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伴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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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祠堂这事儿，是十分难捱的。
沈闻秋是现代人，新时代的人们已经站起来了，不必再跪下。
跪这件事，他只在清明祭祖的时候有过短暂的体验。
他不知道到底有难捱，只知道是难受的。
到了夜里，沈闻秋昏昏欲睡，可膝盖又疼得麻木，肚子更是饿得难受，明显感觉到阵阵反酸。
这样的状态十分难熬，是困倦与难受交织，将人来回拉扯折磨，又不得解脱，只能硬撑着。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沈闻秋一根弦紧绷起来，强撑起精神，将注意力放到身后，动作却因身体的难受而变得迟钝，缓慢转头朝门口看去。
只见沈云云一身深色劲装，看起来是一身夜行衣，手中拿着一包不知什么东西，神神秘秘地朝他跑来。
“你怎么来了？”沈闻秋有些惊讶，又怕沈云云被发现，赶紧观察了一下外边。
“别看了，看你的人都不在呢。”沈云云拉住沈闻秋，将手中那包东西塞到他手中，“护膝！不知道合不合适，我在原主的箱子里找到的，可能是做给哪个情郎的吧。”
“能让原主做护膝，是那位竹马吧，后来带了个只会心疼geigei的妹妹回来。”沈闻秋打开布包，翻看了一番那对护膝，看着上边的小竹叶花纹，确认就是给原女主那位竹马的。
“渣男也配要女主做的护膝，通通收走！”沈云云刚也没注意，如今一听倒是想起这原来的剧情，气呼呼地说。
“反正现在你来了，他没机会在你这作妖了。”沈闻秋瞥见气呼呼的模样，笑了一下，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好了不聊晦气的人了，你今天哪里碰见的那个小朋友啊？”沈云云满脸好奇，抓着沈闻秋的手臂问。
“瑞王府花园里遇见的，他正被人按在水里，晚点发现还不知道出什么事。”沈闻秋说着，想起当时情形，叹了口气。
“经典救人情节！”沈云云眼睛一亮，握紧拳头，瞧着十分激动。
“啊？”沈闻秋一怔，不解地看向沈云云，心说她又在瞎脑补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真是个好人。”沈云云憋着笑，认真地点点头。
沈闻秋奇怪地看了沈云云一眼，之前他总觉得沈云云什么事都放在脸上，心中想什么半点都藏不住。
这回却是有些看不透，沈云云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是有些奇怪，但深究起来，却想不透，似乎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一环。
“你放心吧，他不会关你三天的，肯定会放了你。”沈云云也怕透露太多，她还没摸索出来究竟怎么回事，决定还是先藏着。
“借你吉言，希望他明天就放了我。”沈闻秋也没多问，他对沈云云的刻板印象是古早穿越女主，说这些话也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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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福寿宫内。
姜珩站在太后身侧，伸手接过宫女端来的茶，神态乖巧，转身低着头将茶递给太后，“皇祖母请用茶。”
太后满意地看了姜珩一眼，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才问：“听宫人说，你这几日常跑到学堂听墙角。这是为什么？”
姜珩微微抬起头，却仍是垂眸低头的模样，只微微露出半张脸，神态落寞。
他变得小心翼翼，小声说：“孙儿那日回宫时路过，听见朗朗读书声，心生向往。但哥哥们在里边读书，孙儿也不好贸然打扰，只好在旁边听一听，也算是闲暇之余能学点东西。”
太后听了这番话，更是对姜珩满意几分。
有上进心，又知道分寸，还对祖母孝顺，分外乖巧。
至于皇上，她想起来便觉得荒唐！便是不喜欢，该给的还是要给，哪里能这样做，说出去丢皇室脸面。
思及此，太后看向姜珩的目光带了几分坚定，说：“不过是上学，有哀家在，你定能如愿。”
姜珩感激地看向太后，立刻跪了下来，说：“谢皇祖母！”
太后笑着点头，说：“起来吧。算算时辰，皇帝也该过来了。”
姜珩明白太后的意思，站起身退至太后侧后方，乖巧安静地站在那儿。
没一会儿，皇上果然来了。
瞧着是刚上完早朝，回去换了身衣衫便往福寿宫来了。
看得出来，皇上的心情不错，请过安后便笑呵呵地坐下。
