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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明月与污泥 ...

  •   移魂大法是三界封禁之术。此术十分诡异,它可占据人的身躯,操控人的意志。
      曾经天界便发生过一档移魂大法的丑闻,鬼修用移魂大法占据了一位上神的躯体,而后与鬼界里应外合,这使天界大量机密被泄,大量的仙人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不在拥有。
      同样的,别有用心之人也将此术用在魔族与妖族里。

      因为移魂大发极难被发觉端倪,又因为此术而死伤惨重,所以三界对此都十分的痛恨。

      一旦发现使用者,直接诛杀。

      久而久之无人再敢修炼,众人都以为移魂大法已经失传。

      直到东晏上神再次使出。

      但东晏上神所施展的移魂大法与之前的还有不同,他是重新造出了一个人,再将抽取的魂魄放入里面,至于造出的人拥有了魂魄后,能不能如正常人一样吃饭说话,那便不得而知。

      因为这是东晏上神第一次使用此法。

      ……

      再次被光团弹开,白菱瘫坐在地,邵禄离她不过咫尺,她却无法靠近,身体宛若被撕裂。

      她应该癫狂,应该痛哭,应该发疯,可是却冷静得出奇。

      她闭上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若是他死,便陪他。

      说好不分离,便不分离。

      宁王几息功夫便已到了白菱的跟前,用凝成的黑气去破除光团,光团纹丝不动。

      就在此时,一声“孽障”从摩多国的上空传来,回音久久不散。

      闻声,东晏上神的面容扭曲了一刻,移魂马上便要完成,若是这时被打断,他定是万万不甘心,还要再次凝聚力量一鼓作气时,一道银光击向光团,光团轻而易举地破除开来,那白光却并不停歇,而是直朝东晏上神的心口而去。

      最终将东晏上神击出几丈之远。

      邵禄庞大的身躯“咚”一声落地。

      那两名一模一样的女子也摔到地上来。

      其中一个满头带着珠钗的女子,身躯竟是四分五裂开来。

      一道身影落在白菱的面前。

      此人衣袍飘飘,袖口衣摆腰间都流转着若隐若现的银光,那一头墨发如同漆黑无匹的绸缎一般。
      便是站着,一股出尘的谪仙也向众人铺天盖地地压来。
      这样一个人,光是看背影,已令人忍不住向其跪拜。

      来人缓步走到东晏上神的面前。

      “弟弟,我可真是找了你许久了。”

      正是东华上神。

      东晏上神面容颓败不堪,那股游刃有余、漫不经心的样子荡然无存,他乞求道:“哥,我自知犯了大错,死不足惜,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还有事情没做完,到时我定会乖乖跟你回去。”

      “你……可知我现在才来找你,便已是留过情面了。”东华上神嗓音如冰。

      东华上神浑身凝固住。

      忽然,他发出一声凄厉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东华上神当场废除了他一身的魔气,同样的身上的仙骨也剔除掉。

      东华上神来到此处,本便是为了处理东晏上神的事情,而因为东晏上神所造成的伤害,东华上神也一并承担过来,救治了一番昏厥过去的邵禄,不过那已经四分五裂的女子,本便是死人,能保留躯体到如今,已是强行改道,已无法救治。
      东华上神不追究原因便已是仁至义尽了。

      对于东晏上神与国王的恩怨情仇,东华上神在天界一清二楚,走时大发慈悲,让东晏上神见了国王的最后一面。

      东晏上神忽然开口:“哥,在我们未飞升的时候,有一次我功课得了满分,你说不论我提什么要求都可以。那时我说留着,等我以后有了再提,你答应了,现在还算不算数。”

      东华上神轻轻点头。

      “你能救他吗?他快死了。”

      东华上神摇头。

      国王并非凡人,若真是身体亏损,那便已无力回天了。

      “不过,我可以让他转世投胎。与你不同的是,他的每一世,都将出生在权贵之家,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明珠,不仅如此,我还可使他每一世都才貌双全,福满运来。这样你可满意?”

