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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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的一生都是本书，那么曾经的《夏油杰》书，外观一定漂亮又抢眼：
有纯黑色的封面封底，书冠红底白字，周围印着烫金花边，下侧围着墨绿的腰封，书页间夹着紫色书签带，而且书脊笔直，书角完好，不厚，但大出普通书籍几大圈，妥妥的16K精装书。
总之，让人一看就有购买的欲望。
而拆开那层薄薄的护封，翻开阅读，很快就会发现简直是诈骗。
一开始还好，在略显曲折且隐隐彰显主角不凡的十四年开篇后，便是标准的热血少年漫发展：主角大展才华，意气风发，仿佛只要与挚友并肩，星辰大海都不在话下。
第一个转折是插画中的枪口。
一枪击落了星星，也打碎了主角的梦。
一页无字，读者满眼只有那个占据了整页的巨大X。
之后根本不给读者反应的时间，更不给主角喘息的机会，匆匆埋下几处被苦夏贯穿的伏笔，便像是有什么人在催促，最后一根稻草伴随着鸟笼中的羽毛落下，锋利的笔尖随即在纸张上划出长而深刻的划痕，斩断前后文字的链接。
剧情迎来了最大的转折，书页也逐渐染上血色。
而随着血渍侵染的面积增加，文字变得狂草，语序开始颠倒。
被刻意涂黑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到处是怪诞的涂鸦和笑脸，让人根本无法正常阅读。
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时不时还会有这般突兀出现，明明毫无意义又数量惊人的文字。
看到只会觉得像是听到有谁无缘无故在寂静的夜里发笑。
笑谁？
笑什么？
■
■■■
偶尔，只是偶尔，会有几段文字恢复正常，可短暂温情后便又是无序的狂乱。
满是血红色的书页上，脚印一个接着一个，象征着主角向着■■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
够了吗？
够了吧。
够了啊！
谁能让他停下来？
是一页久违的苍蓝。
是“————”
是花（茈）。
……
一口气看到这里，我心情复杂地合上这本表面光鲜亮丽的书，然后翻阅其他衍生或联动的作品。
草草看完一遍后，我有一堆脏话想骂。
我讨厌BE。
游戏是好文明。
它教会了我，一个故事可能因为关键节点主角的选择不同，而出现不同结局这个道理。
为此，我费力取得了银之匙，挣脱出时间的束缚，开始了时间旅行。
老实说，我有的是办法抢笔写下让我满意的结局。
但这是不行的。
不是主角自己亲自执笔写下的，那就没有意义。
于是，在一次次的翻阅中，我的实验也开始了。
首先选取一名实验体，同时关注与其没有关联的“书”，让实验体介入并尝试改变“书”的结局，然后实验如何才能在最后会摘除这个变量的基础上，保证“书”的结局不会变回原样。
总之就是实验有关时间旅行的一些悖论。
失败。
失败失败。
失败失败失败……
……
这样无止境般的失败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至少在将这些失败不断叠加后，我能感觉到自己穿越时间的精确度在增加，误差已经能保持在一分钟内，而自己对《夏油杰》的研究也有了进展。
那个时候，如果……的话，会有变化吧？
这个地方，如果……的话，那个人也许就不会……了吧？
最重要的是，如果……的话，那个人书也会更加幸福吧？
诸如此类的猜想被我一一记录下来，等待着下一次重新翻阅时寻找尝试的机会。
然后又是失败失败失败……
而在第■■次时，实验有了进展。
即便实验者不存在，另外的“书”还是出现了不一样的结局。
