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德之夏》飞鸭

32、第 32 章

　　两周后，赵静训生了。
　　生了个女孩，六斤三两。

　　陆仲比谁都激动，抱着这一个粉红色的小婴儿，快哭了。
　　“老婆，是不是像你？”
　　“原来我在你眼里是那么丑的。”赵静训虚弱着声音笑道。
　　医生刚抱过来放在她胸口上时，她觉得这个孩子皱巴巴的，为什么看起来又老又年轻的。
　　“哪有，明明那么可爱。”陆仲摸过她的脸颊，手指动的时候，嘴还找着手指的位置移动。

　　“她是不是想喝奶了？”陆仲问。
　　赵静训抱过来，放在胸口，说：“你，要不要转过去？”
　　“不能看吗？”
　　“会害羞的。”赵静训手放在扣子上，说道。

　　“宝宝会害羞吗？”陆仲凑近，拨弄着她的手指。
　　“我会害羞的。”赵静训第一次当妈妈，第一次给孩子喂奶，当然特别不好意思给别人看了去。
　　“……”没办法，陆仲只能背过身去，看着窗外。

　　“嘶，好疼！”赵静训喊道。
　　这个六斤重的小婴儿，使出了和她身体不适配的力气，用力地吮吸。难怪人常说，使出吃奶的力气，看来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
　　可是，这一吸把赵静训疼坏了，刚生完连带着宫缩，腹部也一阵阵跟着发紧，巨痛。

　　“怎么了？”陆仲转过身，顺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抚摸，“好点儿了没？”
　　她低着头等着宫缩慢慢过去，几秒后，才慢慢抬起头，眼泪都痛出来了，“太疼了。”

　　痛的时候，连羞耻感都没有了。特别是生孩子的时候，初产妇总是特别难为情的。
　　虽然说，医生见多了，但是赵静训没见过这种阵仗，几个人围在一起让你用力。
　　啊～好羞耻～
　　一直到宫缩最厉害的时候，她想拿头撞墙，还哪里管得上害羞。
　　直到后来上了分娩镇痛，才缓解了一些。
　　现在，这疼又开始了，从腹部沿着脊椎一节一节到达大脑，胃也跟着犯恶心。

　　她抱着陆仲呜呜地啜泣，“我这样，是不是很丢脸呐。”
　　“哪有的事，好勇敢的。”陆仲安慰道，“老婆最棒了。”
　　“人家说为母则刚，我还哭呢。”

　　“谁说的，谁不让你哭，我就打谁！”陆仲说，“没事，觉得难受哭出来就好了。”
　　赵静训哽咽着点头，“老公，我真的好疼啊。”

　　旁边病床的月嫂看了都笑了，说道：“你看这个老公，好疼老婆。”
　　赵静训听到更不好意思了，推开他，擦掉眼泪。

　　住了四天医院，他们在月子会所住了一个月才回家。
　　陆仲抱着孩子，赵静训跟在他身后。
　　“老公，你会不会抱孩子啊？”
　　陆仲转身，说：“当然了，我抱的可标准了。”
　　“我看看。”赵静训附身瞧了瞧，现在的婴儿看起来比刚出生时候漂亮多了，眉毛和睫毛都开始长出来了，脸颊也长了一些肉，不像小老头了。

　　“青葵。”赵静训摸了摸她的小手，“妈妈爱你。”
　　“爸爸也爱你。”陆仲亲了亲她的额头。

　　六个月时，他们带青葵做过听力测试，发现她双耳听力有些问题。
　　其实刚出生的时候，医生就怀疑了，让他们去上级医院再做一次。
　　现在正式确认之后，让他们有些焦虑和难过。为什么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上天会夺去了她的听力。

　　医生又说：“如果你们有打算的话，可以做人工耳蜗植入。”
　　赵静训忍着眼泪，问：“那什么时候做比较合适？”
　　“一岁以上，六岁以下，这个阶段比较好，他们在学习说话的时候，能有语言刺激，过了六岁，就不好了。国产的大概费用在二十万，进口的耳蜗大概在四十万左右，你们考虑考虑。”

　　从医院出来后，赵静训抱着青葵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沉默良久。
　　她和陆仲背井离乡，积蓄花得差不多了。而且陆仲辞去飞行员的工作之后，只能在渔船码头帮帮忙，赚的也不多。

　　她想再去上班，可是又没有人带孩子。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和家里人联系过了。
　　做任何事情，都会付出代价的，只是他们的这个代价太过沉重了。

　　“我把车子卖了吧。”陆仲说道，“这车能卖个七八十万的，够青葵做手术的钱了。”
　　“可是。”赵静训不想让他卖车，“要不再想想别的办法，青葵还小，还有半年。”
　　“我觉得这红色跑车太招摇了。”陆仲说，“很早的时候就想卖掉。”

