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见鬼录》白羊亦灵

9、第 9 章

　　李暖阳的手刚要碰到这孩子，这孩子一下子沉到了水底下。

　　“怎么回事？”李暖阳深吸一口气潜到水里，看到孩子就在刚刚水面正下方的位置不断挣扎。

　　男孩的意识逐渐模糊，连带着手上扑腾的动作都变得缓慢起来。

　　李暖阳着急把人带离水里，就一心扑在救人上，但在她的身后藏着更大的危险。

　　李暖阳左手托住男孩的头，让他保持浮在水面上的姿势，右手划水，双腿蹬水，慢慢向湖面游动。

　　李暖阳感觉自己的脚蹭到了一块光滑的石头，但是这是在湖里不在岸边啊，刚刚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大石头在湖里啊，怎么回事？不过李暖阳借着这股力往前游出去不少。

　　李暖阳回头，并没有看到什么。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现在还是先把人带到岸上要紧。

　　现在还有十几米就能到岸边了。

　　有像是水草一样的东西滑过自己的腰间，然后就有一股力量狠狠撞到了李暖阳的腰上。

　　“啊！”李暖阳痛的叫出声，现在可以确定，这一片除了自己和这个孩子，还有活物在。

　　李暖阳想快点游到岸边，但是刚刚这一折腾加上带着昏迷的男孩，自己再努力也游不快。

　　突然，李暖阳的右腿被什么东西咬住了，还好这东西的牙齿不长，只是卡着自己的皮肤还没有出血。

　　被咬住就没办法往前游了，李暖阳尝试放手，男孩能自己漂浮在水面上。

　　现在只能看清这东西是什么然后速战速决了。

　　李暖阳放手让男孩自己飘在水面上，用力往岸边一推，男孩晃晃悠悠往岸边漂流过去。

　　李暖阳静下心来，调整好呼吸，憋气潜下水来。

　　湖水并不算清澈，有些暗，看不清太远的东西，但是那咬住自己腿的东西李暖阳还是看的清清楚楚。

　　那东西的嘴有一条胳膊宽，自己的腿卡在它的嘴里，看上去就像鱼叼了根草一样，没什么存在感。

　　有四对须在嘴边，须的后方还有和人一样的胳膊，但是看上去没有力气一样，就挂在身上晃荡。

　　往后是接近自己拳头大小的鱼眼，正死死盯着自己。

　　后面的身体看不清，被这鱼大大的脑袋遮住了，但是估计不会小于两米。

　　李暖阳欲哭无泪啊，这么大的鱼自己怎么打得过，还在水里被这鱼咬住了。

　　还是想办法让这鱼放开自己赶紧跑吧。

　　李暖阳挣扎地浮出水面换了口气。那个男孩已经飘带离河岸只有两三米的位置了，自己挣脱出去应该能把人带到岸上。

　　再沉下水，李暖阳有了主意。

　　她先是蜷缩身体蓄力，然后用没有被咬住的左腿用力，踢向鱼的眼睛。

　　鱼脑袋太大了，这一脚下去鱼眼也就被轻轻蹭到一样。但是眼睛是最脆弱的地方，这鱼松口往边上游动，像是要躲开李暖阳一样。

　　“这鱼是跑了？”李暖阳心想，“还是快点回到岸上才安全。”

　　李暖阳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腿，还好没有伤到筋骨。

　　李暖阳往岸边快速游去，但是自己快要到小男孩边上的时候这鱼又来了。

　　刚刚李暖阳伤了鱼，这鱼有些忌惮李暖阳，回头去找自己之前快要到手的猎物，也就是这小男孩。

　　男孩从刚刚的离岸边两三米飘到了不到一米的距离，李暖阳从岸上一伸手就能把人拉上岸，但是现在这条鱼在小男孩边上自己不好动手。

　　李暖阳只得自己先上岸，在岸边找了段手腕粗的树枝。

　　这大鱼见李暖阳上岸就放松了警惕，直接游到了男孩的边上。

　　李暖阳轻轻地下水，这岸边水不深，鱼的身体部分露在了水面上，并没有鳞片，滑溜溜的都是粘液。

　　只能先把鱼赶走了！

　　李暖阳举起树枝，砸向了这大鱼的尾巴。

　　树枝被打的劈开了，一端呈针尖样。

　　大鱼被打痛了，一甩尾巴要赶走骚扰自己的家伙，但是身体太大不能马上把头转过来。

　　李暖阳趁着这时间把男孩拉上岸。

　　在岸边待着的橘猫立马跑到身边，舔舔小男孩的脸，喵喵叫了几声。

　　男孩还在喘气，能坚持一会，但是李暖阳自己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这大鱼要只能在水里就算了，要是上岸了自己真打不动了。

