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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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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离徘徊在梨园里,得知今天又来了战报,赶紧让绿叶找人去打听,却说皇上在梨园,所以战报没有送到御书房里,使得绿叶无功而返。
匆匆赶至梨园,远远看见慎远,却踌躇了脚步,她很想知道慎安的消息,可是,该怎么跟慎远开口呢?以前都是绿叶买通了御书房值事的太监打听战况,而今天……不是不知道等几天一样可以知道消息,可却抑制不住的焦急。
不知不觉的走到与慎安初遇的地方,时值初夏,梨花的花期已过了,嫩绿的叶子在枝头舒展,阳光透过枝叶,细细碎碎的投在地上,形成深浅不一的阴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恍惚想起也是这般初夏时候,慎安一身青衫,站在斑驳的树影下,淡淡的微笑着……那时候的日子比起现在是多么快乐,自己却还天天觉得无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如今,怕是回不到那时的无忧无虑了吧?正在盯着地上树影苦笑,一片明黄色的衣角闯入视线,抬起头,看到慎远眼里深深的忧伤……
“远哥哥……”若离嚅嚅的开口。
“给你。”慎远将战报递到她面前,话语仿如轻叹。
若离愣愣的接过,翻看起来,看毕,递还给慎远,“谢谢你……”
“以后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来问我,不用找别人打听,以前不都是这样么?”慎远随手接过战报,看着远处一丝淡淡云,慎远想着从前,不经意的掠过一丝微甜……
“好的,再有战报我一定直接来问你。”
若离微微的笑着,明媚的笑颜却将慎远拉回现实,她是在为他而笑,不是为自己,而在几年前,她只为自己展颜,几年前……不自觉的放冷了声音,“这是最后一次战报了,不会再有了,大军已在回程,他――就要回来了。”
看着若离错愕的脸,慎远又有一丝后悔,原来嫉妒是这般的无处不在……
若离错愕于慎远突然变得冰冷的声音,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怔在当处,慎远却又接着道,“别再担心了,‘离伤’的解药我已经派人送出去了。”声音已回复了温和。
慎远的声音一瞬间变个来回,令若离有些无措,她哪知道慎远一在这瞬间变化一番心思,莫名的看向慎远,却发现慎远的脸变得更加阴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若离也变了脸色――只见二皇子慎思迈着优雅的步伐向他们走来,怀中抱着琴,这琴曾有个好听的名字――临风,这是慎安出征前那次赏雪时,沉入湖中的琴!
“这琴,我已请匠人尽力修补了,还是失了原来的音色,不过倒是另一种风韵呢。”慎思向慎远见过礼后,微笑着将琴递给若离。
这琴是若离背着慎远命人从湖中打捞出来的的,宫里的匠人修不了,她只好请慎思帮忙寻个高手将它修好,不想却正在这时给她送回来。
若离尴尬的笑笑,接过琴,“谢谢二哥。”不敢看向慎远,匆匆道别,离去。
慎远看着她的背影,默默不语,良久良久,伫立不动。
慎思轻咳了一声,看到慎远收回视线看向自己,摇着头叹了口气,“皇上宠爱若离公主,朝野上下无人不知,只是在若离公主心里,皇上似乎比不过一张被人丢弃的琴。”
看着慎远眼里燃起怒火,又连忙赔礼,“微臣失言了。”
“自家兄弟,无需多礼。”慎远淡淡的道,一瞬间又归于平静。
“听说老四死了?”
“你的消息很快呀。”
“这早就传的人尽皆知了,皇上是不出宫门,哪知道民间百姓,街头巷尾的议论纷纷。”
“哦?说来听听。”
“倒没怎么说老四,成王败寇而已,倒是没失了皇子的骄傲,可咱们的六弟就不同了,惊为神人啊,谈笑间退漠北兵马二十万,举杯谈和,不废一兵一卒,了结了数十年的战乱,传为美谈呢。”
“说的不错,确实如此,我也没想到数十年战乱,就此消于无形。”慎远淡淡的答。
“可惜是被俘之后,在人家的地盘上谈的。”慎思冷笑。
“这有什么,结果不都是一样么,二哥多虑了。”慎远依然平淡。
“唉……”慎思长叹,语重心长的道,“结果是一样,但是怎么谈的谁知道?胡人多变,能跟慎言合作,为什么就不能跟慎安合作?现在手握兵权的可是咱们最精明的六弟!”
慎远悠然的看着湖中游来游去的锦鲤,微微一笑,“二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慎安他不会的。”
慎思一怔,脸红了红,“说得对,说得对,我素不来懂这些政事,只是心里所想,便随口说了出来,莫往心里去才是。”
“怎么会呢,我知道,二哥也是为我好。”
“可不是嘛,我就是看不过,你说说,这人还没回来,漠北的特使可都到了,一大堆礼物送进安王府,转身又回去了,可曾把你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真是气人!这些胡人,一点礼数都不懂!”
“慎安上折子跟我说过了,他和漠北的皇帝泽渊有些私交,人家来的并不是特使,只是朋友间的往来而已,我都没放在心里,二哥何必挂怀,无妨的。”慎远微笑。
慎思重重的叹气,有些垂头丧气,“你呀,就是心太善了,他可以几句话就令二十万大军退去,自然也可以轻易的……”说到这里猛然顿住,迎着慎远从湖面收回视线,“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还是不要大意的好,莫说做哥哥的没提醒你。”
慎远定定的凝视着慎思的眼,一字一字缓缓的道,“他若真要这江山,我就双手送给他。”
慎思愤愤的,“我倒成了挑拨你们兄弟离间的小人了。这江山父皇给了你,你爱送给谁便送给谁,反正我也不稀罕,谁当皇帝,我都照样逍遥。皇上,微臣告退!”
望着慎思气愤的拂袖离开,慎远疲惫的扶着桥上的栏杆,看着一直站在一边的祥福,“你说,当皇上有什么好?想要的要不到,不想要的推也推不掉。”
“无论是谁都有想要的要不到,不想要的推也推不掉的东西,可是皇上不同,想要的东西,若皇上都得不到,别人更得不到,至少皇上可以让别人得不到,所以,当皇上很好。”祥福慢慢的回答。
“哦?”慎远颇感兴趣的望着他,“那你说,安王爷想不想要这江山呢?”
祥福仍是慢慢的答道,“安王爷想不想要这江山我不清楚,我只记得安王爷想要您的命,而若离公主想要安王爷。”
慎远又望向慎思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二哥一向不问世事,跟慎安关系一向不错,都开始怀疑了,跑来跟我说这些……”
祥福依然慢慢的道,“宁王爷不要这江山却是谁都知道的。”
“祥福,你这算不算是旁观者清啊?”
“只是当局者未必迷啊,只是不忍、不舍、不愿而已。”
慎远眼里闪过一丝情绪,似恍然,又似不以为然,一掠而过,转瞬消失,复又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