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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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水，浅野烟羽愣愣地看着不二周助小心地接了些水，再轻轻地涂抹到自己的左手腕的伤口上。
虽然刚才看起来流着血，有些惊心动魄，其实只是皮开了，并没有伤得很深。
不二周助轻不可闻地舒了口气。
水龙头处长长的一排，但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远处网球场的喧嚣，以及他们身旁在风中婆娑的樱树林的吟唱，那些声响，在此刻都无法破坏咫尺之间的静谧。
周助低下头，看到被水清洗过的白皙的手腕已经好得多了，只是还有些血丝渗出来。他撇撇嘴，伸手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块手帕。
“学长你随身带着这个？”烟羽正糗着找不到话题呢，她最怕气氛会越来越尴尬了，以往的她，在任何情境下都能不受拘束，只是……
她这才意识到，只要是不二周助在这里，她永远不可能是以往的她。
“像发生你这种情况的时候，不是挺有用的？”不二周助没有抬起头，不过烟羽知道他肯定在笑。
浅色栗发的少年细细地将手帕包在她的手腕上，在下面打了个结。
“好了。”
“啊？这么快？”
周助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终于可以看清他冰蓝色的双眸。和天空是一样的颜色。澄澈而清洌。
“你以为要多久？”
她偏过头，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谢谢你，学长。”烟羽恭敬地鞠躬，“我会把手帕还给你的。”
“嗯。”不二周助点点头。两人从水池那里走出来，陷入了难得的沉默。
“你……”“你……”转过转弯的时候，两人同时出声。
“呵呵……”烟羽笑了起来，“学长你要问我什么？”
少年的身高并不高，因而她只要仰起头，就能清楚地看清他脸上的表情。那种表情，令她不由得肃然。
“浅野，为什么要接我的球？”烟羽站住了，她终于听明白，他原来一直压抑的，是隐隐的怒意。
“你不知道那很危险么？你怎么能拿自己来冒险？何况你根本就不适合站在球场上……”不二周助侧着头，也许是故意不想让她看见他的脸。
“你怎么知道的？”浅野烟羽张张嘴，茫然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不行？你怎么知道，我连试一试都是冒险？你怎么知道……其实这些都不管你的事，不是吗？
她脑海里，思绪纷杂万千，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不二周助已经转过身来，他盯着她，好像要把她吞下去似的，他的眸光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冷。“何况你要接的是我最新的绝招，稍有不慎……”
“你为什么要害怕？”少女忽然扯高的声音令他不觉一怔。
“你说……什么？”
浅野烟羽忽然微微笑了，笑里带着苦涩。
“不二学长，”她尽力压抑着喉中的哽咽，“其实你也清楚的吧？你的新绝技，有致命的缺陷。”
“否则你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众人面前使出这招？你知道它不完美。”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能碰到你的球？即使如我这样水平根本无法与你媲美的女生？”
少女的声音渺远而飘渺，好像很久远之前，告别的声音。
“因为我有动态视力。所以你的‘一步飞烟’，我只见过一次，就有把握可以看清线路。”
“你……”不二周助的目光轻轻地移开，“为什么要这么做？”
“学长，你想夺得全国大赛冠军的吧？和手冢学长菊丸学长他们一起……”
“你这样拼命，恐怕并不是为了你自己，那么，为的是什么？……”
“我听铃原学姐说，网球部青黄不接，一年级除了裕太之外，没有其他可以替补上场的人，所以你……”
少女的问话如风一般，吹进了不二周助的心里。
浅野烟羽的碎发忽然被吹起来，他们俩看见迎着春天而归来的燕子，正从他们上空，缓缓地飞过。
——“我帮你吧。”
犹如最柔软的触角，摸索着在黑暗中探进，只为了，在一线光亮到来之前，迎接你。
“什么？要我进网球部？”柚木辰弥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可是眼前这个分明笑得很灿烂很狡黠的女生，根本不会是幻影。
“辰弥啊……”烟羽故意将话拉得很长，“你在美国不是有很辉煌的战绩吗？什么青少年锦标赛冠军啦初中高校联赛冠军啦还有啥啥美国站比赛啦……”
少女摇头晃脑地正列数得激动：“诶诶，我刚才查了后才发现原来辰弥你这么厉害！”
“当了你陪练这么久你到现在才知道我的厉害？”柚木辰弥轻哼一声，“都过去的事了提起干嘛？”
“诶！”柚木辰弥冷不防被少女一把抵在墙上，只能瞥到一双晶亮的大眼睛跳跃着耀眼的光芒，“去参加网球部吧网球部吧……辰弥你网球打得那么好，不参加全国大赛真是浪费了啊啊！……”
忽然辰弥的眸子里一阵大雪纷飞。
这往往是他不悦的前兆。
“辰弥……”烟羽比谁都要了解他，这个时而妖孽时而冷漠的男生，刚刚还近在咫尺，刹那就能远在光年之外。
“就为了……全国大赛？”
柚木辰弥忽然一用力，轻而易举地脱离开她，然后微微一笑，就将她反压在墙上。
他们的距离是那么近，近得……令人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告诉我吧，烟羽。”魅惑般的少年音诱人地在她的耳边绕来绕去，要给她下蛊似的想不听又没有抗拒的能力……
“告诉我，你是为了谁？”
“一个月能改变什么，为什么你会为了那个人，不惜求我？”
烟羽微微睁大眼睛，眼里的这个少年，俊美的面部轮廓妖冶无瑕，他望着她，她分明知道这种眼神是多危险，她认识他三年以来，一直一直都知道……
仿佛是看出她的抗拒，柚木辰弥加大了力度，摁住她的脑袋，令她动弹不得，同时强迫她抬起头，看他。
“是谁？是一开学就莫名其妙关照你的手冢国光？还是，自称曾经喜欢过你的不二裕太？烟羽，对我，你从来不会撒谎的……”
“辰弥，”听到这里，烟羽反而镇定了下来，她挑起眉毛，眉宇间尽是绚烂，“你怎么这么不信任自己的魅力？难道我呆在你身边这么久，你就不信我对你一往情深？”
柚木辰弥细细地观察她的脸，她似乎并不像说谎的样子。
他松手，她终于得以自由。
辰弥背着光，他的身影在烟羽眼中是如此惊悚，可他的声音，却不可避免地令人感到疲惫。
“也许……是你自己都没觉察出来吧，烟羽。”
“辰弥，我……”
“我答应你就是了，你不用唠叨了。”柚木辰弥摆摆手，“不过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烟羽仰起头。
逆着光线的不羁少年一字一句地说，“不要在任何人身上找你记忆的影子，好么？”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 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