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楠有乔木

6、第 6 章

　　假期刚过，大家都还没收心，还沉浸在假期的放飞自我中。

　　晚自习的预备铃已经打响了两分钟，走廊外还是听得到各个班级传出来的说话声。

　　一中的高一自己一栋楼，高二高三共用一栋四层高的匚形教学楼，最上面两层是高二。整栋楼共有五个楼梯，正常使用绰绰有余，唯有早间操那会儿会显得有些拥挤。

　　对称的两边是教室，中间的过度段有一个楼梯。楼梯左边是两间洗手间，右边是一间资料室，再过去就是老师的办公室。

　　高二二班和高三二班在正对面，中间就隔着一片绿化地。

　　高二二班

　　二组最后一桌，那两个人自进教室就开始打游戏，全然忘了今年的班主任是他们亲爱的姑姑。

　　这会儿可能因为何子睿没有配合好，时熠猛地大喊道：“何子睿你干嘛？都残血了你就这么放走了？你是不是瞎啊……”

　　两个人压根儿没发现教室后方此时站着一个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俩。

　　教室后面的人已经发现班主任过来了，都拿着书假装认真，而前面的同学还不知道情况，依旧在谈笑风生。

　　何芷凝因为只是过来看一下晚自习，穿的是休闲装和运动鞋，走路都隐声了。

　　她这会儿悄咪咪走进去潜伏到时熠他们俩身后，看清那两人手机上的画面不由得厉声道：“上课时间玩游戏，你们俩给我过来办公室。”

　　声音一起何子睿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在手里跳了几下才接住。

　　时熠倒是没有多大反应，还能先躲进草丛里按了回城。

　　前面的同学听到声音也是吓了一跳，本来乱哄哄的教室一下子鸦雀无声了。

　　“班长和纪律委员组织一下，待会儿再让我看到你们像菜市场一般后果很严重。”何芷凝说完拍了拍时熠和何子睿，“你们俩跟我来。”

　　何子睿心里直呼：完了完了，回去要被我妈打死了……

　　办公室

　　老师们都去各自班级组织，一开学，都需要敲敲木鱼才能收心。

　　时熠与何子睿这会儿站在何芷凝办公桌前。

　　一个露出乖巧的笑容，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一个苦着一张脸，心里盘算着要不今晚就不回家了，去时熠那里避个难。

　　何芷凝坐在办公桌前敲了敲桌子，表情严肃。

　　“说说，不知道晚自习开始了吗？”

　　“嘿嘿~”时熠笑了起来，“姑姑，我们准备打完就看书你就过来了。”

　　何子睿讨好道：“姑姑，你饶了我吧，千万别跟我妈说。”

　　高一的时候这两个人也是这样，凑一起就不务正业。任课老师因为知道这两个人的家里给学校捐了很多资，而且两人也没有犯什么严重的错，所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富二代富三代，老师们知道家长也不会在乎孩子的学习成绩怎么样。他们通常会将孩子送出国留学，以后继承家业，再不济就是家里一直养着。

　　所以，老师们也懒得去通知家长而最后给自己添堵。

　　“时熠十八周岁有权限玩游戏，你呢！”何芷凝说到这里看着何子睿，声音重了几分，“子睿你怎么回事？和校外的青年有交集？买了别人的游戏号？”

　　何子睿赶紧摆手，焦急道：“不是不是的，我没有和校外什么人勾结在一起，你还不知道吗，我就和时熠最好了。”

　　“那游戏怎么回事？”

　　何子睿低下头，遮遮掩掩的，小声道：“那是……那是朋友的。”

　　“还不是和校外的人勾结，那怎么……”

　　时熠知道何芷凝怕何子睿和校外一些小青年勾搭上了学坏，替何子睿回了话。

　　“那是我朋友，就是高三那个学霸吴诚峻的游戏号，而且刚刚是我拖着子睿玩的。”他说完笑着拜托道，“姑姑，拜托你不要告诉阿姨，不然子睿会被阿姨骂的。”

　　何芷凝之前见过时熠和吴诚峻走在一起，便没有多说什么。她看了看时熠那张乖巧的笑脸，感觉和小时候一样可爱，瞬间心软。

　　“下不为例。都给我回去好好上自习。”何芷凝说到这里又交待道，“还有，以后在学校只能叫我何老师。”

　　等两个孩子走后何芷凝脑海里都是顾沐清的话，眼前也浮现出小时候时熠和何子睿的模样……

　　那两个人回到教室后因为怕再打游戏被何芷凝发现都没有打算再犯。

　　时熠趴着睡觉，本来就困，现在没事做更觉得困意来袭。

　　何子睿看何芷凝坐在讲台看书没注意看这边便立着书偷偷玩起了小游戏。

　　何芷凝是看到了何子睿的小动作，也没特意再点名，已经确定他没有和校外的小青年有牵扯心里比较放心。

　　看到时熠趴着的那颗脑袋，她轻轻叹了口气……

　　高三二班

　　离高考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大家都争分夺秒地奋笔疾书。无需值班老师盯着，大家已经进入迎战状态。

　　二组倒数第三桌的吴诚峻转身和倒数第二桌的蒋煜献在讨论题目。两个人在纸上写写画画，最后还是蒋煜献找到了打开潘多拉的唯一钥匙。

　　“原来是这样……”吴诚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刚刚就是卡在这里了……”

　　“那个条件是迷惑人的。”

　　蒋煜献说话间已经收回笔开始自己的奥数题。

　　“希望这次你依然拿到第一名。”

　　“谢谢，一起加油。”

