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Chapter 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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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下雪了呢……”
“圣诞节的雪，真应景……”
人们纷纷诉说着，抬起头来，望着这难得的景象。
只有人群中的一对少年和少女，彼此相对。
浅栗色头发的少年神色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痛楚，“你怎么知道的？”
“周助，你隐瞒得真的很好很好，可是你知道吗？那天从昏迷中醒来，我好像做了很多很多的梦，很短，零星的梦，却无一例外都有你。”
少女的面容没有丝毫的黯然，扬起的嘴角仿佛诉说的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然后我知道了，原来我应该是叫学长你周助的。”
“至始至终，周助你都在骗我……这样很好玩吗？很好玩吗？”
少年没有说话，任凭少女扯着他的围巾，泪打湿了他的衣领。
“为什么……不更干脆一点呢？”声音渐渐低下去。
“为什么……还要让我再一次喜欢上你……”
“小羽。”
烟羽手蓦地一颤，她猛然抬头。
“我不会再骗你了，小羽。”
“周助你……你叫我什么？”太不敢置信，她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切。
栗色头发的少年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你不记得了吗？以前，我都是这么叫你的啊……小羽……小羽……”
这个呼唤在烟羽听来宛若宇宙洪荒，泪无声地流下，心里却是怀着坏意地想到“都是周助你的错”，所以……也不能怪她弄脏他的围巾的……吧？
“放开小羽姐姐！”
被一股力量猛地拉开，浅野烟羽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竹冈泽冲了过来，一个拳头就打了过去，烟羽捂住了嘴巴：“不，不要这样，不……”
眼睁睁地，她看到不二周助被竹冈泽打倒在地，周围一片喧哗的惊叫。烟羽忽然意识到，是的，小泽已经不是她从前固执以为的那个孩子了，他甚至比她还要高了。
“过了年，我就是高中生了。”
他歪过头，淡定的目光投向她，她忽然一阵颤栗。
竹冈泽还不肯罢休，一个拳头正又要出手，一个人影倏地闪现在周助的跟前。
短发少女张开臂膀，微微抬起头，面对着一直当做弟弟的少年，目光疼痛而怜惜。
“你够了吗？”
“姐姐？”竹冈泽的拳头还紧紧地握着，可是面对着浅野烟羽，他动弹不得。“他、他这么对你，你竟然，竟然还维护他？”
语气中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浅野烟羽一怔，忽然淡淡地说，“要说欺骗的话，小泽，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竹冈泽顿时语塞，拳头终于松了开来。
“果真如此。”烟羽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很可笑，原来，她一直最相信的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欺骗她。
“姐姐，我只是不想让你再次受到伤害……”
“为什么？”
“嗯？”
少女上前一步，逼近了小泽，“那你告诉我真相，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竹冈泽却没有说话。
烟羽不可置信地扯大了嗓门：“周助也是，小泽你也是，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受伤吗？告诉你们，我可以忍受一切真相，但是独独忍受不了欺骗，你们……”
“小羽。”
背后不二周助温柔的声音浅浅地传来。
“这是我和竹冈泽约好的，你不要怪他。”
她缓缓转过头来。
“是我的错。”栗色头发的少年嘴角渗出了血丝，“我愿意承受一切，也答应你，小羽，绝不会再骗你，可是唯独不能告诉你当年的真相。”
“为……为什么？”她看见零落的雪花无声地飘落。
“比起你的怨恨，我更怕的……是失去你。”
不二周助和浅野烟羽并肩走着。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话痨女王烟羽终于受不了了。
“不二周助！”
“小羽……”
两人彼此对视，都扑哧地笑出声来。
“你说吧。”烟羽说。
“小羽，到适合的时机，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真的。”最后特意加了两个字，听起来格外认真，以及忐忑不安。
“我怎么能够相信你呢？”烟羽撇撇嘴，嘟囔着，“看我还理不理你……哼。”
听得一清二楚的不二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别再躲开我了还不行吗。”
“凭什么？”
少女走了几步，才发现周助停住了脚步。
“诶，你干嘛？”
夜色苍茫，街道上覆盖上了薄薄的雪。屋顶上、窗台上以及路边的树叶上都笼罩了白白的颜色。
“凭我喜欢你。”
烟羽张大了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
