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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蹄花汤(这不是美食文该有的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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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世瀚在现世是厨神的关门弟子,他煮的蹄花汤吃过的人人夸赞,做蹄花汤讲究肥而不腻,清鲜软烂。
眼前这碗飘满浮油的大猪蹄子一口下去,詹世瀚感觉自己会当场去世。
珠儿提着一只大猪蹄子伸过来,詹世瀚紧闭着嘴。
珠儿硬喂,油腻的汤汁直接糊了詹世瀚一嘴,油水滴落还渗得詹世瀚脸上的纱布全湿了个透。
“二哥,世瀚习惯我来伺候。”余翠芝想阻止,詹世洋先一步阻拦:“弟妹,知道你心疼世瀚,可不能由着世瀚小孩子脾气不吃啊,多吃才能好的快,珠儿灌!”
詹世洋挡着余翠芝,珠儿一只手掰开詹世瀚的嘴,一手把整碗油汤往詹世瀚嘴里灌。
詹世瀚虽不能动,但意识是清醒的,他努力摇着头求救,缠着纱布的手敲击着床板。
但反抗无果,半碗油汤子灌下了下去,詹世瀚的脸色都变了。
不能再灌了,想帮詹世瀚,余翠芝只能来硬的。
她打算推开挡着她的詹世洋,夺下珠儿的碗,可没想到这具的身体太弱,余翠芝没把詹世洋推开,反而自己跌倒了,慌乱中还把詹世洋的衣摆踩上了两个黑灰的大脚印。
“哎呀呀,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看到脚印的一瞬间,詹世洋大叫了起来,他提着自己的衣摆转圈圈,仿佛天要塌下来了。
詹世洋惊慌失措的大叫,珠儿自然放下了手里的碗,其他几个丫鬟也聚了上来,一起帮詹世洋处理着衣摆。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詹世洋这会子没干别的事就是用手遮着自己的脸,深怕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
“少爷莫急,我们有备用的衣服。”
小厮们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菜肴,从门外抬了个大箱子进屋,箱子一打开,里头衣服配饰应有尽有。
詹世瀚站定在房间的脚落里,小厮们黑布帘子一举,詹世洋和丫鬟们在里头打扮了半晌才出来。
帘子一落,詹世洋换成了一身不沾纤尘,翩然若雪的白衣,摇着折扇,剑眉星目,宛如谪仙。
“哇,二少爷好帅!”
詹世洋摇扇而出,珠儿又应景的赞叹。
余翠芝见詹世洋出来赶紧假装喂詹世瀚吃猪蹄,还扯着脸皮子僵笑:“多谢二哥,詹世瀚吃得甚好。”
余翠芝手里的猪蹄子分毫未动,詹世洋也没察觉,自夸道:“我望月楼的厨子可是御厨的关门弟子,自然厨艺了得。”
余翠芝看着满碗的油膘子,闻着满鼻的猪脚臭味,忍住恶心,认同地点头:“二哥,目光如炬,能力超群,自然独具慧眼。”
余翠芝的夸赞,詹世洋很是受用,凑近了坐在詹世瀚的床边:“世瀚最爱吃蹄花汤了,快些好起来,为兄再给你做一百碗。”
一百碗!
