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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孤独的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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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鬼案完结以后,那位英雄救美的少年就一直跟在苏仁曦的后面,他深邃眼神里充满着希望。既然能够救她一命,那应该就是无恶意的人,任曦放任他跟在她的身后,等他愿意说出属于他的故事。
灵魂的世界是很奇特的,也很自由,只要它不伤害别人,无论它在人间逗留多长时间也可以。至于这个不伤害别人的意思,首先就是要遵守阴间规则。
新鲜的鬼魂一般是不具备意念能量的,它就好比空气,只有三两的空气,无法接触物件,也不形成任何声音气味。但是当这个魂魄在时间时间长了,它可以通过吸收日月精华或者是吸食同类获取能量,这个时候,它就能够用意念控制一些物件。
事实是,灵魂的成长是没有那么容易,除非升为恶灵。但是恶灵一旦出现,魂判就必须把它杀死,或者吸食它,直至灰飞烟灭。
苏仁曦在上学的时候都在学校寄宿,白天就是一普通学生,到了晚上就是魂判。她总得很小心,每一次执行任务都不能超过两小时。如果室友发现她呼叫不醒,把她送进医院死亡处理,那就麻烦了。
现在大学毕业了,回到家里居住,得更加小心。
近日比较闲,除了工作上的事情,苏仁曦都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了。知道她早下班回家,她的父母又开始操心她的婚姻大事,总是在她面前说谁谁谁结婚了,谁谁谁生孩子了,幸福得很。缘分这种东西哪里是可以强求的,强求的缘分那叫孽缘。
但是当她很忙的时候,父母总能擦觉她的动向,也不会絮絮叨叨打扰她。父母大概都是这样的,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现代人,最幸运的莫过于科技发达,在家抠手机就能得到无限乐趣,交友聊天,玩游戏,还可以搜索信息。但是这种便利,有时候也会让人怀疑,这种便利带来的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有人因为在马路上看手机不幸丧命,有人因为玩手机疏忽照顾导致孩子伤残。
苏仁曦很少玩手机游戏,如果是把自己的娱乐与放松都寄托在手机上,那生命就必然错过太多。最近她在找房子,她想搬出去独住。偶尔扣着手机,她看到一则网上征婚的广告,不由得想起20年前意外身忙的中年男子——她现在的得力助手,盛邦。
那一年,盛夏还没有过去,那时恰逢是暑假的尾声。村庄里的人们在段时间里都喜欢带上孩子们去旅行。留在村庄上的人少了许多,平日里嚷嚷闹闹的市场也显得比较冷清。
距离人来人往的市场不到20米的地方,有一座巧小精致的骑楼,这座骑楼临街而立,一共有两层,二楼有可以观光的阳台。阳台上种满了翠绿的小草,没有什么花朵,也没有探出墙外的树枝,简单、利落。里面的装饰都是当时时髦的马赛克瓷砖。
大门面向大街,里面四四方方,在门的尽头是一楼梯,楼梯是水泥搭成的,亮亮的像打了蜡,面上虽然比不上瓷砖光滑,但是它在微光下能够完成反光折射,足以表明它的光滑程度。一楼没有窗户,采光点只有那大门和二楼透下来的光,只要关上门,一楼几乎是暗的。
这种楼房大概建造于20世纪30年代前后。在这个非华侨回归的地方,这种建筑非常罕见,建造者家庭有一定的经济水平。
村庄其他前期的建筑,都是青砖瓦房的单层建筑,里面是红色的吸水很快的地砖。每家每户挨着,共用一面墙壁。每当翻风下雨的时候,里面很潮湿。
骑楼的主人是一名年满四十的单身男子,一米八高,瘦瘦的身体长了一副漂亮的脸。他很文静优雅,据说家里以前祖父是地主,父母因为某些缘故不在人世了,留下他一人。家里没什么亲戚,祖辈许多人都漂洋过海没再回来了。
他祖父收藏了一下有价值的东西,斗地主的时候家产全被没收了,剩余一些值钱的东西也足够他度过余生。他这么多年也没有出去工作过,每天就围绕着这座城市,游山玩水,时常和三五好友去钓鱼。文化水平自修到达初中水平,那时候的初中文化已经可以当老师了。他不善言辞,没有多少朋友。他每一天早晨都会在骑楼的阳台上浇花,下雨天的时候就站在楼上观伞。
骑楼的对面是一合作社,管理合作社的是几名单身汉,照顾合作社的同时,偶尔帮群众修理坏掉的电器。看见骑楼的他出来运动,楼下的人总会调戏一番。这大概是寡汉之间的乐趣吧。