      东晏上神点点头,一滴滚烫无比的泪落在国王的手背上。

      满意,再没有比这更满意的了。

      从此以后,他是明月,他是污泥,只可遥遥仰望。

      聚灵阵被东华上神解开,压制的冤魂由引魂灯引到地府进入轮回。

      摩多国也从无尽的深渊里重新出现在旻干沙漠里。

      灵虫终于可以进入到城堡之中。

      安乐与两只猴子依旧守在国王的寝宫前。

      十二只半妖被宁王伤得不清,东华上神饶了它们一命,不过所要付出的代价是,做满一千零一件功德之事。

      从进入到摩多国便没见到的鹰族与蚁族原本是被东晏上神关在了地牢里,被东华上神放出来后,痛定思痛,决定以后再也不作恶了。

      聚灵阵中,东华上神在东宴上神快要抽取邵禄一魂时及时赶到,邵禄虽然受伤不轻,但到底躲过了一劫,之后东华上神又渡了些灵气给邵禄,伤势已经有所缓和,不过迟迟不醒。

      白菱与宁王一商议,决定在摩多国多待几日。

      而移魂大法中的另一位凌舒儿便没有那么好运了。

      清云强行留住凌舒儿的魂魄在人间,又四处寻找妖丹保持凌舒儿的肉身不腐,耗费了重中之重的心血,美梦快要成真时,东华上神的到来使这一切都成幻影,清云煞费苦心保存完好的尸身与魂魄,一个四分五裂,一个灰飞烟灭。

      支撑她活了那么多年的执念与信念轰然倒塌。

      清云与凌舒儿的事情,白菱是从阿福嘴里得知。

      当时她正照看邵禄,她与邵禄还住在东宴上神款待他们的院落里,东华上神渡了灵气给邵禄后,邵禄便恢复了人形,面色苍白地躺在幔帐层叠的大床上。
      因为邵禄迟迟不肯醒来,她心情已是十分沉重,其他事情无暇顾及,但听阿福说完,还是忍不住微微震惊。

      邺城时,清云帮助他们良多,白菱本想去安慰她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又觉得不妥。

      此事面前,无论何等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不打扰便是最好。

      得知此事之后,山山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当时山山与他们一同进入国王的寝宫,后来白菱在东宴上神迷惑下昏睡过去,再醒来又与邵禄陷入了昏天黑地中,一直没顾得上管它,现在它忽然出现,倒令白菱羞愧了。

      山山带着她去了国王的寝宫。

      白菱不解。

      距离东华上神将东宴上神带走,已过了五日之久。白菱倒是去看望过国王,不过国王知道自己昏睡时所发生的事情后,当场吐出一口鲜血来,那唯有在东宴上神面前才会显出灵动的面容,出现了盛怒,最后竟是将这一切归咎于白菱等人的到来。

      大概是已经十分清楚国王与东宴上神的种种往事,也对这纠葛了十年之久才有的结局感到唏嘘,所以白菱对他这般,并不动怒。

      她自己一心扑到邵禄身上,便让阿福每日来看望他。

      直到这日。

      看到国王的那一刻,白菱明白山山为什么让他来了。

      国王坐在桃花树下的木椅子上,红色的喜服换下了,换成一套洁白的衣袍,以国王出众的相貌,艳丽的红色并不适合他,倒是和白色极为相称。显出几分天人之姿。他极为珍视地摩挲着鎏金的杯子,那总是低垂的眉眼竟是亮极了,像是黑夜里第一颗出现的星子。不仅如此,他整个人都有一种违和的亢奋。

      国王的命,东华上神也没办法,如此这般,定然是回光返照。

      国王听见动静也未抬头。

      白菱便在他面前坐下。

      良久,白菱看他缓缓写出一段话:“桌子与椅子都是成天亲手做的。他好笨的,都做不好。不过,我还是很喜欢。”

      白菱恍然大悟,当初第一眼见这桌子便觉得有些拙笨。原来是东宴上神亲自做的,

      “成天的哥哥将他带走了,并不怪你们,只是我……我就是这样,无法接受的事情总要怪罪到别人的头上。当初便是因为我的话,才使成天入魔。我对不起……”

      白菱微微一窒。

      “你没有对不起他,他才是真的对不起你。”

      “梦华格里的前因后果你们定然已经知道,可是我与成天还发生过许多梦华格无法记录下的事情。其实契灵丹并没有真正的进入到我体内。”

      白菱怔住。

      “我根本没有中契灵丹,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震惊过后,便是酸涩之感,白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耳目口毁了便毁了,我本就非凡人,便是没了这三样,照样能视物听物,若是这般可以让成天解气,又有何不可。”

      白菱盯着他问道:“如今这个局面,你可曾后悔认识过东宴上神。”

      “不曾。”

      此生不曾,以后的生生世世,他依旧希望再次相遇。

      哪怕皎月落入淤泥中,哪怕从天之骄子沦落为过街老鼠。

      ……

      三日后,邵禄醒了。

      在邵禄醒后,白菱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干净搬到了隔壁屋子里。

      邵禄昏睡的这几日里,她几乎是衣不解带的守着,等人醒了,却一眼不肯看,还要搬出去,这令阿福觉得十分不解。

      倒是宁王十分了然的样子,阿福追着他问为什么。

      邵禄睁开眼睛,意识恢复后,先便是瞧见了冷冰冰的宁王,接着是明明是幸灾乐祸却故作遮掩的阿福。

      他沙哑着声音问道:“小菱呢?”