“噗~~”
躺在床上的詹世瀚不知是感受到了詹世洋的情真意切,还是被吓着了,放了个响屁,熏得所有人都捂住了嘴。
詹世瀚的脸透过纱布都能肉眼可见的红。
詹世洋捂着嘴,折扇掩着鼻子:“世瀚,不防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二哥绝不会……(嫌弃)”
“噗~~”
詹世瀚又一个响屁。
“二哥,绝不会……” 詹世洋继续说。
“二少爷……”这次被珠儿打断了。
“珠儿!”詹世洋示意珠儿别打岔,继续说:“二哥,绝不会……”
这会詹世洋自己停了下来,他觉得屁股底下有一股子暖流,还黏黏糊糊的,用手一模,他一看,惨叫声直接击穿了房顶。
詹世瀚多日没有如厕,今天吃了郎中的龟苓膏,又被硬灌了大半碗的猪油汤,这么一顿操作下来,他拉稀了,吃的都是流质食物,大便稀薄,流得满床都是,坐在床边上白衣胜雪的詹世洋沾了一身粑粑。
詹世洋江南第一美男子所有的形象管理瞬间消失,他扯着衣服尖叫,跳着脚尖叫,捧着脸尖叫……
不对……不能捧着脸尖叫,手上也都是……
尖叫声又一次击穿了耳膜。
詹世洋的尖叫声一浪盖过一浪,叫得自己声音嘶哑才蔫蔫一息地停了下来:“弟妹,我改日再来看世瀚。”
余翠芝想送送,珠儿和其他下人极力阻止,他们拿了块黑布把詹世洋熟练地包了起来,詹世洋只露出两只眼睛,他才安心地闭了闭眼,由着下人们把他抬了出去。
詹世洋的轿辇走时比来时快上许多,一溜烟就不见了。
余翠芝还是把他们送到门外,回到詹世瀚的房里,小桃正眼望着大猪蹄子流口水,手里处理着詹世瀚的床上的污秽。
现世时,余翠芝偶然间翻阅过清朝的历史,现世人心中昌盛的康乾盛世,其实普通老百姓也难保证日日吃饱。
即便在富庶的江南,老百姓的餐桌上一年都少有荤腥,所以也难怪小桃就算在这么臭的环境里,还是看着那盆大猪蹄子满眼放绿光。
“小桃,你将食盒提出去,想吃什么尽管吃。”
“小姐,这脏……”小桃怕余翠芝脏手,原主文静,这些污物她是碰都不敢碰的。
“不打紧,你赶紧出去打一桶热水进来,我来。”
小桃是原主的陪嫁丫鬟,在清朝按惯例,她应是詹世瀚的妾。
但詹世瀚对余翠芝一心一意从未生过二心,余翠芝也想给小桃找一个好人家,堂堂正正地做妻,所以这贴身的活,原主夫妻都很有默契从未让小桃伺候过。
“小姐,我这就去打热水。”
小桃听到能吃大猪蹄子,自然高兴地不得了,欢喜鼓舞提着食盒出去,没一会儿就送进了一大桶热水。
天气闷热,詹世瀚老是包着这些厚重的纱布一定难受得很,刚刚的污秽和珠儿喂食,已经把詹世瀚身上脸上的纱布弄得不能再用了。
今天正好要给詹世瀚敷药,索性把詹世瀚的纱布全撤下来,再给他擦洗一番。
的确很臭,余翠芝被熏得微微轻咳。
詹世瀚用尽全身力气抵抗,示意余翠芝不用麻烦。
“我们是夫妻,我不会嫌弃你的。”
余翠芝手上的动作很快,说话的工夫,就把詹世瀚身上的纱布撤了下去。
詹世瀚身上的红肿和水泡已经消了下去,泛白、灰色及红褐色的深度烧伤,却没有什么好转。
余翠芝在现世的工作,经常能看到很多“大体”,样子比詹世瀚凄惨的,比比皆是,但她都不曾生出丝毫的怜悯之心。
可在看到詹世瀚的伤时,余翠芝的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心像绞了起来,有种感同身受的宿命感。
“西……”
詹世瀚眼底也泛起了泪光。
“是不是很疼?我轻轻的,很快就擦好了。”
余翠芝动作很轻速度极快,詹世瀚身上污秽很快被擦了干净,药膏也一并抹好了。
只剩下脸了。
余翠芝洗净手,动手去拆詹世瀚脸上的纱布。一抬手,手却顿了顿,她一穿到清朝,詹世瀚就包着脑袋,余翠芝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
他……究竟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