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坎坷的求学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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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１）
其实思辰心中的想法很简单。
他觉得爱谁或是不爱那是私事！这并没有妨碍、影响或是伤害他人。他只是性向不同，就像很多男人不会去喜欢男人，他也不会去喜欢女人，在感情方面他是专一的，他自认为。他并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损人利己的事情，没有祸害社会祸害大家。可是为什么大家会把他当做害虫一样避而远之。
重回校园，为了拾回遗忘的专业知识，他埋头苦读，生活过得充实，只是偶尔寂寞的夜晚会觉得伤感。可是最让他难受的并不是失败的感情。说白了，感情需要缘分，有些东西可遇不可求！
他只是会纠结一些小事。比如上学的路上，当他遇见曾经的同学，当他内心忐忑的推着轮椅靠近时，他们总会议论着躲到远处。其实，他只想过去说一声：“好久不见了，大家好吗？”简单的一句问候，没有人给他机会。
尴尬远远不止这些，阶梯教室一层层叠高，像云梯遥不可及。没有人帮助他上台阶，坐上椅子，他只能赶早选择角落的第一排，困难的趴在桌上学习。他知道，有很多人观察他甚至比上课更加感兴趣。他总是将腰板挺直，看吧，后悔你们鄙视的眼光，擦干净你们留下的口水吧！
他明白，一个坐着轮椅的家伙出现在校园本身就是一个看点，更何况还是个ＧＡＹ呢？
他以为当年那件事情会随着时间渐渐流失，可是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情总是会被人挖掘出来，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把别人的事情记得比自己的还要久还要清楚。
此刻，他正翻着破损的书本苦笑着，只是去上了个厕所，他的书本便面目全非，他翻到末处，上面还写着草草一句话：害虫害虫去死吧，死ＧＡＹ死变态！
我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吗？他对自己说。空寂的教室，没有一丝杂音，李志归站在他的身后他却毫无感知，他只是低头缅怀着这本因公光荣牺牲的外科书。
李志归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书，气愤道：“谁干的？太可恶了！走，跟我去找教务主任。”说着推着他往外走。
思辰按住轮椅：“不要，你难道还嫌我现在不够闹腾么？再说了，又不是什么血腥暴力攻击的，再说我并没有看见是谁做的，去告谁？难不成要全校通缉吗？算了吧，说出去只会将事情闹大。”
李志归走到思辰身旁坐到一旁的座椅上：“其实你可以不用上公共课，这些你本科、研一时都学过了，何必呢？这些教室台阶多，人多，很多不方便的。”
思辰以前的同学有不少都知道思辰和李志归的关系，而其中有留校教书，也有留在附属医院一线工作的。这段时间的礼遇若是让李志归知道，不知道这位看起来沉稳内敛的副院长会不会发飙暴走呢？李志归权大势大，他们惹不起，陈思辰就不同了。这个停学近三年依旧可以按照休学处理的特殊人物，导师是副院长，医院的公车几乎快成了他的私车，司机竟然也是副院长。校里校外无不受到优厚待遇，这怎么不引来别人的闲言碎语和嫉妒呢。
别人的嘴，你能管得住吗？
思辰看着李志归有些疲倦的面容，声音放软下来：“刚做完手术吧，看你一脸疲倦的，其实你不用接我，这里回家很方便，打个出租就好了。你不用管我了，快点回去吧。”
思辰收拾好书本，将背包放在腿上，推着轮椅往外走。李志归一把抓住轮椅的推手，将他拖了回来。
“思辰，我自愿的，谁也阻止不了。”李志归抓着他的手说道。
思辰轻轻挣脱，道：“这样吧，你不放心就送我回去，然后赶快回家吧。”
车上，李志归不时从后视镜看着一脸阴沉的思辰，他咳嗽着勾起对方的注意力说道：“思辰，你若是想将以往的功课补起来，我找人给你补。你明天开始还是在医院跟着实习吧，我和院长说好了，你只需要实习半年，下半年你开始代课，然后留校教书。”他不时关注着思辰表情的变化，他怕思辰会生气，因为他的一厢情愿。
思辰只是盯着车窗外车水马龙，嘴角漾起淡淡的苦笑。良久他才转过头正视着后视镜中李志归的眼眸说道：“谢谢，志归，够了，你对我已经仁至义尽，你不欠我什么了。我不恨你，真的，已经不恨了。我甚至可以接受你做我的朋友，所以，请你也遗忘吧，不要再自责或是内疚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命，说白了是我自找的。感谢你为我的下半生争取到了生活的保障，我会谢你一辈子的。”
思辰的话无形中就像刀子，李志归毫无招架之力，只觉得心口好似淌血般疼痛。
他轻吐一口气，强颜欢笑：“你若是想谢我就请吃饭吧。大石路新开了一家自助烧烤，听说味道不错，我们去试一试？”他满怀希望瞟了一眼镜子中的思辰，因为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全是汗水。
思辰避开了他的目光，说道：“对不起，改日吧。今晚我妈让我回家拿点东西。”
李志归有些失落，却还是点点头应诺：“好，我送你回家。”
到了门口，李志归展开轮椅朝思辰伸出手。思辰摇了摇头，将轮椅拉近，自己移了过去：“我自己来就好，要进去坐一会吗？”
李志归望着熟悉的大门，尴尬的笑了笑：“不用了，那我走了。”
想着思辰的泼辣妹妹李志归就觉得头皮发麻。那个小姑娘完全不懂得怎么去尊重别人，为别人留点面子，只是个一意孤行的任性姑娘。
“好吧，谢谢你送我回家，回去开车的时候小心点。”思辰目送着李志归上车。他看见李志归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隔着玻璃还一个劲看他。
心中有些苦涩。何必呢？何必要等到失去才珍惜呢？