　　吴诚峻一笑，随后转身没再继续。

　　蒋煜献盯着笔尖的图形，脑海里回响着老师的话。

　　“煜献，争取拿到第一名，这次如果拿到第一名有机会进国家队或者拿到交换生的名额……”

　　他突然用力捏着笔，心里郑重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拿到交换生的名额。

　　一定！一定要拿到名额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不知不觉第二节晚自习下课了，走读生可以先放学，而住宿生还要多上一节课。

　　吴诚峻收好书包转头和蒋煜献微笑道：“我先走了，明天见。”

　　蒋煜献听到声音这才抬头看着吴诚峻，轻点头道：“嗯，明天见。”

　　“要不我也住宿好了，你不是自己住，这样还能跟你多探讨。”

　　蒋煜献定定看了吴诚峻几秒才微笑道：“如果你不怕我影响你休息，可以考虑。”

　　“哈哈哈……我当真了。”吴诚峻说着背起书包，“先走了……”

　　另一边

　　时熠和何子睿一下课连课本也没有收拾进桌肚，两手空空冲出教室。

　　睡了两节课时熠已经十足精神，准备去网吧玩一小时游戏再回家。

　　他已经过了十八周岁的生日，考虑到何子睿还未成年，两人还是去之前一直去的那家黑网吧。

　　这间网吧倒是隐秘，在时熠住的那个小区后面几百米处。

　　这里有几栋老旧居民楼，沿街的那一侧是一些老旧商铺，背后则是居民楼的入口楼梯间。

　　从第一个楼梯间进去直上三楼就是网吧，由套房改造成的黑网吧。别看它小，生意很不错，要不是时熠和老板熟了先定了位估计都没有空机。

　　因为这里经常被一群未成年霸占着。

　　两个人在里面呆了一个多小时，一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何子睿才下了游戏。

　　“我得回去了，太晚回去我姑姑估计饶不了我。”

　　以前只要他回去太晚了被何芷凝碰到都会被说一顿，现在何芷凝还是他的班主任，他更是怕这个姑姑在他妈妈面前说点什么。

　　“再玩会儿，回去就跟阿姨说去我那里做作业了。”时熠还在点着键盘，“以前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以前姑姑不是我们班主任，就算知道我在说谎也睁只眼闭只眼。”何子睿说着说着语气变得哀怨，“现在她哪能轻易放过我。”

　　时熠余光瞥了瞥何子睿，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便也退出游戏。

　　“那走吧。”

　　起身的时候时熠看了看身旁，都是戴着麦在“喊打喊杀”的“小朋友”，旁边的那个看起来大概初三模样的男生还满嘴油腻说着情话。

　　“宝宝，你快来，有血包……宝宝真厉害……”

　　何子睿听到这几句话目光越过时熠瞥了瞥那个男生，瞬间觉得身后起了疙瘩，心里想着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么早熟。

　　网吧老板是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这会儿正在玄关改成的吧台看电影，看到时熠他们出来了还和他们打了招呼。

　　“要回去了？”

　　时熠：“嗯，钱我待会儿给你发微信。”

　　“行。”老板说着拿了两瓶红茶朝时熠他们丢过去，“请你们喝。”

　　何子睿眼疾手快接住了，不客气道：“正好渴了，谢了。”

　　下楼时叫了车，走出昏暗的马路滴滴正好到了。时熠跟着上了车，让司机捎他一段。

　　时熠：“麻烦到步行街，几百米，可以吧？”

　　司机是个年轻人，倒也好说话，同意了。

　　何子睿：“哎，你饿了吗？”

　　“有点儿，去买点吃的，你要吗？”

　　何子睿：“我是想吃，不过我还是赶紧回去，再晚都十一点了，我妈应该在等我了。”

　　几句话的功夫便到了步行街的路口，下车等了一个红绿灯时熠才径直往咖啡店过去。

　　其实他并不是很饿，就是莫名想吃那个栗子蛋糕，那是他平时最喜欢的甜点。

　　步行街的热闹已经渐渐进入尾声，人流量不像七点半到十点那么多。有些小吃店因为东西售罄而正在做打烊工作。

　　走到“枫吟”前面时熠驻了脚，外面的三张桌子有一对情侣。他抬头看了看店里面，没有客人了。

　　“噔噔……”

　　吧台只有蒋临枫一个人。

　　此时他正背对着门口在清洗咖啡杯，听到声音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并用一旁的抹布迅速擦了擦手才转过身，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欢迎光临。”他刚说完看到是时熠，轻笑一声，“放学了还没回家吗？”

　　他目光落在时熠的胸口，看清校服上确实是“俞市一中”。

　　“我家就住附近，饿了出来买点东西。”

　　时熠说话间脑袋往店里看了一圈，没看到店里有其他人。

　　蒋临枫看时熠的举动有些奇怪，知道时熠是在找蒋煜献，也不戳破，只是淡淡笑道：“是嘛。上次没买到栗子蛋糕，今天还有最后一份，我请你吃。”

　　听到话时熠才收回目光并收起好奇心，看着蒋临枫，灿烂笑道：“谢谢。我还要一杯摩卡。”

　　或许是时熠那张纯真无害的灿烂脸庞让蒋临枫想起了小时候的蒋煜献，不由得关心道：“这么晚别喝咖啡了，会失眠，我给你做一杯热牛奶吧。”

　　“谢谢。”时熠说着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蒋临枫轻声呢喃道：“还真的很像……”

　　东西打包好之后时熠道了谢提上袋子出去，不知想起什么，心情似乎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