虽然我完全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但只要这不是不可复制的偶然，就没有关系。
反正时间和素材还有很多，再多尝试几次，找找规律就好了嘛！
看来还要继续“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了。”
实验者君们。
第■■次（失败）
第■■次（失败）
第■■次（失败）
……
第■■次（成功）
第■■次（失败）
……
第■■次（成功）
找到规律了。
重点不是我想要怎么做，而是他们自己想要怎么做。
只要实验者让“书”的主角改变想法，自己发自内心想在节点上做出不同的选择，在摘除掉实验者的介入后，结局会一定程度的被保留，只不过，这个过程会被什么（世界的意志？）合理化。
第■■次（失败）
还是不太顺利。
即便已经大概理解了其中的原理，可实际操作的时候果然还很难拿捏介入尺寸，更何况还有时不时出来捣乱的狗。
第几只了来着，■■？
老实说已经懒得去吃了。
毕竟再是好用，一但积累到了一定数量，也是会沦落为N卡的。
得把成功率提升上去才行。
真正的机会只有一次。
第■■次（成功）
……
第■■次（失败）
尝试着进入了临床试验阶段。
虽说从开始就抱着肯定会失败的想法，但居然失败的这么彻底是我没想到的。
说不通。
怎么都说不通。
让实验者去是个天大的错误。
这人瞧不起非咒术师，自然也不会好好听他们说话，可是换成咒术师，会一定程度激起他和其他人的戒备心。
真的太难弄了。
倒不是不能找个只是有咒术天赋的普通人，去一点点的刷好感，但是接触次数太频繁，或是干涉过多，最后失败率会接近百分之百。
真的，太难弄了。
看来以后只能自己上。
虽说原本就是这么计划的，但这才临床试验阶段呢。
微妙的有种被逼下海的感觉。
啧。
第■■次（失败）
没能阻止天内理子的死亡。
第■■次（失败）
没能阻止天内理子的死亡。
……
第■■次（失败）
没能阻止天内理子的死亡，还咒术界被盯上了。
似乎是在这里停留的太久，被当做行动日渐张扬的诅咒师了。
苍蝇一样太烦人了，更不要提高层还有那个家伙的人。
得想个办法。
……
第■■次（失败）
没能阻止天内理子的死亡。
这一次，我使用银之匙重启并跳跃到更早之前，距离同化之日还有好几年的一个时间点。
只要在“过去”的霓虹活动，小心一点伪装成普通人并移动到适合的位置，再（不重启的基础上）穿越到相应节点的时间，做完事再回到“过去”就好了。
试验很成功，没有在任何一边留下会被追踪的痕迹。
第■■次（失败）
虽然让天内理子回避了死亡，但没能让她拒绝与天元同化。
看来直接端掉盘星教也不行。
第■■次（失败）
既然阻止盘星教会让天内理子被天元同化，那么就帮帮他们好了。
不过不能让他们再动杀人的念头。
这次先跳跃了五百年前。
收集了些信息，确认同化已经完成后，我伪装成教徒找到了盘星教的新任教主，提议总结这次失败的理由，并为了五百年后的同化之日在教义典籍中留下信息，提醒后人莫要重蹈覆辙。
永正X年X月X日，星浆体暴毙。
永正X年X月X日（次年），六眼夭折。
永正X年X月X日（同化之日），六眼与星浆体现薨星宫宫前，日落，天元大人与星浆体同化。
以上是教主已知的信息。
而我，引导着他得出“两者并非死而复生，实为天元大人、星浆体、六眼三者间存因果之理，星浆体与六眼，每逢五百年天元大人同化之日将近，相从诞之，死则新生”的结论，并提议将六眼摸黑，毕竟没什么用，写了反倒容易引起五条家的戒备。
看着教主亲笔在教义典籍上落笔写完，我也功成身退回到星浆体事件的时间点，再对现任教主稍加引导，他果然没再动杀心，改成绑票，还附赠冲绳一日游，试图唤回天内理子的求生欲。
这一步也成功了。
问题只有夏油杰本人。
这一次，他还是被天与暴君打成半死。
和被打的更惨，但与借此打开新世界大门，连升数级的五条悟相比，他自尊心受挫，丧起来了。