盛邦年过三十,也有媒婆上门问他是否愿意相亲,毕竟他的样貌极好,虽然家境成谜,又游手好闲,但是外貌可是能得到一些女孩子喜欢。
盛邦拒绝一切相亲,他觉得一个人生活很好,没有必要因为第二个人而打破这种生活。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再问他关于婚姻了。
他过得很好,一个人自由自在,没有任何人束缚他,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果哪一天他老了,他就把房子和剩余的钱都拿去变换,住进养老院。命运再不济,过了七十岁就去国家扶持的孤寡老人院。这辈子好像没有什么遗憾了。吃喝玩乐一辈子。可是他意想不到,结束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夏天来得很早,离开得很晚,早上的太阳就已经够滚烫烫的了。室内湿热得很厉害,盛邦刚刚在阳台浇花,穿着拖鞋,下楼的时候,快到一楼的小转角。他不小心滑倒了,这一滑,跌落到一楼地面,当时后脑勺磕在台阶上,一震晕感。
他想起来,想呼叫救命,但是怎么也不能起来,也喊不动。
哒哒哒,就这样,脑袋的血沿着台阶流滴下来,他就这样离世了。
过了几天,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他从他的身上起来,看见他那肿胀的脸,还有在他肉身上爬行的小虫,一阵恶心。死后他一直没离开这间房子直到被人们发现。他难以接受自己已故的事实,他还没结婚生子,没有儿孙满堂。
开学季的学生们放学是最开心的,因为暑假的作业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街道上恢复往常的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群,纷纷掩盖着鼻子走过这骑楼,大家都在猜测哪家在晒老鼠干,咸鱼干,味道很难闻,就在这样的误会中,熙熙攘攘过了好几天。
对面的合作社看他几天没有出来浇花,也不曾听见他去其他地方,同时闻到臭味几天。他们商量一下决定报警进去看看。
下午四点左右,阳光明媚。两位民警穿着制服来到骑楼前,敲门没有人答应,于是敲开那木门。那木门是普通的杉木门,里面的有两条横栓组成的门锁,钥匙是铜质的棒棒糖形状的,从外面把钥匙插进去上提就可以打开门。如果人在里面,就把上栓穿好。
民警推门的时候,明显在门缝里看见了上下门栓,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从门缝里,透出浓烈的臭味,几乎可以判断这臭味的源头就是这座骑楼。这种老木门很难开,废了好长时间,才开了门。
推开门一看,面无血色一男子摊倒在楼梯末端,一动不动,头部枕在最后一节楼梯上,地上一滩已经干结的血迹。
以前那个年代并不像现在,现在民警出警胸前配备录像机,手机发达,戴着警棍。以前的民警都是凭借自身体能优势,一腔热血,两手空空上门处理案件的。
发现有尸体出现,就一人封锁现场(简单的驱散人群之类,没有拉警戒线),另外一人骑自行车回到派出所找支援。
十几分钟后,就来了一辆警车,五位民警下车,两个拿着箱子的,估计是一位法证,一位法医。
群众都绕开走,味道实在太重了。
这时候,小学生开始放学,而这条路是放学的必经之地。任曦刚好放学路过。她看见盛邦站在他的身体旁边,看着他的尸身发臭,40多岁的硬汉都要滴出眼泪。他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他要学会慢慢接受它,他想谈恋爱,想尝一下这世间的美好再离开,他站了起来,转身的时候,刚好看见任曦瞄了他一眼,面不改容。
苏仁曦那时候在村庄上念小学,父母都没有时间照看她,所以她就寄在祖父母家。这一天她跟同学们一起放学,恰逢看见远处的人神色有异,还有个好心的婶婶一直在距离案发20米处叫那些娃娃绕路走。大家都在嚷嚷,有死人。苏仁曦并不害怕,她没有跟着同学绕路走,而是沿着合作社那边直走。
她看见了他蹲在他自己的身边,他的尸身一片白色,没有血色,脸朝着天空,满个胸膛都爬满了疽虫,那虫肥肥的,吃得很饱的样子。
她感应他的能量没有什么变化,就默默走过,顺便看了一眼。
他也看见她了,两眼对视,他大概知道这个小女孩跟其他同龄孩子有些不一样。几天都留在身体旁边的他,转身离开跟在苏仁曦的身后。他追上她,她不慌不忙。
他问她,“你看见我对不对……你是不是可以看见我......”他紧跟着她。她突然站着,他穿过了她的身体。
她眼睛向着前方,就像没有任何人或者事情一样,冷冷地细声地回答:“跟我来。”