　　想什么来什么，这鱼见自己的目标不见了，竟然晃晃悠悠站起来了！

　　“什么鬼！”李暖阳只得再捡回刚刚打坏了的树枝。

　　这鱼露出了水面比李暖阳还要高上一点，尾巴垂在身后，靠两条腿站在地面上。

　　刚刚在水里看到的胳膊上了岸之后看上去有活力了，摆出攻击的姿势。

　　鱼鳃一开一合，让鱼脑袋看上去更大。

　　大鱼从高往低看拿着树枝的李暖阳，刚刚自己被这人打了想躲着点，但是又不想放弃这美味的孩子，现在看来这个碍事的家伙一起吃掉算了。

　　大鱼张开大嘴，就往李暖阳这来。

　　李暖阳吓的一身汗，直直往前送出树枝。

　　这树枝刚被打断前面有尖头，这大鱼的速度又快，一下子就扎进大鱼的嘴里的肉了。

　　大鱼生气了，伸出两胳膊就要抓李暖阳，但是李暖阳手里握着树枝，自己没办法侧头。

　　黏糊的鱼血从树枝流到李暖阳的手上，自己不敢松手，怎么办？

　　“嘶！”

　　这鱼突然怪叫一声，不管自己的嘴里是不是插着树枝，乱晃起头来，这树枝从李暖阳的手心抽离了。

　　“怎么回事？”李暖阳的手被磨出了血，这大鱼突然发狂很是奇怪。

　　原来是橘猫，它趁着李暖阳和大鱼僵持的时候自己爬上了大鱼的后背，朝着大鱼头骨和脊椎连接处咬下去。

　　这鱼想用力把橘猫甩下去，但是越用力这猫咬的越紧，而且这大幅度的动作让鱼身上的粘膜越来越干，开始缺氧了。

　　大鱼双腿开始没有力气，跪倒在地上，上半身也渐渐支持不住了。

　　橘猫咬住肉，用力甩头，这鱼肉愣是被撕下来了一块。

　　就这么一下，鱼的手和腿开始萎缩，连身体都缩小了，刚刚看上去两米多长的家伙慢慢变得只有一米五左右。

　　李暖阳拖着沉重的步伐到鱼边上，踢了一脚确定这鱼不会再有别的动静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好不容易有力气说话了，李暖阳就叫那个孩子，“喂！喂！小孩，醒醒！”

　　小男孩刚并没有呛到水，主要还是惊吓过度，醒来后蜷腿坐着，不住发抖。

　　“喂，小孩，你知道你家在哪吗？”李暖阳想让孩子自己回家，现在也就还是下午，天亮着呢。

　　小孩就是没有说话。

　　李暖阳无语，现场只有这不会说话的小孩，估计死透了的大鱼，没有力气的自己，和刚吃饱的橘猫。

　　“对哦，橘猫好像能听懂我说话？”李暖阳也只能试一试了，“橘猫？”

　　“喵？”橘猫蹲在鱼边上洗脸。

　　“你能把这孩子的家长找来吗？”

　　橘猫白了李暖阳一眼。

　　李暖阳对天发誓，这家伙真的用很嫌弃自己一样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

　　橘猫爬到小男孩的身上，用前腿踩小男孩的胸骨位置。

　　“这有什么吗？”李暖阳走到小男孩边上，仔细一看是小男孩脖子上挂着玉佩。

　　“小孩，你要不说家在哪就借你的玉佩用一下啊？”李暖阳轻声对小孩说，但是小孩还是不开口说话。

　　李暖阳自己伸手去把这玉佩取了下来，橘猫叼着玉佩就跑了。

　　李暖阳实在是太累了，和小孩说了句你家人来了就记得叫醒我，便找了块能晒到太阳的石头躺下。

　　迷迷糊糊间梦到那条鱼还在追自己，两条腿踩在潮湿的泥巴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动静，不过两步就要追上自己了。就在梦里的鱼马上要抓到李暖阳的时候，李暖阳吓得惊醒来。

　　远处来了两人，前面还有只橘猫在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