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规则怪谈开医院》还诚

39、小倩往事

　　陈年完成了小倩的要求，获得了谈话机会。

　　在护士站里，两人对面而坐，小倩主动开口道：“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你们这个寺庙里的所有事，你应该很了解这个寺庙的过往吧？”

　　“没错，我很了解。”

　　小倩的声音有些惆怅，她静静的坐在那里，目光看向虚空，好似穿过了岁月。

　　自小倩记事起，她就一直待在寺庙里，她是寺庙里唯一一个女性，她那时的名字也不叫小倩，而是叫做湿娑拉度，寺里的僧人都称她为圣姑。

　　小倩虽然年纪小，但是在寺庙里很受尊重，连一直照顾教导她的老方丈都从来不跟她大声说话，所有人都对她宠爱非常，有求必应。

　　小倩问过老方丈原因，老方丈告诉她，因为小倩是一个有佛性的孩子，是她的到来才给人类带来了福泽，大家出于感谢，才会将她奉若神明。

　　但是随着时代的推移，文化的发展，佛教文化逐渐没落，庙里的香客也在逐日递减。老方丈为此很是着急，想尽了一切办法为庙里招揽香客信徒，但是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后来寺庙里没有了生计，僧人们陆续离开，老方丈也寿终正寝，前往极乐世界。庙里除了小倩，只剩下一位老方丈的嫡传弟子，成为了寺庙里的新方丈。

　　小倩当时也才十岁，还处在懵懂状态，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好在新方丈很有能力，拉拢来一批资金修缮了破旧的寺庙，来参观祭拜的香客也因此逐渐增加，庙里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但是这个时候，小倩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她发现庙里经常会出现一些古怪的人，他们长相凶恶，行动神秘，经常偷偷摸摸的拿着很多钱去拜见新方丈，然后又鬼鬼祟祟的提着东西离开，行迹十分可疑。

　　小倩询问过新方丈，对方说这些人是来求药的。

　　小倩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这个药，就是du品。

　　后来有一次，庙里来了几个女人，她们各个容貌出众，性感撩人。她们和其他人一样去找新方丈求药，但是求完药之后也没有离开，反而一反常态的留在了寺庙里。

　　新方丈把她们的住处安排在了小倩的附近，当晚，小倩就听到她们的房间里传出了异样的声音。

　　小倩很害怕，她跑去找新方丈，新方丈笑着安抚她：“不要怕，她们都是好人，是菩萨。”

　　小倩不明白，新方丈就教导她：“她们在以欲止欲，慈悲喜舍，乃大圣也。”

　　小倩听罢似懂非懂，但还是相信了这个自己从小熟识的兄长，将那些女人视为同道中人。

　　小倩没有接触过女性，对这些女性有种天然的亲近之感，大家很快就混熟了。

　　熟悉之后，那些女人才告诉小倩，新方丈不是好人，他是个du贩，而这些女人也不是小倩心目中的女菩萨，她们是被Du品控制被迫留在这里卖yin的妓女。

　　妓女，那是小倩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很陌生，很新奇，她并不了解，但是在听到这个词汇的时候就已经莫名的感到了羞耻。

　　小倩看出了这些女人的身不由己，天真的她找到了新方丈，希望对方能放这些女人离开。

　　但是新方丈却笑着对她道：“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谁？我是为了她们，为了你。”

　　新方丈说：“这些女人大字不识一个，离开了这里除了卖苦力，就再没有其他活路了。但是留在这里，我不仅管吃管喝，还能让她们轻轻松松就有钱花，我这也是在增加福报，在做善行。”

　　“而你，湿娑拉度。没有了人类的奉养，你一样会消失在这天地间。所以你不用管别人，只需要管好你自己，因为你好了，大家就都好了。”

　　小倩当时不明白对方这话中的内涵，只觉得心里很不舒服，甚至生出了想要离开的念头。

　　但是临走之前，小倩放不下那些失去了自由和身体的女人，所以她会经常买药给她们送去，还教他们读书识字，试图以自己微薄的力量，对她们做出帮助。

　　在这期间，小倩见到过很多男人，但是并没有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产生交集，直至阿臣的出现。

　　阿臣和王sir是被人一起介绍到寺庙里来的，小倩记得，他们来的那一天，寺庙里下雨了，雨很大，天气阴沉沉的。

　　小倩去给那些妓女送药，看到阿臣、王sir和另外几个富商坐在包厢里，对着站成一排的女人挑挑拣拣。

　　当时所有人都选了一个女人，只有阿臣没有选，他对其他人解释：“我结婚了。”

　　其他人起哄让阿臣挑一个，阿臣不愿意，他固执的坚守着底线，对众人道：“我在结婚典礼上发过誓的，除妻之外，平生无二色。”

　　小倩在门外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大受震撼！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深情的男人，和其他男人完全不一样！

　　小倩被阿臣吸引住了，对他念念不忘，她觉得自己爱上了对方，纵然对方已经结婚了。

　　几个妓女听说了这件事，嘲笑小倩：“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如果你不信，等他下次来的时候再试一试就知道了。”

