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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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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守侍卫急匆匆地过来禀告,“陛下,围场发生意外,有一只猛虎突然闯入,郑国公府世子,太夫人,还有一些其他府上的女眷都被冲散了……”
“什么?!”景佑帝闻言猛然坐起,对上容妃讶然神色,表情一松,道:“佳敏还在其中呢。”
他同刑三白对视一眼,“记得把人毫发无损地带回来,明白吗?”
刑三白重重点头。
梅蔺将傻妞托付给梅姑,留下一些银两,请清虚观的人帮忙照顾,自己同虞九歌一起乘马回到云鹤山庄。
两人来到山庄外围,正看到一队队精装护卫,在刑三白地安排下,有条不紊地四散搜索,动作仔细慎重,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看到梅蔺负伤归来,刑三白策马来迎,“世子爷,请随我入内诊治,太夫人也请。”
虞九歌:合着我就是个附带的?
她看出刑三白似乎有话同梅蔺说,刚好春柳过来接自己,就同侍女一起离开。
梅蔺道:“我的伤已经在清虚观包扎过了,不必再麻烦。”
“原来您躲去了清虚观。”刑三白闻言颔首,清虚观是皇家道观,门楣之上还悬挂着陛下亲手所书的匾额,侍卫们知道里面清修之人身份尊贵,不敢轻易打扰,这才迟迟没有寻到梅蔺。
刑三白引着梅蔺去往景佑帝所在的日月轩,途中看到张仲平鼻青脸肿地从日月轩出来,撞见两人时表情略有些尴尬,拱手问安:
“世子爷,刑三爷。”
“张大人这是来负荆请罪了?”刑三白问道。
张仲平打着哈哈,无言以对。
刑三白若有所指道:“大人跪了许久,腿脚不麻利,路上可走稳一些,别错了方向。”
张仲平连声道:“不敢不敢。”
两人进得内室,景佑帝正斜倚在软塌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旁边站着一个身穿月白色绣五爪金龙纱衣的青年,眉目温和而恭谨地低声说着什么。
刑三白无声提醒梅蔺:“这位是二皇子。”
二皇子的名讳为鹤允彰,生母正是先前见过的容妃娘娘,自昭贤太子下落不明后,鹤允彰就成了景佑帝膝下最为年长的儿子,平常颇受器重。
梅蔺仔细端详,果然发现此人眉眼同景佑帝有几分相似,只是唇形和下颌像极了容妃,有点男生女相,不免显出阴柔感。
等到鹤允彰的话告一段落,景佑帝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梅蔺手臂缠缚着纱带,脸色带着倦容,身形伶仃地站在那里。
“受伤了?”
梅蔺面上惶恐,恰到好处地显露出受宠若惊,“多谢陛下关怀,只是一些皮外伤,不值一提。”
景佑帝点点头,暗含责备地对鹤允彰说了一句,“说到底还是你用人不明,张仲平这个人鲁莽有余,精细不足,一点小小的巡防守备之事都做不好,这次是伤了世家子弟,下次是不是要直取朕的性命?”
“父皇言重了,儿臣不敢。”鹤允彰连忙跪倒请罪,“儿臣回去之后必定严加管束下属。”
景佑帝缓缓点头:“但愿如此。”
这边虞九歌回到小院,刚洗漱休整结束,就听到顾清正前来拜访的消息,他手上捧着一个匣子,忍笑道:“我算着你这会儿有空,巴巴过来送惊喜,猜猜这里面装得是什么?”
虞九歌:“金子银子?”
顾清正好笑:“那些下次再送。”
虞九歌见顾清正表情微妙,忽然福至心灵,“难道是粉彩荷花杯?”
打开一看,嚯,还真是!
有了这个虞九歌立马吩咐人做冰酥酪,还要做满满一大碗,就放在那粉彩荷花杯里。
顾清正劝阻:“你腹疾刚好,怎么又要吃冰酥酪?”
“你不懂!”虞九歌大手一挥,“这是女人之间的战争!”说着就端着那盛满冰酥酪的粉彩荷花杯,兴冲冲地去了佳敏公主那来,坐在门口,演技浮夸地开始了现场直播。
佳敏公主因知道顾清正爱好风雅,喜爱收藏杯碟古玩,昨日抬出围猎的彩头时,一眼就看中这粉彩荷花杯,就是为了赢到之后,转手送给顾清正,好讨他欢心。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昨日猎场之上出了意外,佳敏公主表现不佳,别说是得一个好名次了,不过勉强猎到一只兔子敷衍交差,好歹把颜面保住了。
顾清正倒是收获满满,他自行讨要了粉彩荷花杯,佳敏公主虽然扼腕叹息,感慨自己少了一个接近顾清正的机会,但是想到自己原本中意的礼物,果然符合顾清正的审美,又觉得是心有灵犀,平添一股甜蜜。
万万没想到,顾清正得了这粉彩荷花杯之后,竟然跑到虞九歌哪里献殷勤。
佳敏公主肺都要气炸了,恨不得撕烂虞九歌那张秾艳妩媚的脸,好在容妃娘娘将她拦住,“赢一次两次算得了什么本事,你若是能将她长长久久地踩在脚下,才不枉费我细心教导。”
“啊,终于吃完了。”
虞九歌打了个饱嗝,施施然站起身来,冲着佳敏公主恶意一笑,扬手将杯子摔到地上,直摔得四分五裂。
佳敏公主快气死了,她正想着有什么办法把杯子夺回来,出一口恶气,哪里想到虞九歌竟然不按常理出牌,自己吃饱喝足之后,直接将杯子毁了。
虞九歌摆摆手,心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坏主意,想扳回一局,下辈子吧!
