干什么？”
　　被这么一提醒，章尘宇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主要是因为，刚刚他怎么没看到这桌上还有贺南翔？难道是因为贺南翔没说话，所以存在感很低……吗？不过等等，贺南翔为什么也在这儿？
　　只见沈新月继续说：“你要是接受不了我哥喜欢男的，那我们就趁早分手吧。”
　　啊？分手？章尘宇云里雾里：“为什么要分手？”
　　沈新月干脆说：“你也看到了，我大哥喜欢男的，那是我嫂子。”
　　章尘宇：“……”
　　他后知后觉，终于知道为什么贺南翔会在这了！
　　沈平林没想到沈新月会说这种话，看章尘宇这表情显然还在消化过程中，于是赶紧跳开这话题：“哎呀我也没想到和我妹妹谈恋爱的人会是班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无巧不成书’，对吧贺南翔。”他歪着头看了贺南翔一眼，拿起酒杯，继续说，“这么多年没见过班长了，我们俩就敬班长一杯吧。”
　　章尘宇赶紧拿起酒杯，稀里糊涂喝了一杯。
　　周鹤山也说：“初次见面，我和赵老师也敬章医生一杯。”
　　章尘宇赶紧端杯子，又被稀里糊涂灌了一杯。
　　现在只剩下赵妍妍，她默默的端着一杯白开水，说：“那，我也敬章医生一杯？感谢你在医院的诸多关照。”
　　章尘宇又喝了一杯。
　　沈新月叼着筷子看他，这菜没能吃上一口，酒已经喝了四杯了。
　　章尘宇也看着她，人已经有点晕了：“新月，你不会也要敬我一杯吧？”
　　沈新月放下筷子。
　　沈平林在一旁默默说：“我差点忘了，你是为了我妹妹来的，新月说她不喝酒，既然你们在一起了，那你就替她喝了吧。”
　　这杯酒喝完，章尘宇更晕了，随便吃了几口菜，几个男人又开始天南地北的聊天，刚刚的话题被抛到脑后，转眼间就忘了。
　　一轮接一轮的连番轰炸过后，章尘宇最先扛不住，跑到厕所去吐的稀里哗啦。
　　没一会儿，赵谨也不行了，周鹤山也七晕八晕，陪着赵谨不知所踪。最后看来也就沈平林与贺南翔还算清醒，依然坚守在座位上。
　　沈新月见他们都出去了，瞪了沈平林一眼：“你干嘛灌他酒！”
　　沈平林说：“我也没想到他酒量这么差。”
　　沈新月很不满的“哼”了一声。
　　沈平林又警告她：“两个人能在一起不容易，你别动不动就说分手！”
　　沈新月：“……”她是为了谁呀。正想反驳的时候，沈平林正正经经的喊了她一声：“新月。”
　　沈新月看着他：“嗯？”
　　可能是喝多了，也可能是认真的，总之很奇怪的，沈平林说：“等他酒醒了会仔细考虑今天的事的，你总得让他消化一下。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我们这种人的，不要强求。”
　　沈新月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觉得这气氛有点怪，于是撇了撇嘴抱怨道：“明明是你叫我来看嫂子，现在怎么成了看他？”
　　赵妍妍还在饭桌上，闻言一愣：“对啊，明明是二哥带我来看二嫂，怎么都去看章医生去了。”
　　沈新月懊恼道：“要不是你说出来，我哥还不知道呢！”
　　赵妍妍很清醒：“可是你哥迟早会知道啊，章医生也迟早得知道。”
　　沈新月想了想，说的也是。可是这叫什么？难道说这就是“早死早超生”？
　　这顿饭已经到了尾声，等出了餐厅，所有人被冷风一吹，都清醒起来。
　　赵妍妍已经回医院了，周鹤山也带着赵谨回去了。剩下沈平林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章尘宇本来也想送沈新月回家，可一看到沈平林还站在这儿，瞬间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这……难道他们四个人要结伴回家？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沈平林开口了：“新月，快送送我们班长，你看他脚底虚浮目光涣散，还能认得路吗？”
　　沈新月：“……”
　　什么脚底虚浮？章尘宇马上表态：“应该是我送送新月才对。”
　　沈平林说：“也是，那你们就快走吧。”
　　沈新月没见过这样的家长，阴阳怪气一声，故意问：“哥，你不回家啊？你去哪？”
　　沈平林说：“我去哪你管得着吗！”
　　沈新月“哼”一声，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倒是对贺南翔挺礼貌：“嫂子，那我们走了。”
　　贺南翔也很有礼貌：“注意安全。”
　　沈新月点点头。她和章尘宇没打车，手牵着手往一边走了，走了一段路，章尘宇的酒已经醒了差不多，但依然很是迷惑：“你哥居然是喜欢……贺南翔？”
　　沈新月歪头看了他一眼，理解错了：“我大哥也不是天生就喜欢男人的，他好像有过女朋友。”
　　女朋友？章尘宇问：“谁？”
　　沈新月说：“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我也不确定有没有这个人，总之我觉得奇怪。”
　　章尘宇说：“奇怪什么？”
　　沈新月说：“他从前也有过一个男朋友，可我总觉得在那之前还有一个，我也说不上来，我就感觉是有两个人，又像是一个人。”
　　章尘宇不太懂：“什么意思？”
