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尾指（GL武侠）》再见东流水

16、第十六章 剑舞

　　慕容喃一走，雪逸和姚逍就着兔子肉继续喝了一阵酒，东方便已经开始发白了。
　　“看日出？”雪逸说。
　　“嗯，看日出”姚逍笑着说。发白的东方渐渐显出一些红来。
　　雪逸望着东方，自言自语的说：“这江湖，该是如何样的江湖啊？”
　　姚逍却没有说话，一手抓着酒坛的坛沿，反手高举倾斜，酒坛子中的酒便倾泻而下。酒当然是好酒，清冽幽香，姚逍仰头间，那日出东方时，如被晕染了的银丝细线般的酒便流入姚逍微张的口中。
　　雪逸笑着看她。姚逍是个美人儿，如同窖藏了多年，香味浓郁的美酒，举手投足，都是风韵十足。
　　抬手举酒的姿势让姚逍修长的身材暴露无遗，那种女人特有的干净柔美被那一坛轻易举着的酒坛和上了另一种妖媚张扬，湖色的衣服在晨日的微风中轻轻摆动，那衣袂飘飘的模样，让人有遇仙子的感觉，而她仰起的头拉长了脖子，线条优美，微闭的眼睛在酒意中有些迷蒙，只那双醉眼依然望着已经现了金红的东方。
　　满脸是半醉的神态……
　　雪逸抓着酒坛，没有起身，被晨光射得微眯了的狭长双眸中，那点目光只是落在姚逍的身上。雪逸喝了口酒，突然想到，慕容嫣是如何样一个人呢？
　　只是雪逸没有问，姚逍也没有说，太阳却慢慢的升起来了，夜色中那份浓重神秘似乎瞬间就在晨光中披满了朝霞的金色。
　　漫山遍野，似乎都活了过来，树叶草尖的露珠在晨光中反射着亮眼的光芒，如同珍珠一般，惦念那一夜栖息的绿色，然后在微风中摇曳而下，雪逸看着身前的一滴露滑落草尖，然后落到地上，悄然无声，雪逸却又似乎听到了那砰然的碎裂……
　　原来晨景如此之美。
　　两个人沉默着，都没有说什么，当阳光普照了大地，姚逍和雪逸的脸上都布上了温暖的时候，姚逍抛开已经喝完的酒坛，转身对着雪逸一笑：“爷，咱该回去了，还得练功呢……”
　　“我们就在这里练如何？姨，你看这里视野开阔，晨光温暖，连草木也似乎有情，每一滴露水，都眷恋相依一夜的那抹绿，跌落的时候，如同泪滴……”雪逸抬头望了望天，自己越来越不像一个杀手了，杀手是感觉不到这些的，杀手只感觉得到别人的心跳，感觉得到别人颈间动脉的位置，感觉到别人太阳穴的跳动……可是自己似乎开始有了常人的思绪……这大概是好的吧。
　　姚逍走过来，目光落在雪逸的身上，有些宠溺的摸了摸雪逸的头：“爷说在哪里练就在哪里练……只是这山顶晨露重，爷现在还没有多少功夫，小心受寒就好……爷先打坐练内功吧，一个时辰就好，刚开始，不要求速成，但这内功是要天天坚持才可有成就的。打坐完了，我教你剑法……”
　　“听姨的……”雪逸点头，这当儿，功夫是必须得学了，技多不压身嘛，多学是好事情，对于曾经的杀手来说，雪逸更是明白弱肉强食是天理。即使自己不愿意杀人，但至少自己得学会自保，而如今虽然情势不明朗，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陷入的是如何样的漩涡，但是非常明显，自己确实就是那个即将面对暴风雨的人。
　　雪逸就着石头打了个双盘坐——这石头一夜挨着火堆，虽然现在火是灭了，倒还有余温，这块石头倒也平整干爽，甚至还透着些儿温度，雪逸坐着觉得还不错。等摆好了姿势，雪逸又抬头望着姚逍，扯着不怎么正经的笑问“姨会陪着我吗？”
　　这话问得像小孩子了，姚逍不由得又笑着摸了摸雪逸的头：“姨当然会陪着爷……这里虽然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但到底已经出了万花谷的地盘，爷的三脚猫功夫，哄哄人还可以，真遇上高手，我怕爷这条小命也就送这山顶上了……”
