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见鬼录》白羊亦灵

12、第 12 章

　　李暖阳也没想到自己闹出了这么个乌龙，正想开口解释被温氏打断。

　　“你不会是和哪家公子约会去了吧？”

　　李暖阳把这个天气下水救人和承认和韩公子去约会两件事一比较，好像自己应不会因为和人约会被骂，“哈……是啊。”

　　温氏瞪大了眼睛，继而眼里满是笑意，“嗨，你这孩子，还以为你这年纪了还不知道什么情情爱爱的，原来是找到喜欢的人了啊？”

　　“也不是……”李暖阳并不觉得自己喜欢韩公子，不对，为什么会是韩公子？

　　“那人是做什么的？家在何处？有几口人？……”温氏这一絮絮叨叨起来就没个头了。

　　“哎呀，没有的事，我就是和朋友出去吃了个饭，没有别的啦！”李暖阳起身夺下温氏手里的衣服顺势把温氏推出房门，“阿娘，天晚了，你就赶紧回去和阿耶对账本去。”

　　温氏还没问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就被李暖阳推出了房间。

　　在这盛唐，女子和男子之间自由恋爱是不少见的，温氏之前只当她的女儿没长大，感情人家已经是情窦初开了。

　　不过这男女之间送送香囊，写写情诗再正常不过了，但是这送衣服是怎么回事？

　　之前女儿和自己要了点材料，在自己房间里边养伤边倒腾，估计就是给这个公子做东西的了，难不成这是拿人家的衣服回来比对着给人做新衣服？

　　温氏在门口看着房间里的微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还没有告诉李轲的必要，等自己调查清楚了再说也不迟。

　　李暖阳正趴在自己的床上抓耳挠腮想编个什么理由把母亲给哄好，想不到人在门外已经给自己想好了因由。

　　李暖阳看了眼手里的衣服，自己和自己生气，把衣服往远处一丢就裹进被子里睡着了。

　　这一天消耗了李暖阳不少的体力，在客栈洗干净身体吃饱饭再溜达回家，困意把李暖阳包围了，这一觉就安稳地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醒来发现自己还把那衣服丢在地上怪不好的，虽然这韩公子说不用还了，但是怎么说自己还是得表示一下的。

　　自己现在一心就想出门溜达，这没病没灾的躲在房间里也没什么意思，李暖阳就想要找个由头出去溜达溜达。

　　这李暖阳起床后想让刘嬷嬷帮自己把这借来的衣服洗了，但是一想这事要多一人知道说不定就更快传到父亲的耳朵里了，那自己的小命难保了。

　　李暖阳就在家老老实实待了几天，一是观察母亲是否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二是想着该找个什么理由出门玩去。

　　这天早饭时间，父亲吃完饭出门去了，李暖阳想和母亲请求出去玩会儿。

　　“娘亲，我想出去玩……”李暖阳的声音越说越小，偷偷用余光看温氏的脸色。

　　温氏放下筷子，李暖阳吓得坐直的身体，“哈哈……不出去也可……”

　　“想出去玩就去吧，别太晚回来，记得别玩过了。”

　　温氏居然没有反对李暖阳出去玩的请求。

　　这让李暖阳开心起来了，“好好好。”

　　满口答应下来李暖阳也一抹嘴回房收拾收拾准备出门去。

　　温氏看着急匆匆跑回房间的李暖阳，更加确定这孩子是恋爱了，叹了口气，也吃不下饭了，忙自己的事去了。

　　李暖阳想着先把洗干净的衣服送还给韩客，再带着橘猫出去逛逛，这大好的春光不能浪费了。

　　上次落水自己穿着裙子根本活动不开这次直接换上了一套雀头色开胯直袖圆领袍，配上包含着桂皮、良姜、陈皮、艾叶和藿香的香囊，简单将头发绾了个发髻，脸上轻微上了点妆让人看上去气色好又不做作。

　　李暖阳在铜镜前确认了半天，觉得自己的装扮没有问题了就带着打包好的清洗干净的衣服出发前往荣宝斋。

　　到了荣宝斋就见一人抱着一只猫在店门口外的摇椅上一起晒太阳。

　　韩客闭着眼睛靠在摇椅上，橘猫发出打呼噜声。

　　李暖阳猜想这俩一定是睡着了，就蹑手蹑脚地绕到了摇椅的后面准备吓韩客一下。

　　李暖阳这刚把头往前凑准备“哇！”地大叫一声时，面前这个人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这人和往常一样带着面纱，这双眼睛就成了整张脸的重点，那透着琥珀色的眼一下子映射进李暖阳的脑里。

　　“怎么？想吓我？”

　　“嘿……被你发现了啊。”李暖阳一下子被人揭穿，脸上满是绯红，也许是因为这春光照在脸上热的，也许不是。

　　“李姑娘这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吗？”韩客又闭上眼睛，只是这摇椅不再是刚才一样静止的了，微微晃动了起来。

　　韩客身上的橘猫听到两人的对话醒了过来，在韩客身上伸长了两只手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踩着韩客的肚子爬上肩头，接着这高度就往李暖阳怀里凑。

