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受害者》乌有岛

32、032

　　“我们这一行只做熟客的生意。”老男人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刚进去的路亦身上，视线停留在坐在他身旁的陪酒女的身上。
　　“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但是我上家死了，我只能找新的上家了。”路亦表现地有几分心急，对于一个瘾君子来说，濒临毒品断货的情况下是会急眼的。
　　“你上家死了关我们屁事，我们只要保住我们自己的命。”坐在老男人边上的人笑道。
　　“想买货找个人来担保。”老男人谨慎道，“卖货的买货的都行。”
　　“我知道了，可是我今天刚刚用完最后一点货，你能卖点吗给我救救急吗？”路亦低头小声道。
　　路亦的话还没说完，一把抢就抵着他太阳穴的位置，刚刚带他上来的人此刻就站在他身后，“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吗？”
　　路亦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一群人看见人被吓成这样个个都捧腹大笑道，“怂包。”
　　老男人骂了一句，他身旁站着的几个人把人拖下了二楼。
　　吴为已经在楼下找了一圈路亦了，看见路亦被人从二楼拖下来的时候立马冲了过去，“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路亦手握紧了一下吴为的拇指，示意他先别讲话，等到刚刚拖他下来的人走远了，他才酿酿锵锵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把整个身子压在吴为身上说道：“走。”
　　等出了酒吧，两个人才上了出租车。
　　“回家吗？”吴为问道。
　　“不回。”路亦给司机说了个地址，不是局里也不是他家。
　　“后街三巷？那是哪里？”吴为问道。
　　“我一个朋友家，今天晚上我们去那里休息。”路亦冲着吴为摇摇头，吴为也意识到什么立马闭了嘴。
　　车停在后街三巷的时候，吴为跟着路亦下了车，路亦从门口的鞋子里翻出了一把钥匙，开门进了屋，等屋里的灯亮了起来，外面的出租车才掉头回去。
　　两个人趴在窗前看见汽车离开了才松了口气，吴为有一堆问题想问，但是却发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睡眼惺忪的从屋里出来。
　　“路队，你大晚上一个警察闯民宅？”那个人瞪大着眼睛，对路亦身为警察干出这种事感到羞耻。
　　“哎，厉舟一言难尽，一言难尽，今晚接你沙发睡一觉。”路亦倒是习惯了，脱了鞋就往沙发上躺，随意的像在自己家一样，倒是第一次来的吴为拘谨的很。
　　这时卫生间的门推开，又有一个男人穿着浴袍出来，毛巾擦拭着湿发问道：“谁来了？”
　　看见这个人的时候，路亦立马收了点睡姿，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向辰也在啊？”
　　“最近快高考了，所以想回二中看看。”厉舟笑道，边说话还把向辰推进了屋里，“先去换个衣服。”
　　吴为都傻眼了，“路队，他们两个，什么关系？”
　　“如你所见，就差领证了。”路亦笑道。厉舟和向辰是他以前办的一个案子的相关当事人，当时厉舟被列为犯罪嫌疑人，是他的男朋友日夜不休的跟着警方找证据才证明了案子和厉舟没有关系，案子结束后，厉舟会经常和路亦约顿饭，但是厉舟在外地定居了，文仓也只是偶尔回来，所以就把文仓的房子交给路亦了，让他定期找人来打扫一下，因为他和他男朋友偶尔也会回来住，今天就是一个赶早不如赶巧的例子。
　　“路队，你不能是带对象来我屋里....”厉舟监督向辰换好衣服后来到客厅给他们拿了两瓶水。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和路队，只是同事关系，今天我两去酒吧追查毒贩的事。”吴为立马解释道，他是个钢铁直，焊死的直男。
　　“毒贩？”厉舟听见这两个字神情严肃了不少。
　　“是的。”路亦点头道，“我在酒吧装成买手去见了他们一次，但是因为我不是熟客，所以没买到货，而且对于我这种新客，一般都会派人盯个一段时间，所以我出来没回家也没局里，一旦发现我的身份，不利于我们继续调查。”
　　“我这里随时欢迎你，路队。”厉舟笑道，“最近你都可以住这里，明天我和辰哥正好要走，他最近在西城买了房，我们还没去住过。”
　　“婚房吗？”路亦小声玩笑道，怕被屋里的向辰听到。
　　厉舟笑道，关于这个新房的用途他抽空确实该好好问问辰哥。
　　.......
