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顶着响亮名号的色鬼 ...
-
每次梓去的时候，那个青年多半会在原处制作傀儡，不过偶尔也会不见踪影。
一开始，他还是和最初一样不太说话，只醉心于工作，也不赶她走。
去的次数多了，梓稍稍跟他有了些交流，就发现这个人果然和自己猜得差不多——虽然态度很不亲切，却是个温柔的人。
绕过树木，在一堆木质部件当中，梓看到了天狗桑。
她没问过他的名字，只是私下把天狗当做他的代号。
其实这样很好，不过问相互的私事，不说多余的话，省去伪装的功夫。
有时候，过于亲密的关系，反而会造成伤害。就算小心翼翼得如履薄冰，一旦忘形任性之时，依然会非本意的刺伤自己所珍视的人。
因为太在乎，所以刺伤了重要的家人会让自己心里也难受起来。
面对那些关心她的邻里，梓表现得谦和有礼，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即使她明白，他们对自己持有的是好意。
害怕别人太靠近，害怕别人看清那样灰暗的自己。
不喜欢被别人讨厌，也不喜欢把自己的内心曝露于他人。
所以，这样就好。
他什么都不多问，令人没有负担。
知道有个人能静静的呆在那里陪着自己，是件很安心的事情。
梓知道这样仅仅是单方面的想法，也许还掺杂了不少美化的成分。
但一次又一次，她还是在空闲的日子里来到这片树林。
反正她清楚自己是个卑劣的家伙，狭隘自私又阴暗。
“怎么，又是你吗。”
青年把木制的手掌通过关节拼合到小臂上，头也不抬的说道。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他便加上一句，“留下来也可以，别打扰我工作就行。”
“嗯。”
梓笑眯眯的坐到他附近，安静的看着木料在他手中渐渐化作艺术品。
即使什么话都不说，光这么看着就让她觉得很快乐。
这是能够暂时忘记烦恼，安心放松的时间。
只听着工具擦过木材、木屑簌簌掉落的声音，心就会变得很平静。
她想，自己的这种地方大概有点不太正常。
“每次看的内容都相同，不觉得无聊么？”
青年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望向梓，发现她仍一脸笑容的盯着自己。
“不无聊啊，我喜欢看你制作傀儡。”梓托着脑袋，答得毫无犹豫，接着又补上一句理由，“很开心。”
像魔术一样，让木头变成栩栩如生的人偶，细致又精巧。
“……奇怪的小鬼。”
表情略显神妙的将视线放回木料上，青年继续作业，动作熟练利落。
“大概有点奇怪吧……不过对我来说，这样的制作过程看起来很开心。”
“…………果然奇怪。”
梓看着青年的侧脸，嘴角不禁上扬。
他的声音很好听。尽管说的话不多，而且有点阴暗，甚至有时候会显出不耐烦的样子，却从来没真正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所以，面对这种不坦率的表现，猜测他话背后的意思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比如说，“别乱动我的东西”，而那堆东西里，通常有尖锐的利器存在；“坐到这边来”这句话，往往是在她被山风吹得打了个喷嚏之后；有时候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下周不在”，其实他根本没有跟梓通报行踪的必要。
虽然都是些带命令性质的句子，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的时候，她反而会觉得很高兴。说不定，自己有点隐M倾向。
“对了，今天做了新的点心，要尝尝看吗？”
梓从包里拿出盒子，双手将它递到青年面前。这算是她做到目前最满意的作品了。
每次带来的和果子，天狗桑从没吃过一口，老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在打击她身为制作者信心的同时，也让她执拗起来，暗下决心一定要做出能让他想吃的点心来。
最近，连点心屋老板都夸赞有佳的进步，说不定能打动天狗桑。
梓很是期待的捧着盒子，青年却连看都未看一眼，简短的回答“不用”。
…………
早就猜到多半会是这种反应，梓依旧受了不小的打击。如果有人注意她现在的表情，可以看到某人的包子脸略微不满的鼓起，和这个年纪的普通女孩一般无二。
盒内摆放着精致的四色糕点，分别代表着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在梓看来，这些点心在色、香上都很诱人，味道也不差。照理说，应该不至于让人连尝一口的欲望都没有。
“里面也有咸味的点心哦……”
大概是她的声音里怨念太深，使得青年把注意力移到点心盒上。
凝视了一会儿，青年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
不同于以往的面无表情，能够清楚看出来不悦的神情。
难道自己太强加于人了？
梓想了想，觉得自己本意虽非如此，但自己做的事确实有点强迫别人的味道。她最近，好像对天狗桑的态度有点随便。因为自认为亲近而肆无忌惮，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他人。
