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祭典篇·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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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一小两个人灰扑扑地背着包裹从外地来到这个村子，长达三天的步行让他们连鞋子都磨得开了笑脸，还剩下最后一段了，松阳突然在阿竹面前蹲下，说新地界儿必须由他背着，
“这样子，阿竹以后每走一步才都会踏踏实实。”
阿竹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也伏在松阳的肩上跟着他乐呵呵地唱着歌走进这个他们住了将近一辈子的村庄。
村庄位于渔州县和坂城的交界地，中间隔着一条上涯川，坂城在上涯川的上头，渔州县在上涯川的下头，坂城里面到处都是有品级的武士大人和他们的小孩，渔州县则都是善良淳朴的村民，以农业为生。
虽然是交界，但是坂城的大人是不屑于来渔州县的，渔州县的村民们也不喜欢眼高于顶的大人，他们穷兮兮，却也乐得自在。
这里是松阳看了很久选的地方，他想在这开个私塾，给农家的小孩子开开智，再潜移默化地改变坂城那些武士小孩的思想，等退休以后，他就在这归隐田园，像普通的父母一样每个月等着阿竹带着一家老小回来看他。
阿竹没有他想的那么多，只是这块地方有山有水有花语鸟香，她就非常高兴了。
两个人在在踏进这个村庄的时候都怀抱了很多美好的期望，可是松阳是城里退下来的大人，尽管他现在一派祥和的样子，但是周身的气质与村庄格格不入，所以对于这两个人，他们大多数的态度都是忽视跟排挤，倒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确实也不会主动去交往就是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私塾开起来，松阳找当地的乡民买了一处平房作为校舍，又在校舍里面腾出来两个空房给他和阿竹，每天兴致勃勃地清洁打扫，思考着校舍的具体布置。为了让阿竹尽快交上朋友，他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催促她出去玩。阿竹一开始不愿意，但是对于自家娃娃到底喜欢什么东西松阳可太清楚了，渔州县的山上有一处荒废的神社，他们刚来不久，他希望阿竹能帮他去神社拜一拜，祈求山神保佑。
“而且现在私塾空空的，如果阿竹在路上看到什么小动物想带回来养也是可以的哦。”松阳又想了想，给了她一点钱，“去市集买也可以。”
仿佛可以预见小鸡小鸭在校舍到处啪嗒啪嗒跑的场景，阿竹开心地背着自己的小草挎包出门了。
松阳说的神社很好找，几乎在半山腰上就能看见其破败的样子，但虽然破败了，却还是能从建筑当中感受到鼎盛时期人们对于神明参拜的向往，她学着以前那些人往钱箱里面扔了两枚铜钱，拍拍掌鞠了一躬，祈求此时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山神，保佑私塾的开张顺顺利利。
也不知道是不是神明显灵，就在阿竹弯下腰的时候，似乎听到了钱箱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随手拿起神社门口断裂的石块，警惕地绕到了钱箱的背后，结果入目而来的不是啃着钱箱的老鼠，反而是一窝刚刚出生的小狗，身体红红的，毛毛的，眼睛都还睁不开。一只两只排排躺在杂草堆成的窝里面，等待着外出觅食的妈妈回来。
阿竹蹲着看了一会小狗也没有等到妈妈回来，便把包包里面的馒头撕碎了一点一点铺在窝的外面，然后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在附近找了找，确认没有什么动物撕斗的痕迹以后赶紧跑下山回去找松阳。
松阳扶着气喘不停的阿竹听她讲完这些事以后，又带上了刚做好的牛奶和干粮才和她一起上山，可还没等他们爬到山上，就看见老鹰在神社上空盘旋着，一时俯冲飞进神社又飞出来，嘴里叼着还没被吞尽的小狗。
松阳拦住想跑上前的阿竹，把带出来防身的武士刀交给她，交代她在神社外面等着，等他从里面把老鹰赶出来以后再用刀把她赶走。
“我，我吗？”阿竹连刀都拿不稳。
“是啊，不然小阿竹还要进去和老鹰搏斗吗？”松阳笑着对她肯定地点点头，“如果害怕的话大叫也没关系，不管引来什么东西老师都会帮你解决的。”
“……是、是。”
阿竹努力地举起刀，看见松阳进去以后便全身紧绷着等待老鹰的到来。神社里面传来狗叫声和尖锐的鹰鸣，不一会老鹰就从里面窜了出来，她赶紧跑到神社的前面对准继续冲下来的老鹰，大叫着挥起刀。
但是刀挥空飞了出去，阿竹正抱着脑袋心想自己完了，就听见老鹰哀嚎一声，一颗带着血的小石子掉到她的脚边。