“就算没有过去的记忆，我还是一样地喜欢你。”
空气中忽然漾开了大片大片的雪花，扑扑地浮在他们之间，烟羽的视野里一片模糊，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愈发清晰地辨认出他的声音。
“小羽，你听见了吗，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喜欢你。”
她忽然低下头，“你太过分了，周助……你惹我哭的次数都抵得上我在美国三年的次数了……你怎么补偿我……”
呜咽的声音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换来的是少年温柔之至的声音。
——“无论什么都可以……哦。”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一个微冷的声音打破了岑寂。
“这么晚才知道回来么。”
烟羽猛地抬起头来，站在门口的，不是柚木辰弥还是谁。
“辰弥……”说到后来她都觉得心虚，“对不起啦。”
“你还和柚木住在一起吗？”
烟羽浑身一僵，才说，“嗯……谁让我没地方可去呢。”
她回过头，栗色头发的少年颀长的身影在雪中显得孤傲而清冷。她忽然一阵心疼，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周助，要记得你欠我的。”
“好。”不二周助点点头。
“还有你答应我的。”
“好。”不二周助再次点点头。
“呐。”烟羽想不出什么好说的，“学校再见咯，毕竟，周助你在青学的时间不多了吧……”念及此，她的心又是一阵抽搐。
“我会留在青学的。”少年的话让她一震。
“啊？”
“我走了，晚安！”
“啊啊啊啊——你这个混蛋周——助！！！”
少女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二周助扬起嘴角。
废话，他可是因为她躲了他这么久才产生了转学的念头，而现在……他改变主意了，既然都表白了，他不二周助怎么可能留下她一个人在青学呢？太危险了，毕竟有那么多的人喜欢她……
浅野烟羽怎么也想不到腹黑熊已经在心底有了决定。
小羽，上苍让我们再次相逢，是不是意味着，再给我一次机会，挽回当初没有挽回的你？
极其曲折又折磨的圣诞夜过去之后，圣诞节一早可怜的烟羽就被一声热情的大叫给喊了起来。
“啊啊亲爱的小羽！让阿姨我看看是不是瘦了？有没有被小弥欺负？啧啧，小羽越来越漂亮了啊啊真想快点看到小羽穿婚纱的样子……”
本来还昏昏沉沉的烟羽被这一折腾，终于清醒了。
“……柚木阿姨？！！！你、你、你……你怎么从美利坚回来了？”
“哎呀，”柚木夫人一阵啜泣，“美利坚有啥好的，我的儿子和未来儿媳妇可都在日本啊，我，我，我也不要什么护照了，我也要留在东京！”
辰弥站在门口，凉凉地说：“老妈你再这么大嗓门，邻居都要投诉了。再说……老爸怎么办，公司总部可是在洛杉矶！”
“去他什么破公司！”柚木夫人一点都没有舍不得的样子，转头就来抱烟羽，“啊一年没见小羽更加可爱了……呜呜……”
“老妈你就承认你其实是个萝莉控吧！”
“控你个头！”噼里啪啦地枕头就直直向辰弥摔过去。被辰弥一下躲过。
烟羽低头看看身上的睡衣，心想着现在自己是不是处于衣衫不整的状态并琢磨着怎么在柚木夫人面前把她的儿子赶出去，奈何柚木妈妈早就把她揉进怀中，紧得都快踹不过气来了！
“老妈你别大清早搞谋杀好吧？”
“谋、谋杀？”柚木夫人一惊一乍地大叫，忽然意识到儿子是在说她，立马展开华丽的微笑：“呵呵小羽啊……”
“阿姨你来真是个惊喜呀。”烟羽眨巴眼睛。
“嗷！果然小羽的眼神就治愈我了！呜呜……”
柚木夫人啜泣得更加厉害了，不知觉地又将原本松开的烟羽又抱紧了。辰弥微叹一口气。
“说到惊喜……柚木夫人眼睛唰得亮了，“小羽！我们全家一起去奥地利吧！”
浅野烟羽走下飞机的时候，还有不切实际的感觉。
又没搞错！昨天她还在东京，而现在她看到的第一缕阳光却是在维也纳机场的上空。
远处便是这座著名的音乐之都，富有文艺复兴味道的教堂、街道、甚至是闪着晨光的街道树都无时无刻不哼着低柔的轻音乐。
烟羽抬起头，这座城市三面环山，而此时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脉轻盈穿过，如少女般羞涩地在冬日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金圈。
“孩子们！维也纳怎么样？”柚木夫人笑得咧开了花。
“太棒了！”烟羽不吝称赞。
而一旁的辰弥则翻了个白眼：“要是去北欧什么芬兰啊丹麦啊我还有点兴趣……啊！”不听话的儿子自然被老妈拎了耳朵。
“笨蛋儿子！我带你们来这儿是干嘛，你不会不知道吧小弥！”
“知道啊……”辰弥懒洋洋地撑开双臂，“不就是来度假的嘛。”
“你……！”女人快暴跳了，“追女孩子咋这么迟钝呢？你以为小羽是你随随便便勾勾手指就能到手的女孩吗？”
“这点我比老妈你再清楚不过……”
辰弥极其沉着冷静地扫了一眼彻底颓败的自家老妈，扯出标准的柚木式邪魅微笑：“不过盛情难却……既然老妈你愿意当媒婆我也没意见……”
“臭小子少贫嘴！”柚木夫人啐了一口，望着已然长大的儿子追上巧笑嫣然的女孩，眸光闪烁。
——小弥，没有哪个女孩如小羽般靠近过你。也没有哪个男孩比你更适合小羽。
所谓幸福，总是伴随着责任和痛楚。这三年来，没有谁比妈妈看得更清楚，你从小羽身上学到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Chapter 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