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系列]黯阳》夏奈尔没有眼泪

12、chapter 10

　　“备备！我……”

　　“Clean——乌拉巴哈！”刘备低声念咒，一阵清风吹过，怨气被冲淡，林彦的身体被银白色的刺网紧紧箍住，身上还插着一把银白色的剑。

　　“林老师！”尤音听见鲜血滴落的声音，忍不住发出一声。“北郭亲王！”

　　“小彦……你傻吗？你明明知道会死！你明明知道这刺网的毒……”

　　冥忽然抓起尤音的手，那里刚刚也被刺网刺破。但是现在，似乎已经结痂了。尤音摇摇头表示没有事。

　　“你不是很想……让我死……”林彦嘴角不断溢出褐色的血液，“这样……不是很好……很解恨……吗……”

　　“没有……我没有要杀你……我……”北郭瑾儿有些惊慌，“我……”

　　“瑾儿，我欠你的……”林彦微笑，“我……不知道报恩……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你……是你一直在……帮助我……上学……我……”

　　“够了！我怎么会恨你！我不恨你啊！小彦！”

　　“他没爱过我……他一直……只爱你的……”林彦双眼一闭，“我也是……”

　　死了。

　　阿香的指甲紧紧陷入到了手掌里，她的嘴唇颤抖，抖到肩膀都一起抖动。她不知道这场无聊的玩笑里谁对谁错，她只知道，有人因为这个死掉了。

　　“我听说，你一直都知道林老师就是当初那个吸血鬼家族的唯一后代。”尤音开口，声音悠远，“当初杀了他们，是因为他们残忍的虐待死了十几只幼小的吸血鬼，原因是因为要对血族斩草除根。”

　　“可是我没有办法……对这个孩子下手。”北郭瑾儿眼神放空，“她不过……是个孩子，和我那些子民一样，都是孩子……我以为我能感化她的……”

　　“我喜欢人类。”

　　“他们有感情，他们可以爱，他们会笑会哭，他们很真……”

　　刘备对北郭瑾儿的话不以为然。在他的世界里，人界那些过去的所谓亲人朋友，都在那刻就将他抛弃了。阿香紧紧握着刘备的手，把头靠在他的肩膀，泪水热热的浸湿外套。

　　尤音顿顿，上前一步踏上楼梯。冥想拦住她，但是她挥挥手，还是上楼。

　　“北郭亲王，你想不想知道Clavin怎么样？”

　　北郭瑾儿眼神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小彦死了……知道Clavin的下落又有什么用……”

　　“我在三岁的时候见过Clavin。”尤音不管瑾儿的想法，“那个时候我太小，对于他的到访，也没有什么记忆。但是当我考上了新竹大学的时候，奶奶才对我说，Clavin当时，是来求通灵见你的。”

　　“我们家世代都是风水师，爷爷那一辈也算是小有名气。Clavin听说爷爷会通灵，所以想通过我的爷爷来见你。没想到爷爷布下法阵后才发现，在灵界找不到你的灵魂。爷爷几经查找，终于明白你根本就是没有死，而你也不是人类，是血族。”

　　北郭瑾儿觉得心脏的位置冰冷，尤音的声音却不断：“起初……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爱人是血族。但是第二天，他还是来找爷爷，想拜托他找到你灵魂的位置。”

　　“其实你的位置很好找，怨气太深，深到连我的爷爷也没有办法接近。我不知道你使用了什么方法让其他除灵师和异能者都对你束手无策，也不明白你为什么宁可伤害自己的灵魂喂养刺人喂养黑鞋子和吸血蝙蝠，我只知道，无论是Clavin还是林老师，都是爱你的。”

　　冥走到尤音身边，尤音的声音平静：“因为没有办法靠近你，所以Clavin拜托爷爷捎给你一句话。”

　　“你是我的全部，我们是小彦的全部，我们三个，才是一体。”

　　北郭瑾儿笑，笑得全身发抖，然后忽然间埋首在林彦的颈间，她的尸体倏忽间变得雪白干枯，最后化成粉末。

　　“北郭亲王！你居然吸干了她的血液？！”阿香激动的冲上去，一把拉住北郭瑾儿，“你疯了！！”刘备一阵风般来到她身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北郭瑾儿。北郭瑾儿还是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