      “主人暂时不想见你。”阿福道。

      “为……”说道一半,邵禄顿住,他想起来了。

      小菱生他的气了。

      他立即要起床。

      可身子还十分虚弱,刚坐起来,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你还是好好躺着吧,若是再有个好歹,可更没人管你了!”阿福落井下石道。

      邵禄陷入到一股巨大的恐慌中。

      怎么办……

      而一墙之隔的白菱,静静地坐在床上听隔壁的动静。

      并非她狠心,只是邵禄答应东宴上神移魂这件事太令她生气,这气时隔了这么多日,依旧一丝不消,便是在照看邵禄时,她也咬牙切齿。

      从前,她觉得邵禄单纯,听话,善良,现在只觉得他愚蠢、愚蠢、愚蠢。

      移魂大法听起来便十分危险,最后能否成功都是未知数,邵禄却是如此放心地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东宴上神。便是连见到她去阻拦,依旧是无动于衷、执迷不悔。

      真是好啊。

      若非后来东华上神的到来,后果……

      白菱根本不敢想象。

      虽说,邵禄这样做,也全都为了驱除她体内的魔气,可她依旧觉得自己蒙受了巨大的欺骗。

      不可原谅。

      似乎是知道白菱生了很大的气,邵禄拖着虚弱的身子,不顾宁王与阿福的阻拦,敲响了白菱的门。

      白菱开门,早已知道来人,所以目光并不落在邵禄身上,面无表情地对宁王说道:“他的身体还好完全恢复,带他回去。”

      “小菱……”邵禄眼巴巴地望着白菱。

      邵禄头颅被宁王重伤,为了更好地恢复,头顶至下巴缠了一圈白纱布。
      阿福趁着他昏睡时,在尾部打了个蝴蝶结,两条多余的纱带垂在胸前,莫名有些滑稽,再加上那副怕极了的神情,俨然一个倒霉蛋的形象。

      白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邵禄何时见白菱这般神情,当即愣住了,张大了嘴巴。

      “带他回去吧,我累了。”

      说完这句话,白菱关上了门。

      第二天,一个白脑袋在白菱窗户前若隐若现。

      白菱只当没看见。

      第三天亦是如此。

      到了第四天,阿福跌跌撞撞地闯到他的屋子里。

      “主人,邵禄要寻死!”

      白菱一惊,就要夺门而出时,忽然停下了脚步,慌张的神色悉数敛去,淡淡道:“随他。”

      阿福大为震惊,回到了邵禄住的房间。

      房内,邵禄站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条白绫,正等白菱赶过来时,挂在房梁上,见只是阿福自己回来了,当即从凳子上跳下,急切地问道:“小菱呢?”

      “主人说随你。”阿福将白菱听到他要寻死时的神情,说的话一一告知。

      邵禄听完,瘫坐在椅子上。

      眸子里很快便凝出一层水汽。

      小菱当真不管他的死活了!

      那日见白菱一遍又一遍地硬闯光团,他便知白菱生气了,所以在昏过去之前,他竟是庆幸的,原以为等他醒来后,白菱的怒火也便平息了,谁知一切都是他的妄想。

      白菱当真狠下了心,不仅对他在他的窗户前晃晃悠悠不管不顾,还不看他,不与他说话,便是实在有些事情不得不告知,也是说与阿福与宁王,让其代为转告。

      白菱这般态度不过三天,使他犹如困兽般忍受不了。

      于是宁王给他出了这样一个假意寻死的主意。

      可白菱竟还是不为所动。

      并且说出随他这样的话。

      邵禄的心都要碎了。

      将阿福与宁王统统赶出去,他扑到床上呜呜哭了起来。

      从来没有这么伤心委屈过,他一哭便是一天。哭得头都疼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落。

      头昏脑涨中,他只觉得万念俱灰,若是白菱今后都不再搭理他,那他可怎么办啊!

      到了夜里,他抱着枕头,把枕头当做白菱,将脑袋埋在上面,一边抽泣,一边自说自话,“为什么不理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答应东宴上神还不是……为了救你……呜呜呜,小菱、小菱,好讨厌,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门“嘎吱”响了一声。

      还在痛哭的邵禄并没有听见。

      来人坐在距离床不远的梨花木椅子上,静静地望着趴伏在床上,身子一颤一颤醉心哭泣的人。

      良久才出声道:“哭够了没有?”

