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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和掌印跑了 ...

  •   容宛有些不敢置信,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掌印,那您如何帮我退婚?”

      裴渡慢条斯理道:“容姑娘放心,这婚是一定能退的。”

      容宛觉得裴渡是在耍她。
      那她现在又该怎么办?只能赌一把,抓住裴渡这根救命稻草。

      裴渡用帕子擦着指尖,方才抓住了那男人的头发,他觉得手脏:“本督在此地查案,不料发现容姑娘被这团伙贩走了,贩到了江南一座小镇。容姑娘既然要为本督画画,不如先住在本督这里。”

      住、住在他这里?

      容宛惊愕地看着他,脸颊绯红。她怎么好和掌印住在一起?

      裴渡见她这模样笑了:“容姑娘莫怕,本督不吃人,也不会和你住在一处,只不过会偶尔来看画的进度罢了。本督在此地有宅子,容姑娘住在此地也不错。”

      容宛这才呼出一口气。

      还有瑞珠……

      江南人生地不熟的,也找不到瑞珠,这该如何是好?

      容宛嗫嚅着,在想要不要让掌印帮忙找瑞珠。

      裴渡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皱了皱眉:“容姑娘是在想什么?”

      容宛干咳一声,小心翼翼道:“小女原先有一个丫鬟叫瑞珠,此次和我下江南逃婚,却不见了。掌印可否帮小女找找?”

      裴渡说得轻描淡写:“就这点小事。来顺,把这件事情办好。”

      一旁的来顺点了点头吩咐下去。

      容宛又有些担心。
      她一人就跟着裴渡跑了,若是找不到瑞珠该怎么办?

      裴渡续言道:“容姑娘不必担忧,本督要找的人,就没有找不到的。”

      容宛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多谢掌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掌印好像没有她听到的这么坏。
      反而还挺好。

      谈妥了,容宛跟着裴渡出了门。一出门便有小太监来接引她:“容姑娘,还请跟奴才来。”

      容宛颔首,正欲跟着小太监走,只听裴渡说:“本督还有事情,便先走了。容姑娘今日好生歇息,晚些本督带些纸墨过来。”

      容宛点了点头:“掌印费心了。”

      裴渡吩咐一旁的太监番子们跟着他,容宛则准备上马车。

      她突然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想喊住他。

      那把伞。

      那把伞和她的包袱都在之前与瑞珠坐的那辆马车上,她一直没有丢。

      可是现在那辆马车可能找不着了。

      她咬了咬下唇,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提伞不太好,还是作罢。
      她心里忐忑,看天色还是清晨,等下午他带笔墨的时候再与他说。

      那宅子不大不小,就在一条深巷里,踏过苔痕遍是的青石板,便能看见临水的屋房。白墙黛瓦,是江南风味。

      容宛很喜欢这里,屋子采光不错,透过窗牖远眺能看见江南水景风光。跟来的小太监道:“容姑娘,奴才也不好侍奉姑娘,就只找了个厨娘侍奉姑娘。四周都是当地人,也没有什么危险,不必怕的。若是有不合心意的地方,尽管与奴才说。”

      容宛浅浅笑了笑:“有劳。”

      她进了屋,那太监又喊人去置办东西,极其上心。

      等东西都收拾好,已经是中午。容宛吃过饭,那厨娘又闷闷的不会说话,她一时间还有些无聊。

      如今已经是盛夏,天气燥热。

      没什么人在外面走,容宛觉得热,又走回了屋子里,坐在窗边自己扇扇子。

      她捻指翻开一页书页,又抬眸望向水乡风光。

      桥上人少,反而有船停在水面,想必有船夫带着帽躺在船舱里打盹儿。有小孩儿从石桥上跑过,两岸是民居,白墙黛瓦间,能隐隐看见酒家的旗帜。外头晒着被子,花花绿绿,还有各色衣裳,随着风飘动。

      她从未见到过这样的风光,不由得想多看两眼。

      她自小生活在京城,哪里都没有去过,就像是一只笼中雀。
      如今终于是到了江南,她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

      她还想去看塞北,下川蜀,再去南疆,走遍大齐的每一个角落。
      她很喜欢。

      京城的女子虽然风光,但她们的一都困在京城里,只不过是世家交易的一枚棋子罢了。

      她托腮盯着窗外看了很久。

      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人。

      “容姑娘,东西本督帮你放好了。本督要献的是一幅大齐山色图,容姑娘看着来便好,不急。”

      她一听声音吓了一跳,一回头,看见裴渡正站在自己身后,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支毛笔。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容宛干咳一声,忙站起身来:“小女明白了,掌印请坐。”

      裴渡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容姑娘客气了,本督送完东西就走,不打扰容姑娘。”

      裴渡倒是客气,容宛还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她干咳一声,决定还是提起那件事情:“掌印,那把伞,好像落在了小女前往江南的马车里。”

      裴渡闻言皱了皱眉。

      容宛心想自己这次可算是惹恼了掌印,居然把他送给自己的伞丢了。

      她正焦虑之际,却听裴渡笑了一声:“容姑娘紧张作甚?伞落下了找回来便是 ,何时何地落下的,马车又长什么样?车夫又是何长相?”