她带他来到人迹稀少的巷子,这个巷子的人们都是已经移民到国外了,整个十几米深的巷子就只剩下几个老婆子。
他想问很多事情,问他的阳寿怎么这么短,这辈子他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说:“你这辈子没有干任何坏事,但是这世间万物都是有秩序的,或者是你的前世,或者是你的祖先。既然还有遗愿,那就好好地适应魂界的规矩。你那么平静,应该也是明白事理的人。”
他沉默了,她转身说,“这魂界规矩。先看熟吧。”一本规则法发到盛邦的手上。
盛邦说:“我怎样才能找到你。”
她离开的时候说,:“如果你犯规,我会随时随刻找到你。平时你有事可以到村庄48号找我。我暂时住那里。”
她回家了,写那人间的小学作业,还要买菜做饭。
那天之后,他经常找她聊天,同时也认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很着急往生的事情。渐渐地,他成了她的助手。
灵魂的世界,是不能随便走出县界线的,同县的灵魂归该县的魂判管辖,魂判的权利很大,有对灵魂生杀大权。
人在哪里死,魂魄就归那个地方管辖,如果它想回到故土,那就必须有魂引。如果发现偷渡过境,那要关押到地府。除非它成为魂判的助手,只要得魂判首肯,它就可以到处走走,盛邦就是这种灵魂。
苏仁曦一般都不怎么制约下属,没有特别情况都是自己做好工作,所以盛邦就可以到处去旅行,去看看生前没有去过的地方。
他对于苏仁曦而言,已经是多年好友,所以她从来没有考虑要认真去帮助他渡魂。盛邦很风趣幽默,他去过许多地方。
苏仁曦的父母经常催婚,给她安排相亲对象,她灵机一动,想在她的地界举办一个省会魂界相亲会,让每个县的县判把类似盛邦这类型灵魂相处一下,看看能不能凑合起来渡魂。
她在群上说了大致的意思,各县判也同意,决定约时间飞魂到苏仁曦的地方见面详谈。
苏仁曦发出集合的意念,这意味着她的下属要回到县里面帮忙了。每个县判的助手可以有很多,只要能够处理好人间事务,阎王一般不会管得太紧。
苏仁曦的助手很少,她喜欢自己劳动,喜欢独来独往,她不喜欢指示下属干活。
说来也很奇怪,自从盛邦来了以后,她所在的区域犯事的灵魂很少,意外的变异也很少。她从来都没有失手过,如果对方很强,她不敌对手的时候,偶尔她会失控就成功吸食了对方,但是她不愿意面对她失控,因为她无法控制。她会尽量控制自己,吸食不了对方就不勉强吸食。她也不支持杀魂,杀魂就会让魂魄灰飞烟灭。这太残忍了。
她借了朋友的咖啡馆,这间咖啡馆有两层楼,位置处于城村交界,它的二楼是全密封的,没有窗户。她经常借朋友这个咖啡馆商议,位置好,她进去以后就趴在那离魂,那已经是魂判们熟悉的老地方了。
晚上十一点关店以后,魂判们来到这个老地方,各种各样玩耍等人齐。魂判一般都带一个最亲近的助手前来一起商讨,而如果发生任何意外,这个助手将会是下一任魂判。助手如不能胜任,阎王才会任命新的判官到来任职。
大家都坐下来谈这个相亲会的事情。
先统计各县单身有意愿参加相亲大会的灵魂,审核身份后给予一天制的魂引。根据魂数再订地点。
魂判的念力比较强,可以一起使用念力形成地阵,在商议的地点上化出相同另一时空。
魂判的助手就负责维持秩序,如果在场内有合适的伴侣,愿意一起尝试恋爱的就到指定地点登记,之后办理长期魂引到另外的县。一般了结遗憾以后,它们就会前往往生。如果没有遇上就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等待下一次相亲大会。
盛邦听说要办相亲大会,他心虚地看了苏仁曦,她提出来的相亲大会是为了他。
筹备了几天,临县的相亲大会开始了。
当晚的夜空星光灿烂,月亮被乌云遮挡。盛夏的虫儿在夜晚宁静睡觉,而那泽蛙却从四月呜鸣至今,实在聒噪得很。那夜微风晴朗,夜色正佳,期许佳人是最适宜的。
从外县来了一百多个灵魂,都是这么多年来没找到伴侣的,想找一个魂。大家都相谈甚欢,旧魂教新魂如何操纵物件,有些灵魂讲一下趣事,而有一些魂就安安静静地欣赏夜色。
每个人都盛装出席,只有盛邦是个另类,身穿休闲上衣,西式短裤,还配搭上黑色的皮鞋。
他好像从前就一直是这样的衣着,从未改变。俊朗的面孔下,单纯的衣服反而衬托出他的美妙。他谈吐举止优雅,知性知趣,让他成了今晚全场最闪耀的星。
各个县判都祝贺苏仁曦,助手如此大受欢迎。她拿着酒杯,高兴得合不拢嘴。如果能把他嫁出去,那她又少了一桩心事。
盛邦虽然一直都在与别人交谈,但是眼睛却未曾离开过苏仁曦,他想让她为他解困,不料她总是跟其他魂判交谈都不曾理会他,他内心感到无比绝望,碍于修养,他也不能发气离开。
正在这热闹的时候,界外有些动静,突然裂开一条缝,有一手扒缝而开,他进来了,那个救了苏仁曦的少年。
