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关于那些年，你仍不知道的事》玻璃渣子

3、第三章

　　在咒术高专的地下，设置着不少小黑屋。
　　每间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只会放把椅子。
　　四面布满着压制咒力的封条，照明用的蜡烛也在结界中成了半个咒物，好似永远烧不到底。
　　小黑屋里没有钟表，被关押者身上的随身物品会被没收，进来的人不能向被关押者提及时间，送饭的也从来不准时。
　　在这样的环境中，人对时间的概念会被逐渐模糊。
　　这些小黑屋的用处，除了关押被抓到的诅咒师，偶尔还会被用来关学生禁闭。
　　顺带一提，至今没人能破五条悟学生时期创下的纪录，夏油杰含恨屈居第二。
　　连这都要争第一。
　　老TOP癌患者了。
　　咳！言归正传。
　　像你这种除了早恋，各方面都乖巧听话，讨老师喜欢的好学生，本来是与这无缘的，但架不住男朋友坑啊。
　　当初夏油杰屠村弑亲，叛逃作了诅咒师后，你作为他的女朋友，高层怀疑你知道些什么，就在第一时间将你关押于此，不时审问。
　　在发现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后，还想通过你找到夏油杰。
　　想的挺美，只可惜这个计划到底还是落空了。
　　除了夏油杰换了手机，之后压根不联系你之外，还因为五条悟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一脚踹开小黑屋的门，把你捞了出去。
　　烂橘子高层对此当然不满，然而此时的五条悟已经是咒术界的天花板，他们除了事后BB两句，什么都做不了。
　　连想暗地里对你下下绊子恶心人，都在第一次后被五条悟“弹指神通”警告了。
　　其实就算五条悟不来捞你，你也差不多快从那破地方出来了，你到底是只种花家兔子，二舅那边听到风声肯定会来要人。
　　不过要是真变成那样，你肯定没法像继续留在霓虹就是了。
　　现在，又托你那（那消失十年，一出场就要整个大活，还专门跑回母校搞宣传的）男朋友的福，你不得不放了可爱的孩子们的鸽子，再一次被迫在高专地下室的小黑屋里休起了小长假。
　　你对这事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根本懒得反抗，最多只是在进小黑屋前，意思意思寻问看守人，自己此番间隔十年故地重游的理由是什么。
　　答：高层怀疑你会通敌。
　　然后为了彻底斩断了任何你获取信息的途经，以及杜绝你给对面通风报信的可能，你就被封印了术式，没收了手机以及随身物品。
　　连个能打发时间的东西都没留下。
　　笑死，根本用不着这样好吗？
　　现在的你，依旧是连怎么联系夏油杰都不知道啊！
　　怪不得五条悟总是说上层都是烂橘子，这么多年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反正也没信号，至少给我台笔记本吧？”你还有一堆的文书上的报告要做呢。
　　“不行。”
　　你真的要头秃了。
　　因为你回忆起第一次进这里时，你在放弃思考夏油杰为什么会叛逃的问题后，除了应付没完没了的审讯，摆在你面前最大的问题，居然是怎么打发无聊。
　　光盯着蜡烛发呆，眼睛感觉会瞎掉，而一直闭着眼睛睡觉也不现实。
　　不光是因为小黑屋只有一把椅子，不可能直接睡地上的你睡不踏实，还因为你根本睡不了多久。
　　每天都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过的超充实的你，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了空虚。
　　在无聊到极点时，还拆了校服上的线，自己翻起了花绳。
　　你当初估摸着自己被关了至少一个月，一度感觉自己离进精神病医院不远了，结果被五条悟捞出去时发现居然连一个星期都没到。
　　而这次你不需要应付审问，相对的，你直接对上了该怎么杀时间的大问题。
　　你抱膝坐这里唯一的椅子上，无所事事，只能在心里骂街：啧，垃圾咒术界，等老娘从这儿出去就递辞呈，回去继承家业！
　　骂完咒术界，你把又害自己被关小黑屋的夏油杰也DISS了一顿。
　　不想你参与这次的事件，也不用这么整啊！
　　自己可是早早地答应了津美纪，会一起去给小惠过生日的。
　　这下好了，你也要成了言而无信的糟糕大人了！
　　而且夏油杰定下的百鬼夜行时间，偏偏是12月24日。
　　这不是要让你连平安夜和圣诞节都一起咕掉吗？！
　　可恶啊！#
　　你懊恼地去抓头发，结果摸到自己空荡荡的耳垂。
　　一想到那对自己从收到起就很宝贝的耳坠，居然死的那么凄惨，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阿杰是笨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你听到门口传来响动，应该是来送饭的。