　　你是我的全部，我们是小彦的全部，我们三个，才是一体。

　　她捂住脸，指缝间鲜红色的不知道是属于血族的眼泪还是小彦的血液。她终于开始啜泣，话语断断续续的听不清。阿香松开手，后退一步，踉跄的几乎倒下。

　　“我……吸了小彦的血……她用同一把剑杀了自己……我自由了……可是她……”

　　刘备冷冷道：“她会代替你一辈子留在实验楼。”

　　“是啊……一辈子……”北郭瑾儿惨笑，“我们三个白痴……开玩笑的过了一辈子，最后没有一个人得到幸福……自作自受，自作自受对不对？我爱Clavin，可是我也爱小彦。他们是我的全部……全部啊……”

　　刘备看向阿香，阿香眼神急切。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类似哨子的东西。阿香露出疲惫的笑容：“谢谢你，备备。”

　　刘备把哨子吹响，一阵尖利的哨鸣过后，一个稀薄的乳白色人形飘飘忽忽的落在北郭瑾儿肩头。她睁大眼睛：“这个……是能够凝聚灵魂的……”

　　“阿香要求的，我不想给你。”刘备打了个响指，那乳白色的人形飞进了哨子里。刘备把哨子扔给北郭瑾儿，然后背过身：“别弄坏了。”

　　尤音皱皱眉，冥愣愣的看着那个哨子，心里千百个念头闪过。

　　“以后……你们会好好的吧？”尤音试探着问，“Clavin后来也和我们有联络，但是几年前他的家人给我们发来消息，说他在一次旅行中不慎掉下山去……去世了。”

　　“原来……”北郭瑾儿苦笑，在包裹着林彦尸体粉末的衣服里找到一根银线，将哨子挂在脖子上。“我会离开这里，以后实验楼安全了，也不会闹鬼，”

　　“那你还会回来么？”阿香问，“还有，你魔界的子民怎么办？你是亲王，就是他们的神，抛下他们在人界几十年，他们多无助？”

　　北郭瑾儿双眼无神：“我不知道。也许回去吧……”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也算是解决。”冥终于开口，“你肯好好离开，再好不过。”

　　阿香看着北郭瑾儿消失在扭曲的时空夹缝中的背影，不知道怎么，一种悲伤袭来。

　　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几日后，古歆终于醒过来，被尤音亏的不敢出门。居然在战斗没有开始的时候就晕过去，而且还是在吴尊的怀里，她都不敢去健身社了。谁知道社团活动的那天下午，吴尊居然找到女生宿舍，把古歆着实吓了一跳。

　　“古歆，你还好吧？”吴尊含着笑意，“你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啊，居然会被那种恶作剧吓到。”

　　“恶作剧？！”古歆愣住，看了眼尤音，尤音笑着摇摇头。“额……是啦，我胆子比较小……”古歆明白一定是尤音修改了吴尊的记忆，只好自认倒霉。

　　“那么，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吧？”

　　“诶？”

　　“算是给你压压惊好了。”

　　古歆在美食和社长与故事之间徘徊。尤音推了她一把：“阿骨，去吧，故事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听啊。”

　　“可你晚饭怎么办？”古歆撅撅嘴，忽然间看到不远处的冥走过来，眨眨眼：“好了啦，我可以放心走喽，有人陪你吃饭了！”

　　“嗯？”尤音一愣，接着展颜，转过身：“冥？你来了。”

　　“嗯。”冥并不惊讶，“今天说好了要去听我们团练的吧？大东好不容易才说动了刘备，不去捧场他会很伤心的。”

　　尤音点头，冥自然的拉住她，两个人走掉了。

　　古歆轻轻叹了口气，尤尤，你真的找回从前的感觉了吗？

　　“古歆？”吴尊见她放空，拍拍她，“我可是定了位子，那家餐厅不留哦。”

　　“知道了，社长。”古歆回过神，和吴尊并肩走在一起。算了，连我自己都弄不明白，哪有心情去操心尤尤的私事？

　　这样也未尝不好。

　　“备备，你说放任索菲亚天天这么和敖犬混在一起，是不是不好？”阿香无奈地看着索菲亚以人类的形态在屋子里飞来飞去，兴奋的笑脸绯红。刘备冷笑：“我看还不错。”

