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楠有乔木

8、第 8 章

　　本来在认真解题的同学们听到这阵笑声都好事地往声音发源地看了看。

　　陈雅岚还把头探到过道里以便于更好地看清后面那两个人在做什么。

　　何子睿根本没发现程天暖正盯着他们，他把视频后退了几十秒，之后一个劲儿地让时熠看手机。

　　“快看看，真的很好笑。”

　　时熠推了推何子睿，咬着牙嫌弃道：“过去一点，影响我听课了。”

　　何子睿压根儿没明白过来，继续靠近时熠，挖苦道：“得了吧，还影响你听课，我们俩……”

　　时熠看了看讲台，程天暖正微笑着看向他们，于是又咬牙道：“闭嘴！”

　　“我……”

　　何子睿还没说完程天暖就呵呵笑了起来。

　　“何子睿，看什么那么好笑呢？也和全班同学分享分享呗。”

　　听到声音何子睿才一个激灵立马把手机收回桌肚里并顺手摸着耳朵拿下耳机，这才转头看着讲台，表情有些僵硬。

　　时熠则在程天暖一开始看向他们的时候就收了手机坐得笔直假装认真听课。

　　程天看着何子睿那些好笑的动作不由得想继续逗逗他。

　　“怎么啦？有高兴的事应该和大家一起分享，这样课堂才不会无趣。”

　　何子睿磕磕巴巴道：“没……没什么……”

　　完了完了！他不会告诉我姑姑吧……

　　何子睿心里已经做好回家被母亲大人揪着说教一顿了。

　　程天暖：“既然没什么那就继续上课，你和时熠讨论讨论这道题怎么解……”

　　……

　　一放学何子睿立马揪着时熠跑出教室，生怕慢一步何芷凝就过来逮着他回家先教训一顿。

　　一出教学楼感受到热烈的阳光，时熠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要灰飞烟灭了。

　　“何子睿你干嘛，撒手撒手！”时熠说着甩了两下手企图甩掉何子睿抓着他手臂那掌心微微发热的手，“不要抓着我，热死了。”

　　何子睿抓着时熠跑到前面的树荫下才松了手。

　　从教学楼出来往校门口过去的这条大道两旁种着榕树。高大的榕树长得郁郁葱葱，给这条水泥路带来一整片阴凉。

　　“我们去吃麦当劳吧，吃完午饭我去你那里睡一觉。”何子睿自顾自安排上了。

　　“随便。”

　　时熠说着伸手抹了抹额头，只是小跑了两分钟他都能感觉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

　　“时熠，你真的不考虑让阿姨给我们换个班？”

　　何子睿又开始唆使着时熠，不然他真的觉得他这两年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时熠无感道：“既来之则安之，是你自己选择的。”

　　反正他就算犯了错每次都能用那个招牌笑容蒙混过去，就算打架了唐珅也不会通知家里，每次都做调解员给他解决好，所以，他真的无所谓。

　　“你是好了，自己住，你要考虑我每天晚上回去要面对我姑姑啊。”

　　何子睿想到这里明明额头也冒出蒙蒙细汗，可背后却觉得一阵凉。

　　时熠瞥了瞥何子睿，突然想到一个馊主意，他坏坏道：“那你去跟姑姑她男朋友说说，让他赶紧求婚。”

　　何子睿无语道：“算了吧，就算他们结婚了我还是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艰苦度过两年啊。”

　　“……”

　　两个人吃完饭沿着有树荫的那侧人行道往时熠家过去。

　　到达步行街那个红绿灯路口时熠突然驻了脚，他往马路对面的步行街入口看了看。

　　看到时熠停下来看着马路对面何子睿也驻下脚，跟着往对面看了看，好奇道：“怎么啦？那里有什么吗？”

　　看到对面房子的墙壁反射着阳光，本来要等红绿灯过去的时熠瞬间回过头决定直接回家。

　　“没什么，快走吧，热死我了……”

　　等时熠他们俩走过去蒋煜献刚好走到那个红绿灯口等红绿灯。

　　以前咖啡店不在这里他这段时间都是用来刷题，现在店离学校只有一公里，怕蒋临枫忙不过来，便打算过来帮忙。

　　到咖啡店蒋煜献往里面一看，有几张桌子坐着人，点单机前面还有几组正排队等着点单的。

　　“噔噔……”

　　听到门铃声本来在点单的黄筱慧抬头看了看门口，欢迎语还没喊出来就看到是蒋煜献，笑了起来。

　　“煜献，你怎么来了？”

　　背对着吧台在做咖啡的蒋临枫听到了立马转头看向门口，关心道：“怎么过来了？吃饭了吗？”

　　“在学校吃过了。”蒋煜献说话间已经翻开横板走进吧台里面，“哥，你们还没吃饭吧？”

　　他走到流水池洗了手擦干，拿起咖啡杯准备帮忙调制咖啡。

　　“我们晚点儿。”蒋临枫说话间已经做好一杯美式，转身拿了一个托盘，将咖啡放上之后又打开甜品柜拿了一个脆皮冰淇淋泡芙，然后看着单号，喊道，“15号单做好，请取餐。”

　　“店长，四杯冰美式，四份栗子蛋糕，外带。”黄筱慧说话间撕下单子转身贴在后面的柜子上，“一杯冰拿铁咖啡，两份泡芙，堂食。”

　　蒋临枫：“好……”

　　忙忙碌碌半个多小时，总算是全部做完了。

　　黄筱慧已经出去吃饭，蒋临枫和蒋煜献在收拾吧台和流水池。

　　蒋煜献：“哥，你去吃饭，剩下的交给我。”

　　“忙起来好像就感觉不到饿。”蒋临枫说着看了看满堂的客人，笑出了声，语气有些得意，“我对自己的甜点很有信心。”

