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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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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韬在新警员那听到了关于“江知予倒拔叶纾羽”这事后,对江知予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同时也有点儿吃味。
“我师父是不是偷偷给你加练了,你这小身板竟然能过肩摔他?”
安莉莉把筷子一撂,让他边儿呆着去:“别搁我们知予面前提你师父。被过肩摔,纯属他活该。”
“怎么了啊。我师父这么好一人。”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江知予连忙转移话题,询问舒韬:“舒韬,你了解你师父的一些事吗?”
“嗯?”安莉莉不解地看向江知予。
舒韬也一愣,但立马变得很是热情地表示:“知予,你想知道什么,我师父的所有信息我都清楚。”
“他……为什么会来这?”
这个问题,其实也困扰了他们几个好友,很多年了 。
他想做警察,是大家的意料之外,但也算情理之中。可是会来喀市,并且一呆多年,着实让人想不到。
舒韬摊手:“还能是啥,保家卫国,服务人民群众啊。”
“这我知道,但……”
江知予一直觉得有什么是自己忽视的,但找不到突破口。
舒韬想了想:“可能也是因为他家里就他一个了,觉得在华城了无牵挂,就来喀市了吧。”
江知予筷子里夹的菜,啪的,掉回到盘子里。
“一个人?”安莉莉也很是吃惊。
“是啊,我师父的爸爸不知怎么去世的,后来他母亲……也抑郁自杀了。反正他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了,这些都是师父酒后告诉我的,应该保真。”
江知予呼吸颤了颤,一切的答案像是呼之欲出。
他家的信息她知道的并不多,但至少他在高中时候,他所呈现出来的,也是家庭美满幸福的一面。
怎么就突然产生了那么重大的变故?
那一刻,江知予疯狂想要求证一些什么。
她留下一句“你们慢吃”后,端起盘子,快速离开了食堂。
……
那天下午,江知予窝在办公室查看了叶纾羽的档案。
寥寥几字,记载了他家三代从警,两代人因公殉职的事迹。
而他父亲殉职的日子,正好是他们高考那年的暑假。
当年的新闻篇幅很短,多是悼文。
大概是为了保护缉毒警的家人,所以他的身份一直没有公开。
她记得高中的时候,叶纾羽从没说过他父亲的事。那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是单亲家庭,哪怕他多次否认。
不过,她是知道他父亲的,叶纾羽给她看过他爸爸的照片,他们眉眼很相似。
叶纾羽还送过她一条手链,说是他父亲从出差的地方带过来的。
江知予回忆了下手串的模样。
然后立马飞奔回宿舍,从自己的行李里找到了那条被她珍藏起来的玛瑙藏银手串。
主要还是装着手串的盒子,那上面确实有喀市,且是这个小镇的生产地址。
心里的疑惑,骤然解开了——
他为什么会拒绝华清大学的邀请,一心投入人民公安大学,为什么会来喀市,为什么要调走自己。
一切的转折点,大概都是因为那年他父亲的殉职。
如果那年他父亲没出事,他也是要和自己有以后的。
只是,家仇之深,不能不报。
而他也不想连累自己。
其实他是怎样的人,她一直以来都很清楚。
他对自己绝不会是年少时候玩一玩的。
她一直都认为当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叶纾羽改变了想和她走下去的想法。
没想到会是这样。
不知道……
这些年,他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留在喀市的。
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做好了孤独一生,不连累任何人的准备?
想到这点,江知予的心不免揪着的疼,她把手链捂在心口,眼里一片酸涩。
这一刻,她疯狂想要去找他。
想要以……一个好朋友的姿态,用力地拥抱他。
——
江知予从舒韬那问到了叶纾羽的行踪——休息天,他一般都会在镇上的茶肆喝茶。
到了茶肆门口,江知予看着一派古风的茶肆,它在这异域风情的喀市里,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叶纾羽,竟然会来这?
