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了》Wayi

1、停电了

　　停电了

　　“嚓”——
　　灯火通明的圣域顿时一片漆黑。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圣域这种地方也需要供电？
　　现在可是21世纪，这样一个靠科技生存的时代还用烛火，像什么话？
　　没错，十年前，教皇宣布这个决定时，就是这么解释的。
　　有了点也方便许多。毕竟蜡烛用完了还要托人下山去买，而电只需要按下开关，“啪嗒”一声，想亮多久就亮多久。
　　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电灯、电视、电脑……电，这个神奇的名词，几乎成了黄金们不可或缺之物。
　　可是，就在今天，一个平常的夜晚，没有任何预兆，只有“嚓”的一声，所有电器一齐停止运转。

　　第一个感知到停电的是米罗。他当时正在打电脑游戏。突然，一片黑色笼罩眼前的世界。
　　妈的，我还没来得及存档哪！
　　米罗气愤地起身，走了出去。
　　真黑，什么都看不到。米罗想到用其他几感认路，可柱子又不是活物，不能说话不能动，还没有呼吸。
　　真想变成蝙蝠啊，起码还可以用雷达探路。米罗想。
　　咦——这根柱子怎么软绵绵的？
　　“米罗，停电了也不知道点根蜡烛。你猫头鹰么？”
　　哦，沙加呀。
　　“你来有什么事么？”
　　月亮奋力扒开挡住自己的乌云，拨了一束光给沙加。一时间，沙加微蓝的轮廓出现在米罗面前。
　　“停电了，真无聊。一起去小艾那里玩吧。”

　　和沙加一起走进小艾行宫时，穆和阿鲁迪巴已经在了。
　　五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桌子正中放着三根蜡烛。
　　五人看着烛火。
　　“这火苗串得真高。”穆说。
　　嗯？
　　“比在帕米尔高。”
　　“有什么不同吗？”阿鲁问。
　　“嗯，高原地区，火苗很小，很少点蜡烛。”
　　“也是，有电就不用蜡烛。”米罗说。
　　穆笑着摇摇头，“也没有电。”
　　“那你干什么？”米罗闭上眼睛，已经想象不出没有电还能干什么。
　　“坐着发呆。”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圣域还没有通电的时候。晚上我和哥哥就点一根蜡烛。他坐着，我躺着，听他给我讲故事，凯撒啦，熙德啦，拿破仑啦……都是英雄的故事。本来这些故事是哥哥哄我睡觉的，可是每次我很激动，非要他继续讲下去。”
　　黑暗中，没有人察觉到小艾的嘴角在悄悄上扬。
　　“说起故事，师尊以前也讲，主人公都是中国人，搞得我一度迷岳飞迷到发狂，吵着要回中国去当兵呢。”穆笑了一下，接着说，“他心情好时，也会讲他年轻时的故事，一讲就停不下来。还有一次，我看见他拿着烛台从自己枕头下抽出一幅画像——之后我才知道，那些人都是师尊的同伴，他对着画像说话，还不时揉眼睛，活脱脱一个古稀老人。”
　　确实挺老人的。四人想。
　　“这样的场面，我也看到过。”米罗说，“七岁的时候，从教皇厅回来，看见阿布一个人对着我们的全家福发呆，看到我后猛地把照片往身后一藏，慌慌张张的样子真好笑。”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一向消息灵通的穆问。
　　“哦，那是你回帕米尔后三天的事了。”
　　哦。穆明白了。
　　“还有你不知道的呢。迪斯在你走后不久就开始收藏面具。咳，那家伙还真是恶趣味十足。开始几年没电还好说，通了电后他依然死活不开灯，坚持在他的面具周围点蜡烛。远远看去和恐怖片有什么不同？我让他别玩了，他居然笑着说什么‘这样才有气氛嘛’，每次过他那里都是阴森森的，亏他自己看上去还算是个阳光系。”
　　“沙加你又不是不知道迪斯就那点兴趣，叫他干别的他还不愿意。”穆好心宽慰沙加，“谁小的时候没有被迪斯的鬼点子吓到过？”
　　大家想起被迪斯恶搞的样子，忍俊不禁。
　　“被他整得最惨的就是修罗了吧。阿布被惹恼了还会用玫瑰还手，修罗却只会忍着。我都快看不下去了。”阿鲁的眉毛弯成双峰骆驼，“前年愚人节，迪斯溜进他的厨房把所有奶油全换成了牙膏，结果——”
　　“修罗那天不就变成吐泡泡的螃蟹了？”
　　哈哈哈哈——
　　“还有还有，”米罗一高兴，差点跳到桌子上，“小时候，有一次卡妙和我到小河边乘凉，没想到他还随身带蜡烛说要看书，结果——结果他的头发碰到火苗给燃起来了，前面的一捋头发都烤焦了，哈哈。”
　　“说起来，那次多亏加隆和撒加查夜时发现，才把事情给解决了。”穆回忆说。
　　“是呀，加隆还对着卡妙光秃秃的额头笑了很久。”
　　“然后就被撒加批评说不关爱晚辈。”
　　“可是哥，那个样子也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米罗学着加隆那时的举动。
　　“撒加气得脸都白了。”
　　哈哈。
　　……
　　围着一张点着昏暗烛火的桌子，五个人兴高采烈地聊着。

　　五个人只顾聊着。三天前的事，像从来没有在他们生命中发生过。
　　三天前，一个自称女神的少女带着一帮青铜打了回来。三天前，众人惊奇地发现现任教皇竟是多年不见的撒加。三天前，大家都得知了十三年前的真相，叛徒不再是叛徒，英雄不再是英雄。三天前，仅仅十二小时，还鲜活存在于他们世界的同伴便匆匆离开人间。
　　……
　　桌上，烛火跳跃，像醉酒人的舞蹈。
　　五个人兴高采烈地聊着，仿佛那些人从未离开。

　　2008.0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