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童年的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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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玲悻悻地站在门外，努力地压制自己紧促的呼吸，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战飞从来都穿黑色的衣服，为什么他的眼睛总是那么冷漠无情，想必，那些伤疤就预示着他痛苦的过去吧！
战飞卧室的门被打开，他已经穿上了单薄的黑色衬衫，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但他的眼神却带着冰冷和暧昧！
空气里飘着妖异的罂粟味。
绮玲是靠墙站着的，战飞直直地地盯着她，他的手轻轻绕过绮玲的头，撑在了冰凉的墙壁上。他的眼里似乎闪烁着光芒……是泪吗？哼，不可能，他是战飞，冷酷无情的战飞！可是——他的眼神着实令人发慌。
“你……要……干什么？”绮玲害怕得看着贴着她的战飞，心噗嗵噗嗵地直跳，小脸不知道是因为过度的害怕——或是害羞？瞬间变得飞红。
“你刚才都看到了什么？”战飞的语气冰冷又压抑，夹杂着丝丝的暧昧，发烫的气息霸道地吹过绮玲的耳边。
绮玲呆呆地看着战飞，瞪大了眼睛，却说不出半个字。
他再一次贴近发抖的冰绮玲，“是伤疤，好多的伤疤，是不是？”。
“嗯……”绮玲的眼睛深深地看着飞，眼眶里有滚动的泪花，滚烫的脸颊让人忍不住想触摸。
“怕吗？”战飞挑逗的气息忽然贯穿了绮玲整个的身体，她僵在那里，死死地注视着他。
“想知道么？这些伤疤？”他的语气突然变回了不带温度的冰冷。
绮玲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已经告诉战飞——她好想好想知道。
“被打的。” 战飞轻轻地贴在她耳边说，他浑身散发着血气腾腾的热气，眼睛透露着噬血的光芒，可语气却似乎轻描淡写。
冰绮玲一脸的茫然，含泪地双眸看向飞。
“被人用绳子吊起来，拿沾有盐水的鞭子，抽、打——”字字清晰，残忍凄凉。
绮玲倒吸口气，此时的战飞好可怕！血红血红的眼睛，魔鬼一样冷酷的脸，无处不透露着深深的仇恨！
“我……”为什么，她不怕飞的眼睛，反而会心痛！
“嘘——”战飞将他那纤细而又修长的食指轻轻地挡在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嘴唇上，玩弄的动作，暧昧得让人痴醉，妖艳得让人堕落。
“你知道吗？好痛！痛得让人只想死，想、去、地、狱。”战飞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四个字来，同时狠狠地瞪着冰绮玲，仿佛要将她看穿。
此时的冰绮玲像个刚从噩梦里醒来的孩子，眼泪汪汪地看着飞，眼神同情而又怜惜。红彤彤的小脸讽刺地映衬了战飞那双血红的眼睛！战飞像触电般震了一下，他痴痴地看着她，多么诱人的颜色，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她的气息——
飞低头，在她的脸上雨点般，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吻……是冲动？还是……心动？！
绮玲睁大了的眼睛，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猛地推开他，跑进自己的房间。
战飞转身要拉住她，但只抓到了空气。
“开门！”战飞狠狠地敲门。
“我不开！”绮玲哭喊着。
“开——门！”
“说了不开！就是不开！”绮玲本以为飞会大发雷霆，然后踹门，但她错了，门外突然的寂静。
“飞？”绮玲试探地轻声问。
没有人回答。
“飞？！”
鸦雀无声。
绮玲悄悄打开门，战飞竟然瘫坐在地上，身体颓废地靠在墙上，蓬乱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上，眼睛紧闭。
“飞！”绮玲忍不住叫。