      邵禄身子一顿,立刻爬起,瞧见白菱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又是惊又是惧,同时这几日的委屈都铺天盖地地涌来了,他竟是恨恨道:“没、没有!”

      白菱冷笑一声:“那你接着哭吧,我走了。”

      “不、不许走!”邵禄一骨碌从床上跳下,白菱不过刚站起来,便被他扑了个满怀。

      白菱的腰被邵禄紧紧圈着,有些喘不上气。

      白菱闻见邵禄身上洁净的气味,要推他的手一顿,从邵禄小兽时,他们两个便同床共枕,不止邵禄喜欢嗅她身上的味道。
      同样的,她对邵禄身上的味道也十分眷恋,四天来没闻见倒是不觉,如今重新闻到,那冷硬的心竟是融化了一些。

      怒气也消了一些。

      白菱刚才便看见他白嫩的脸上两只红肿地格外突兀的眼睛,这会儿忍不住用指腹在他眼皮上按了按:“阿福说你今天一天都未曾出门,难不成便是躲在屋里哭了一天?”

      邵禄吸吸鼻子,眼睛又忍不住湿润了起来:“小菱,你终于肯关心我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

      嗓音如同含了一泡苦胆一样,苦涩极了。

      “我确实有这想法。”

      邵禄猛地一惊,环抱着白菱腰的胳膊又收紧了几分,几乎想要将白菱勒进自己身体里了,他恶向胆边生道,“你、你敢!”

      “在风火门,我看见温宗茂将你扔进灯魂塔里,当时我几乎要疯了,也由此使魔气入侵心脉,后来见你无事,当时我便想,这样的处境,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可是你却是将自己的命交由给东宴上神。让我第二次几近癫狂。”

      邵禄躯体一震,瞳孔缓缓变大,他结结巴巴道:“我、我……可是我是想要让东宴上神帮你驱除身上的魔气,他告诉我,你身上的魔气若是不及时驱除,会成为一个只会杀戮的怪物的!”

      “我知道,我怨恨的是,我醒来时,曾问过你,东宴上神对你说了什么,你说没有,你骗了我,在我们日夜肌肤相亲时,你骗了我。”

      “小菱……魔气入侵的事情,你也没有告诉我!”邵禄忽然想起什么,反驳道。

      白菱一笑,“对,其实我有什么立场怪罪于你,若说你陷入危险中,一切还是因为我而起。也许是魔气在我体内一直平静,我便忽略了它,甚至觉得它并不重要,也许是因为你从来都不会向我隐瞒事情,所以我便无法接受你骗我。几日昏天暗地的耳畔厮磨,你瞒我瞒的一丝不漏,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只知道求欢的傻子。”

      “不要说了,我知道错了,小菱,以后我再也不会骗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邵禄用鼻尖去蹭她的鼻尖,这是两人最亲昵的动作,“我好想你啊,小菱。”

      白菱不躲不动,忽然问道:“邵禄,我们以后怎么办?”

      邵禄停住动作:“什么意思?以后,以后我们定要在一起,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不知想起了什么,邵禄脸皮一红:“若是我们能成亲、成亲也可以……”

      “成亲向来是人与人,我们两个怎么成亲?”

      “我可以变成人呀!”邵禄两只眼睛紧紧巴白菱,他从未想过太多,他喜欢小菱,便要一直和小菱在一起。

      白菱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忽然明白了,他们两人考虑的范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既然如此,交谈也便没了意义,若是什么不去想,什么都不去担忧,可以使两人更快乐的话,又何必杞人忧天。

      白菱心中的怒气与冷意一并消了,显出之前的柔软,脸颊在邵禄脸颊上蹭了蹭,随后唇贴在邵禄耳畔上道:“我也想你了……”

      话音刚落,唇舌便被一股极为凶猛的力道啃咬住。

      白菱向来不喜欢说一些甜蜜腻歪的话语,宁肯用动作表达,此刻这般表露自己的心意,除了羞涩之外,还有一丝轻松,不过她倒是没料到邵禄的反应这么大,像是重获了什么至宝一般,恨不得将她食肉寝皮。

      等两人分开,唇瓣都红肿的厉害,邵禄的兽耳红得不像话,白菱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凌乱了。

      似乎是已经确认白菱已经原谅了自己,邵禄终于肆无忌惮地难过起来,语带哽咽道:“我、我真的好想你啊!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可你也要答应我,不许让我再……这么难过了。”

      白菱轻轻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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