　　“算了啦，既然连索菲亚都要出去约会，那我们也出去好了！”阿香忽然间亢奋起来，“备备，你说我们一会儿出去，我穿那件好？”

　　“阿香要去看我团练？”刘备一愣，阿香点点头：“当然喽！只允许你成天粘着我，就不允许我粘着你喽？”

　　刘备脸一红：“其、其实如果阿香愿意、愿意粘我，我也很乐意啦！只是……”

　　“备备！你好可爱诶！”阿香捏捏刘备的脸颊，刘备的脸更红了。阿香吐吐舌头，蝴蝶一般旋转进屋子，趴在门框上对刘备甜甜一笑：“备备~我们两个，也是一体的哦！”

　　满意的看刘备红成灯笼，阿香关上房门换衣服，留刘备一个人在门外发烧。

　　背着吉他，阿香挽着刘备走在尤音唱歌的那条步行街。冥在帮尤音收钱，今天她似乎心情大好，多唱了三首歌曲。阿香对冥笑笑，然后拉着刘备跑掉。

　　到了海边。

　　来到人界之后，阿香是第一次看海。海很静，天很蓝。和魔界的海不同，魔界的海是由人类的血液汇成。散发的不是海洋淡淡的海腥，而是血液的腥甜。人界是这样的灿烂，而魔界是那样的压抑冰冷。

　　她是魔，但是却万分热爱人界的一切。她在魔界没有朋友，她在魔界看不见阳光，她在魔界没有好听的音乐……不过还好，魔界有他，而人界因为有了他，更加美好。

　　“备备，我好喜欢这里。”阿香闭上眼睛，“以后，我们也常来好不好？”

　　“好啊，只要阿香喜欢，我会陪你一直在这里。”刘备看着她的侧脸，有夕阳光泽的侧脸，美好纯洁，连一根根金色的汗毛都看得见。

　　阿香扑哧一笑，转过身戳刘备的脸：“你傻了哦，我们一直在这里，索菲亚怎么办？家怎么办？学校怎么办？”

　　刘备一愣，他还真的没有想过，“那……在这里盖个房子？”

　　阿香笑的更大声：“算了啦，我随便说说的！”

　　坐在沙滩上，阿香把头靠在刘备的肩膀。夕阳慢慢投入大海的怀抱，天空从橙红的慢慢冷掉，淡淡的紫色出现在夕阳周围，看上去好像魔界的天空。阿香不说话，刘备也不说话，这种气氛，让他们好像回到了在四节边缘带时的日子。相互依靠，相互扶持，只有彼此。

　　不远处有两个奔跑的孩子，一个手里拿着一只哨子，另一个在后面追赶，边追边喊：“小北！小北！等一下嘛！我也要看！”

　　“就是不给你看！”前边的小女孩跑得小脸通红，忽然间一个跟头跌倒，瞬间就哭了起来。阿香和刘备被哭声惊醒，转过头去，小男孩已经把她扶了起来，还小大人一样的为她擦眼泪：“小北，不要哭了，小北，我、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不要！”小北抹眼泪，“Clavin唱歌好难听……”

　　Clavin！？

　　阿香和刘备面面相觑，刘备放出神识，脸色一变。阿香却笑着摇摇头：“备备，没关系的，这样……也好啊。”

　　小北拿出哨子，抽搭着说：“但是……小北为了感谢Clavin，可以给你玩这个……”

　　“真的吗？”Clavin眼睛一亮，“小北！我好爱你哦！”然后极为响亮的“叭”的一口亲在小北脸上。小北脸红红：“妈妈说随便亲我的色狼！Clavin真讨厌！”

　　“小北小北，你别气嘛……”Clavin抓着哨子去追小北，银色的细线在夕阳里银光熠熠。

　　“备备？”
　　“嗯？”
　　“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无论怎样，都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对。”
　　“那……我么也是一体的对不对？”
　　“……对……”
　　“备备！我好喜欢你哦！叭！”
　　“小、小姐！”
　　“嘻嘻~有本事也来亲我哦，我可不会生气的！”
　　“阿香！”
　　===================银线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