　　于是，在阿臣和王sir第二次来到庙里的时候，小倩听从了那几个妓女的安排，穿着很性感的衣服去勾引对方。

　　然后她毫无疑问的失败了，阿臣拒绝了小倩，并且说话十分冷酷，羞臊的小倩几乎想要钻进地缝里去。

　　情急之下，小倩甚至拿出了钱，想要和那些她看不惯的男人一样，出钱买下阿臣的感情，但是依然被对方拒绝了。

　　不过，阿臣因为小倩的这番举动，发现了她和其他妓女的不同，从而和她接触了起来。他觉得小倩的名字很绕口，还给小倩取了一个昵称，叫‘小倩’。

　　他曾对着小倩戏言道：“你知道聂小倩和宁采臣吗？你我的经历和他们很像，只不过，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我已经结婚了。”

　　后来小倩才知道，阿臣和王sir之所以会到庙里来，是为了搜集罪证。刚好小倩也想要帮助那些女人活得自由，几人一拍即合，很快就找到了证据，将庙里的违法人员通通送入了牢房。

　　小倩无家可归，又没有学历，阿臣经过这些日子的了解，对她十分同情，就将她带回了自己母亲家里。

　　阿臣的母亲听完儿子的话，很是为难，她不想留一个妓女在家里，便问小倩：“你未来想做什么？我可以让阿臣帮你安排。”

　　小倩瞄了阿臣一眼，单纯道：“我想做阿臣的妻子。”

　　阿臣没说话，他母亲却笑了，她将小倩留在了家里，让小倩帮忙做一些家务杂事。

　　在这个过程中，小倩一直没有见到过阿臣的妻子，后来才知道，对方生病了，身体不好，所以常年住院。

　　有一次过节，阿臣的妻子忽然回到了家里，看到小倩，她很吃惊的问自己婆婆：“这是谁啊？”

　　阿臣的母亲回答：“这是我干女儿，我让她来家里做保姆。”

　　小倩听到这句话，心里感觉很难过，她不明白自己在这个家里到底算什么。

　　保姆？干女儿？还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妓女？

　　阿臣的母亲大概也看出了她情绪不对，在儿媳离开后，偷偷和小倩说：“其实我是很喜欢你的，阿臣父亲去世的早，我一直想要阿臣能够传宗接代，但是奈何他这个老婆身体不好，没有办法满足我的心愿。我看你身体不错，长得也漂亮，生下的孩子应该也会很健康。”

　　小倩当时没说什么，依旧洗衣做饭，将家里一切事物安排的妥当。很快，她就从阿臣的母亲那里听到了儿媳病逝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小倩很开心。

　　后续的发展也十分符合她的预期，在阿臣母亲的努力撮合之下，他们两个很快就结婚了。

　　由于小倩的年纪比较小，他们没有办法领结婚证。而且小倩也没有亲人，摆不了宴席，于是一家三口人就在一起吃了顿饭，便算是两个人的婚宴了。

　　小倩没有辜负阿臣母亲的期望，在婚后迅速怀孕了。

　　她为了满足阿臣母亲传宗接代的心愿，自己偷偷测算，想要看看这个孩子是男是女。结果没想到却意外算出阿臣马上就会拥有第三个儿子，这也就是说，除了她肚子里的这个儿子之外，阿臣已经有了两个儿子。

　　没错，阿臣出轨了。

　　那个曾经发誓除妻之外，平生再无二色的男人在和小倩结婚之后，同时出轨了两个不同的女人，并且跟她们生下了孩子。

　　那一刻，小倩才无比清楚的意识到，阿臣并不爱自己。

　　而这场她自认为幸福的婚姻，也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卖yin。

　　她终究成为了一个妓女，在她和自己最爱的男人结婚之后。

　　陈年听到这里，看了一眼她纤细的腰腹，询问道：“你的孩子呢？”

　　“生下来之后被警方抱走了。”

　　小倩的声音淡淡的，但是陈年能听出她语气中的遗憾和悲伤。她似乎很想念自己的孩子，毕竟不管父亲怎么样，这个孩子终究是小倩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血脉。

　　小倩身世坎坷，除了这个孩子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亲人，现在孩子也被迫离开了她，想想都觉得无比凄惨。

　　陈年叹了口气，关心道：“他们为什么抓你？你又犯了什么罪？”

　　小倩笑了笑，“你应该很清楚。”

　　陈年恍然，估计就和怪谈里蔓延的传染病有关。

　　沉默了半晌，陈年忽然开口道：“阿臣和他的情人都死了吗？”

　　这个问题小倩没有回答，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像是一尊佛像似得坐在那里，不喜不悲。

　　陈年等了一会儿，见她不想回答，也没有继续逼问，而是转换了话题：“魔罗的化身是黄灵，那佛奴的化身又是谁？”

　　小倩闻言挑起眉头，反问陈年：“谁告诉你黄灵是魔罗的化身？”

　　陈年老实道：“她自己。”

　　小倩‘噗嗤’一笑，冲陈年随意的摆了摆手，“她就是个傻子，你怎么能信她的话？”

　　“什么意思？”

　　陈年皱起眉头，急切追问，“难道她不是魔罗的化身？只是单纯的精神病人？！”

　　可黄灵不是魔罗的话，自己又怎么会在她发病的时候被传染呢？！

　　小倩含笑看了他一眼，语气饶有意味：“我只能告诉你，她不是魔罗的化身，至于谁才是真的魔罗，我不知道，因为她还没有供奉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