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竟然暗恋我十年》南尧北茶

23、对不起，是我玩笑开过火了

　　宏安和临界的这次合作还算是愉快。
　　从边临带着团队驻扎过来开始已经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快两个星期，两边的员工也从最开始的相互看不惯到现在开心的一起姨母笑。
　　其实最开始也不是相互看不惯，临界的人一直很热情，主要是宏安的老人有些代沟。
　　于介至今都没想明白这个代沟是怎么消失的。
　　但他也没心思想了。
　　从那天那次有些越界的对话后，边临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些许改变。
　　虽然每天他还是愿意搭自己的车上下班，也会接受自己给他买的早饭，但是说不上为什么，他总觉得后者对他有些戒备。
　　“于总，我这出场费得另算啊。”边临一边在试衣间挑着衣服一边道，“你们临界实在太会做生意了，请个模特有这么难吗？”
　　于介跟着他走着，帮他拿着看中的衣服道：“模特没有你好看。”
　　“嘴真甜。”边临说着将一件西装外套塞给他，面无表情道，“但我的工钱不能免。”
　　于介失笑。
　　他们这次的卖手机战略实行得差不多了，这两天正在内测，与之对应的宣传也差不多该提上日程了。
　　上次开会本来在谈论请哪个明星代言，毕竟基于宏安的现状，实在是请不起当红的，二三线的也够呛，剩下的十八线艺人也是矮子里难挑出将军了。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壮士来了一句“我觉得他们还不如边总颜值高呢”。
　　然后。
　　在边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被推荐成了新产品的代言人。
　　并且在场众人全票通过。
　　包括眼前这位于老板。
　　“这明明是你给你们公司省钱啊，”于介笑着哄道，“怎么能管我要钱呢？我顶多只是推波助澜了一下。”
　　边临扭头就对他扯了个鬼脸。
　　今天是他们预约来拍宣传照的日子，这个摄影师是陆开然小朋友强荐的，听说在业内非常有名，很多人想找他拍都预约不到。
　　但他们其实预约得挺顺利的。
　　于介不懂为什么，听陆开然说是因为这个摄影师看脸，应该是觉得他们的模特——也就是边临，很帅，所以迫不及待了。
　　于介闻言皱眉，只觉得这人越听越像个老色鬼。
　　“哦～已经选好了吗？”就在他们在衣帽间挑选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二人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工装背着设备的男人对他们微笑着。
　　这个男人约莫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烫了个卷毛，长发及肩，下巴上留着胡渣，但是五官还算俊秀。
　　看着很像个标准的艺术家。
　　不知道是不是于介的错觉，这人的视线落在边临那边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一瞬，呆滞了两秒，但是很快就恢复了仪态：“不好意思，堵车，迟到了。你们是来拍手机广告的对吧？我是你们预约的摄影师，安伦，或者叫我Allen也行。”
　　他说着自然地伸手过来先后和他们挨个握手，于介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边临身上，跟自己握手似乎是一碰就放，然后迫不及待地朝边临那边去了。
　　他跟着看过去，却不知道边临从何时开始竟然微怔在原地，被摄影师握了半天手都没有回过神来。
　　“阿临！”
　　于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后者轻颤了一下，回过了神来。
　　“名字挺有意思的。”边临说着，挣开了摄影师握了过长时间的手。
　　于介不动声色的站了过去，将人小心地护在了身后。
　　边临在他身后看着他的举动，没说话。
　　摄影师似乎没感觉到什么尴尬，还是依旧热情道：“之前我们在网上沟通过了，你们总共要拍三个颜色对吧？我们先从白色这张开始，给我看看你们选的衣服呢。”
　　这个Allen老师说话的音色有些娘娘的，神态举止也比寻常男人要柔美，言语间总是看着边临的方向，弄得于介差点直接拽着人走了。
　　还好这个摄影师业务能力还是不错，这才打消了他的想法。
　　这次他们打算一改宏安之前的拍摄风格，决定顺应潮流拍一组概念化的广告——简单来说就是手机不刻意出镜，拍个朦胧意象即可，和普通写真差别不大。
　　白色这款定义为“冰川白”，Allen一面说着自己的拍摄想法一面查看了一下边临挑选的衣服，边看边夸边临审美极好。
　　最后Allen挑了一件宽松的白衬衫出来。
