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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

  •   梅蔺悠悠醒转,甫一动身子,背后就传来钻心疼痛,他趴回床榻,难耐地大口喘息着。
      “现在知道难受了?早干什么去了。”虞九歌语气不善地讥讽,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喝掉。”
      梅蔺仰头一饮而尽,滋味苦得人怀疑人生,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你怎么过来了,他们现在估计还在调查起火原因,你跟我走太近,可能被怀疑。”
      虞九歌:“放心,都在外面忙丧事,我瞅着没人才溜进来的。想问你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突然对鹤三狗下手?”
      梅蔺:“魏朗的父母找来了,眼下正在京城打听儿子下落,我们要快一点了。”
      “我明白了。”
      他将昨天晚上采绿阁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虞九歌听完若有所思,“薛怡红的姐姐,也就是上一位名动京城的花魁娘子薛采绿,因为痴恋顾清正,被张真真借助郑国公府的势力,逼迫着当众下跪求饶,发誓再也不敢接近顾清正一步,后来为了打消张真真的戒心,更是匆匆出京嫁人,结果所托非人,听说之后的生活过得很凄惨。”
      梅蔺:“你若薛怡红交情如何?”
      虞九歌:“还算不错,我曾听薛怡红说,她幼年父母双亡,家里叔伯欺负他们姊妹年幼,将她们卖到花街柳巷,全靠薛采绿事事冲在前头,如父如母地照顾了好几年,薛怡红才能苟活下来,所以她心底极为看中薛采绿这个姐姐。”
      梅蔺眯起眼睛:“那她应该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薛采绿复仇。”
      二老爷原本对三弟的死心存疑虑,派人调查来调查去,事情真相没有探知多少,鹤老三的花边新闻听了一肚子。
      京城几乎所有叫得上名号的花娘舞女,都认识鹤老三,他虽名义上贵为公卿之后,实则他拿别人耍乐子,别人也拿他当粉头儿,逗弄着玩,压根没多少敬意,还有人说抖落了不说鹤老三在床上的怪癖,比如喜欢拿着皮鞭蜡烛折腾人啊,喜欢玩偷窥,办事的时候还喜欢叫上三五好友助兴……
      不仅如此,还有一位窑姐儿上下嘴皮子一翻,直接说鹤老三死前已经身染花柳病,保不齐是讳疾忌医,一时想不开故意放了火。
      一个经常逛青楼的人死了,留给大家的想象余地是异常丰富的。
      薛怡红很聪明,拿到虞九歌送的胭脂后,有关鹤老三的传闻就闹得沸沸扬扬,甚嚣尘上,大大扰乱了社会风气。
      有言官实在听不下去,参了郑国公一本,指责他持家不严,纵容兄弟为非作歹。
      景佑帝显然也被这些事搅扰得心力交瘁,提醒郑国公府端容肃纪,让三老爷之事早些告一段落。
      平安客栈内,满身珠光宝气的魏夫人,一声接着一声咳嗽,忍不住催促道:“夫君,您可还认识其他京中贵人?鹤三老爷一死,我们朗儿的事该怎么办啊。”
      魏忠衡刚刚盘货回来,他此次来京城,一则为了自家皮货生意,二则寻找长子魏朗,这两件事在他心中,一是一二十二,但在魏夫人心中,自然要颠倒过来。
      这也难怪。
      魏忠衡有很多个女儿,儿子嘛少一些,但也不缺,之所以看中魏朗,不过是因为他是长子,又是唯一的嫡子,下面几个弟弟读书也不如魏朗。
      然而对于魏夫人来说,魏朗自然是唯一的儿子,尽管这儿子的来历……
      她眸色一黯,继续咳嗽起来,当年若非她身子骨不争气,魏忠衡又是个贪多嚼不烂的货色,何至于挺而冒险。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做成,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更何况,魏朗毕竟在她膝下养了二十年,母子感情自然也是有的。
      魏忠衡也在气恼自己所托非人,不为其他,只为心疼塞给鹤三老爷的那五千两银票,他们家是不缺钱,可也没有白白当冤大头的道理。
      现在,鹤老三前脚拿了钱,后脚人就死了,他拍拍屁股走得干净,那五千两银子可连个响儿都没有。
      魏忠衡每每想到这儿,心疼得吃不下饭,寻思着不知郑国公府里的人是什么行事做派,五千两有无拿回来的可能,当下也顾不得理魏夫人,自己往郑国公府走去,在门口徘徊了好半晌。
      恰好顾清正来郑国公府吊唁,远远看到一个人缩头缩脑,藏头露尾,不由感到奇怪,吩咐书童飞白道:“你把那个人叫道僻静处仔细问问,若是遇到难处了,能帮就帮。”
      自己入内祭拜。
      魏夫人在客栈内,左等右等不见魏忠衡回来,正心怀惴惴,又见一队高大魁梧的精装护卫闯进来,为首那人手持腰牌,对客栈老板低语了几句。
      客栈老板吓得面无人色,再也不敢阻拦,一路将人带到魏夫人房间,“他们就是青州来的客商,男人出去了,只剩几个女眷。”
      为首的护卫点头,“找的就是女眷。”
      魏夫人胆小,受不得惊吓,瘫在椅子上起不得身,奶娘连忙将她护在身后,小心讨好道:“各位官爷,我们夫人还生着病呢……”
      为首护卫喝问道:“你是奶娘包氏,闺名包春梅?青州人士,今年五十一岁。”
      奶娘踌躇:“是老婆子,官爷……”
      “你可有一个远房表妹,姓单,名香玉?”
