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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她 ...

  •   玉舒的能量总是很抗拒任曦。自从她吸食玉舒的能量以后,她没有一个晚上是能好好入睡的。从老马得到的那个诅咒碎片破碎以后,那些碎片似乎扎进她的脑海里,湾湾的笑容一直在她的梦里徘徊。而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事情,她的回忆中充斥了许多不安的因素。她不知道湾湾是一位怎样的人,也不知道湾湾到底经历些什么。她总是觉得湾湾很陌生。
      任曦跟湾湾不是同一个灵魂,任曦没有办法跟湾湾产生杆熟络感。
      两千年前的一个盛夏的夜晚,温度酷热,星象有异。沈家夫人还不到临盆的日子。那天夜晚天际掉落许多流星雨,有一闪烁的不明物体砸落在沈家的院子里,继而消失。它砸在沈家夫人的屋顶上,悄无声息,也没有形成破坏。这一切神秘地发生,没有任何人看清楚到底发生任何事。可是,沈家夫人突然胎动,早产生下湾湾。产下一名女婴,沈家老爷替其起名湾湾。沈家夫人就离世了。后来,沈家老爷续弦,一直都生不出孩子,湾湾就成了这沈家大房老爷的唯一血脉。
      湾湾虽然是大老爷的嫡女,但是她在沈家似乎没有被重视,甚至她的爹对她也是颇为冷落,一年都不曾见她几面。她从小就跟身边的丫鬟处得好,直至死去的那天,湾湾以及她的婢女也不曾知道那些关于她的秘密。
      从天而降的那物体,是一颗能够洞察人间所有邪祟的心,名为七窍玲珑心。吸收日月精华,精修成魂。那天堕入凡间误进沈家夫人胎中,化成胎儿的心,从此她与胎儿共用一个身体。晨光熙然,阳气巨盛,因而为玲珑心使用身体。到晚上子时以后,原来的灵魂才能控制她的身体。多年过去,她们都不曾发现对方,而她们的父亲更是没有发现端倪。
      湾湾一直由府上乳娘照顾,她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不愁吃喝,无忧无虑。沈府后门出去不远处,就是一座大山,湾湾经常从后面的狗洞爬出去,跟丫鬟一起去玩耍,她们常常玩得很开心。因为不受宠,即使消失一整天也没人发现。
      每到晚上,全部人都熟睡的时候,湾湾的另外一个灵魂才清醒。本来她没有名字,直到她五岁那年,她发现她的父亲以及这个家族的秘密,之后从一个代号得名,名为冷霜。渐渐地,最初的她以为名为湾湾的那个人只是她另外的一个人格。她默默地替湾湾承受了所有伤痛,只有她才知道湾湾跟冷霜是不一样的人。
      五岁那年,她像以往一样睡醒,她没有看见过日出,也不知道阳光灿烂,从她有记忆以来,一直都是夜幕,春夏秋冬,晴天雨天,印象里的所有一切都是黑乎乎的。她晚上经常偷偷跑到房间外玩耍,追着萤火虫奔跑,偷偷地在院子里看星星,看月亮。即使是这样的开心,她一点都不感到自由,也从来没有跑出过这个院子。她怕别人发现她的秘密,她怕别人以为她精神失常。她很久都没有看过父亲的脸,好奇心每天都在折磨她,让她慢慢失去原来的安分。她计划了好多天,从她清醒过来就一直意图旁敲出父亲房间的位置。她利用好多天去寻找答案,她得问出答案,又不能引起下人们的注意。这张父亲的房间的地图,她费尽心思才画出来的。
      她换了比较便捷的衣服,等所有的人入睡以后,才蹑手蹑脚地带着地图出发。她的房间离她父亲的房间有点远,左拐右拐,经过几个长廊。长廊里张着灯,她怕别人发现她。沈家有家规,所有的人都得在子时入睡,下人们不得随意走动。虽然如此,她还是害怕会有人不遵守家规,擅自出来走动,像她一样。
      长廊里的风在镂空的雕刻着四君子的透风墙里穿梭,她害怕极了,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响声。
      快要到父亲的院子时,她隐约听见许多很轻微的,不留意就会被忽略的脚步声。下意识地躲在树丛里,她身形娇小,晚上的灯光昏暗,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
      她看见缓慢地移动着的一群人,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蒙着脸,腰间都配有刀剑。从身形判断,他们都是男子。
      这群黑衣人悄悄地跟着头目来到父亲的房门前,轻轻开启她父亲的房门,走到里面去,许久没有掌灯,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怕这些人对她父亲不利,她也不知道父亲是否在房间里。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也没有呼喊其他人,就缓缓地移动到父亲的房门,从房门外偷听里面的动静。