　　你抬眼发现来人是禅院真希。
　　因为她是五条悟上心的学生之一，所以你和她有过接触，你还用术式为她修理过不少咒具，彼此关系称的上不错。
　　她身负天与束缚，在身体素质甚至远超大部分术师的同时，咒力量连普通人都比不上，偏偏又出生在以“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为信条的禅院，在进入高专前，过的似乎很辛苦，如今想要提升等级，还会被禅院阻挠。
　　“麻烦你给我送饭了啊，真希。”你看了一眼，和十年前一模一样和式套餐，小小的一碗米饭再配上几碟见不到油水的小菜和渍物，还不如上碗面来的实在。
　　你没什么胃口，把餐盘接下后就放在了一边。
　　这样的事本不应该让学生来做，但如今咒术界都因为夏油杰的战书忙成陀螺，但凡有些能力的都被召集去开会，为不日即将到来的百鬼夜行日做战前部署和准备。
　　禅院真希倒是有这个实力位列其中，但因为有禅院家作梗，评级一直上不去，只是个四级术师，这才被打发来给你送饭了。
　　“这点小事就不用道谢了。话说回来，为什么非得把罗桑你关起来啊，又不是罗桑的错！”禅院真希说着吐槽起五条悟的不靠谱，“五条老师居然也同意了！”
　　这话说的深得你心。
　　不过在学生面前还是要端一端大人架子的。
　　你耸耸肩，“不管是五条还是阿杰，他们都不想我参与的样子。”
　　“垃圾男人！”
　　“嘛——”你没否认，心里甚至很赞同，还帮不在这里的家入硝子和庵歌姬点赞。
　　这两人在当年可是高专全体女生公认的人渣。
　　“说到这个，虽然也没什么立场，但我还是替他给你道个歉吧。对不起啊，阿杰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居然真敢当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猴子。
　　阿杰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禅院真希不太自在的撇过眼，“这不是罗桑应该道歉的事吧？”
　　“我也知道这个应该本人来道歉，但阿杰是个死脑筋啊……”
　　“那就更不要替他道歉了，反正我也不准备原谅。”禅院真希看着你如此说道，“比起这个，罗桑你到底是怎么看上这种性格恶劣的家伙的啊！”
　　“我看脸嘛。”你说的那叫个理直气壮。
　　回想起之前，你在气氛那么凝重的情况下都要吐槽前男友败的快，还让对面的双胞胎拿出护肤品清单，禅院真希都无力吐槽。
　　“其实身体也超棒哦！大概是因为阿杰喜欢体术的关系吧，他肌肉的线条很漂亮哦，手感也是绝赞，爆发力和持久战更是没有说。”
　　“？？？”救命她不想听这些！
　　“嗯咳！而且啊，阿杰他虽然确实有坏心眼的时候，和五条在高专是公认的问题儿童二人组，但本质还是个很温柔的人，比起自己，更在意别人。”你被没收了手机，不然此刻肯定会秀起高专时期的照片，“哪怕是现在，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看看他身边的那对双胞胎就知道了。
　　养的多棒啊。
　　“不是吧？罗桑你真的还喜欢着他？听你们的话，都十年没见过了吧？”
　　你并不否认禅院真希的猜想，“毕竟是初恋？我又比较恋旧，而且之后就再没遇到过合我心意的人了。”
　　有的人脸好，但性格垃圾。
　　有的人性格不错，却弱鸡的连你一巴掌都抗不住。
　　有的人体格倒是过关了，但你身为颜狗又实在下不了口。
　　“可是……”
　　“不用担心什么，无论这次百鬼夜行的结果如何，我都有心理准备。”
　　“……谁担心你了啊！”
　　“真希，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还是坦率一点比较好，当然也要及时发现对方不坦率的地方，不能全然相信对方嘴上说的话。”
　　你不止一次想过，是不是自己当初太过相信夏油杰了。
　　他说什么就信什么，哪怕是发现被糊弄了也不深究，才演变成眼下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的死局。
　　“一定要牢牢地抓住对方的手哦。”
　　“不惜一切代价。”
　　禅院真希听完，表情看上去很困惑，“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啊？”
　　“现在也只有你可以听我说吧？”
　　“……算了，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送走禅院真希，你面对着已经开始变冷的饭菜，更没了动筷子的念头，曾经阴暗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当初要是早早学会情蛊就好了。