神社里面的狗叫声越来越大，她顾不得思考便跑了进去，好容易觅食归来的狗妈妈在经历了自己孩子被叼走吃掉的惨剧以后现在正是应激，松阳在旁边给他们留下带来的吃食就带着阿竹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阿竹一直沉默着，一直到快进家门才软趴趴地拉了拉松阳的衣服，“那个，老师……”
松阳回过头来好神在在地看着她不说话，阿竹一下子有些说不出口。如果只是路上普通捡了只小狗还没什么，但是要带着狗妈妈一家住进来，那可是一大家子，一定，会给松阳添麻烦。
她这么想着，又垂下了手，松阳还是不出声，等着她自己纠结。
可是它们一直在神社待着也不是事儿，那地方一点都不安全，今天还说是老鹰，明天如果是野狼怎么办，而且如果他们没遇上的话，今天这群可怜的小狗就要被老鹰全部拆吃下肚了。
“我，我……”阿竹又抬起头看着松阳，“我想养它们。”
“它们？”松阳挑了挑眉，“这么多小狗吗？连同狗妈妈一起？”
阿竹又迟疑地点了点头，如果不能连妈妈一起收养，那和老鹰的行为也没什么区别。
“那阿竹能肩负起照顾它们的责任吗？”
“可以！”阿竹用力地点了点头，她这时才看见松阳嘴角压不住的笑意，然后无奈地把她抱起来抵了抵额头，
“我还在想阿竹什么时候才会和我开口呢。当然可以哦，多几个同伴我求之不得。”
“谢谢老师。”
阿竹高兴得红了红脸颊，抱着松阳的脖子开心地笑出来。
从那天开始阿竹每天的行程就发生了改变，她总是一大早就爬了起来，坐在松阳的床边，用满满期待又可怜的目光催促着他起来做早餐，然后带着一堆吃的上山找小狗，狗妈妈的应激持续了一段时间，确认阿竹没有攻击性以后就放下了防备，开始吃起她带的东西来。在回去的路上阿竹会沿途捡一些合适的东西带回去搭狗窝，差不多大小的石头，干枯的树枝，就连石阶旁边的落花都被她带了回去，连同干草一起铺在狗窝里面。
就在阿竹做好了准备觉得可以把小狗一家抱回去的时候，却在神社外看见了几个不速之客，他们穿着剪裁舒适的昂贵布料，看她的目光总是又高又不屑，腰间别着象征身份的武士刀，却为了所谓的试刀肆意地践踏小狗的生命。
狗妈妈哀嚎着被他们拎着用刀推来推去，还说这叫什么尔夫球法，现在京都的贵人们最喜欢打了。
“你们干什么！”
阿竹红着眼睛跑上去把狗妈妈抱紧怀里，用身体保护着它，却在抬头看见神社里面的景象的时候惊得无法动弹。
承载着愿望的钱箱曾经保护着小狗一家，如今已经沾上了刺眼的鲜血和腥味，就连钱箱上的字也被用血涂了上去。
阿竹没有办法相信这个事实，在他们几个的讥笑之间用身体撞开他们的包围，企图跑下山去，却被不知道谁用刀绊倒了身体，一只脚用力地踩在她的肩膀上。
“喂，哪里来的臭丫头啊，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啊？”
“嗤，应该是渔州县那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反正没在城里见过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狗妈妈在她的身下喘着气，身体动得一伏一伏的，它的呼吸急促，哀鸣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就快死了。
阿竹用手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可是另一个人见状立刻用刀往她的腰间戳去，差一点，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压了下去。
“喂，”
她听见他们的声音不怀好意，
“如果我们用力地压她，那只臭狗会不会在她下面爆开啊？”
阿竹闻言反抗的更用力，却在他们大声的嘲笑下被压得更加无法动弹，用脚，用手，还有用刀，到了最后，不知道哪个提议的，干脆一起压到了她的身上，她感受得到狗妈妈生命的流逝，和她身下被血浸染的冰冷。
“哇，你害死它了。”
其中一个男生用刀叼起狗的尸体举到她面前，尖锐的刀刃径直穿过小狗的脑袋，被生生压死的力气让它的眼珠子都外翻了出来，阿竹受不了这个画面，尖叫着挣扎起来。
“装什么啊！这又不是你的狗！”刀鞘用力地打到她的后脑勺上面，“前几天才来的对吧，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这么喜欢不如跟着它一起渡过三途川算了。”
“主人主人，你死了也要保护我啊~哈哈哈啊！”
突然，其中一个人捂着眼睛惨叫起来，然后是接二连三的哭声，须臾之间，一只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从神社旁边的密林一跃而起，举着煞白尖锐的獠牙，一刀挥过，把几个小孩头上的发髻砍了下来。
他们尖叫着逃跑了。
“喂，你没事吧？”
阿竹踉跄着抱着小狗爬起来，连看都没看，着急忙慌地就往山下跑去，疾风在耳边刮过就像利刃一样生疼，她跑的越来越快也越来越不稳，终于在距离山下还有一段路的阶梯处滚了下去。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阿竹又爬了起来继续往私塾跑，松阳一定可以救它，他是万能的，他一定可以救它。