是的。
这种情况下没抓紧时间升级追赶，而是直接摆烂。
虽说无下限加六眼确实是块天花板，但咒灵操术也不是没有赶超的可能性。
为什么不再研究下呢？
还有极之番和领域展开呢。
真拿咒灵操术当宝可梦大师模拟器玩吗？
我好心找了个机会主动接近他，结果快速交流大失败。
真的，真的，太难弄了。（嫌弃）
不听别人说话也就算了，但在吐槽别人笑的像骗子，不可以轻信之前，麻烦自己先照照镜子好吗？
话说感想只有这个？
难道这张脸在他看来还不够像吗？
啧。
没办法了。
……
第■■次（失败）
靠着无为转变捏了新的脸还是不行。
星浆体事件之后的夏油杰心态不太好，得想办法在那之前就建立一定程度的信赖关系。
不想再主动去找他了。
得反过来。
……
第■■次（失败）
到底已经■■次了，对特定对象的动向已经可以说是了然于胸。
关于怎么做些无关紧要的事引起他们注意，以及让他们来找自己，很快就有了计划。
总之，先去几家甜品店打个工。
所有期间限定甜品，除了芒果系列，一律说服店长或制造意外减少供应，并加大推销力度，使其供不应求，必要的时候自己出手，势必让五条悟在任务扑空的情况下，多听到一句“抱歉，最后一份刚刚被买走了。”
除了有趣，也很必要。
比起引起夏油杰的注意，引起被抢了零嘴的五条悟的注意，明显更容易，而后者往往会把前者一起带上。
也确实成功了。
然后就是握好自己的剧本了。
态度冷一点，不用说太多，多说多错，剩下的让他们自己脑补。
巴掌是顺带的，最重要的是为星浆体事件的再遇埋下伏笔。
嗯，巴掌是顺带的。
……
第■■次（失败）
啧，仅仅引导他得出变强的方法还不够。
积极性不高。
果然得用那个方法吗？
DK喜欢的那一套。
打游戏时逃不过的任务机制，以及拒绝不了的奖杯诱惑。
……
第■■次（失败）
前期准备工作微调了一下，居然有了新收获。
为了争口吃的而爆发获得新技能（瞬移），应该说不愧是五条悟吗？
不过能提前学会瞬移真是帮大忙了。
之后，夏油杰那边的任务可以再多抢些。
……
第■■次（失败）
穿上天内理子的衣服的效果，比想像中的好，虽然被迁怒了，但好总算能听我说话了。
毕竟在他看来，我肯定知道她的尸体在哪里。
……
第■■次（失败）
暑假义工小队吗？
也不错。
不光把那个被误报等级的一级土地神提前解决了，最后还发现了回避味觉丧失的方法。
省了我的事。
……
第■■次（失败）
那桌菜一定很好吃。
真可惜。
……
第■■■次（失败）
虽然但是，这家伙是古埃及掌管杀妈的神灵转世吗？
一定要这么自绝后路？
另外，原来天内理子和灰原雄的死不是BE线的必要条件吗？
……
第■■■次（失败）
之前，在门口发放奖励后直接闪人的自己是傻子。
一起进门不光拿到了黑料，调解了夏油家的家庭小问题，还吃到了年夜饭（重点）。
虽然舌头早就尝不出味道了，但是果然很好吃。
好暖和。
第二天的年菜也很好吃。
……
第■■■次（失败）
这人的运气是怎么回事？
凶－小凶－半凶－末凶－大凶已经集齐了！
木仓兵吗？
……
第■■■次（失败）
末小吉。
也行吧。（叹气）
……
第■■■次（失败）
得在旧■■村事件之前，给他们找点事做。
必须是像他们为了奖杯，两个人要一起拼命去挤时间，甚至要让五条悟觉得要用瞬移接夏油杰的那种。
说起来这两个人都未婚（＋未成年）爸爸？
……
第■■■次（失败）
改写带来的影响越来越明显，已经到偶尔会看到自己身上某处变成半透明的情况。
想必在其他人的脑海中，关于我的记忆也在像这样变的透明吧。
这是个警告。
不能再直接接触了。
……
第■■■次
我找了只本来要被销卡的手机。
干脆从暑假义工小队那边开始用。
学生就应该有学生的样子。
不过即便是手机，也不能使用的太频繁，
话说回来，我依旧存在也说明这种发展下，我居然还有出生的可能性吗？
啧，真难缠啊。
……
当我按下最后一次快门，拍下所以有欢笑着的集体照时，即便嘴上喊着“好——很完美！”，心中依旧有些疑虑。