　　李暖阳没搭理韩客，这时候猫才是重点好吧！它来撒娇啦李暖阳怎么能不好好撸它一把。

　　李暖阳伸手把橘猫抱到了自己的怀里，橘猫半趴在李暖阳的肩膀上，用鼻子蹭蹭李暖阳的左脸，胡子蹭得人痒痒的。

　　这橘猫在韩客这养的越来越大只了，本来轻轻松松一只手能抱起来的重量现在抱在怀里也有点重量了，这也就才过了几个月，而且这猫还不到一岁的样子，估计还能再长大点。

　　“狴犴，下来。”韩客说完这橘猫就从李暖阳的怀里挣扎出来跑回韩客的身上。

　　“你怎么给它取了这么个名字？”李暖阳走到摇椅边上，蹲下戳猫胳膊。

　　“这配色，不觉得长得像虎吗？”韩客抬眼看边上逗猫的李暖阳，“至于守护黎民嘛，就当寄愿了。”

　　“狴犴？狴犴！”李暖阳边戳猫边叫它的名字，把它惹烦了，哈了李暖阳一下，“这猫我喂了那么久居然还和我生气，连名字都是你给起的。”

　　“所以，你是来干什么的？”韩客从摇椅上起来，一手搂起猫把它放回地上，拍拍自己身上的猫毛。

　　“来……把衣服还给你。”李暖阳指了指那橘猫，“顺带带它出去玩。”

　　“去吧，我关店前记得把它送回来。”

　　韩客起身接过衣服就往店里走，今天不像李暖阳上次来一样，没有什么客人来找韩客，韩客看上去很清闲。

　　“韩公子你今天没有客人来吗？”李暖阳在韩客一只脚踏进店门的时候开口问。

　　“嗯，是没什么预约的人，该做的事早上就做完了。”

　　“那……你和我们一起去玩吧？这么好的阳光，出去晒晒也好，老在店里闷着要生霉的！”李暖阳感觉到阳光已经很暖和了，但是还不灼人，刚刚这俩家伙在店门口晒太阳也是贪恋这暖和劲。

　　“上哪？”韩客没有直接答应，但是这意思是决定和李暖阳一起出去逛逛。

　　但是李暖阳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要去哪里玩，只是想着先过来把衣服还给韩客，这时候被问到了就没个答案。

　　韩客先提出了一个建议，“西市？”

　　“不行不行！”李暖阳赶忙摆手。

　　“怎么了？”

　　“我……爹和我哥在那。”李暖阳家里人在西市做茶叶买卖，这自己和韩客出去瞎逛被爹遇见了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被哥哥看到了也会被盘问一番的。

　　“东市？”

　　“也可以。”

　　说话间韩客已经把店门关好锁上，两人一猫往东市出发。

　　从安善坊到东市的路虽然不近，但是好在路面平整都是快阔的官路，偶尔有马车从路中飞奔而过，路人都靠在路的两边行走，韩客走在外侧，李暖阳有些拘束，橘猫就跟在两人的后面。

　　东市边上的告示栏上贴着近来女帝下的新政、东市的买卖信息、官府缉拿的逃犯和百姓贴的寻人告示，且这寻人告示看上去最新。

　　往里就是热闹的集市，虽说不同于西市的繁忙，但是生意还是相当不错的。多是有钱人家和达官显贵在这里消费，好东西自然是不少。

　　“你想看些什么？”韩客边走边问李暖阳。

　　“我……我就逛逛看。”李暖阳并没有什么特别想买的，本来就是出来溜达的，并没有目的。

　　“我想去印刷局看一看，你去吗？”这韩客好像就是来看有没有新货一样。

　　“嗯……”李暖阳跟在韩客后面进了印刷局，里面出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见到来人是韩客哈哈一笑拍了拍韩客的肩膀，看上去两个人很是熟悉。

　　也是，人家开个书店的能不认识印刷局的吗？

　　李暖阳有些无聊，自己不好打断韩客和人的谈话，也不好进到印刷局的里面去看制作，只好抱着猫玩。

　　“韩老板这是？”那人问韩客这边上的陌生女子是什么人。

　　“哦，帮我照顾猫的人”韩客的回答莫名其妙，让听到这话的李暖阳噘了下嘴表示不满但是又马上收回这个表情。

　　“啊？哈哈哈，韩老板真能开玩笑。”

　　“最近有什么好东西吗？”

　　……两个人聊得开心，但是边上的李暖阳听着无聊。印刷局里浓厚的油墨味也让橘猫有点不舒服。

　　“韩公子，我先带狴犴出去等你，它不太习惯这里面的味道。”

　　李暖阳带着橘猫出了印刷局，这阳光这么好怎么能在这浪费，还不如出来晒晒太阳呢。

　　李暖阳站了会儿就看到印刷局的斜对面有家布料店，在这东市里的布料店卖的都是上好的材料，自己身上带的钱给韩客赔偿衣服的布料是买不起了，但是上次又欠下他的荷包的布料还是能轻松搞定的。

　　也没和印刷局里的韩客打招呼，李暖阳自己就往布料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