　　“恩……”雪逸点头，然后摆端了姿势，五心向上，眼观鼻鼻观心，认真打坐。
　　姚逍看着雪逸，姿势摆得是有模有样的，也不去管她，只在旁边的空地上抽了剑，舞了起来。
　　雪逸内视筋脉，正循着姚逍教导的方法引导那些依然散在身体中似有似无的气聚集到丹田部位，然后便听到了姚逍舞剑的声音。
　　这剑舞的风声就是一种打扰……雪逸的引导在这种似有一定频率又似杂乱的剑舞声中停滞了下来——内功心法，最忌讳的就是打扰！对于心法练到高阶的时候，打扰可能会让人走火入魔，便是雪逸这样的初学者，在修习内功的时候，如果被打扰，也会使人停滞不前，影响心绪，对于修习一点好处都没有。
　　雪逸听着姚逍的剑舞，干脆放弃了去捕捉身体里面的气的想法，闭着眼睛全心的去听剑划破空气的声音，轻轻的，敏捷的，迅速的，像精灵的舞蹈……
　　雪逸闭着眼，依然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却听得极入神，甚至在心理面根据那剑气破空的声音判断出了姚逍的动作……
　　雪逸闭眼，也在心里想象出一个舞剑的姚逍……
　　这剑初时舞得既重且慢，到后来是越来越轻越来越快，那破空的声音几不可闻，可是雪逸却又听得清清楚楚，似乎天地间便只有这声音了……
　　到最后，那剑舞又慢了下来，空气的波动像情人的抚摸般的温柔。雪逸的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汗，却在这安抚般的剑舞声中渐渐安静下来，剑舞之声渐渐小了下去，一直到无，当剑舞的声音离雪逸越来越远的时候，雪逸的心中脑中便进入了真的空灵的状态，没有了山没有了水，没有了山石林木，没有了姚逍，没有了所有的是是非非……甚至没有了自己……
　　只有那不知道什么时候逐渐浓郁了的内气被渐渐聚集到丹田，由稀薄变为浓重，由飘忽凝结成几乎可见的力量。
　　雪逸引导这这些力量生涩的在自己的全身筋脉中行走，所过之处，便润养了自己的经脉骨骼，而那力量却未见分毫的消散，反倒是在越来越熟练的运行中逐渐强大自如。
　　姚逍轻轻的收起剑，眼睛却动也不动的落在雪逸的身上——也许整个武林，雪逸是第一个以剑舞之声入内功心法的人。而自己也是在这山之巅突然臆想用剑气之声代万物之声，以剑气之有声入剑气之无声，让雪逸能从观天下，闻天下到万物皆寂的状态。
　　姚逍本来并不肯定雪逸能够配合得来的，毕竟舞剑的声音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出来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听下去的。更不是所有人在听下去了剑舞破空的声音后真的能转为内视的极佳境界……这只是一个尝试，可是看雪逸的状态，这孩子又给了自己一个莫大的惊喜。
　　只是姚逍不知道的是，雪逸在那一片呃剑舞声中不光达到了她想要的内视的无人无我的状态，更是在心底里描摹出了万花剑法……
　　别人学剑以形肖始，以神入止。而雪逸却在不经意间先入神，后学形。这固然不符合武功教学的基本思路，却成就了雪逸对剑法天马行空的独特理解……

作者有话说

　　午休时间赶完一章……马上睡一会儿，然后上班！大家积极主动点哈……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