“老师！老师——！”阿竹跑进私塾叫着。
松阳应声从内屋出来，却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一幕，阿竹身下沾满了血，身上也浑身是伤地抱了一坨肉回来，她的脸早就眼泪鼻涕和灰尘混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抽泣着求他，救救狗妈妈。
松阳紧张地确认她身上的伤口，可是不管他怎么问，阿竹都是喃喃自语地说是自己害死了它。
她因为太迟去到神社而没来得及阻止这场悲剧而自责不已。
“阿竹，阿竹，你听老师说，不是你的错，”他轻柔地给她擦着眼泪然后把她抱进怀里，“没事的，狗妈妈一定非常感激你保护了她。”
“我没有……没……”
压死它的画面，狗被刀刺的画面，小狗们散落一地血迹的画面，还有钱箱上那带血的文字，无一不在刺激着她的大脑，
救不活了，早就救不活了，神明没有保佑它们，已经消逝的神明当然不会保佑它们了。
阿竹在松阳的怀里放声哭出来。
松阳陪着阿竹在私塾后院挖了个坑给狗妈妈埋了，又哄着她先去洗澡和处理伤口，小狗那边的尸体由他去回收，讲了好半天，小丫头才点了头默默的趴到被窝里面，
“老师把它们带回来以后一定要叫我啊。”
“当然。”
松阳给孩子掖了掖被子，等她睡着以后才带着佩刀来到神社。神社的位置虽然距离渔州县和坂城的距离都差不多，但是神社地方偏僻又在山上，渔州县的孩子们没有空余的时间到处去玩，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坂城那边那些武士的孩子。
在他看见神社外的血迹和周边掉下的发髻以后，更加确认了。
发丝柔顺有光泽，要帮着家里的大人做农活的孩子是养不出这种头发的。
松阳抬脚朝神社里面走进去。
“你是那个女孩的父亲吗？”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松阳抬头看向声源处，看见了一双赤红色的眼眸，警惕，疏离，最重要的是，他从这双眼睛里面感受到了压抑着的杀意。
是一个有着一头银卷发的小孩子，和周身散发的压迫感不同，外表倒是可爱得紧。
可是松阳没什么逗弄他的心思，这里是让阿竹难过得快要哭死的地方，他沉默着走进神社，用自己的衣服一只一只把小狗的尸体装好，又用石头把钱箱上的血字一点一点刮去。
过了很久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嗯。”
把阿竹从那个吃人不眨眼的地方带出来的时候她也和这些小狗一样，眼睛都没睁开，从一出生起就没了父母，一点一滴地琢磨着，呵护着，好不容易才在他手里长大成现在这个模样，虽然因为脸上的黑斑而并不漂亮，心地却善良得可怜，宁愿自己不吃饭，也希望在她面前苦难的乞丐，能有一口垫肚子的。
他当然知道在这种乱世她这个心肠只会饿死自己，但想着未来还漫长，他总还能慢慢教她的。
可是那几个武士家的小孩无疑是太早让她接触到这个世界的丑恶了。
松阳的眼眸垂了下来，黯淡无光，他开口问着在门口一直默默观察他的那个小孩，“上回打老鹰的时候也是你吧，谢谢帮忙。”
虽然是他有意锻炼阿竹的胆量，但是看见老鹰冲下来而她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的。上次他就看见了，结合上搬来之前听闻的传言，靠吃尸体为生的恶鬼，不难对上号。
“还有，”松阳提起包裹站起来说到，“谢谢你这次保护了我的女儿，可爱的食尸鬼先生。”
小孩闻言什么情绪都没有，却让松阳感觉他收起了浑身的戒备，退到了一旁。
他注意到他怀里抱着一把破旧的武士刀，还在神社的外面看见了被砍成两半的秃鹫。松阳站在门口思考了一下，门前掉落的发髻的断裂处可是干净利落，足以见出刀的人的功力，阿竹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那口气，可是出面教训只怕未来会惹上更大的麻烦，他低头看着他笑了笑，蹲到他面前，
“你，很饿吧？”
小孩睁开一只眼看了他一下，眸子里面对他的不耐烦溢了出来，
“废话。”
“做个交易吧，小小的武士先生。”松阳的眸色一冷，露出和他一样的红眸，“你见到他们长什么样子了吧，帮我揍他们一顿，我包你未来的伙食。”
注意到他的称呼变化，小孩撇过头去嗤了一声，“不必，做坏事的小孩，本来就会被鬼吓。”
“回去好好照顾你的女儿吧，欧多桑哟。”
也许是并不习惯和人有过多的接触，自那一面以后松阳再也没再神社附近见过那个小孩子，只听说坂城最近出了怪事，小孩一个接一个无故失了踪，再找到已经是距离坂城好几十公里以外的死城，他们被剃光了头发埋在死人堆里，怎么喊都没人来救他们。
这个传闻也闹得渔州县上上下下都恐慌起来，以往并不限制小孩在外面玩到几点，现在也出了禁令入夜以后禁止孩童一个人出门。
但是这个禁令对阿竹却没什么影响，自从那件事以后她就没有了养动物的心思，当初一手一脚搭好的狗窝也被拆了给死去的狗妈妈和孩子们做了坟堆，每天在家帮松阳干活，要不就坐在廊下发呆，乖得很。
