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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裴渡到底要做什么? ...

  •   江弦喉中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翕动着唇,还是投来一个求助的目光,朝老夫人低声道:“母亲……”

      老侯爷见儿子这副模样心疼得紧,却只能敛了怒火,厉声训斥他:“还愣着干什么?”

      他虽是一介侯爷,但在这种场面上,若是当众反抗父母,落的不仅是一个不孝的罪名,说不定还会被裴渡报复。

      只见裴渡笑眯眯地看着他,笑容里带了些许玩味。

      江弦咬紧了下唇,依旧是不肯在这阉人面前开口。

      裴渡“哟”了一声:“怎么,侯爷这张嘴里头是含了金子,不肯开口?”

      江弦吐出一口浊气,低三下四道:“前几日冲撞了掌印……实在是对不住。”

      裴渡没有逼迫江弦,只寥寥几句话,便让众人气得发抖,偏偏还拿捏不了他,还不能让这等丑事传出去。

      裴渡“嗯”了一声,带了些慵懒的鼻音。

      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便忐忑地干等着。只听裴渡又补了一句:“还缺了点。”

      老侯爷心里一咯噔,不禁皱了皱眉。

      缺了什么?
      裴渡还要怎么羞辱他?

      容宛有些惊愕,移回了放在裴渡身上的目光。

      惊讶之余,她还觉得十分解气。

      站在门外的瑞珠也听清楚了里头的景况,心里乐得很。

      裴渡换了个姿势坐好:“咱家又想,既然是侯爷对不住容姑娘,就应该是给容姑娘赔罪。”

      众人怔了怔。

      给他赔罪这还不够,还要给容宛赔罪?不过是拦了他的路,至于如此?

      老侯爷细细思索着。

      “拦路”。

      很可能是指,江弦在朝堂上拦了裴渡的路。裴渡是在一语双关。

      见江弦窘得面色通红,依旧是一副不肯服软的模样,裴渡又戏谑地笑了一声:“不会说?”

      江弦闻言心里发堵,气得恨不得手刃裴渡。半晌,他还是低声道了一句:“容姑娘……”

      声音却细小如蚊。

      裴渡修长的指节敲了敲着茶盏,倏然插话:“侯爷今儿个没吃饭?”

      江弦一介侯爷,是京城多少女子的梦中情郎,平常只有他训斥他人,从未有这样的情况。
      他身份高贵,怎的能受这样的委屈?

      他咬咬牙,真是宦官当道!

      江弦咽了口唾沫,忍气吞声地赔罪:“容姑娘,今日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容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凉凉地开口:“侯爷的赔罪,容宛受不起。”

      江弦愣了愣。
      她这是不接受自己的赔罪?

      裴渡抬了抬眼皮,身边的小太监忙给他递茶。他右手拿着茶盏,不紧不慢地探了探:“呦,就凉了。”

      众人面面相觑。

      一片沉寂中,容宛福一福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容宛累了,便先行告退。婚事容宛不会应,还请侯爷早些回罢。”

      再纠缠下去,张氏与老将军不知道又会发什么话。
      也不知道裴太监会不会把目标放在她身上。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张氏难看的面色又沉了几分。
      一向知礼的女儿,此时却只抛出轻飘飘的话便出了门,实在是没有礼数。

      裴渡见容宛出了门,只瞥了一眼,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老将军忙解释:“小女言行无状……”

      裴渡不留情面地打断了他的话:“北疆之事,何时商议?”

      老将军看了看老侯爷,面露难色:“这……”

      客还没送走呢。

      老侯爷见时机不对,忙道:“多有叨扰,江某告辞。”

      裴渡翘了翘唇角。
      看,人马上就滚了。

      老将军满脸堆笑,笑容却是僵着的:“老侯爷哪里的话,下次再来容某家里坐。此时不便送了,掌印,咱们入书房商议罢。”

      裴渡径自走在前面,微微侧首:“带路。”
      他眼神不明,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

      裴渡一直待在将军府,到了掌灯时分,他才缓缓起身。

      离开了书房,守在一旁的番子忙给他披上披风。裴渡临走前只丢下一句话:“本督走了。”

      一句客气话也没说。

      老将军气得牙痒痒,还是谄媚地送他出门:“掌印好走。”

      裴渡没应他。

      他方才与老将军谈话,老将军反应却不太正常。想必他的确在北疆做了什么事情。
      这辈子,有些事情他必须要查清楚。

      屋外下了雨,裴渡皱了皱眉,一旁的小太监忙给他递伞。

      淅淅沥沥的雨敲打着窗,斜斜的雨丝顺着风,落在屋檐上。裴渡径自一人打着伞,伞往左斜,肩被雨打湿了些。

      空气有些湿冷,书房离桃香苑很近,远远能看见开得烂漫的桃花。
      桃花被雨一打,定会打落一地残花。

      他知道,那是容宛的院子。

      小太监见了他被打湿的右肩,意识到伞小了:“掌印,奴才给你换一把。”

      裴渡只摇了摇头,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来顺,你跟了咱家这么多年,可知道这伞的来历?”

