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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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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李含第一次看到夏洛克这么惊慌失措,原来他也是有情绪的。不知怎么的,李含居然感到有点欣慰。
火焰燃烧的时候,李含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疼,而是热。他第一次看到自己丰华瑰丽的双翼,它们随即被地狱的烈火烧灼,灰烬被热风吹到他的脸上。
四周都是鼓动的热风和闪烁的空气。莫里亚蒂那张让他恐惧的脸也扭曲起来。“你没有选择,夏洛克。或者说,好吧你有。但是你选择了华生医生。”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说:“有点老套,你觉得呢。但是,yeah,医生是英国人,他了解你,又忠诚;这是最好的安排。”他说着侧过头来瞟了一眼李含:“这个傻好心的天使,不知底细的中国人,他注定要死的。”
莫里亚蒂微微前倾身体以保持自己的敬意,说道:“为什么不让他为我而死呢?我可是无所不能的夏洛克。”他的脸上带着戏剧化的惊恐,似乎代入夏洛克思考之后,反而被吓到了似的。
“闭上、你的、嘴!”夏洛克忍不住咬着后槽牙说。华生没有转过身来,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紧张地发问:“夏洛克,发生什么了?李在这里吗?他为什么不说话?”
汉尼拔站在李含旁边,他冷酷地注视着李含的翅膀是如何被烧焦剥落的——他在处理某些事上一向很有耐心。
李含的视线略过游泳池望向远方。康斯坦丁无力地倚靠在玻璃门上,血迹在他身下蔓延。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正试图拖走他,就像拖走一条死狗一样毫不费力。白西装似乎很愉快的样子,嘴里吹着不成形的口哨。
他也看见了李含,自来熟地打着招呼:“嘿小甜心,可爱的小天使,你瞧着真是漂亮极了。”
李含和康斯坦丁濒死的模样让他充满愉悦:“今天是我的节日,不是吗?康斯坦丁,你真是给我的一份最好的礼物。”他咧嘴笑的样子让人联想到那些童话里黑暗的反派。
“你也是,甜心。瞧瞧你身边围着的人,瞧瞧他们邪恶的样子,”白西装说着忍不住舔了下嘴唇:“他们下地狱以后一定会成为我的好助手——哈哈,我已经等不及去构思怎么折磨他们了!”
李含微微侧了侧头,莫里亚蒂和汉尼拔就像光亮不可触及的两道最深的阴影,矗立在他的身后。
他似乎看到康斯坦丁蠕动着嘴唇说些道歉的话。
李含疑惑地说:“你为什么道歉?”
“我为我的朋友而死。”他十分释然。
“尽管我告诫你一千次,第一千零一次你还是会重蹈覆辙。”李纾一边叹着气,一边把华生身上的炸弹拆下来,扔在距离莫里亚蒂不远的空地上。
李含缩起肩膀看着两个姐姐们给他善后。李红给黄眼恶魔身上绑上她的太阳神火,一边把引信触发戒指从手指上褪下来,戴到他的手上。
李红说:“不用特别精确,不过你得在五分钟后呆在这个地方,知道吗?如果想说什么遗言,最好说快一点。这是最后一次了。”
“所以——需要提供什么模板吗?”
“夏洛克,原谅我,然后忘记我吧。”李含小声地说。
华生感觉身体一轻,瞬息之间,他似乎看到面前有个高个女人推了他一把,他顿时被抡飞了,连带砸到夏洛克,两人一起摔进游泳池。
那个女人有一双蓝眼睛。
汉尼拔没有眨眼,他看见李含怀里凭空出现了一个炸弹背心,他的手指微微一动。
这时候华生的身影已经飞翔在泳池上空——汉尼拔拽住莫里亚蒂就跳了下去——他们距离太近了,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黄眼恶魔比所有人类抢先一步哀嚎起来。红的太阳神火点燃了他的全身,听到尖啸的人类则以为是爆炸前的次声波,他们往水底潜去。
金红的热焰开始无序扩张到整个空间。泳池的水在一瞬间蓝得发亮,然后慢慢黯淡下去。
白西装的撒旦看着康斯坦丁被接引到天国,他阴沉而又暴怒。康斯坦丁终于愉悦起来,回头向大恶魔比了个中指。
他正好看到李含从火焰中坠.落——他的翅膀已经被烧成灰烬,眼神却依然清澈明亮。
撒旦咬牙说道:“好吧,好吧,那我要这个。我要这个甜甜蜜蜜的小东西。别—跟—我—抢,”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得到这个,你就得不到另一个。”
“那你来晚了。”李含笑着说:“我有我自己的恶魔。”
他说着就掉了下去。
“你应该叫我的。”
对迈克罗夫特说话的人有一双蓝眼睛,她缓步上前,发间的白水晶耳坠在晚会的水晶灯下流光溢彩。
迈克罗夫特很烦晚会。他是个头脑很好的天才,处事游刃有余,但是这种充斥着荷尔蒙的晚会上,他的智力和手腕还是不得不屈服于外貌和装扮。
每当这个时候,他略显平凡的外表,总会在那些远不如他的同龄人中得到奚落。他不会受到影响,但是这的确有些烦人。
面前这个蠢货——海军出身的爸爸,家里有一个更优秀的弟弟,最近考试砸了因为在酒吧鬼混——正在挖苦迈克罗夫特难得的落单时刻,迈克罗夫特眼睛一扫就能找到他和他的女伴身上的秘密。
阻止一串妙语连珠的嘲讽的,是中国留学生伸过来的一只手。李纾说:“我们晚了吗?”
迈克罗夫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握住了她的手,“事实上很准时。”
他们以标准的晚会男女伴的姿势走开了,连眼神都没有分给别人。迈克罗夫特几乎是立刻就被万众瞩目——怎么说,在这种场合里,美貌的女人就是男人的名片。李纾不仅美貌,还是成绩优异的学霸、高冷的冰山美人,她愿意做迈克罗夫特的名片,迈克罗夫特马上就会发现自己很烫手。
李纾身上有种幽幽的冷香。她简短地说:“可以吗?——你很高,我弟弟想看我跳舞,我找不着其他合适的。”
“我的荣幸。”迈克罗夫特还是知道要表达感谢的。
门外,家属们悲痛的哭声把迈克罗夫特拉回现实。
站在他面前的夏洛克比他更快地转过头去,两个人在惨白的医院灯光下久久不语。
“瞧瞧他们,我亲爱的哥哥,”夏洛克说:“你有没有觉得,有时候我俩格格不入?”
“感情是个干扰项。”迈克罗夫特说。他的手杖碰到了天鹅袖扣。
那是李纾在返回中国前送的,迈克罗夫特发邮件问她为什么,她说没什么,她弟弟看到了舞会录像,很喜欢他。
迈克罗夫特于是说谢谢,李纾回道“是吗”。
夏洛克没有说话,他说道:“圣诞快乐。”
“那夏洛克真的发生了什么……我?我今晚有点事情。”华生医生在电话那头委婉表示自己不想在圣诞夜照顾夏洛克。
“推掉它。”迈克罗夫特挥舞了一下手杖。
他顿了一下,戴着手套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天鹅袖扣,随即大踏步向前走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