　　就下在饭菜里。
　　只要能让夏油杰毫无自觉地吃下，他便再也离不开你，哪儿都去不了。
　　“或者干脆……”
　　门又被打开了。
　　你心想今天来访者可真是不少，这和禅院真希几乎是前后脚。
　　“你现在不应该在开会吗？五条。”根本不用去确认，那种能将人整个看穿的视线，只有他有。
　　“已经开完了哦。”五条悟说着，长脚一迈就进小黑屋，之后随性地用脚勾上了门。
　　“是吗？”
　　“嗯——就不问问具体安排吗？”
　　你这才抬头拿正眼看他。
　　想想进来时从看守口中得到的回答，五条悟这话在你听来可真反讽呢。
　　“我不想知道。”
　　关于他们开会讨论，要如何袚除诅咒（夏油杰）的内容，你一点也不想知道。
　　“反应好冷淡哦。”
　　“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久违地关闭工作模式的你，你是半点心思都不想再花这人身上，“你很闲吗？如果是的话，就代替我去给惠君过生日，记得带上礼物。”
　　“你想自己去也可以啊。”五条悟理所当然地如此说道，“反正就算被封印了咒力，你也有别的方法吧？”
　　一听就知道，像这样的事，他以前没少干。
　　“……算了，我还希望夜蛾校长的胃能再坚持几年。”
　　和你这个只为恰饭的不同，夜蛾正道可是在经历了五条悟和夏油杰这样的学生后，还能坚定地选择继续留在咒术高专，为教育事业发光发亮的劳动模范。
　　正道之光，名不虚传。
　　你得对这位堪称业界良心的校长（PS：曾经的恩师）好点。
　　“还是老样子，找借口都不知道找个好的啊。”五条悟讽刺你当年也是让夜蛾正道胃疼的犯人之一，如今还要一脸假惺惺拿人当逃避的借口。
　　“想听真话是吗？真话就是我现在心情非常糟糕，除非你解开无下限让我打一顿出气，保证我不会带着坏心情去见孩子们，否则麻烦你闭上嘴出门右转，好走不送。”
　　“好凶哦，难道是快进更……”
　　“老娘还是如花似玉的二十六岁！”你为了过去三千六百多天自己一天不落下的爽肤水、精华、乳液、面霜、防晒……期间还有面膜SPA什么，抄起椅子就要打。
　　五条悟宛如JK，呀～呀～地喊着“暴力反对”一下两下闪回了门口。
　　你的体术和刚来霓虹时相比，那可以说已经是脱胎换骨，但想和这个一米九几还会开挂的巨人打，还是不太现实。
　　就像现在，即便椅子在你手里都快被抡成碎岩巨剑了，但直到你精力条耗尽，依旧是连对方衣角都没沾着一下。
　　气死！
　　“哦，对了。”原本已经躲出去的五条悟，又将半个身子猫了进来，在看到你正扶着椅背大喘气时，居然噗嗤一下乐出了声。
　　在你都抬手准备拔下簪子和他同归于尽的时候，他又恢复了正色，“虽然我也赶不过去，但是电话还是能打的。要帮忙带话吗？”
　　“……要和惠君说生日快乐，另外就说我圣诞节一定赶回去和他们一起过。”
　　“哎？那个时候估计是最忙的时候，批不了你的假哦。”
　　“爱批不批，不批老娘就直接辞职！”你单手给他比个国际友好手势。
　　五条悟肩膀一塌，委屈巴巴地扶着门演起来了，“罗炭，你难道真的忍心让我一个人面对加班吗？”
　　“我当然忍心，和可爱又乖巧的孩子们比起来，像你这样只会让人觉得头疼的上司算什么啊！”
　　“……你真的从以前起，就很会搞差别对待哎，超过份的。”
　　“我就是喜欢差别对待，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说句实话，你就是不太喜欢五条悟。
　　哪怕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把你从头嫌弃到脚，里里外外都DISS了一遍的问题儿童，也有了些成年人的模样，偶尔会说点人话做点人事，你依旧不怎么喜欢他。
　　能一直保持着远远高于普通朋友间的联系频率，还是因为他总是能精准的站在你绕不过去的位置。
　　当年他是你绕不过的男朋友的挚友，现在他是你为了恰饭绕不过的工作对象兼衣食父母。
　　总之就一个字：惨。
　　“切，就不能配合一下嘛。”
　　抱歉，完——全——不想呢。
　　“今天的罗炭真的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啧，今天的五条悟真是格外的烦人。
　　“……其实你如果想的话，过去也是可以的。”
　　这真的不是想钓鱼执法吗？
　　你没空去想守门的工作人员，听到这些会露出什么表情，之后又会不会将这事上报，让自己去封印更多的小黑屋报道，而是用发簪重新盘好了头发，端坐回了椅子上。
　　“在那前，我哪里也不会去的。”
　　【等一切结束，我就来迎接你，现在……】
　　“毕竟，也算是结下了束缚。”
　　【就再耐心地等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