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何处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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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爱，不信永远。
这些都是妈妈大人的亲身经历告诉我的。但是最近，妈妈大人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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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我难得不用去上班。
家里来了一个客人，一个女客人，一个二十出头的美丽的女客人。一身浅粉色的普通套装，在她身上却穿出了高贵的味道。
“我找苏欣女士。”她站在门口道。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回她：“我妈妈不在家，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她微微一愣，然后温婉地对我笑了一笑道：“我有重要的事情想找她谈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出去了，可能还得过一会儿才回来。”妈妈大人出去买菜了，说要为我做大餐。
“那我可以进去等她吗？”她问。
眼前的女子一副彬彬有礼又温婉至极的样子，确实让我拒绝不了，只好开了门请她进来。她进屋环视着扫了一圈后在客厅的沙发坐下，我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姓夏。”她对我微微点头，轻抿了一口茶，又道，“早就听说苏欣女士有个女儿，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大了。”她笑得有些莫测。
我突然下意识地不喜欢这个女人，明明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却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这感觉仿佛她故意站在比我高几个的台阶上，然后俯视着我的样子。这样的态度绝对是算不上友好的，我后悔请她进了门。
没过一会儿，我听到钥匙声，妈妈大人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大袋子菜。
我忙迎过去接过菜，告诉她，有客人找她，然后进厨房将菜放下。
“您好，我叫夏至。”那女人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主动说，向妈妈大人伸出一只手。
妈妈大人愣了一下，没有理会她伸出的手，径直进卫生间洗了洗手整理了一下，出来在她侧对面的沙发坐下，道：“我是苏欣。”不卑不亢。
那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微笑道：“我想，您该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了。”
我从厨房走出来，感觉到了火药的味道，女人与女人之间特有的火药味道。
那女人向我的方向瞥了瞥：“我本来以为苏欣女士顶多只有三十出头的，却不知道女儿都这么大了。”她意有所指。妈妈大人一向注意保养和锻炼，再加上相貌本来就姣好，故而被人误以为三十多岁并不奇怪，可这女人的语气却让我不悦。
我疑惑地看着她们，眼光在那女人和妈妈大人之间打转，却思索不出结果。
那女人又轻笑了一下，却不是原本那温婉地笑，带着极大的讽刺的味道，道：“看样子，令千金还不知道苏欣女士与国邦之间的事情罢。”
我更加疑惑了，疑惑地看向妈妈大人。她却并不看我，只静静地看着那女人，问：“嗯，然后呢？”
那女人见妈妈大人不为所动，有些沉不住气地恼怒：“国邦才三十七岁，苏欣女士，你不觉得你们不太合适吗？”我一愣，妈妈大人和那个叫国邦的男人？转而恍悟，难不成这个女人？
“他单身，我也是单身，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如果夏小姐指的是年龄问题的话，如果我没记错，夏小姐今年似乎才二十四吧？”原来是来跟我妈妈大人抢男人来了，我莞尔，妈妈大人谈恋爱了？她单身很多年了，难道真有人能融化她这座外热内冷的大冰山吗？
那女人却不依不饶：“现在的社会，男人长女人十几岁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家浅浅怎么告诉我现在流行的正是姐弟恋呢？”妈妈大人反唇相讥。我心中忍不住拍手叫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与妈妈大人相视，了然一笑。
那女人见状，重重地放下茶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而放下语调对妈妈大人道：“苏欣女士，就算你自己不介意，你也要为国邦想想啊。他堂堂一个大老板，如果娶了你还要带一个拖油瓶，别人会怎么看他。”
拖油瓶？我怒极，努力做出一个明媚无比的笑容道：“夏姐姐，那你怎么不想想，你都快能当人家的拖油瓶了呢！”
她手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话来。妈妈大人在一旁看得一脸笑意盈盈。