战飞缓缓地睁开眼睛，暗黑的眼瞳深邃如海，原本俊美的脸庞，此刻却是那么地可怜与无助，坚毅的眼神却在这时显得孤独和恐惧……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担心的绮玲，小声地说：“你真的想知道我的过去？”
好半天，绮玲才反应过来，不住地点头。
战飞苦笑。
“我从小就是孤儿，是一个私生子，生我的那个女人在生下我之后，因为那个男人的背叛，含泪而死，她死前都没有碰过她的亲生儿子……”
“她……死了之后，我就被送到了孤儿院，很冷很冷的冬天，他们只用一条薄薄的毯子包着我……”
“我是孤儿院里面身份最低微的孩子，刚刚生下，就被抛弃……还在寒风中冻了个半死，可……为什么没有冻死我呢……”
“我连名字都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都笑我，说我是瘟疫……后来是阿姨告诉我我的名字……”
“小时候，一个人，什么都不会，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欺负我，他们经常将剩下的冷饭给我吃，把我按在地上，逼我吃……阿姨们都不管……”
“我连哭都不会……以为他们打我是应该的……”
“后来我被他们打得休克，进了医院……才知道，我可以反抗的……”
“……我从医院跑了出来，流浪……吃别人扔的饭菜，喝雨水，睡在那些房子下面……晚上，好冷、好黑……”
“……那天，工地丢了东西，我正好路过，被以为是小偷，但我又不承认，于是，他们就把我吊在房梁上，用鞭子，狠、狠地抽……你见过血，在空中飞么……我见过……伴随着鞭子，很美的。地狱，或许就是这样美丽吧……”
“后来，一点都不痛，全身湿漉漉的，他们还在打，我却在笑，想到，这样就可以走了吧……”
“我以为我死了，应该可以见到妈妈了……”
“那样多好，再也不用挨饿，再也不用挨打了……”
“醒来呢…………”战飞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在医院，孤儿院的阿姨也在，但见我醒了，就走了……”
“医院？哼，我都没有换洗的衣服……也没有吃的……好饿……那时候，只要有吃的，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又回去了孤儿院，这回，他们不再打我了，可谁都不再理我了……连睡觉，他们都不要和一个房间……他们说我是小偷……”
“我是个坏孩子吧……”
时间仿佛就这样静止，战飞沉浸在了痛苦的回忆里面，眼瞳缩紧，被绝望占据……复仇的欲望再次被猛烈地燃起！血淋淋地扭曲般残酷疯狂。
空气渗骨般凄冷微颤……
“绮玲，你说她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我一定会很听话的……可她为什么不要我，连自杀都可以，却不要我，为什么……”他仿佛是头惊醒了的狮子，发疯一样地吼着。
失控的战飞突然掐住绮玲的下巴，凶狠地抬起她低垂的脸！战飞却愣住了，冰绮玲的脸上竟满是晶莹的泪珠……
心被猛地刺了一下，骤然冷静一点。
“你同情我么？同情我？可怜我？看不起我？才会哭，对不对？我是懦夫吗？我真的是瘟疫吗？！是我害死妈妈？是不是？是不是？！你说，你说啊！” 战飞抓狂地摇晃着绮玲，似乎要发泄他所有的痛苦！
“没、没有，绮玲没有看不起飞，绮玲难过，绮玲伤心，呜呜……”
战飞怔在那儿——她为他哭了！
是自己弄哭了她，是不是？自己把她吓哭了，是不是？
“对不起……”战飞将哭成一团的绮玲一把搂在怀里，声音嘶哑地低吼。
“飞，我再也不让别人欺负你了，我会保护你的，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呜……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飞的……呜……”
战飞惊讶地低头深深凝视着怀里的绮玲。她，竟说要保护他？从来没人对战飞说过这句话，从来没人为战飞难过过，而冰绮玲，她为什么这么担心他，为什么？此时的战飞，就好像在孤海中看到了帆船，绮玲的话，绮玲的泪，让他好感动，好安慰……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如果可以，战飞真想就这样抱着绮玲，让一切都静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童年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