      进去的十几号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里面安静得异常,连脚步声也没有。她开始壮着胆子试图看房门溜进去。轻轻推门的时候,房门已经紧紧关闭。这时候,她看见侧边有一扇窗户,常人无法缩进里面,但是五岁的她可以从窗户中爬到里面去。
      爬进去以后,她发现里面很黑,只能通过摸索物件走路。她一边靠着墙壁走着,一边摸着周围的东西。她没有到过这间房间,她不能凭借记忆探路。她不知道摸索了多长时间,当她走到书桌的那边,用手触碰到桌上的墨砚。这个砚台似乎有点古怪,重得很。她想拿起这墨砚,却无法拿起来。本想研究一下这砚台,左右用力移动的时候,她发现这个砚台竟然是一个开关。移动以后,后面的书架自动移开,石门开启。后面是一条短走道,走道上点满了蜡烛。
      她有点害怕,她不敢走进去。她轻轻地移动墨砚,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当一切都没有发生。直觉让她觉得,黑衣人跟他父亲有关,他们是一伙的。如果父亲知道她知道了这个秘密,她会不会就被杀害,或者被囚禁。她不敢想下去,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间房。
      当她把门关上以后,她才摸出房门,那密道的门开启。里面出来几个黑衣人,他们把她的眼睛蒙蔽住,抓进密道内。
      她进入书桌旁边隐秘的门,短走道上的烛光恍惚,走到的尽头是一条长长的楼梯,下面是另外一条走道,走道的尽头是两条通往相反方向的路。其中一个黑衣人把她挂在肩膀上,她虽然很害怕,出于求生欲,她在心里默默记住通道的路。她先通过两次十米左右的左拐,三次右拐,他们停住脚步。
      呼吸声以及地下室的空间温暖程度让她感觉到里面的人数在二十人左右。空气静默了几分钟,没有任何人说话。她开始大胆猜测,对方必然认识她,可能是熟悉湾湾的人。在她父亲房中,或许这些人不是刺客,而是他父亲的麾下。
      她鼓起勇气问道:“父亲?”
      有一位声音低沉的人说:“我看还是处理掉吧,终究是个女娃娃,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女娃娃背负这么大的风险!”说话的人声音听起来有点沧桑,估计是辈分较高的长辈。
      这句话的意思让她冷得抖擞,这位长辈竟然要置她于死地。听起来,他在等一位掌权人下决心。而他迟迟不下命令,除了不舍以外,她想不出任何理由。她灵机一动,或许她还有一线生机。
      她淡定地说“长辈们,父亲,我也能为你们做任何事情,请给湾湾一个机会。”
      “这女娃娃能做什么,就会坏事情。留不得!留不得!”长辈坚决说。
      她也急了:“长辈们怎么知道我不行。”她得抓住机会展示自己的能力。“长辈们,我刚刚走了一条楼梯,左拐三次,右拐两次。抓住我的两位是我的哥哥们。”
      她的父亲终于开口帮她求情:“叔父,或许她可以成为我们的一份子。请给她一次机会吧。”
      她的叔公陷入沉思:“你膝下只有这个女儿,而我们的家族都是男丁干这一行,女丁!”听见叔公的讽刺,长辈们都异口同声地说,女娃不行。
      她是她的父亲唯一的血脉,但凡有一线生机,她相信她的父亲还是愿意站在她的那边。她说,我愿意跟哥哥们比试一番。
      她的父亲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走到她的面前,替她打开蒙蔽双眼的布带。朦朦胧胧的视线开始变得清晰,她抬起头,跟父亲的双眸对视。父亲的神情里充满期待,他说:“湾湾,你看清楚我们是干哪一行的。”
      她看着全部人都穿着黑色夜行衣,其中一位哥哥身上的衣服沾染了黑色的血腥味的污渍。他们应该是刚外出执行杀戮的任务。形色匆匆,长辈们也没有唉声叹气,估计是今晚的行动已经得手。沈家家财万贯,如果沈家单单只是听命于权贵,必然也是效力于不一般的权贵。只是这种效力不可能家族全员皆为杀手。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杀人的行当只是沈家所为,沈家就是以家族为主的杀手团伙。
      她很谨慎地回答父亲说:“我们沈家是一个家族式的杀手团队!”长辈们都在交头接耳。父亲说:“那你怕吗?”