那女人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时竟满眼盈着泪水，“扑通”一声在妈妈大人面前跪下，哽咽道：“苏姐姐，我知道我这样来很不讲道理。可是我真的离不开国邦啊，自从你出现了以后，国邦就不再去我那里，还说要给我一笔安家费要与我断绝关系。我一个大专毕业的穷学生，从外地跑到这里来生活不容易，离开了国邦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啊。苏姐姐你有家有事业，还有这么有出息的女儿给你作依靠，我求求你不要跟我抢国邦啊……”
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看着这一巨变，不禁有些目瞪口呆。若不是见过她刚才讥诮的模样，我都要忍不住怜惜眼前的这个女人了。这样的实力派不去演戏，倒是可惜了人才。
妈妈大人却是一丝都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跪着的女子。过了好久，才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起来吧……”
“苏姐姐……”柳眉轻拧。
“得了，别叫我姐姐了。你先起来吧。”妈妈大人皱着眉把她拉起来，“我不会跟你抢国邦的，我昨天跟他说清楚了，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剩下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还有，希望夏小姐以后不会再来打搅我们母女俩的生活。”说完就起身开门，做了个手势请她出去。
那女人先是怔住，转而立刻就收了眼泪，优雅地擦干了眼泪，见不着半点哭过的痕迹，走至门边，向我们依次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浅浅，坐吧。”妈妈大人将东西利落地收拾好，示意我坐下。
我乖乖的在沙发上坐下，眼睛眨巴眨巴地安静地等着她开口，这是我们母女之间的默契，我只需要静静地等她开口，然后聆听，就已足够。
妈妈大人口中的那位赵国邦是在那传说中刚从美国回来那位阿姨的party上认识的人物，三十有七，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市里有名的地产商，早年亡妻后一直单身，现引得无数美人们前仆后继，就是人家一概不解风情也依然乐此不疲。
可是那位却不知是为什么，只在party上聊了几句，就似乎对妈妈大人上了心，没几天就开始了对妈妈大人的追求行动，无奈妈妈大人自从离婚后就不再对爱情有半分信任，所以无论那位怎样的追求，妈妈大人一直拒于正常朋友范围之内，而在恋人之外。
“妈妈，那个赵叔叔不够好么？”我平静地听完妈妈大人的讲述，这样的男人妈妈就这样放手了，不可惜么？
“不是不够好，是我自己的心已经承载不住这样的爱情了。”妈妈说得极为淡然，仿佛那平静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
难得的极尽温柔，将我轻轻地搂入怀里，下巴抵上我的额头，轻轻道：“妈妈现在有你，就足够了。”
我感觉到上方落下来的濡湿，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回搂住她：“嗯，妈妈还有我，别人的事情我们不管，妈妈有我呢。”
我记得，妈妈大人与那位爸爸正式离婚，是早我刚升上市内一等一的重点高中时。
我从小寄住在奶奶家，等长大一些的时候便开始了学校的寄宿生活，那时候妈妈和爸爸还在外地工作，但每年过年回来的时候，无一不是带着夫妻美满的幸福笑容的，或者说，至少在我面前时这样的。
忘记了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人开始绕着我说我的父母正在闹离婚。
刚开始，是他的不是。外面的女人从他们刚刚去外面打拼开始，就从来没有断过，那个时候在外闯荡，根本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妈妈比他总是好强，再者又是他入赘我们家，于是一家之主便落在了妈妈的头上。
妈妈对他在外的事情一直都知晓，刚开始并不点破，先反省自己的不是，愈发的对他好，以为这样便可以换得浪子回头。之后见这厮豪无反省之意，反而将他从妈妈那里获得的好翻了几倍的搁在了外头的女子身上。
再往后他不知从哪里学来了网游这样事务，说要玩乐，本没什么不对的，他却迷了进去，没日没夜地埋在了那游戏里，凌晨五点睡，睡到下午起，赶上了美国时间。从前花到女人身上的钱，硬生生拨下一半来投在了这里。连带着还搭了姑姑家的正上大学的儿子，每日一起玩乐。姑姑电话找来了，于是刚为了我的高中学习而回来一年不到的妈妈大人便全知道了。
于是乎，便闹开了。
那个时候，我就淡淡地想：离了吧。
老家的各位长辈们却硬是混乱的参合进来了，爷爷道：男人嘛，哪个不是在外面有一个两个的。
于是劝妈妈，要有做妻子的气度。
此话一出，妈妈就发作了。这婚，必是要离得了。
那人听说了，便头也没回的将那头的生意低价抛了，卷了行李回来，却是一头在妈妈面前跪下道再也不胡来，另一头半夜三更拉上故乡好友去外头厮混。
爷爷说：这婚不准离。你又没生个儿子，若离了，以后我老了下不了床时家里连个服侍我的男人都没有！
于是，姑姑们也都回头来道：你若离了，便也是家中的女儿了，这房子，以后就要大家平分！另一个插嘴道：这么丢人的事情都能给家里做得出来，还能给她房子？
终于，最后妈妈拉起了我的手，离了家。
那日她默默地流着泪说：这样的家，不要了，也罢。
我掏出纸手帕细细地为她拭去眼泪：妈妈，不哭，还有浅浅在。
我知道能将坚强的她伤成这样，必不止我所见的那些事情而已，妈妈在那个家里苦了几十年，到底经历过些什么，我不用全部都清楚，只要默默地陪着她，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何处为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