　　他这么一说，赵静训听到更难过了，就是想让她心里好受一些，才这么说的。
　　但是，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真的，反正你也有车子，我们两个人开一辆就可以了。”陆仲提议，“就按我说的来。”
　　赵静训不去看她，红着眼眶，低着头。

　　“别难过了，现在科技那么发达，青葵肯定能听得见的。”
　　她重重地点头，一家人在一起，困难是能克服的。她挤出微笑，看着青葵，这孩子越长越像陆仲了。
　　女孩儿像爸爸，鼻子又高又挺，眉毛也很浓密。

　　两人回去的路上，陆仲抱着孩子，逗她玩耍。葵，你要听话一点啊，不然你妈妈会伤心的。

　　一日，赵静训在喂青葵吃辅食的时候，问道：“老公，我去上班好不好？”
　　“上班？”陆仲放下筷子，转过身问。
　　“是啊，我做过老师的。昨天带青葵出去玩的时候，看到镇上的幼儿园在招保育员。”

　　“那会不会大材小用了啊，你当初教的可是重点高中。”陆仲接过她的碗，去喂青葵。
　　他们好久没有一起吃过一顿饭了，都是轮流吃饭的。
　　“都是小孩子，那边也有一岁以内的宝宝，父母忙着工作，没时间带，送到保育园的。所以，我想着，这份工作比较适合我。”
　　“带孩子去上班？”

　　“对，我问过园长了，她说带一个也是带，带一群也是带，没关系的，而且还可以让青葵免费读。”
　　“会不会太辛苦了？”

　　赵静训笑，“怎么会，我以前带高三也不觉得多累。”
　　她觉得很内疚，陆仲为了这个家，每天奔波劳碌，她也想为他减轻一些负担。

　　“那你先去做做看，如果不开心的话，在家里带青葵也没事。”陆仲将辅食吹了吹，舀了一勺，递过去，“唉，怎么喂着喂着睡着了？”

　　他转过头，无奈道：“青葵睡着了，几秒钟之前还醒着的。”
　　赵静训起身，将青葵从婴儿座椅里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

　　陆仲从身后抱着手，看着母女二人。感觉真的是超级幸福。
　　他拉过她的手，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一句。
　　“我饭都还没吃完呢。”
　　“别吃了，等你吃完，这个地雷又要炸了。”

　　赵静训被他拉着进了另一间卧室。
　　他总是痴迷她的身体，丝毫都不厌倦。每次做的时候，生怕吵醒孩子，一旦小家伙醒了，那完了，他原来挺好的兴致都被她的哭声叫的一点都不剩。
　　只能起身，穿上衣服，去哄这个小祖宗。

　　现在能多睡一会儿了，陆仲非常高兴。孩子总算懂老父亲了。
　　“老婆，以后不许生了。”他在她耳边说，“现在明白我哥为什么喜欢丁克了。”

　　“我的肚子是不是大了一些？上面有一些肉肉。”
　　“啊～肉肉的摸起来才更舒服一些嘛。”
　　“哪有，这样穿连衣裙一点都不好看了。”
　　“没关系的嘛，谁规定了生完孩子身材一定要特别瘦的。”
　　“是吗，你说好听的话哄我，我也开心。”

　　陆仲将她翻了个身，从脊背看过去，像一只壶身大，线条很美的花瓶。
　　生完孩子，感觉皮肤更加细腻了一些。
　　男人有肌肉是漂亮的，女人的肌肤像腻子一样，同样特别好看。
　　他怎么看怎么喜欢。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这孩子你不理她，她越哭越响亮，像一只冒着气的高压锅。
　　小小的身体能爆发出一阵阵让你头皮都发麻的声音。

　　“醒了……”陆仲叹了一口气。
　　“我去吧。”赵静训起身披上衣服。
　　“要不抱过来？”陆仲说，“大人在身边估计能再睡一觉。”说着，他起身，将青葵带了进来。

　　没一会儿，在妈妈轻轻拍着屁股的缓慢动作下，她又进入了梦乡。
　　“老婆，睡着啦～”陆仲用极低的声音喊道。
　　“对啊～在翻白眼了～”赵静训也用气音回答。

　　“快了吗～”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再来嘛～”
　　“再等一等～翻完白眼～过几分钟就好啦～”
　　“好吧～那再等一下～”
　　“好哒～”陆仲支着脑袋，斜躺着看着二人。

　　过了一会儿，青葵彻底进入了梦乡。
　　两人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用像做贼一样说话了。

　　“你还想不想？”
　　“不想了，好累啊。”
　　“我也是，好累啊。”
　　“那睡觉吧。”
　　“行，那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