　　“因为真的很好吃。”

　　蒋煜献说完拿着抹布转身走到流水台清洗。

　　“是吧。怎么过来了？中午应该在学校好好休息。”

　　“我没有午睡的习惯，以后每天中午我在学校吃完饭就过来帮忙。”

　　“不用，我们忙得过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好好照顾身体。”

　　蒋煜献似乎想起什么，脑海中一划而过的画面，眉头一蹙，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好。只是一瞬，他便压下情绪，微笑道：“哥，我想帮忙。”

　　“行，只要不影响你学习……”

　　蒋临枫说话间温柔地抚摸着蒋煜献的头发。

　　这头乌黑的头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柔软顺滑。

　　“噔噔……”

　　门铃响起，有客人进来了……

　　一点四十五分蒋煜献从咖啡店出来去学校，左转沿着树荫下的人行道往前走，没走几步就听到前面有个熟悉的声音。

　　正是时熠和何子睿，那两个人正拉拉扯扯。

　　时熠：“都说了你先去，这么热，非要拉上我。”

　　“以前可以逃课晚点翻墙进去，现在迟到了我姑姑会扒了我。”

　　时熠不满道：“所以说啊，你别带上我。”

　　“……”

　　蒋煜献本来是想走树荫这侧，一看前面那两个人立马转身，刚好是绿灯，横过斑马线走对面的向阳侧。

　　到教学楼前面正要爬楼梯就听到后面有人喊他。

　　“煜献。”吴诚峻快走两步赶了过去，“怎么满头大汗？从咖啡店过来的？”

　　“嗯，没有午睡的习惯，所以回去帮忙。”

　　“你还真是厉害，我中午如果没有休息下午的课一定听不进去……”

　　两个人才刚跨上楼梯时熠和何子睿也吵吵闹闹进了教学楼的走廊。

　　“你走快点儿，要迟到了……”

　　何子睿一直催着时熠。

　　“急什么，还有几分钟。”

　　时熠额头前的刘海已经湿了，脸颊因为闷热而微微发红。

　　“那我先过去了，不等你了，我看到我姑姑在对面二楼。”

　　何子睿说完往楼梯狂奔而上，到二楼的楼梯口还遇到了吴诚峻和蒋煜献。

　　吴诚峻：“时熠呢？又逃课？”

　　何子睿边跑边回应道：“时熠在下面，我先过去了……”

　　蒋煜献听完转头瞥了瞥下面的楼梯，没看到人，回头右转往教室过去。

　　而时熠从楼下的走廊慢悠悠地绕了一圈，从自己班级下面的楼梯上去，到达教室时已经上课两分钟，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的空挡大摇大摆走进去。

　　时熠：“我睡一觉，你别吵到我。”

　　“我也很困，早知道那会儿就不看电影了……”

　　“……”

　　化学老师戴文良是个刚正严厉的资深教师，六十多岁，转头看到后面那两颗趴着的人头，用还没放进粉笔盒的粉笔头抛过去。

　　正中时熠的脑袋。

　　时熠抬头看了看，看到戴老夫子正看着他。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之后又趴着继续睡觉。

　　戴文良：“……”

　　正要再拿粉笔头，想着时熠刚刚那个灿烂的笑容，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算了，可能是天气热所以犯困。

　　“现在翻开课本，我们……”

　　就这样，时熠和何子睿连着睡了两节课，除了课间十分钟那会儿班里有点吵，时熠迷迷糊糊间皱了皱眉并换了个姿势外两个人就没有抬过头。

　　这节大课间两个人也睡够了，可能觉得口渴，下课前五六分钟便醒了过来。

　　一下课两人便起身往小超市过去。

　　买了水两人回到教学楼前的绿化带坐在背阳处。

　　教学楼中间的空地是一片绿化地，种着圆形矮灌木和几棵桂花树。地面铺着草皮，中间是鹅卵石和不规则石板形成的蜿蜒小路。

　　每棵桂花树底下各有一张围着几把石凳的石桌子。

　　夏天傍晚的晚自习前经常有同学坐在这里看书，也有坐在这里玩手机聊天的。

　　时熠和何子睿大课间也喜欢躲在这里玩手机，两个人还会去小超市买些零食一起吃。

　　每次时熠都会喊上吴诚峻，只是吴诚峻身为班长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只有偶尔有时间才会和他们凑在一起。

　　“怎么这么烫。”一坐下时熠就抱怨了起来，“和热锅没什么两样。”

　　何子睿刚好面向高三二班这一侧，抬头看到吴诚峻和蒋煜献在走廊处聊天，他对着吴诚峻挥了挥手后故意朝时熠挤眉弄眼的。

　　“你家吴诚峻抛弃你了，每次看到他都是和那个蒋煜献在一起。”

　　听到这话时熠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二楼，只看到吴诚峻，便挥了挥手，然后回头对何子睿不屑地挖苦道：“我看你是因为那个班花喜欢那个蒋煜献才一直关注着那个人，以前没看你那么关注诚峻。”

　　“说的什么话，我哪里比那什么蒋煜献差了……”

　　时熠敷衍道：“是是是……那个什么蒋煜献肯定比不上你。”他说到这里顿了下，表情变得坏坏的，“不过诚峻说了那个什么蒋煜献每次参加竞赛都得到冠军，只有一次失误，好像是比赛前几天受了伤才让那什么公司的儿子拿了第一。”

　　何子睿不屑道：“嘁……肤浅，不就是一纸证书……”

　　“你要是拿个一纸证书追那个班花一定事半功倍。”时熠说完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消遣我呢……亏我还给你买饮料，你还给我……”

　　“别逼我动手……”

　　本来退到吴诚峻身后的蒋煜献这会儿又靠近走廊围墙，眼神盯着时熠的后脑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