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劫后师尊成了我徒弟》沈霖然

76、异象

　　月城中的百姓有很多都像他们四人一样躲在屋中，并没有被外面的人发现，因此躲过了一劫。

　　现在见那些人走了，他们也慢慢从房间里出来，收拾着街上相识的人的尸体。他们好像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面对着满地的尸体也生不出更多的情绪，平静的好像只是在收晾在外面的衣服，也算是“平稳有序”。

　　城中听不到任何多余的声音，沉静的十分诡异。

　　四个人走在人群中，城中的人也并未有太多的反应，只是奇怪的看着他们，暗自思考着他们是谁，却也无人来问。

　　他们在城中转了一圈，很快便发现这一次躲过一劫、目前还活着的人普遍都没有已经死了的人病的重，有很多甚至从外表上来看都看不出什么异样。

　　看来这件事并非完全是巧合，方才追杀城中百姓的那些人是在清除病重的百姓。而他们逃过了一次，也许也不是运气好。

　　走过一位妇人房前的时候，高大壮看着大娘和一个约么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正在艰难的往屋子里搬一具男人的尸体，便好心的上前帮了忙。

　　其实他们也并不全是为了帮忙，而是觉得那男人的尸体有些奇怪。

　　他身上虽然有大片的蓝色癣，但颜色并不深，远没有到开始溃烂的程度，旁边那个妇人的情况看起来都要比他严重。如果方才杀人的事是按照病的程度杀人的话，这个男人应该还不到被杀的程度。

　　他们帮忙的时候谷雨与那妇人聊了聊，剩下的人便去将尸体搬到房后。

　　搬起尸体的时候，那个小女孩一直在直直的盯着他们，他们本以为小女孩是不愿意他们碰那具尸体，但小女孩一直都未曾阻拦，甚至连阻拦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盯着他们。那眼神无比幽怨，仿佛在看什么与她有深仇大恨的人一般。

　　高大壮和莫剑白被看得如芒刺在背，就算背过身不看也会觉得背后发凉，着实难受，又不好与一个小女孩计较，只得求助的望向了沈云舟。

　　沈云舟接受到他们的求救信号，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随后对着小女孩……瞪了回去。

　　小女孩：“……”

　　高大壮&莫剑白：虽然不想承认，但脸皮厚确实也是本事。

　　待到走到小女孩注视不到的地方，他们将尸体放在地上，检查了尸体的状况。

　　“这个人好像不是病死的。”莫剑白收了指尖的一点灵力，微微皱起眉。他所有与疗愈相关的法术学的都不怎么样，一般情况下还能凑合，但现在显然不是一般情况。

　　“他是中毒死的。”沈云舟只伸手在尸体上扫了一下便道：“他的病是才染上的，照这个发展速度来看，十天半个月也未必会有多少进展。”

　　“也就是说，这种病并没有那么严重？”高大壮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这种病是不是其实根本不会传染？”

　　“这我就不确定了。”沈云舟又在尸体身上探了一遍，手上的灵力还没来得及收，那位妇人便过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妇人过来护住了地上的尸体。

　　沈云舟见妇人此时眼中满是敌意，拦下了想要解释的高大壮和莫剑白，理了理衣服上前说道：“我们是县衙派来的大夫，来给你们治病的。”

　　其实沈云舟这个人身上总是带着那么点不太靠谱的感觉，在修真界用辈分和资历压着尚有几分半仙的光环，大家都还是愿意信的。可眼下这种情况，他之前扮瞎子的时候还好一点，如今这样看着就不那么可信。

　　沈云舟也看出那妇人似是不太相信，抢在她开口之前将莫剑白推到了面前。

　　“这位大夫可是从京城请来的，医术十分高明，定能治好你们的病。”

　　莫剑白忽然被推到前面，也只能硬着头皮对付下去。可一听沈云舟的话，心中又开始打鼓，他的疗愈法术还不如高大壮呢，为什么让他来？什么？他长得比较像好人？那行吧。

　　妇人将信将疑，沈云舟根本没给她纠结的机会，上前便道：“我们方才走过来时已经见过了许多病人，现已想到了大致的治疗方法。大嫂若是愿意，可让我们开一副药，看看效果如何，再做打算。”