因着云鹤山庄附近有老虎出没,二皇子鹤允彰在宫内坐镇,又时有不便之处,景佑帝就决定提前回去,御驾回鸾。
队伍走到一半,不知从哪里蹿出一只体型彪悍的长毛狗,冲着佳敏公主突袭而去,佳敏公主的马受惊,前蹄高扬,马车顿时被掀翻。
佳敏公主滚落出来,额头撞到岩石,刹那间鲜血淋漓,护卫们赶来救助时,那长毛狗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整个过程快得好似一阵风,倏忽而来,疏忽而去,根本不给众人反应时间。
“呜呜,我的头,我的脸……”佳敏公主嚎啕大哭,怒喝道:“你们是干什么吃得,一只野狗都抓不住?!”
一群护卫手足无措,最后还是容妃娘娘见劝不动佳敏公主,下令让侍女们将人半强迫地带到自己马车里。
虞九歌一脸地悲天悯人:“真尼玛活该!”
等到好不容易安抚住佳敏公主的情绪,车队继续有条不紊地前行,顾清正有意落后一步,同梅蔺并驾齐驱,“表兄好像很不喜欢佳敏公主。”
梅蔺面无表情:“何出此言?”
“这次的事是你做的吧。”顾清正虽然在询问,语气却十分笃定,“表兄不用否认,车队出发之前,我看到你在佳敏公主的马车上撒了东西。”
“是吗?”梅蔺眉目沉沉,“那你大概是看错了吧。”
时隔几天重新回到郑国公府,这里一如既往地令人讨厌,到处都散发着腐烂的气味,还有某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气息。
虞九歌仔细一看,瞬间就明白了气味的来源。
鹤老二去了军营,府里只有鹤老大和鹤老三在,还有一位守候多时的娇客张真真。
这姑娘自从见过梅蔺清俊斯文的容貌,晓得仅就皮囊而言,梅蔺不在顾清正之下,又听说他最近在京城风头很劲,常常在文人雅会上拔得头筹,有心过来同梅蔺套近乎,黏黏糊糊地喊梅蔺:“表哥……”
好家伙,竟然是读者们最喜欢的表哥表妹文学。
虞九歌忍不住嗑瓜子,“看来你这张脸也不是一无是处啊,出去几趟就勾得小姑娘心神荡漾,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个亲上加亲?”
梅蔺客气地同张真真寒暄一番,心底其实早就不耐烦了,趁大家不注意,阴阳怪气地同虞九歌说道:“怎么,我难道是顾清正替身专业户吗?喜欢顾清正又没本事得手,就跑来我这里退而求其次?”
虞九歌认真品了品这几句话,“我怀疑你小子在含沙射影。”等到她回到自己院落,却见张真真左一个借口,右一个理由地跟了来。
“舅舅们事务繁忙,真真不敢冒然打扰,还请外祖母帮我。”张真真软语央求,几近讨好地端来热茶,亲自递到虞九歌手上。
虞九歌揶揄:“这会儿肯叫我外祖母了?”
张真真讪讪而笑:“真真以前年纪小,不懂事,让外祖母见笑了。”
虞九歌笑而不语。
张真真又试探着说道:“我父亲近日驻卫云鹤山庄,早已将内情看得分明,公主殿下垂青清正哥哥,我,我是不能同公主争的,但不知表哥的婚事,外祖母和舅舅们是怎么打算的?”
还真让梅蔺说着了。
虞九歌故意拿腔拿调,吊着张真真的胃口,让她很是着急了一番,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你那大舅舅是什么心性,想必你也清楚,府上就这么一个哥儿,肯定要高门娶妇,容色品德都要上上乘,你嘛……”
张真真摸着自己的脸,隐秘又嫉妒地看向虞九歌,暗暗想道,容貌是天生的,这方面已成定局,再不能改了,至于门第,却可以再搏一搏,这样才能有机会做表哥的正妻,再不济,在清正哥哥府中做一个贵妾也行,只是公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