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债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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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着衣而眠，昏黄的灯火下沉默的背影看的我的心有些发沉，被萧放抱在床上裹了被子，终于撑不过去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睡着了。一夜无梦，只是身子有些凉。那日在武城关引了林梓秀身上若耶木的毒之后，身上的千山暮雪一直没有发作，只是毒性未除，不过潜伏而已，身子易寒，饶是春日，也需要加盖厚厚的被子。
醒来身上已着厚棉被，而萧放在一侧抱被而眠。手心被人紧紧扣着，默然暖意从心头流淌出来。我只略微动了动，萧放便醒了，微笑看着我：“睡好没有？”他只顾着问我，其实他才是熬夜和受伤的那个。
段苍火是他父亲，这个事实想必可以深深震撼这个男人。二十来年仇恨和厌恶的人，如今却发现是血肉至亲，以萧放爱恨分明的性格，实在是有些为难他。好在他一向豁达，应该钻不到牛角尖里面去。
“萧放。”我轻轻唤他。
“嗯。阿青我在。”他低低回我。
“你……何时去秋林渡见你娘？”
“我娘？”萧放愣了一愣，立即反应过来，揽着我在怀里：“我娘啊……”
“是啊，苏叶舞不就是你娘，你怨她么？”我靠在他怀里，轻轻问了句。
“怨倒是说不上，毕竟她也没对不起我，当初是师父她老人家把我给偷了，不然她应该也是会对我好的。不过她在段苍火——阿不——我爹有妻室的情况下两个人勾搭成奸——啊呸呸——走到一起，这点我还是很看不起。师父一生坎坷悲凉，也都是我娘她一手铸成，所以我娘她最后夫死子亡，在秋林渡枯守我爹的坟那么多年，也算是应得的报应。”萧放从小受云清桑教育，提到段苍火苏叶舞一律以唾弃口吻辱骂，现在说着说着还要改口，郁闷不已。
“好在这么多年，她终于还是等到自己儿子回来了。”我笑了笑，看萧放狼狈模样。
萧放皱着眉头苦恼想了想，看我：“阿青，你说我要是去认了爹娘，师父她老人家九泉之下会不会大发雷霆，然后阴风阵阵来个损的，然后我这辈子都赌场失意了？”
我好笑看了他一眼，看他言语之间还甚是严肃认真，实在是忍不住笑着摇头：“婆婆她哪有那么阴损？况且赌钱也不是什么好的。”
萧放睁大眼睛简直要蹦起来：“怎么不损！师父她老人家绝顶聪明，偏生又小气记仇——咳咳”说到一半，觉着不对，赶紧四顾环视一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师父您老人家千万别听见，听见了也装作没听见啊。”
我忍着笑看他，甚是无奈，突然捉狭心起，朝着窗外半暗天色，笑眯眯突然喊了一句：“婆婆，你来啦？”
“什么？！”萧放一蹦三尺高，躲在我身后往窗外瞄几眼。
我人还在被子里，无比温柔的笑眯眯看着他。
春日寒风拂过，屋外绿树，树边小花，静谧美好，半个鬼影也无。
萧放的目光渐渐的移到我身上来，好笑又好气，随即张牙舞爪扑过来就动手挠痒痒，我吓的钻到被子里，裹成个团儿，死活不出来。他在费力掀被角，我压着被角往里扯，拉锯之间谁知他从身后袭击，被子猛的一掀，整个人钻进来，我瞬间落到他无比温暖的怀抱里，嘴唇被印上热烈的吻，心里头猛的一跳，脸随即就红起来。
那个吻似乎持续了很久，久到我沉沦其中，屋外鸟雀啁啾亦是不闻。
最后我软软的躺在他怀里，对着那个乌黑的眸子，无奈叹了一句：“这辈子当真是被你赖账赖了彻底。”
萧放一笑，抱着我轻抚后背：“原本欠你的，我现在是还债，债主大人莫要忧愁。”
我无奈一笑，仰头看他：“既然要还，便还一辈子，否则那债我不要了。”
萧放笑的好看又狡猾，轻轻覆盖上唇瓣：“自然是一辈子，一辈子不够，我生生世世都阴魂不散，你想不要都不行了。”
我笑了笑摇摇头，脸埋在他胸膛，有些犹豫，叹口气终于说：“若我死了，我不准你再心心念念，你再去爱一个，我不怨你。”
萧放皱了皱眉头，勾着我下巴数落：“小青衣这是在交代后事？”
我白了他一眼：“就是在交代后事！”
这话一出，换了人一顿深吻，吻的喘不过气。萧放笑了笑，语气又有些吊儿郎当：“要债的就好好要债，别说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死，就算你死后，我要爱谁，你还管得着了？”他低头看着我，嘴角一扬，有些个邪气：“那时候你在奈何桥等我，我就算是在阳间念你一辈子，爱你一辈子，你也是无可奈何。”
我无奈看着他：“你呀……”
话未说完，门口敲门声响起，原来是梅婆婆来送早点。早餐精致的很，萧放搂了我在怀里喂，我一脸绯红瞪着他，挣扎不开只好吃了一口，抬头看见梅婆婆笑眯眯看着我们，更是脸红了一片，羞愤的很，忍无可忍喊了一声：“萧放！”
“到！媳妇儿有什么吩咐？”
“你让我自己吃！”我恶狠狠的瞪。
“媳妇儿，咱们家的搓衣板还在么？”萧放笑眯眯。
“没看见，问这个做什么？”我愣了愣，嘴里又被塞进一个糯米糕，含着糕点脸成了个包子，疑惑问他。
萧放拍腿大笑：“搓衣板神兵利器不在，媳妇儿说话也是不管用，来乖乖给我喂。”
我才恍然他在打趣跪搓衣板这事儿，好笑又无奈，只得吃了两口。
刚吃完不久，便看见一个人迎着春日寒风前来，玉树一样身姿，自然是顾倾城。
“美人儿来了。”萧放笑了笑，嘴角边笑意有些深沉。萧放对顾倾城笑的时候，总是笑容有些深，让人觉得一肚子都是坏水。顾倾城倒是对谁都笑的淡若春风，静如春水，不过那笑容也像是桃花深池，依旧是看不透。
于是现在我看着这两个男人相对而笑，觉得慎得慌。
萧放笑得例行有些流氓：“哟，美人儿，春宵金贵，起的这么早对你那病秧子身体不好。”
顾倾城笑的例行恬淡：“萧兄起的更早，断臂未舒，人已起了，让人钦佩。”
萧放干笑两声：“不好意思，那胳膊接的挺好，让美人兄失望了。”
顾倾城微微一笑：“无妨无妨，右臂虽接，力不如前，少些祸害，恭喜恭喜。”
萧放啧啧两声：“顾兄啊，读书人这么刻薄可不好。”
顾倾城笑的温文尔雅：“萧兄做流氓倒是做的贴心厚道。”
作者有话说
第157章 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