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竟然暗恋我十年》南尧北茶

49、晚安

　　氤氲的水汽在二人之间流转，玻璃门的水雾被手指抓出数道痕迹，********气温骤然上升，脸颊上浮现着热气。
　　“咳咳、咳……”
　　边临跪伏在地，拼命地咳嗽着，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没有控制好节奏，弄得自己很不舒服。
　　之前别人帮他做这样的事情时，他看那些人的表情却是享受的，可是自己心里却总觉得不适，所以他从未给人做过。
　　现在自己体验下来，和他想的一样，并不好受。
　　但是对方是于介，所以他愿意去做。
　　边临咳嗽了几声，本想继续，可是于介却蹲下身抱住了他。
　　他在空气里暴露太久了，没有被温水淌过的皮肤变得冰冷，但于介的怀抱给足了他温暖。
　　“是不是不舒服？”边临任由他抱着，柔声问道，“我好像咬到你了……”
　　“没有。”
　　他还未说完，于介便打断道。
　　抱着他的手臂慢慢的收紧，像是要把他融入自己的血肉。
　　在距离拉近的同时，于介也感觉到了他的。
　　“我帮你吧。”
　　他说着就要低头探去，可是自己刚有动作，边临便拦下了他。
　　“你不用做这样的事情的，”边临捧着他的脸，目光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他似乎是想吻他，但是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飞快地错开了视线，沙哑着嗓子道：“你太干净了……”
　　感情对于于介来说到底是太空白了些，他不懂边临闪躲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也不明白那句“太干净了”里面包含了多少怜惜和爱慕。
　　他只觉得这话让他听起来很不舒服。
　　边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潜意识觉得现在的气氛不太对。
　　浴室的水声骤然停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抬头，还未看清于介的脸时，自己的身体忽然悬了空。
　　“你……”边临惊了一瞬，这还是于介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时候抱他。
　　他不习惯被人这样对待，本能地挣扎了起来：“你放我下来，于……”
　　“别动。”
　　于介的声音里带着火气，边临在感知到对方情绪的瞬间便哑了声音，老老实实地靠着他不动了。
　　于介将他打横抱起，往卧室的方向去了。
　　边临本以为他会带自己去主卧，但是于介却抱着他往次卧去了。
　　在被轻轻的放在床上后，边临恍然间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做吗？”
　　他懵懵懂懂地问着，可是话音才落，于介便用被子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
　　“你不用这样讨好我，”于介一面说着，一面帮他一点一点地掩好了被角，“我不需要你勉强回应我，也不想你把自己看的这么轻贱。”
　　“可是我……”
　　“你听我说完。”于介温柔地打断了他。
　　房间里没看灯，背后的落地窗外是城市里的万家灯火。客厅的灯光从门那边照进来一角，使得里面没有那么的黑暗。
　　他就借着这些零零散散微光，看着于介的脸。
　　其实看不见他到底是什么表情，但是边临觉得现在的他却是温和可靠的。
　　像是以往无数次的那样。
　　明明是最平常的画面，边临却觉得眼睛酸地要命，眼泪当即就要落。
　　他深吸了一口气，仰面眨着眼睛，到底是忍住了。
　　还好没开灯，他想，不然自己这样真的是丢人的很。
　　许久后，于介终于开口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高中那次，我十八岁生日，我说我不过，但是你非要给我过，还给我买了蛋糕逼着我许愿。还记得这件事吗？阿临。”
　　他的声音轻柔又干净，像是月光流淌进了心里，最后那声“阿临”听得他心里一阵悸动。
　　他怎么会忘呢？
　　与于介相处的每一刻他都记得，像是刻入了骨子里一般，成为了那些年荒唐岁月里唯一的慰藉。
　　“你知道我当时许了什么愿吗？”
　　十八岁的少年在烛光里双手合十轻抵在鼻尖，边临看着他垂下的睫毛，忽然很想吻上去。
　　可是他的念头刚起，于介便吹了蜡烛。
　　“你刚才许了什么愿？”开灯后，边临三步并两步的蹦回到他身边，看着他切蛋糕的模样就想捣乱，但是后者却拦住了他：“别闹。”
　　贼手被抓的边临很不开心，嘟囔着问道：“你许了什么愿嘛～”
　　“不告诉你，”于介轻轻地弹了他脑门一下，而后将切好的蛋糕放到他的盘子里，“说出来就不灵了。”
　　当时的边临询问未果也没往心里去，想来愿望也就那么几种，不是俗套的平平安安恭喜发财就是保佑自己学业有成追到喜欢的人，挺没意思的。
　　可是他现在提起……
　　“我只许了一个愿，”于介微微侧过身，仰起了头，声音里都带着沙哑，“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十八岁的少年在他久违的生日那天，没有为自己祈福半分。
　　他只愿所有的福分都落在眼前之人身上。
　　当年十八岁的于介，只希望他好好的。
　　现在二十八岁的于介，仍然只希望他好好的。
　　只是现在看来，当时的生日愿望没有起到太多的作用，他的阿临过得并不好。
　　不过也可能是他的心意还不够虔诚，毕竟从那次生日之后，他便再也没过过生，也没机会许愿了。
　　一滴泪滴落在被子上，接着又是一滴。
　　布料被洇染了一大片。
　　边临听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人捏起了一角，浑身上下都泛着酸楚。
　　于介俯下身，轻轻地撩起了他的额前的碎发，落下了一个无比温柔的吻。
　　“晚安。”他低声道。