瞧见一旁站着的姜珩，也没说什么，只别开眼不看他。
太后见皇上没搭理姜珩，却还是提起方才所说之事。
“其他皇子自小便到太傅跟前读书习字，偏姜珩一个没上学，也是时候让他跟大家一块儿读书了。”太后喝了口茶，抬眸看向皇上，正色道。
皇上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脸色微沉，冷冷瞥了姜珩一眼。
还以为是个安分的，谁知道也是个贪婪小人！
竟然跑来攀附太后，同他那个娘一样下作！
皇上心中骂着，但碍于是在太后这儿，他也不好发作，只得沉着脸，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太后觉得不过是读书这样的小事，只当皇上答应了，便又提起伴读的事。
“既是读书，也该选个伴读，不知皇帝有何想法？”太后将这事儿交给皇上决定。
“他既是求到了母后跟前来，那自然得给他配个王公贵族才是。”皇上不好发作，却也没打算给什么好脸色，讲话更是阴阳怪气，瞥姜珩的目光好似一把刀子。
太后哪里听不出皇上的阴阳怪气，她明白儿子不高兴，但有些事情差不多便得了。
且不高兴就不高兴，在她这儿阴阳怪气的，可有将她这个母后放在眼中？
皇上瞧太后不快，变了脸色，便要起身道歉。
谁知姜珩比他还快一些，咚的一声跪了下来，惶恐地摇着头，说：“父皇，儿臣不用王公贵族。儿臣只是想读书，若是一定得带个伴读，宫中随便寻个太监已是很好，只要能读书。”
皇上听了这话，神色缓和许多，却也没给姜珩太多好脸色，只轻嗤一声，说：“倒是头一回见你这么爱读书。”
姜珩低着头，没有起来，一副忍不住顶嘴的模样，姿态真诚地说：“儿臣五岁之后，这还是与父皇的第二次见面。上一回是万寿节，儿臣许久未见父皇，甚是想念，才偷偷跑去远远看您一眼。”
皇上脊背一僵，只注意到姜珩的那句五岁之后。
这难免让他想起慕颜，虽说有平日一遍遍告诉自己，都是慕颜的错，是慕家的错。
可他二人终究也是情浓过，难免想起当年，屡屡见她入梦，衣角总从指尖划过，怎么都抓不住。
因此他也更加烦躁，更加的不愿见姜珩这个意外。
他想，若非有姜珩这个意外，他不必总想起慕颜，时间会淡化一切的。
皇上是那样想，可太后听了姜珩这番话，只觉得这孩子实在太有孝心了。
她就喜欢这样的孩子，没野心，有孝心，能侍奉左右。
如此再想起方才姜珩那番只要个太监的话，太后更觉不妥，沉着脸对姜珩说：“你是个有孝心的，哀家很欣慰。但选伴读不是小事，随意挑个太监是绝对不行的！莫要不懂事，你到底是皇子，表面如何可关系到皇家脸面！”
皇上本还沉浸在回忆之中，听见太后这话，如梦初醒般，神色一瞬慌乱，立刻说：“母后说得是，确实不能只寻个太监。既是姜珩不要王公贵族，那便在朝臣中好好挑一个，定不会让他丢了皇家的脸面。”
太后满意地点头，笑着看向姜珩，说：“还不快谢恩。”
姜珩仍是低着头，跪在地上朝二人磕头，说：“谢父皇、皇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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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既是答应了太后，便不会再拖延姜珩读书、选伴读一事。
第二天，为九皇子选伴读一事在朝会上公布。
皇上也不直接选人，而是让各家自己报名。
但谁都知道，九皇子不受宠到极点，谁家孩子当了九皇子的伴读，以后的路可就难走了。
到其他皇子那边遭嫌弃，又因跟错人得不到提拔。
因此，人人都不乐意将自家孩子报上去，甚至在朝会上提名与自己关系不好的，派系不同之人。
他们生怕选中自己，生怕选不中与自己不对付之人。
这种时候，人人都避之不及，偏淮安侯灵光一现，想到了沈闻秋。
左右他也不指望沈闻秋给家里什么助力，只希望能那他换点好处。既然瑞王那儿行不通，还总想着科举入仕拜托他的控制，那便想个办法断了沈闻秋的前路。
他倒要看看，到九皇子身边，能有什么前路。
京城中有个什么事儿，是传得非常快的。
比如为九皇子选伴读一事，刚刚散了朝会，众大臣的马车还没到家呢，这事儿便已经传到了各家。
沈闻秋自然也听说了。
他刚刚洗漱完，坐在自己房间内看着书，便听下人说起这事。
不知为何，他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好的预感。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与此同时，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二公子，侯爷请您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伴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