　　他已经三天没有来看过江鹿了，江鹿每一次都依靠着凉水熬过一次又一次的毒/瘾。今天亦是如此，凉水浸透了江鹿的衣服，再顺着鬓边的碎发流下来，江鹿极力克制着自己，可此时那恐怖的脚步声和歌声从不远处飘来，是他来了。
　　而江鹿此刻的克制力已经濒临临界值，他不敢肯定凶手递给他针管时，他会不会伸手去拿。
　　水龙头被人关掉，他低头亲吻江鹿的脑袋，“辛苦了，我的小情人。”
　　他好像比以前更温柔了些，小心翼翼地用毛巾遮住江鹿的眼睛，在为江鹿脱去湿掉的衣服，把人抱进被子里，裹了一会儿。
　　这一次他没有主动给江鹿注/射,而是将针管放在离江鹿的腿上，他轻拍拍了一下江鹿的腿温柔道：“这一次，我希望是你主动的。”
　　之前的每一次，都是凶手强行给江鹿注射毒/品，那种强迫让他兴奋不起来了，他想看着受害者臣服于这一切，慢慢的忍受这一切最后爱上这一切。
　　江鹿的视线从一开始的低头慢慢转向了一旁的针管，视线停留了几秒钟后，裹在被子里的手挪动了几下。
　　最后几秒钟，江鹿的手从被子里挣脱了出来，把手伸向针管的位置，拿起针管就朝那个人说话的方向丢了过去，“我□□妈。”
　　江鹿这句发狠的骂人话不但没有恐吓住凶手，反而让凶手变本加厉的狂笑了起来，似乎这句话比起骂人更像笑话。
　　“你太干净了，不应该碰这些。”凶手从地上捡起针管，一步一步说道，“可我就要你站到我这一边。”
　　针管再一次扎进了江鹿的手臂上，这一次江鹿没有抗拒，注射完后反而有了几分快感。江鹿第一次主动抱了他一次，脑袋埋进他的肩窝，依旧是那股淡淡的烟草味。
　　大概是难得的一次示好，注射完，凶手也只是轻轻抚摸了一下江鹿的脸颊，“好好睡一觉。”
　　等到江鹿熟睡后他才轻声慢步的退出了江鹿的卧室，关门声他尽量控制的很小，就怕会吵醒屋里刚刚睡下的江鹿。
　　关门声一关上，刚刚在假装熟睡的江鹿睁开了眼睛，从枕边拿起了手机，玩弄了起来。
　　.....
　　高考倒计时三天！
　　江鹿接到卢辉的通知需要去他办公室拿准考证，原本卢辉是打算给他送上门的，但是被江鹿拒绝了，他想在回一班拿个东西。
　　为了错峰出行，江鹿特意选了个早上六点的时间去，这个时间点卢辉刚到办公室，而学校里的同学们都还没到。
　　“江鹿，最近复习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电话问我。”卢辉关心道，江鹿必经是他的学生，很多次他都想去探望江鹿，但人都到门口了都被江鹿拒绝见面了。
　　“挺好。”江鹿接过准考证，准考证上的照片还是陈宸出事前拍的，那时候的同学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笑容，像是对自己人生有一个新的开始的祝贺。
　　“顺利就行，你说想回班上拿点东西对吗？什么东西呢？需要我去帮你拿吗？”卢辉问道，毕竟上次的事情给江鹿带来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他怕再出什么事。
　　“不用，我自己去拿就可以了。”江鹿婉拒道，退出了办公室，回到一班教室外的长廊上，空无一人，教室里也是。江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所有的课本整理了下，一起丢进了后面的垃圾桶里，只是拿了一本笔记本离开了学校。
　　路过校外的垃圾桶时，江鹿毫不犹豫的丢掉了。曾经他为了保护这本日记本和红毛拼死搏斗，只为了守着日记本里的秘密，只是这一刻笔记本里的秘密已经一文不值了。
　　.....
　　路亦这边找到了担保人，准备再一次去找上一次的卖家。担保人是警方常年安插在外面的一个底子，叫阿辰。
　　“阿辰，你为什么给这小子做担保？要是出了事？可是要担上你的命。”依旧是上次那个老男人，路亦来之前和阿辰打听了一下，这个人是叫李坤，这边的人都喊他坤哥，一直在灰色地带做一些这种生意，但是人太谨慎了，警方也一直没抓到他的证据。
　　“坤哥，你们做大生意，我做点小生意，跟着你们混口饭吃。”阿辰笑道，如果没有李坤规定的必须要熟人做担保，那阿辰就是在失业边缘蹦跶的人。
　　“哈哈，阿辰，你这个人我是信的过。”李坤笑道，“但是哥也和你说句实话，萧飞死了，警察查上门了，我们不敢动作太大了，所以货不敢出太多。”
　　“这个我知道，现在大家生意都不好做，钱都是用命在赚。”阿辰笑道，“只是这笔钱可都送到你面前了，还有不拿的道理吗？”
　　“你小子。”李坤似乎是被说中了心事笑道，从一开始他就是听到那个人想买50万的货他才答应见一面的，这个时候钱难赚，五十万也是一笔油水，如果有人肯为这个人担保，干嘛不要呢。
　　“6月8号凑好钱，等我消息。”李坤说道，一般在交易之前，位置和交易方式随时都有可能变更，所以现在说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