      她那时候只有五岁,怎么可能不怕。为了活下去,她强忍着回答:“我不怕,我也可以成为杀手。而且我是一名女娃,可以降低对手的警惕,特别是小孩。”
      分析她说的话,室内的所有人开始分为两派。一种是让她加入他们成为杀手的,另外一种认为她必然成为负累的。
      她的父亲绕到她的背后,一掌打在她的脖子上,她暂时晕了。她知道,他的父亲会为了她周旋。

      平日里,湾湾在白天玩得太疲劳的时候,到了晚上,冷霜就不会清醒过来。这一次冷霜过渡使用身体,她一晕倒就足足昏睡了一天。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不是在地下室里苏醒,她在自己的房间内。冷霜知道,她暂时不会有生命之忧。
      醒后不久,她的父亲敲她房门,给了她一套量身定做的夜行衣。他说:“你决定好了吗?”冷霜点点头。
      她的父亲把她带领到后门不远处的山上,长辈们和哥哥们都已经换好衣服在那里等他们。父亲看着所有的同辈哥哥,唯独没有看冷霜,说:“一会放出一笼兔子,你们猎杀这些有标记的兔子。不能携带任何武器,猎回来的兔子必须把它杀死。限时四刻钟。”然后转向长辈们,“如果她能够猎杀比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兔子多,你们就必须接受她,她以后代号就叫冷霜。”说完这番话,其中一位长辈拿出一个鸡笼,里面装了十二只兔子。他放出兔子,等兔子走散到其他地方以后,长辈说,计时开始。
      对于哥哥们,这算是一场比试,但是对于冷霜,就是一场生死之战。这一次一共有四位哥哥一同比试,所以她必须杀死三只以上的兔子。
      冷霜晚上的视力一向很好,夜里只要有微弱的月光,她也能看见书籍任何字。没有人告诉他们,标记的兔子该是什么样的。但是作为顶级的杀手,除了耳聪目明,还须要心思缜密和超于常人的记忆。认出标记的兔子并把它抓住,对于她并不难。她的困难在于,她能不能杀死它们,忍不忍心杀死它们。
      哥哥们马上就开始搜索,他们向着不同的方向寻找,似乎这里比试的只是两支队伍,四位哥哥一组队伍,冷霜一人一组队伍。除了他的父亲,大概没有人想让她活下来。所以她的行动要快,先把兔子抓住再想下一步。
      兔子胆小,厌恶高温潮湿的地方。冷霜以往也来这座山玩耍,知道晚上的山上哪些地方相对较为干燥。并且兔子习性喜欢晚上出洞觅食,喜欢吃草和啃木头。她想起山上有一处特别适合兔子的地方。
      她一边走,一边看后方。她不得不提高警惕,她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躲过其中一位哥哥的跟踪,成功来到目的地。很幸运,哥哥们都没有发现这个地方。她静静地躲在草丛里,放好诱饵,等待兔子来临。
      等了一会,果然有三只兔子跳到她的附近,其中有两只是标记的兔子。长辈的兔子跟其余兔子不同的地方仅仅是它屁股上的一撮毛被剪掉。她静静地等待兔子靠近她,期间她不能发出任何响声,不然就会功亏一篑。她要以最小的动静,抓捕这三只兔子。
      她身手敏捷,可能就是天生干杀手这一行。不一会,她就抓住了三只兔子。她快捷地在附近挖了一个坑,用草和木条做了一个简便的兔子窝,把两只有标记的兔子放在里面,然后在兔子窝上铺满草,最后伪装成落叶的平地。她记住这个位置,并把没有标记的兔子绑在身上。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静静地等待下一轮兔子的到来。
      等了一阵,又来了两只兔子,其中一只兔子有标记。可是迎来两只兔子的同时,有一位哥哥也追踪兔子来到这里。她马上抓住两只兔子就往放出兔子的位置跑,只有跑到她的父亲身边,她才是安全的。另外一个哥哥听见声音而来,一前一后把她夹攻。
      哥哥们看着她手上的三只兔子,说:“放下兔子,我们保证不伤害你,你可以安全离开。”她把兔子死死地拽在手里,用两根手指抓住有标记的兔子,用其余三只手指抓住两只没有标记的兔子。
      当哥哥们步步紧逼的时候,她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她说:“我的好哥哥,你们就让这三只兔子给我吧。”说话的时候,语气变得慌张。哥哥们一步一步靠近,她祈祷他们并不知道这兔子的标记是什么。她从他们之间的另外一个方向逃跑,捕猎时间还有四分之一就要结束,他们也没有什么时间再去补抓。
      她看了哥哥们身上各自挂了两只,打赌他们不会追她。逃跑的时候,她故意放掉手上没有标记的两只兔子。她迅速逃跑,哥哥说:“我们不追了。她手上只有一只兔子,她已经不够时间抓兔子了。”