　　听到这话，妇人的眼中微微亮了亮。在月城中的人都知道，得了病的便只有死路一条，无法医治。虽然不是完全相信沈云舟四人，但看眼下的状况至少也不会有比死更糟的结果了。

　　沈云舟借口准备药的功夫到后面将一道疗愈符咒化在水里，融成了一碗看起来很像样的汤药给了妇人，她没太犹豫便喝下去了。

　　这药加了一点灵力，自然是有效果的，虽然还不能治愈，但至少能维持一段时间不再恶化。到那时候，这件事应该就会有解决的办法了。

　　一碗药喝下去不久，妇人身上的蓝色印记果然减淡了几分，一见确有效果，妇人对他们便多了几分信任。

　　“你们真的是来救我们的？”妇人对他们的身份仍有怀疑，都封城了明摆着就是让城中的人自生自灭了。

　　“当然是了，不然县衙为何会在此时派我们前来？”沈云舟没想与她多说什么，直接道：“时间紧急，就不多寒暄了，大嫂可以与我们讲讲月城中的病情是如何发展起来的吗？”

　　“这，我也不知道。”大嫂说起这件事，显得十分紧张：“起初是听说有人身上出现了蓝色的癣，但并无大碍。后来慢慢好多人身上都出现了同样的蓝癣，本来也没出什么事，可突然有一天，这些人开始全身溃烂，很快就死了很多人。”

　　妇人神色暗了暗：“我们意识到不对，想离开这里的时候，就成现在这样了。”

　　“那你身上的蓝色印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昨日，昨日才看到的，今日就成了这么大一片。”

　　说着，妇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抓住了沈云舟的袖子：“你们真的可以治好我吗，我真的不想死！”

　　她说完不等沈云舟回答什么，忽然抬眼向他们身后望了过去，眼中的恐惧顷刻间不见了。她起身向门口走过去，他们也顺着看过去，只见这家的小女孩用与方才一模一样的目光正在盯着他们。

　　妇人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到后面去了。

　　见他们走远了，高大壮这才松了一口气，往桌边一靠：“这小姑娘也太吓人了，我方才站着站着就觉得背后一凉，一回头就看到这小姑娘在门口盯着我们。掌门，这小姑娘不会有问题吧？”

　　“这小姑娘才遇到这么可怖的事，不哭不闹，比那妇人还沉稳，一直都在盯着我们，没问题才是见鬼了。”莫剑白也被那小姑娘看得一阵发凉，这下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谷雨从门口走进来，四下张望了一圈：“她们呢？”

　　“不是让你打听消息吗，你去哪了？”

　　“我出去方便了一下。”谷雨走过来扯了扯自己的衣摆：“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小孩，非要抢我的那张符，我给了他们一把糖才得以回来的。”

　　三个人看见他的衣摆确实被扯的撕了几条，莫剑白转头望向了沈云舟：“那些孩子怎么会对那张符感兴趣？那张符又不好看。”

　　“月城中的小孩怎么都如此奇怪。”高大壮嘀咕了一句，抬头一见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天怎么这么快就黑了？”谷雨才捋了捋被撕碎的衣摆：“我记得我们到这里的时候还不到午时啊。”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觉得有些不对，他们到这里分明没有多久，怎么已经过了大半日了？

　　不等他们多想，那妇人又回来了，不好明着赶客，但却明显是那个意思。他们也不便在这里久留，只得告辞离开。临走的时候，妇人好心与他们说，如今城中空置的房屋甚多，他们若是没有地方住，可以住在那些空屋中。

　　他们道了谢离开，再次走到街上的时候，天色几乎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是漆黑一片的天空不见半点光亮，怎么看都与寻常的黑夜不太一样。

　　街上的尸体并未少多少，看上去还是横七竖八的铺满了整条街。

　　他们穿过这条街，走到月城的边界处。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这里的结界好像比他们刚看到他们的时候弱了一点。

　　但也只是弱了一点而已，沈云舟探出一道灵力在结界上试了试，结果与中午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这结界若是一直在减弱，再过些时候我们是不是就能毫不费力的破解了？”高大壮也在那结界上探了一下，虽是对破解结界毫无头绪，但却莫名感觉结界上流动的力量有些熟悉。

　　“恐怕没这么简单。”莫剑白接话道：“除非能确定城中的百姓都死了，不然封城的人没必要让这个封城的结界慢慢减弱到可以让人轻易破解的程度。”

　　沈云舟一直没说话，暗自用灵力在结界上探索了一番。若是从前他灵力未损的时候，这个结界他即使用灵力强冲也能冲开，只可惜现在不行了。

　　他探索完，对这结界大概有了几分了解，便收了灵力：“走吧，找间合适的房子休息一夜吧。”

　　月城瘟疫一事他们现在还未查到半点头绪，留在城中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而且，沈云舟往远处的月城中望去，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晚肯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