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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她到过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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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月溪心里一颤,回头往身后看去,却看见令她震惊的画面!
第二个酒瓶在竟然落在了舒兰芳脑袋上。
“都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老子供她吃供她穿,还给她上大学,她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一定是你跟对她说了什么。”黄谦意骂骂咧咧,快步走来推搡舒兰芳,差点将人推倒在地。
“没有,你冤枉我了!”舒兰芳慌忙解释,用手捂着被砸伤的部位,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鲜红的血液自额边流下。
她随手一抹,却抹了满手血。
“妈你流血了!”舒月溪惊呼,立刻拿纸巾过去捂住伤口。
母女连心,即便心里有再多的怨言,看到母亲受伤那一刻,舒月溪还是想也不想就冲过去扶住她。
而黄谦见平日里唯唯诺诺、以夫为天的妻子敢反驳自己,自觉在人前丢了脸,怒气上头,抬手就给了舒兰芳一巴掌。
“住手,别打我妈!”舒月溪怒急阻拦。
这个行为却让黄谦意更加怒不可遏。
在他眼里,这个家所有人都该无条件服从自己,妻子、儿子还有继女,不过是附庸他而活的弱者,根本没有资格反抗自己。
尤其舒月溪,在这个家最没有存在感,小时候却最倔强,无论自己如何打压,她看似妥协,却总是忤逆。
何况现在还有外人在,更觉得觉脸上无光。
“你翅膀硬了,竟敢反抗我?”黄谦意眼睛赤红,作势要打舒月溪,却被秦承一把抓住手腕。
“你喝醉了。”秦承语气冷漠,表情冷酷想要杀人。
黄谦意挣扎几下都没能挣脱,阴恻恻威胁舒月溪:“好啊,竟然联合外人回来打自家人,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不是我的家人,你就是个家暴犯!稍有不如意就对我和母亲拳脚相向!打从心里没有将我们当做家人,现在说这话让人恶心。”这些话藏在心里许多年,现在找到发泄口,舒月溪脱口而出。
原本她不想多生事端,一直避免黄谦意交流,但见他当着自己面殴打母亲,她不得不站出来对抗。
再怎么样,舒兰芳都是生养自己的亲生母亲,她又怎能眼睁睁放任不管。
话音刚落,舒兰芳直觉不妙,见丈夫面目狰狞,好似要吃人。她立刻伸手拍打舒月溪肩膀,尖声喝道:“闭嘴,快向你爸道歉!”
“他不是我爸。”舒月溪掩饰不住眼里的厌恶,一字一顿道:“他不配!”
记忆中,她的亲生父亲虽然老实内向,不善言辞,但从未打骂过自己,还会在她睡着时,小心给她盖被子。
可惜后来他因病去世,父女缘分就此断了。
“住口,我让你住口!”黄谦意赤红双眼,奋力挣脱钳制,转身扑向舒月溪。
看着面目狰狞、朝自己扑过来的继父,舒月溪瞬间想起曾经被虐待殴打的惨痛经历。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脸色越来越苍白,胸口传来阵阵闷痛,呼吸都显得异常痛苦,应激反应比以往还要剧烈。
恐惧、绝望、无助,恶心等阴暗的记忆一下涌了上来,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啊啊!不要过来!”舒月溪双手用力揪住自己的头发,整个人疯了一般尖叫。慌乱中,她抄起身边所有能够得到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砸向黄谦意,试图阻止他的靠近。
黄谦意理智全无,只想狠狠教训舒月溪。
但秦承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秦承当机立断一脚将他踹至一旁。
“哎哟。”黄谦意摔倒,撞到桌沿,半天没爬起来。
舒兰芳上前去扶,又被他甩开。黄子豪手足无措,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些都入不了秦承的眼,他将舒月溪护在怀里,低声安抚。
“带、带我离开这里,求你。” 舒月溪泪眼婆娑,声音颤抖,双手死死抱住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浮木。
“好。”
秦承说到做到,将人打横抱起欲离开。
黄谦意缓过疼痛后,骂骂咧咧爬起来要冲上前阻拦,却被秦承一个阴狠的眼神吓到。
“再敢过来,杀了你!”
早知是这个情况,他压根就不会同意让舒月溪回家,更不会对这个道貌岸然的畜生客气。
他周身爆发出来的狠辣令黄谦意心惊肉跳,酒意都退了大半,僵在原地不敢再进一步。
眼睁睁看着二人离开,他转身又拿妻子出气,“都是你生出的好女儿!”