      他的思绪飘远了。

      来顺知道,这伞小了,旧了,掌印却一直在用。
      说这来历,他也是不知道的。

      掌印的心思一直摸不透。

      叫来顺的小太监颤颤巍巍地摇了摇头,害怕自己惹恼了主子:“掌印,这个……奴才不知。”

      裴渡笑了一声,没回他的话,而是道:“走。”

      他往桃香苑瞥了一眼。

      却远远地,对上了小姑娘的目光。

      小姑娘独自站在檐下,一身粉衣,仿佛要融进这满园的春色。而他一身红衣,立在斜斜的阴雨里,伞一偏,遮住了他的半身,似乎被黑暗笼罩住了。
      而她依然在桃色中,像是一朵盛放的花。

      惊鸿一瞥。

      裴渡移开视线,转身。
      在容宛的视线里,他渐渐走远,直到背影融化在春雨里。

      —

      容宛在檐下,冷风吹得她浑身发凉。

      裴渡看了她一眼?
      她实在是弄不懂,裴渡到底要做什么。

      她有些担心,裴渡把目标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又有什么好利用的?他也是个聪明人,看明白自己只是一枚棋子。

      她不懂。

      “小姐……”

      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扭头见瑞珠正站在身后唤她:“夫人又找您,摆了一桌子点心叫您吃。”

      容宛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想必张氏是想好好宽慰自己,劝自己早日放下这件事,然后与江弦成亲。

      她现在不想见张氏。

      容宛拍了拍瑞珠的肩,拿起放在门边的伞:“母亲一问起我,便说我早就出门散心了。”

      瑞珠欲言又止:“小姐,可让奴婢陪?”

      雨声淅沥,府里掌了灯,昏黄的灯火映照着容宛平静的面容。

      容宛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一人出去便好,马上就回。”

      大齐礼教不是那样森严,女子也可出门,包括未出阁的少女。

      天色这样晚,容宛也只好从院子里的洞里钻出去。钻出去后,瑞珠又将伞从洞的另一头递过来。

      以往她与江弦会面,便是如此。他们经常在墙边说着悄悄话,亦或是去郊外放风筝。那时他的手搭上她的素手……

      容宛如今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堵。

      凉风一吹,她娇躯微微颤抖着。
      去哪儿呢?

      她径自一人走在街上,雨水顺着伞骨滴下,伞压得很低,只能看见她紧抿的唇。
      容宛有些茫然无措。

      街上早已空空如也,只有几个行人匆匆打伞走着。以往热闹的景象都不见踪影,只剩她一人孤零零地行在雨里。
      不如这个时候……

      容宛鬼使神差地顺路出了城门,脑内一片空白,身体不受驱使般向前走着。
      她想逃婚。

      身上还有一些银子,应该能度一些时日。

      在迷迷糊糊走了不久后,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猛然回头——
      这个点,城门应该关了!

      容宛一时间有些慌乱。

      入了夜,若是逃婚,又歇在哪里?身上的银子还能度几日?
      她懊恼万分,忙向原路走去,但她又怎能找到方向?茫然无措地转了一圈后,才彻底慌了。

      准备都未曾做好的逃婚,实在是愚蠢至极!

      雨越下越大。

      倾盆大雨泄下,随着一阵凉风,容宛裹紧了披风,向远处有人烟的地方行去。

      “小姑娘?去哪里?”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容宛惊恐的回头,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笑嘻嘻地向自己走来:“找不到家了?不如让我送你回去?”

      他没打伞,上半身只挂着一件脏兮兮的衣,估计是在郊外干活准备回城的,也不觉得冷。

      容宛后退一步,失声叫道:“不……不要!”

      大汉狞笑道:“还想跑?”

      他话还没说完,容宛已经一头扎进了树丛里。尖锐的树枝刺破了她的裙摆,将她白皙的手臂划出血口来,被雨水一洗,疼得钻心。

      她不顾疼痛地跑着,一脚踩进雨水里,溅了她一身的泥水。风在耳边呼啸,她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心跳也越来越快。

      那男人的声音却让她越来越惊恐:
      “小妞儿,你在哪里呀?别跑呀!”

      容宛看见前面有家农户,因为被树所遮住,所以不被人所注意到。扉门是紧闭的,里头也没亮灯。

      恐惧让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随着“唰啦”一声,她被裙摆所绊倒,吃了一嘴的泥。泪水混着雨水流过面颊,她忙爬起来,继续往前奔着,敲打着农户家的门:“救命啊,救命啊!”

      她多希望里面有人,有人能救救她!

      身后的声音却越来越近,那男人笑道:“别敲了,里头没有人。”

      她急急地敲打着,倏然间,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人尖声尖气地道:“敲什么?你知道里头的是谁吗?”

      容宛扶住门槛,泪水流了满面,声音也嘶哑至极:“求求你……让我进去避一避……”

      那人颇有些不耐烦,声音尖得让容宛耳朵疼:“我们家主人有事要办,不避!”

      “求……”

      容宛瞳仁缩了缩,门正欲关上之际,里头却传来熟悉的男声:“福顺,让她进来。”

      声音带了些微微的低哑,容宛稍稍愣了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裴渡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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