这样就可以了吗？
我不确定。
借着低头翻看前面照片和动作，开始回顾总结。
天内理子与黑井美里存活，已顺利回归日常。
伏黑甚尔存活，开始给东京高专（主要是五条悟）打工。
灰原雄存活，已经是二级术师。
七海建人尚未有离开咒术界的打算。
夏油夫妇与儿子化解了隔阂，存活，欢天喜地地接纳了两个新成员——美美子和菜菜子。
而夏油杰（重点）不仅不用再忍受包裹着呕吐物抹布的味道，避免味觉丧失，抽到了末小吉，还在三年级末就掌握了咒灵操术的极之番。
现在他依旧是与五条悟并肩前行的挚友，家入硝子的同窗（兼人渣二号机），几个学弟的学长，夜蛾正道的学生，夏油夫妇的儿子，双胞胎的兄长，也是东京高专未来的老师……
也许他对曾经恪守的正论动摇过，往后也会再遇上与旧■■村相似的事，变得不再那么坚持，但他不会那样头也不回的离开。
绳索（羁绊）一根不少，还加固了。
这里才是他继续书写《夏油杰》的地方。
“为什么是布朗尼？”
“够甜就行了吧。”
即便有人会来指责说改变过去是不对的，是错误的也没关系。
够甜（HE）就行了。
嘛，我走之后，现在的一切会不会被强制修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半看运气。
另一半……
我把相机向前丢去，根本没准备的夏油杰好不容易才险险地接下。
就要看他能不能像这样，把眼前一切抓住了。
反正最坏的可能她会一并带走。
应该说再见了。
该说点诅咒的话，有点诅咒师的样子。
“毕业快乐。”
……
如果人的一生都是本书，那么我的书，《铃兰》，在别人看来是怎么样的呢？
最好有纯黑色的封面封底，书冠黛紫，字体纯白，四周印着铃兰花暗纹，下侧围着星蓝色的腰封，书页间夹着赤红的书签条，书脊笔直，书角完好，不用太厚，也不至于太薄，内容……
啊——
从书名起就是欺诈了呢。
我走在已经不知道踏过多少遍的街道，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在心里读秒。
三。
二。
一。
一位面容姣好，留着一头黑色短发的年轻妇人从拐角处出现，然后向这边走来。
随着彼此之间越走越近，妇人额头上已经愈合的缝合伤痕越发刺目。
又过了五秒，两人几乎又要和无数的陌生人那样，相安无事的擦肩而过。
只不过这一次，我选择停下了脚步，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单手结印。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
处理好了尸体，我怀抱着从女人头颅中取出的大脑，坐在这片奇妙的“星河”中，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哪块又变得透明。
“这里很漂亮，对吧？”
没有任何回应。
这也是当然的。
在这无下限的内侧，无止境的情报会充斥着大脑，变得什么都看得到，什么都感觉的到，而什么都做不了。
普通人可是会瞬间脑死，而咒术师也不过是能多撑一会儿。
这一点，我也一样。
没有六眼，即便【见稽古】已经让我学会了无下限，但实际使用起来依旧很困难。
这个术式对眼睛和大脑的负担太重了，现在我只能靠反转术式在苦撑。
“有些失礼了，在‘初次见面’时应该做一下自我介绍这点，还是你教我的。我叫铃……”
我伸手擦拭眼角血泪的动作一僵，转而去捏了捏耳朵上的铃兰耳坠，笑话起谎话说了一百遍，连自己都要骗过去了。
“我的名字是修多罗，‘初次’见面，就不用再多指教了。”
如果人的一生都是本书，那么这本名为《绢索》的超级大长篇，也是时候完结了。
“最后，永别了。”
父亲。
【茈】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