“爸,您干什么,别打了。”黄子豪展生上前劝说,不料也跟着挨打。
“别打了,别打了。”舒兰芳只会哭泣,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家三口乱做一团。
车子向着回去的路快速疾驰。
秦承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舒月溪,因她的状态非常差,整个人蜷缩在车后座发抖。
天色暗下来,他们二人的状态继续赶路并不安全。秦承在半路找了家旅馆,用最快的速度办好入住手续。
舒月溪整个人还沉浸在负面情绪中,神志恍惚,全程像个提线木偶般被秦承牵着手。
待他们走进房间,秦承略显强势地将她揽入怀中,用轻柔的音调安抚她。
“没事了,你现在是安全的。”
“什么都不要想,你需要休息。”
“乖,我保证,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会伤害到你。”
......
舒月溪却像是对外界像是失去了感应,表情呆滞没有反应。
秦承心中一痛,恨不得跑回去将黄谦意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但此刻如何安抚好舒月溪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安抚,许久后,舒月溪终于不再颤抖,意识慢慢回笼,在秦承脖颈无声流泪。
灼热的泪水如岩浆般烫得秦承心脏发疼,只想将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全捧到她眼前,只为博她一笑。
秦承轻轻抚摸着舒月溪后背,在她额头、眼睛、鼻尖、唇瓣落下轻如鸿羽的吻。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像对待易碎的玻璃,温柔缱绻,爱意无限。
而这些对此刻的舒月溪来说,无异于救命良方。
她贪恋这份温柔与爱意,
生平第一次,她鼓足勇气,回应这份温柔。
秦承微怔,继而加深这个吻。
唇舌交缠间,两人的体温急剧攀升。
在即将失控的前一秒,秦承沙哑地问舒月溪:“可以吗?”
他的目光像野兽猎食般极具侵略性,里面又夹杂着对自己的疼惜。
舒月溪心脏狂跳,闭上眼,轻轻吻着秦承坚毅的下巴,用行动代替言语回答了这个问题。
就算明天地球爆炸,世界毁灭,她也不管了。
秦承瞳孔骤缩,放任自己被欲望裹挟。
然而在即将进行到最关键时,他却突然停下。
只因舒月溪一直在颤抖,虽然幅度很小,明显是在害怕。
shit!
他低咒一声,用尽洪荒之力扯过被子,将她身体裹住。
舒月溪睁开眼,疑惑看他。
“睡觉!”秦承粗声粗气道,像一头被打断进食的狮子,浑身血液都在躁动不安。
“先说明,不是我不行,而是不想趁人之危。下次我不会喊停。”秦承抱着她,语气凶巴巴,动作却很温柔。
舒月溪在松了口气的同时,莫名感到一阵怅然若失。
但更多的是感动。
这个傻子。
她能清晰感受到秦承的珍视与尊重,这两样恰恰是凌驾爱欲之上更令人心驰神往的绅士品格。
也许,她是用尽一生的好运才换来与秦承的相遇。
遇到他之后,死水一般的生活开始有了波澜,黑白色调的世界才终于有了色彩。
舒月溪伸手,紧紧抱住秦承。
感谢老天让他们相遇。
感谢命运让他们交织在一起。
她将拼尽全力,抓住这个男人。
两人彻底冷静下来后,正是谈心的好时机。
这次无需秦承多问,舒月溪主动倾诉。
在她三岁时,父亲病逝。不久后在亲戚的介绍下,舒兰芳和同村丧偶无子女的黄谦意认识,两人交往一段时间后便领了证。
在外人看来,黄谦意为人师表,性格温文尔雅,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良人。
最开始舒月溪也这样认为,但在舒兰芳怀孕生下弟弟没多久,生活便开始失控。
接受过高等教育的黄谦意居然是个重男轻女的男人。自孩子出生后,他对舒月溪百般挑剔,对舒兰芳也处处嫌弃。不断打压和精神洗脑母女二人,试图让她们对自己言听计从。
她们的每一次反抗,换来的是黄谦意的拳脚相向。
“他时常拿我和母亲出气,如果反抗会被打得更厉害。发展到后来,他连弟弟都打,母亲为了保护弟弟,便将我、将我推了出去……”
说到这里,舒月溪声音颤抖:“有一次,他嫌我泡茶速度太慢,直接将热水灌进我喉咙里。还有一次他骂我没照顾好弟弟,让弟弟受伤,用皮带狠狠抽打我,那次我住了好久的院。别人怀疑,他逢人便说是我不服管,是个问题少女,身上的伤都是跟别人打架弄得。因他在外总是装出一副好人模样,在村里学校里风评极好,人们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不论我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
“又或许他们知道真正的原因,但不想多管闲事。”
“我报警了啊,可是没有用,他们说这是家务事,总是劝我忍。”
舒月溪眼泪落得更凶,几乎语不成调:“在我上初中时,有一次半夜,他借着酒意,摸黑进了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