松阳尝试着再让她去市集逛逛，并明确表示她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很担心，为了让松阳放心，阿竹去了，抱了一堆果子点心恍惚地回了来，连他的心情都顾不上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而让松阳更放不下心。
也许是因为和自己的年龄差距有些大，代沟这种东西在过了七八年以后才慢悠悠地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再加上性别问题，失落的老父亲坐在房间门口叹了老长一口气，更加下定决心要去把那个人给找出来。
也算是为了他的未来着想，在乱世中，有庇护总比从死人身上扒拉东西吃来得稳定。松阳和阿竹交代以后就带着足够的粮食和存款出了远门，想要找回那天在神社看见的小孩，他追着方圆百里的可怕传闻，走了很远很远，才终于在死人堆里面找到了正吃着带血发霉馒头的坂田银时。
“吃了这个会闹肚子的哦。”松阳笑了笑，“终于找到你了，武士先生。”
“你看起来还真是轻松啊，不用在家看着你那脆弱不能自理的小女儿吗。”
银时懒得和他掰扯，三口两口把馒头吃干净，抽出刀对着他威胁到，“把钱和吃的都交出来！”
松阳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我还以为你不会打劫过路人呢。”
闻言银时跟看白痴一样瞪着他，“对我来说能吃饱就行，别人不关我的事。”
“可是这样的话会遭来报复的吧。”
“报复就报复，我就一个人，死了也无所谓。”
“不然，”松阳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世上还是会有很多人会为你伤心的，至少我和我家里那位都是。”
“你叫什么名字？”他又问道。
“德川定定，怎么，要给我跪下吗？”
银时在前面一步一步地走得飞快，他想摆脱这个神经病，却又真的在对方停了下来的时候回过头去，听见他说，“反而是这个名字，绝对跪不下来啊。”
他好像一下子感觉自己坠入了冰窖而打了个冷颤，可是下一秒松阳脸上那跟笑开花了的笑容又像太阳一样狡黠着想要驱散他的孤独，“武士先生，和我打个赌吧。”
“不打。”
“不打的话你会死哦。”
“你有什么资格……”
银时的声音噤在了喉咙里面，尽管没有抽出刀，他还是感受到了面前这个人认真地想要杀了他的狠厉。
他，很强。
“你身上那把刀太弱了，”松阳解下自己的佩刀扔给他，“用这个。杀了我的话，钱和吃的都是你的。”
这么说着的人，不仅没了武器，还特意背过身去对着他，暴露弱点。
“为什么？”
“没什么，只是生死有命。如果我注定死在你的刀下，那我又何必反抗呢。”
坂田银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刀，抬手冲了上去。
……
“我的名字叫做吉田松阳。”
“嗯，吉田松阳。”
“姐姐的名字叫做吉田竹。”
“啊，姐姐？”
“是哟，阿竹可一直都想要一个弟弟呢。”
“你是白痴吗，我和她到底谁大你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阿竹说她是姐姐她就是姐姐。”
“……你，该不会还是个隐藏的女儿控吧？”
“不要把人说的那么变态啊银时。”
“你就是变态吧笨蛋松阳！”
松阳稳稳地背着银时走在乡间的小道上，和当初他背着阿竹一样，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背着他往家里走去。
“银时，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
“帮我……好好看着阿竹吧，她是个心思很重的孩子，遇到什么事情能不说绝对不说，一个人承受着，就连被欺负都会认为是自己的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她养成这个样子，但是……”
“无论如何，请告诉她，我这辈子有她，很高兴。”
真的很高兴。
松阳的话还一阵一阵地回荡在银时的脑子里，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会忍不住大骂一句你这个女儿控。
但是不只是松阳，他也是，假发也是，包括现在已经扭曲掉的高杉也是，
木刀在和神威的交手中不堪重负而断，银时反手把它插入他的肩膀往船舱那边推去，他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想告诉她，什么时候都坚定地告诉她，
他很高兴。
“阿——竹————！”
坂田银时的呐喊声，穿透了船上的层层壁垒。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祭典篇·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