      奶娘神色大变,转身欲逃,却比几个护卫死死摁在地上,听到护卫冷冷道:“看来三爷就是她。”
      ……
      皇宫,福寿殿。
      景佑帝听刑三白慢慢将来,一颗心七上八下,起起伏伏,犹如扔在油锅里煎熬,“这么说,事情还有转机?”
      刑三白道:“是,先前微臣奉陛下密令下江南,寻找二十年前放出宫的奶娘单嬷嬷,可惜到了之后一问才知,单嬷嬷早在十几年前就身患顽疾,不治而亡。微臣等人深恐辜负皇恩,再三搜寻查问,周围人口径如一,都说单嬷嬷孤身一人,家里篱笆小院低矮,若有孩童,大家肯定知晓,既然整日安安静静,想必屋内别无他人。”
      “因为陛下定下归期,微臣等人先行回来复命,留了人手继续查探,谁知几经辗转,竟然峰回路转,寻到一丝破绽。”
      景佑帝坐直身子:“快说!”
      刑三白道:“有一个赤脚大夫,经常游街串巷,居无定所,微臣带去的人手,有一人水土不服,撞见那赤脚大夫行医就问了几句,赤脚大夫说,大约二十年前曾给单嬷嬷行医,因为那是他第一天出师,单嬷嬷一个单身女人,却买了好几包小娃娃吃的药,还高价买了一包蒙汗药,他觉得奇怪,记了很久。”
      “那赤脚大夫也不是全无心肝,怕单嬷嬷是专门对小孩子下手的拐子,暗中观察了几天,却发现那单嬷嬷整日闭门不出,行踪诡异,过了半个月左右,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来找单嬷嬷,走时手上抱着一个襁褓婴儿!”
      景佑帝心跳加速,额头已有冷汗,不自觉地攥紧座椅扶手,一迭声问道:“那婴儿几个月大?是男是女?被何人带走?”
      刑三白深深俯首:“婴儿两个月大小,男娃娃,被单嬷嬷的一个远方表姐包氏带走。”
      “包氏何在?!”
      “包氏前几天刚刚抵达京城,微臣已经派人将人捉拿过来,眼下正在殿外等候宣召。”
      ……
      自从贴身奶娘被带走,魏夫人惊惧之下,直觉晕厥过去,多亏了一个过路的年轻公子,拿了安神丸出来给她服用,魏夫人才渐渐苏醒过来。
      她瞧着那年轻公子过于年轻俊美,肤白如玉,心底猜到了几分,晓得对方估计是为了在外行走方便,扮作了男儿郎,其实是女娇娥,戒备感退却许多。
      虞九歌冲着魏夫人浅浅一笑,并不急着攀谈,而是看向一旁怔怔不语的阿杏,“我这侍女手上有些力气,让她给夫人揉揉肩吧。”
      魏夫人连连推辞:“这怎么好意思。”她看了一眼阿杏,只觉这女孩清爽伶俐,眉眼干净,倒有些像她年轻时的样子,莫名非常合眼缘。
      但她稍稍垂了眸子,看到阿杏小腹微隆的肚子,惊讶道:“这孩子是有身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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