也许他只是出于好意才搭理自己……
在他眼里，说不定她是个麻烦而没法赶走的小孩。
“啊、不是强迫你的意思。如果不想的话，以后也不会再打扰你的……”梓扯出笑容，她知道现在自己的表情肯定很勉强，“比起外面卖的点心，我做的确实还有一段距离……”
听到她的话，青年眉间的皱褶加深，盯着梓看了许久，像终于忍不住似的，带着怒气夺过点心，一个接着一个，动作迅速却优雅的吃下去后，态度恶劣的命令道：“明天到这里来一趟。”
“嗯……”
尚未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梓呆呆的点头。
后来，天狗桑有事早早离开，而空闲下来的梓就跑去自家茶水店看望打工的小墨。
铺子偏离闹市的大街上，这条街是通往码头的必经之路。码头规模虽小，却是这个岛上唯一的码头，开往周边各个小岛和水之国主岛的船只都会停靠在此。再加上街道附近的住宅区，这里算是除主要商业区之外第二好的店位。
梓回到铺子的时候，看见小墨正站在柜台上乱转着，显得心神不宁。
店内一名客人都没有，按以往的经验看，这个时段本就没什么生意。小墨也知道这点，所以这种时候多半会打个盹儿，今天这样子，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小墨？”
见到梓来了，黑猫一下子冲到她脚边使劲转悠，一边喵喵叫着想要极力说明些什么。
“好了好了，别转了，我都没办法走路了。”
被它晃得有点晕，梓把黑猫抱起来走向柜台，听见它叫得越发大声，还不断扭动着想要挣脱出去。
“过一会儿就把你放下去，别乱……动…………”
梓按住乱扭的小墨，劝说的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在看到藏在柜台后面的东西之后。
大叔，有个猥琐的大叔猥琐的靠着柜台猥琐的蹲在地上。
听见脚步声，猥琐的大叔猥琐的转过头来对着她说：“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吃惊啊？”
“………………”
其实她吃惊了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倒是躲在别人的店铺里，还能那么理直气壮的问别人为什么没吃惊的事比较让人惊异。
梓默了一下，决定配合他表现出吃惊的样子，“………………嘎啊？”
小墨抽了抽嘴角，用爪子捂住脸别向一边。
“喂喂，女孩子怎么能用‘嘎啊’这种叫法呢？应该用‘呀啊’这种可爱的叫法才对嘛！女孩子。”
“…………我觉得现在不是讨论用叫法是否可爱的时候。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店里……”
她刚说完，大叔就把食指竖在嘴边大大的嘘了一声，示意她安静。
紧接着，烟尘滚滚而过。
梓看清楚了，是一群拿着盆子毛巾的阿姨和姐姐尖叫着“抓偷窥狂/色狼啊——”气愤的跑过。
然后烟尘从反方向滚过来，阿姨和姐姐们退回了她家店门口。
“小梓啊，你刚刚有没有看到有个满头白发的色狼？他往哪边跑了？”
梓看着头发尚在滴水的姐姐们想了一阵，认真的摇了摇头。
“没看见。”
洗澡女大军离开后，梓走回店里，对着终于离开柜台堂堂正正站出来的大叔一言不发。
“小孩子很有前途嘛，真懂事儿。”大叔愉快的揉揉她的脑袋，把那一头黑发揉得有些凌乱，见她没有回应，显得有些尴尬。
“…………嘛，不要用那么鄙夷的眼神看着别人，女孩子家家的。”
梓依旧不语，只沉默的打量着对方。
面前的大叔，刺猬状白发，额间带着块“油”牌，双眼下红色的线性油彩一直延伸到嘴角旁，灰绿色和服外套着红色马甲，脚踏双齿木屐。
加上先前偷窥女浴室的行径，再猜不出来这位大叔是谁的话，梓就白在这两年内不断复习火影剧情了。
为了以防万一，她在知道自己穿越到火影之后，好好的回忆起前世所看的剧情。她只断断续续看了火影的第一部，但若避开那些人物，仅第一部的剧情应该也够用了。
这位大叔无论有多厉害，都与她无关。她现在只是火影里的路人乙而已，一点儿都不想和所谓的剧情扯上关系。
“人已经走了，您也差不多可以离开了吧？”
梓展开职业性笑容，出言撵人。
对方见危险已过，又不想自讨没趣，便很快离开了。
望着走远的白发大叔，梓微微叹气。
任谁都想不到，木叶的三忍之一竟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只不过是水之国境内一座偏僻的小岛罢了……
梓抱起小墨，喃喃问道：“呐，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水之国？”
黑猫喵了一声，表示它也不知道。看到小女孩思绪已经飘远，年幼的脸上露出担忧之情，便靠过去用脑袋蹭了蹭她以示安慰。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在不远的未来，又会发生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顶着响亮名号的色鬼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