      容宛面色有些窘迫,一一回答完毕,又道:“那便有劳掌印,弄丢了掌印送与小女的伞,真是对不住。”

      裴渡没搭话,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原是外头来了人,给容宛与裴渡一人递了盏茶。

      裴渡修长的指接过茶盏,慢悠悠抿了一口:“伞是你的,没有对不住。”

      他好像不喜欢她说“对不住”三个字。

      气氛凝固起来,裴渡又恰了口茶,却发现窗外骤然稀里哗啦地下了大雨。天阴沉下来,将江南水色染成一团墨,外头的人忙将衣服收进去,小孩儿也匆忙跑回家里。
      容宛心里咯噔一声响:掌印今儿个怕是回不去了。

      裴渡却丝毫不在意,又抿了一口茶:“这雨好生大啊。”

      雨越下越凶,像是要把窗打烂。一旁的小太监忙去关屋子里的窗,将瓢泼大雨挡在窗外。雨猛烈地敲打着窗面,颇有不依不饶之态。

      容宛不敢发话,她没见过这么大的雨。

      屋子里暗了下来,裴渡挑了盏灯,抬眼瞥了身边的小太监一眼:“来顺,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了?”

      小太监来顺恭敬道:“回掌印,都搬到屋里来了。”

      容宛有些忐忑。

      既然下了这么大的雨,裴渡大抵是走不了,会不会在这宅子里歇一晚?

      裴渡转过身来看她:“容姑娘,本督现在回不去,可否在姑娘这里暂住一晚,等雨小了再回去?”

      裴渡说得倒挺客气,容宛以为凭他的性子,恐怕会直接一句话不说就住下。

      他也不是不讲道理。

      虽说这宅子不止一间房,住两三个太监也是住的下的,何况裴渡此次来也没带多少人。

      不过几个男子和女子住在一块儿,怎么说也有些不成样,就算几个男子是太监。

      不成样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她忙点头如捣蒜:“这宅子也是住的下的,掌印尽管住便是。”

      她今日已经洗了澡,决定一入夜就上床睡觉,也少些麻烦。

      裴渡颔首,看了看天色:“饭可做好了?”

      此时正是掌灯时分,外头正厅也亮了灯。

      来顺道:“掌印,已经做好了,正等着掌印和容姑娘来吃。”

      裴渡微微翘了翘唇角:“容姑娘,走罢。”

      容宛听到这句话便头皮发麻,她居然要与掌印在一起吃饭……

      饭上倒没发生什么,她埋头吃着,与裴渡也没有说一句话,来顺都感受到空气中一阵尴尬。

      看来这位容姑娘,很怕自家掌印。
      且不说容姑娘,他自己也是怕的。

      她有时候会瞥裴渡两眼,见他吃得优雅从容,吃的速度却快,一大盘菜很快见了底。

      她不禁想笑,权倾天下的掌印也是个爱吃的,也没人跟他抢,怎的吃的这般快?

      待容宛吃完抬眼时,发现裴渡早就吃完了,正喝着一盏饭后茶。他喝得慢条斯理,见她吃完,搁下茶碗道:“这雨还没下完啊。”

      容宛僵硬地点头:“恐怕到明天就下完了。”

      裴渡意味不明地笑笑,让人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半晌,他起身:“来顺,把案牍搬过来。”
      来顺忙搬了案卷放在屋内,容宛干巴巴地道:“掌印,那小女就回屋休息了。”

      裴渡点了点头。

      —

      容宛睡不着。

      窗外电闪雷鸣,雷如同惊鼓,闪电撕裂着天空,让容宛心里一阵一阵发怵。

      她翻来覆去,总算是睡着了,却梦见了前世的事情。
      她梦见自己被遗弃,被冷落,深宅大院里受尽委屈,看见自己心爱的人一点点撕裂她的心肺。

      倏然间,她像是抓住了什么。迷迷糊糊之际,她听到有人失笑道:“容姑娘叫这么大声,可是梦魇了?”

      她听不明晰,只是一阵阵发抖。

      那人声音低了些:“别怕。”

      听了这句话,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抓住那人的衣角,身子颤得厉害。

      那人任由她抓着,只沉默着不说话。

      正是裴渡。

      他坐在床沿,看着脸色苍白的容宛,心里涌上一阵难受,如针扎在心肺上。
      她是做了什么梦?

      为什么她性情大变,不再恋上江弦?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心里有了一个隐隐的、却不确定的答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七、和掌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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