　　在回到主卧后，于介在床上辗转了许久都没法入眠。
　　一闭眼，酒吧里边临的笑意和刚才浴室里他仰望自己脸庞交织在一起不断的浮现，而所有的幻象尽头，还有一个穿蓝白校服的少年人在对他微笑。
　　那是十七岁的阿临。
　　他整个人都沐浴在了光下，在操场上和朋友们奔跑玩闹，眼底干净又纯粹，没有一点阴霾杂质。
　　自己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便很是知足了。
　　记忆的阿临美好的让人不敢靠近。
　　……也美好的让人心疼。
　　他猛得睁眼，眼角都是湿的，左胸的位置还隐隐有些发痛。
　　那里是心脏所在。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就几分钟，也可能几个小时。
　　就在他想捞过手机看看几点的时候，卧室的门忽然被什么人打开了。
　　于介愣了一下。
　　他没有再动作了，只是保持着原状，假装自己依然睡去。
　　他不知道边临这个时候来要干什么。
　　被子像是被什么拉开了，脚边带起了凉风。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边临自下而上的钻进了他的怀里，枕着他地臂弯，轻轻地抱住了他。
　　心跳陡然加快。
　　主卧的床很大，两个人睡足够，但是于介睡觉不太喜欢睡在中间，总是安静的侧卧在一侧。
　　他的背后明明还有很大的位置，可是边临偏偏要挤进他的怀里。
　　心跳得太快了。
　　于介甚至觉得边临都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清冽的香气顺着怀中人的发梢钻进鼻腔，他像是又去洗了一次澡，关节处还带着些许潮湿水汽。
　　边临在黑暗中摸索着，最后抓住他的右手，一路摸到手指关节的凸起处，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样，小心翼翼地帮他贴上了什么东西。
　　是创口贴。
　　他早就注意到了自己的伤口。
　　于介任由他动作着，心里早已化成了一滩水。
　　在做完这一切后，边临安稳地枕在了他的臂弯，没有再动作了。
　　但是于介知道他在看着自己。
　　酒店的隔音做得太好了，房间里安静无声。
　　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晚安，于介。”他对自己说道。
　　晚安。
　　这两个字滴入了他炽热的心间，蒸腾的水汽燃尽了他最后的伪装。
　　他倾身过去，将爱人拥入怀中。
　　边临的身体僵了一瞬，但是没反抗，只是安静地任由他抱着。
　　好想这样拥抱一辈子，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