江知予感到诧异。
她进去后,按照舒韬给的信息,问了店员叶纾羽的位置。
店员一听舒韬给她的暗号,便友善地带她来到了茶肆后面的一个小院里。
那时,叶纾羽正坐在躺椅上,像是在等什么人。
店员离开后,江知予缓步过去。
寂静的小院里,风很轻,带着树叶的沙沙声。
江知予的脚步几乎没有声音,但还是让闭目休憩的男人听到了,他恍然间睁开眼睛,温润的双眸看向了她。
他目露疑惑,似乎是在奇怪,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他起身,朝她走来。
江知予也缓步走到他面前站定。
一切就好像是回到了那个擦黑的傍晚,两人对峙而立的画面。
江知予眼眶红红的,是哭了一路的忍不住。
哪怕此刻到了他的面前,她还是没有缓和好自己的情绪。
“你……怎么哭了?”叶纾羽有些手足无措。
他这一问,江知予更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泪意,豆大的眼泪,扑簌簌地掉。
叶纾羽吓得连忙伸出双手帮她擦眼泪,哄她:“你别哭啊,调任书我最后没交上去。”
他以为,她是为了这事。
江知予摇摇头。
可此刻的她情绪上来了,讲不出话。
而叶纾羽见她此时只剩下哭腔,心疼的感觉上来,他上前将她抱住、像是哄小朋友似得安慰她:“怎么哭成这样了?予予不哭,我在呢。”
他以为她是遇见了什么麻烦的事,所以告诉她,无论遇到了什么麻烦,她都不要怕的。既然他这一刻,是在她身边,那么她只需要依靠他就好。
江知予吸吸鼻子,问他:“叶纾羽,你能抱抱我吗?”
“嗯?”男人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见他木讷的神情,江知予最后还是主动地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让自己的耳朵贴在了他的心脏处。
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很安静,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
光影下,拉长的两人的倒影,像是热恋之中的情侣。
叶纾羽看着那交缠的身影,目光不经意中露出些许羡慕。
最终他还是没有忍住内心多年的期许,用力地回抱了她。
和年少时,每一个梦一样的,都是那么的温暖和柔软,让他心安,让他忍不住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游荡了那么多年的心,好似又找到了那处归宿。
不久后。
江知予缓解好自己的情绪,身体微微后仰,与他四目相对。
那时,他们看穿了彼此眼底最真实的情谊。
叶纾羽想要躲开,但被江知予用双手捧住了脸颊。
她看着他,目光笃定:“叶纾羽,这些年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无论如何,我会和你在一起。”
无论发生什么,结局是什么,她都想跟他一起面对。
叶纾羽眸光流转着情绪,纵使想按例拒绝,但他却怎么也无法再像年少时那样,对她说一句狠话。
可如果他不拒绝的话,以后她一个人怎么办呢?
“这条路不好走的。”
“我知道。”江知予语气坚定,“但是我想陪着你,走一段,是一段,怎样都好,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都好。”
叶纾羽还想说些什么。
可是江知予怕极了他的拒绝,连忙踮起脚尖,吻住了他。
干脆,还是让他的行动和感觉告诉她,他的决定是什么吧。
她用双手圈在他的脖颈后,不顾一切地拥吻着眼前这个曾经可触不可及的男人。
用她九年的爱意、深埋在心底的欢喜,来期望这个惊艳了她整个少女时期的少年的回应。
她的吻不得章法,青涩又笨拙,几度弄疼自己弄疼他,但她不想停下,她就是固执地,想要他给自己回应而已。
可是……没有。
等了好久,无论她怎么缠绵地索取,都得不到他的回应。
江知予半闭的双眸里,渗出泪水。
巨大的悲伤笼罩在她的心头。
她小心翼翼地松开他的腰,想要不留痕迹地退回到对彼此都合适的位置。
但叶纾羽像是察觉到了她的退缩,睁开深邃漆黑的双眸后,他布着青筋的手重新将她提起,并摁到了一侧的窗花上。
他沙哑着声音,热气倾略性十足地吐息在她的脖颈处。
“忍了六年,以为时间长了总能淡忘对你的感情,可是……”
重逢的第一面,就无可救药的再度沦陷。
那抹从黑暗中走向光明的身影,成了他平静的梦境里,挥之不去的旖旎。
他放手不了。
甚至想要自私一次。
“江知予。”三个字,是他隐忍多年的情愫。
江知予微微抬头看他,那柔美的双眼中,带着一丝掩盖不住的委屈。
而那却是,他带给她的。
她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本该在华城快乐地活,却因为年少遇到了他。
他真该死。
但是,他舍不得再伤害她一次了。
那一刻,叶纾羽抛弃了所有顾虑,将吻强势袭向了她,那也是他从未有过的霸道色彩。
“唔。”江知予的脖颈被他掌控,她的下颚也被他同一只手掌抬起,让她完全承受他的吻。
“叶……”
他连让她喊他名字的空隙都不给。
“叶纾羽,我……”江知予呼吸不过来,只能尽力迎合他的吻。
她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衣服,想要借机稳住自己,可是上身稳住了,下身被吻得虚软,只能紧拥住他的腰,当作支撑点。
一时间,寂静的小院里,只剩下唇齿厮磨的声音。
半晌后,远处传来脚步声。
然而忘情拥吻的两人陷在情念里无法自拔,谁也没有先抽离。
直到那脚步声近了,叶纾羽才警醒过来,将江知予的脑袋摁进自己的怀里,而后越过她,看向来者,目光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