钱迷豆也会吗？我不在身边他会按时吃饭吗？是不是还是天天泡面？吃不到我做的凉拌猪耳朵，他会不会想念？如果吃到猪耳朵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呢？想我的时候会不会也像我一般心疼呢？
他揉揉心口，在钱迷豆的心中，自己难道还比不上一盘凉拌猪耳朵？
李志归摇下窗户，不舍的望着思辰：“我回去了，我明早去公寓接你，晚上要是没人送你给我电话……”
他还想说什么，思辰的话却无情的砸的他哑口无言。
“快点回去吧，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你的孩子在等爸爸回家。”说完他推着轮椅转过身，不再看李志归。
“思辰……”李志归冲着他的背影轻轻的喊着：“思辰……”
思辰没有回头，他继续推着轮椅往后院行去，夜幕降临，四周很静。他听见李志归在他身后喊道，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沮丧：“思辰！思辰。思辰……”
思辰的眼角有些湿润，仅仅是湿润，很快眼泪便风干在空气中。都结束了，志归，请好好爱你的家吧。请幸福的生活，不幸的人有一个就够了，好吗？
李志归没有回家，只是开着车游荡在繁华的街道。霓虹闪烁的都市越来越浮华，他的心却渐渐空落，是不是会只剩下一副躯壳。
他有了家，有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可是他却失去他最爱的人，失去了那个人的信任。究竟他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觉得自己错了，至少对于他的妻子他错了。因为至始至终，他的心都不会在她的身上，永远不会。
汽车穿梭在街道，像孤舟一样，找不到彼岸，他一直以为船到桥头自然直，可是他忘记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在他有了孩子有了家，有了事业有了钱，他的心反倒是越来越空虚，越来越悲伤。
他甚至会在和妻子做爱时，脑海中产生幻觉，幻想着他身下柔软的身体其实是思辰，是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男子。他甚至在情动之处，嘴里溢出的全是那个人的名字。
其实潘晓兰是个不错的女人，烧得一手好菜，对孩子公婆无微不至。哪怕自己的丈夫在床上喊着的是别人的名字时，她只是在男子释放后精疲力竭时才会淡淡的问上一句：“思辰是谁？”当然，她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李志归只是敷衍说：“哦，那是一个朋友。”便翻身睡了过去。
此刻，潘晓兰坐在客厅，明亮的灯光却照不进她悲伤阴暗的内心。孩子一直哭闹，叫着‘爸爸’。可是他的爸爸呢？她不知道她的丈夫在哪里。医院的同事告诉她李志归五点便离开了医院，叫她不要着急，很快便会回家。
她紧赶慢赶边哄孩子边做饭，坐了一桌子佳肴。可是孩子已经睡了，她盯着桌表近三个小时，李志归还是没有回来。也许在他的心里，这个家早已经名存实亡了。
是的，李志归没有回家，他不想回家，那里让他憋屈，喘不过气。他在人民南路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将车停在了小区外的路旁，步行到思辰家门口。
他有些担心，担心思慧又会以激烈的语言甚至是暴力去攻击思辰，他不能让这个男人再受一点伤害。
他犹豫着，然后走上前按响门铃。
当看见思辰毫发无伤坐在沙发上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王清芳招呼着他坐下，进屋倒了一杯水。
思辰惊讶的望着他问道：“已经快十点了，怎么还没有回家？”
“我不放心你，思慧呢？不在家吗？”李志归环视着客厅问道。
思辰皱着眉头说道：“我也是正在等她回家，那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至从高考落榜后，这两年也不学习，也不找正经工作，经常很晚回家，整天流连迪吧酒吧一类夜店，和一帮小混混在一起，听说当什么酒吧歌手。”
王清芳将热茶递给李志归说道：“你来的刚好，我一直劝小辰早点休息，他却坚持要等思慧回家，你还是送小辰回公寓睡觉吧，熬夜对他的身体不好。”她转身对思辰道：“小辰，不用等了，这孩子没有一两点是不会回家的，你回去吧，等她回来我教训她就是了。”
思辰点点头，用手撑起酸痛的身体。这两天天气变冷，旧伤部位钻心的疼，长时间学习保持着坐姿，加重的脊柱的负荷，所以他的腰承受不住，早上有时候连起床都很困难。他不敢说，他怕妈妈担心会强制让他回家。这些年他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他受不了成为家里的负担。
他移动身体往轮椅上靠，李志归伸出手帮他挪了上去，思辰抬起头道了声‘谢谢’。李志归受不了他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在他耳旁低沉道：“你非要和我这样客气吗？我到底怎样才能让你原谅我呢？”
思辰没有说话，摇着轮椅坐到升降机缓缓降下。原谅吗？为什么非要去求的别人的原谅？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就要硬着头皮走下去，何必让人看笑话？
李志归去发动汽车的时候，王清芳问思辰：“他结婚了，你不应该和他走这么近。这些年妈也想通了，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只要你开心就好。可是妈妈要提醒你，有家的男人不要去碰，你会受伤的。”
思辰抬起头望着妈妈的眼睛：“我明白，老妈，我已经是成人了。而且好马不吃回头草，这一点你放心。”
王清芳笑了起来，拍着思辰的肩膀：“是因为上次来的小伙？那孩子不错，妈妈的直觉。”
思辰的脸‘腾’的一下涨红，低下头不再说话。
钱迷豆，你这个笨蛋，放着我这个潜力股不要，穷你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坎坷的求学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