界缝立刻融合,没有任何人来得及看清楚,他就已经进来了。
在他进来的瞬间,只有魂判能察觉界的一点点异常,但是检查界的时候又恢复正常。所有的魂判都打起精神来,以免发生意外事故。
少年进来以后,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苏仁曦的身后,拿出他身上的木簪子,插在苏仁曦小发髻里。
苏仁曦摸了一下发髻,是个簪子,愕然:“送我的?”少年点点头,“是你的。”他的声音好温柔,好像琴谱里的乐章。
苏仁曦以为他是其他县的孤魂,她以为他能救她救不会害她,实际上她猜对了,他不会害他,他是来还恩的。
她说,“既然来了就好好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少年愕然,才发现场内原来是个相亲大会,早知道就不来了。
苏仁曦化出一面镜子,照看那木簪子,虽然样式古典陈旧,却跟她的气质有几分相符,就好像一直就是她的一样。
木簪子被摸得发亮而温暖,这大概是有人不断给它擦揉的原因。
盛邦看见一少年送了一木簪子给苏仁曦,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面对其他人的问候,他也随意应答。
这个少年是谁,他跟她怎么如此熟悉,这一切她为何都没有向他提起过。
正在他发愣的时候,苏仁曦向他走过来,大家都很礼貌地打招呼:“苏判......”苏仁曦也礼貌地点点头,回答:“大家对盛助可还满意。”她再一次笑得合不拢嘴,眼睛都笑眯起来。
他好像第一次看见她笑得这么灿烂,他看着她的笑容不禁入神。
其他人看见苏判来了,就识趣地暂时走开,苏仁曦走过来本来是想把这个救她的少年介绍给盛邦的,那少年把簪子送给她之后就不着踪迹,着实让人有些困惑。这少年究竟何方神圣。
苏仁曦笑着跟盛邦说,“你看我簪子漂亮么?”她说着话顺意识地摸了摸这簪子。盛邦看见她的动作,心里一阵酸,本想回答,只要是你戴着的都好看。但是这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有强忍着回答,好看。
相亲大会结束以后,有一半的灵魂都找到自己结伴的那位,这里面的魂却没有盛邦的那一位,这样的结局是苏仁曦意料之内,但是心里总是有说不出的失落。如果他能找到能解结的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然这就意味着她会失去他。苏仁曦却不认为这是一种失去,她认为这样只不过是去到全新的世界,只要她还记得他,他就不曾离开。
躺在家里的床上,苏仁曦开始想,她是不是也要努力一下找个魂判谈恋爱,但是想到魂判肩膀上的重任,这个想法又被压制下去。
盛邦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他从床上的墙壁穿墙下降,悬挂在空中,刚好跟苏仁曦处于平衡状态。苏仁曦发愣的时候,突然冒出他,吓得她瞪大眼睛。
她挺意外的,他从来没有这么不礼貌地进入她的房间。一声来自脑电播的怒火随之而来:“干嘛!滚出去。”盛邦才发现自己的失礼。消失在房间内,走到她房门前,像以往一样。
她快速整理一下着装和自己的狗窝,用无声发音:“进来吧”,盛邦才穿门而进。
苏仁曦仿佛刚刚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像往常他出游回来一般,问他一些趣事和好吃的东西。他也像往常一样回答。他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抚摸小猫一样,很温柔。
苏仁曦好像感觉到什么,两人在房间内两眼相对,两人的脸不知不觉变红了。
空气静止了一分钟,气氛有点尴尬,苏仁曦突然说,“额,既然回来了,我们今晚一起去训街吧。”盛邦回答说:“好。”
他想不出能够再说什么来缓和尴尬,他们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相处的,彼此也没有意思想跨过那条温暖的界线。盛邦说:“要不我们试一下?”虽然没有说是试一下谈恋爱,但是双方都明白里面的含义。他立刻转身,走到门前,下意识说了一句更加暧昧的话:“我等你。”说完就消失了,他大概是怕她的回复吧。如果她说不,那会怎么样。
那一天,对他们彼此来说,都很漫长。
等了许久,天空才暗下来,说好的一起去巡街,结果盛邦留下字条不告而别了。她拿起手上的字条:抱歉,我又出发了。下次回来一定陪你巡街。
苏仁曦看着字条,心里鄙视他,不就是暧昧一下,至于跑路吗?这没用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