      她跑了不远处,听见这句话就放心躲在草丛里,等哥哥们的离开,她再回去找回那两只有标记的兔子。
      拿回两只兔子以后,她更加小心翼翼。她躲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等哥哥们都到齐的时候再出来。
      哥哥们都各自看一下对方的猎物,大家手里都有超过三只兔子。其中有一位哥哥把自己的兔子扔到地上,然后去检查其他哥哥们的兔子。他抓住他们的兔子检查兔子的尾巴,看看是否有标记的兔子。他捕获的四只兔子都是有标记的。只要其余三位兄弟的兔子中,一共有六只兔子合乎标准,那么哪怕冷霜手上仅有两只有标记的兔子,她就输了。另外一位哥哥手上的兔子也有四只,这四只都有标记。其余两位哥哥,他们手上一共有五只兔子,但是很遗憾的是,只有一只兔子有标记。那哥哥狠狠地打了两位哥哥的脸,骂了一句:“蠢货。”两位哥哥挨了打,傻傻地看着兔子,还没有发现端倪,但是他们不敢反抗。躲在暗处的冷霜顿时明白,打人的哥哥肯定有一定过人之处,其余哥哥都以他为首。
      另外一位哥哥走到两位哥哥的前面,拿起那有标记的兔子,说:“标记就是这里,你们拿回来的只有一只兔子是对的。”两位哥哥心生委屈,但是这件事毕竟不光彩,因而偷偷地说:“其中三只兔子是我们从那小贱人那里抢的,估计她也不知道标记是什么。”打人的哥哥再次掌刮那说话的哥哥,“轻敌就是你们的致命伤!”两位哥哥怒不敢言,只好说:“我们手上有九只标记兔子,平均下来每人也超过两只。她不会那么幸运可以拿三只有标记的兔子的。”说完这番话,就从地上捡起那些有标记的兔子,跟其余人分平均。打人的哥哥有三只标记兔子,其余哥哥各两只。
      长辈们都到齐了,哥哥们都在等。还有不到半刻钟,比试就要结束。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说冷霜是不是已经逃跑。只有她的父亲说,她会来的。
      躲在大树下的冷霜,拿着三只有标记的兔子,她在犹豫究竟怎么样杀死兔子。她没有杀过任何动物,甚至连一只蚂蚁也舍不得杀死。她鼓起勇气走出去,希望父亲说比试结束,她用三只兔子赢得比试。
      父亲看着她,她从背后拿出兔子,向所有人展示三只兔子都是有标记的。在场的所有人都说,她输了。
      她的父亲说,“还剩余一点点时间,你还愣着干什么。”她懂他的意思,她看着这些兔子,下不了手。
      她的父亲右手握着剑龛,左手握着剑柄,缓慢地拔出剑。那种坚韧的眼神似乎也要置她于死地。当时的她还不明白,作为杀手,不该有仁慈,甚至到必要时候,子女也不例外。
      父亲步步逼近,冷霜拿着兔子后退,她不知道父亲要杀她还是兔子。她退到一棵大树下,直到顶在树干里,她才清楚她已经无路可退。
      她紧紧闭上眼睛,拽着三只兔子的耳朵,抛到空中,狠狠用力想将兔子砸死。由于力度有限,兔子挣扎后晕倒。父亲步伐并没有停下来,她猛地重复以上几次动作,兔子才勉强甩出一些血迹。父亲走近她,举起剑把。她睁大眼睛,从地上捡来一条尖锐的树枝,把三只兔子摔在地上,用树杈使尽全力插死兔子。兔子滚在地上,四肢抽搐。她看着那些长辈,流着眼泪,用树杈一次又一次插进兔子身体里。树杈没有刀锋尖利,兔子的血、毛、肉被扎得模糊。父亲看见兔子奄奄一息,才把剑收起来。冷霜知道,她暂时得救。在场的所有人,就像看了一场事不关己的好戏。而这场血腥的“好戏”在她的恐惧极端闭幕。她再也不期待拥有父爱,她只想好好活下来。
      好戏结束,其中一位长辈走过来,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说:“恭喜你,后继有人。”随后,她的父亲跟其他长辈一起离开,没有留下半点关心的话语。
      冷霜跪在地上,整个人都陷入沉思。打人的哥哥走过来,说:“欢迎你加入我们,刚刚比试,只是大家维护各自的立场而已,希望你不要心存芥蒂。”哥哥们都各自离开。

      比试风波过去以后,冷霜还没有正式成为杀手。她跟同期的哥哥们进行许多训练。无数个夜晚,无论春夏秋冬,无论雨天晴天,她都在练习翻墙走壁,如何刺杀。
      湾湾依旧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冷霜她的一生只为了成为顶尖杀手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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