　　沈新月说：“我也不知道，那时候爸爸还在，我们都看出来了他在谈恋爱。对了，那一年是我哥高考，大哥说那个人考的很好，在学校的时候就常常是年级第一，可是他们没能考到一个学校，可能后来就分手了吧。不过也有可能是大哥瞎说的，因为爸爸出事那一年，我们才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是个男人，大哥还说一直都是那个男人。可那个男人大我们很多岁，怎么可能和大哥同一年高考？除非他说什么年级第一都是骗我们的。”
　　“等等，”章尘宇打断她，“你是说年级第一？”
　　沈新月说：“对啊，这是大哥自己说的。刚刚你没来的时候，那个……嫂子还说他们读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这怎么可能？也不知道他们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反正大哥经常骗人。”
　　章尘宇已经听不见她说话了，他满脑子都是问号，只有一件事思路很清晰：“可是从来就没有什么女生考过年级第一啊。”
　　沈新月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说：“大哥就爱骗人。”
　　章尘宇显然还在想读书时候的事：“年级第一一直都是贺南翔啊。”
　　沈新月：“……啊？”
　　章尘宇继续说：“而且高中的时候他俩关系确实很好，常常黏在一起。”
　　沈新月：“……”
　　这边的两个人满嘴不离沈平林，而另一边的沈平林却早就忘了他还有个妹妹。
　　他和贺南翔都喝了酒，自然不会再开车，不会开车，贺南翔便不会再将他送回家，可贺南翔依然不说去哪，他在等沈平林开口。
　　沈平林当然想说去开房，可他一直在想该找个什么样的由头才能合理的说出这句话，不然搞得他好像很饥渴一样。
　　几百米都走出去了，沈平林一点都不觉得醉，反而还越来越清醒，他甚至想装醉顺势就靠在贺南翔身上，可这个念头才刚刚闪过，贺南翔已经身子一歪，倒在了他怀里。
　　沈平林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搂住，看着贺南翔要醉不醉的一张脸，心里突然想到：这贺南翔该不会也是装的吧？
　　沈平林问他：“你醉了？”
　　真的醉了的人不会承认自己醉了，可贺南翔承认了：“我醉了。”
　　“……”沈平林咬了下嘴唇，小声说，“那，我们去开间房？”
　　贺南翔还靠在他怀里，说：“不，我带你回家。”
　　又回家？沈平林不明白：“你都这样了，还要送我回家？”
　　贺南翔抬了抬眼皮：“是你送我回家。”
　　沈平林当然知道他家在哪，迅速的拦了一辆出租，刚坐稳了，贺南翔便向司机报了个地址，思路清晰，一点不像喝醉的样子，可说完地址，他又靠在了沈平林肩上。
　　他俩挨得很近，前排的座椅正好能挡住司机的视线，沈平林抬起一只手碰了碰贺南翔的头发，心神意乱的，问他：“你家换地址了？”
　　贺南翔抬起头，看着他，说：“没换，是我买了新的。”
　　买的？天啊，贺南翔居然买房了，而他还是个穷光蛋。可是，贺南翔为什么要买房？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互相看着，沈平林知道他没醉，他在装醉。贺南翔变了，从前都是沈平林主动，而现在的贺南翔，居然还会诱导他主动。
　　沈平林当然不会说破。戳穿了，就辜负了贺南翔这一番心意，他知道他还是喜欢贺南翔的，不管贺南翔还喜不喜欢他，他都是喜欢贺南翔的。想念一个人的滋味他已经忍受了七年，其实他早就忍不住，一见面就上床又怎么了？他不该去想什么理由，他怎么骗的了自己，他的身体都在想着贺南翔。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沈平林跳下车，跟着贺南翔往小区里面走，越走越快。天已经很晚了，整个小区都陷入了黑暗中，沈平林不知道哪一个是贺南翔的家，到处静悄悄的，楼道里没有人，电梯里也没有人。他们手牵着手，使劲抓在一起。
　　等进了门，沈平林就失去了理智，连灯都没有来得及开，就吻了上去，贺南翔也吻着他，推推搡搡的，倒在了客厅的地毯上。
　　窗帘大敞着，有月光打进来，沈平林模模糊糊的看到贺南翔的眼睛，屋子里有暖气，他们很快热起来，即使拖得□□，也依然觉得热，太热了。明明身体这样想念，又偏偏还要装模作样，若是他早一点主动，他们昨夜就已经在一起了。
　　痛感是有的，快乐也是有的。他们浑身都散发着酒气，又很是清醒，可清醒着，又偏偏不到床上去，说纯情吧，又很放荡。
　　“阿翔。”沈平林轻轻的喊，软绵绵的，贺南翔低下头看他，也轻轻的问：“疼吗？”
　　沈平林摇摇头，说：“我没事。”
　　贺南翔说：“那你别忍着，叫给我听。”
　　沈平林搂着他的脖子，说：“我很想你。”
　　贺南翔低垂着一张脸，看着他的嘴唇，听他说了这样的情话。明明很不合时宜，他还是抱怨道：“可是你想过要找别人，我都从来没想过。”
　　沈平林张了张嘴，没有解释。
　　贺南翔继续说：“就算我回来了，你也从没想过要真的同我和好，你随时都准备着我要走。”
　　沈平林竟然笑了，在这场情事中，他体会到久违的一种满足。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有情感上的。他笑着，因为贺南翔玲珑剔透，一直想他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