　　“这件好看，”Allen说着将那件衬衫放在边临的胸口上比划着，带着薄茧的手指隔着衣服抚摸着内里的肌肉纹理，“你穿出来看看，上头三颗扣子不要系。”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距离靠得极近，于介紧咬着后牙沉默的看着他们，边临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抗拒的神色，相反还露出了几分游刃有余的微笑。
　　于介握拳的手生疼。
　　他看见边临拿了衣服去了试衣间，本能地就要跟上，没想到才迈出一步Allen忽然过来拦住了他。
　　“于总对吧？”Allen客气地笑道，他用眼神示意了下试衣间的方向，意味深长的问道，“边临和您……是什么关系呢？”
　　于介闻言心里一紧，他警惕地看着Allen的笑脸：“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没什么，”可能是于介的目光太过吓人，Allen讪讪地笑了笑，“我就问问，就问问。”
　　于介看了他一眼，接着往试衣间去了。
　　试衣间门口本来站着几个小姑娘，见他过来本想提醒他里面有人，但可能是他的脸色太过难看，几个小丫头到底也没敢拦，任由他掀帘子进去了。
　　里面只有一个隔间是关着门的，于介沉着脸推开了门，刚好看见边临换上了衬衫正在系扣子。
　　劲瘦的腰身一闪而过。
　　“我去，你干嘛？”后者没想到他会突然进来，吓得贴墙扭头看着他。
　　于介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关上了门。
　　镜子里反射着他阴沉的脸。
　　厚重的推拉门将外面的嘈杂声阻隔在外，狭小拥挤的空间里只能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他们说也没说话。
　　“进来干嘛？试衣间play？”边临低头系完了最后一颗扣子，随口调戏了一句，但是于介没理他，也没动。
　　高中的时候他们差不多高，只是于介的肩比他略宽一点；现在于介基本比他高半个头，一动不动的站在面前的时候确实让人很有压迫感。
　　边临见于介没有理自己的意思，索性不说话了，贴着墙角等着他发言。
　　“我……”好半晌后，于介才低着头支支吾吾地道，“我们换家拍吧。”
　　边临闻言一顿，微微皱眉道：“为什么？”
　　于介被他问地哽住了，半天没回话。
　　耳边不合时宜地响起少年边临说过的话：
　　“喜欢我？你是疯了吗喜欢我？”
　　“我说了你这样让我恶心，请你滚开。”
　　“对呀，我就是这么恶劣的人，你喜欢我真的是瞎了眼了，请你喜欢别人去吧。”
　　……
　　高考完那天边临对那个向他表白的女生说的话如刀锋利刃一样生剐着他的心脏，于介的垂下眼眶通红，胸口闷的厉害。
　　他别看眼去，许久才沙哑着嗓子道：“我不是很喜欢那个摄影师。”
　　于介知道边临在看他，但是后者始终没有说话，他只好斟酌着补充道：“我感觉他对你有所图谋……”
　　他最后那个“谋”字还没说完就哑了声。
　　边临忽然朝他倾身靠来，修长的手指抚上了他的肩膀。
　　“你是说这样吗？”他听见对方慵懒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不用看都能感觉到自己耳朵红的像要滴血，一股热顺着脖颈向下烧去，他整个人都是烫的。
　　“你别、别这样说话……”于介慌张擒住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右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边临的另一只手探进他的衣服下摆抚上了他的腰线。
　　脑子里猛然“嗡”了一声。
　　“还是说这样？”
　　边临的搭在他腰际的手骤然发力，二人的距离飞速贴近，单薄的布料传递着二人的体温，金丝边眼镜下的眼睛带着勾人的笑意。
　　他仰面时下巴比平时要尖一点，殷红的嘴唇微张，性感得要命。
　　于介心跳快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喜欢的人抱着自己，生理的本能冲动超过了理性，在他意识到不对之前，他看见边临的脸色变了。
　　他们靠得实在太近了，几乎能感知到彼此的一呼一吸。
　　包括身下某些不该有的反应。
　　于介赶紧挣脱了他的怀抱，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他的距离。
　　他羞愧得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低头。
　　后者像是怔在了原地，双手还保持着刚才拥抱的姿势，余光见他看见边临的指尖还在细微的发抖。
　　“我……”
　　“对不起。”
　　于介正要解释些什么，边临忽然打断了他。
　　于介不解地抬头，这才发现边临也一样垂着头，没看他。
　　头顶的灯光洒落，在他的脸上投下大片的阴影，于介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对不起，”边临再次低声道歉道，“我玩笑开得有点过，你别往心里去。”
　　玩笑开得有点过……
　　“……对不起。”他听见边临再次道。
　　后者说完了这句话便离开了试衣间，像是落荒而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