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这小子穿得像个千层饼 ...
-
玉邀刚把手放上去,心中就生出十分的讶异。
他手上的茧子很厚很粗糙,反手握住玉邀手时,割得玉邀微微刺痛。
想来是常年使用兵器造成的。
玉邀曾听说,战场上厮杀太久,握着兵器的手就能被磨出血来,因此手上的茧子会越来越厚,越来越粗糙。
赵衡握住玉邀的手,先是一顿。
除了孩童,天底下没有哪个男子的手像他这样又小又滑。
赵衡收起心思一抬手,揽住玉邀的腰,一下就将她提上了马背。
单手握住玉邀的腰时,赵衡心中一惊。
入手温脉弹软,原来陈玉邀的腰不仅看起来风流,手感也非常好。
只是男子汉大丈夫,都想拥有虎背熊腰,陈玉邀生得如此纤弱,想来内心是十分痛苦的。
赵衡皱眉。
或许是陈玉邀先天不足,发育比别的男子迟缓,等他大些了就会身形雄壮起来,也不必太着急。
玉邀突然坐上马背,被赵衡一只大掌掐在腰上,仿佛放了一块烙铁在她腰上一般。
热气迅速上涌,玉邀脸上发烫,想来一定是红得厉害。
玉邀怕被人看出端倪,悄悄把下半张脸缩进狐裘之中,希望不会被人察觉。
赵衡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控着玉邀的腰,道:“快马两日就能到燕国临水城,那时你便安全了。”
玉邀听了,忙直起身子,去看马下的姜夫人,问:“能带上姜夫人么?”
赵衡只是转头,对着身后的将士喊:“带上人,走。”
喊完,赵衡高大的身躯往前倾轧,甩动缰绳催促乌蹄俊快跑。
玉邀顿时觉得背上有一块巨石压下来,不得不微微躬起身子,整个人都陷在他的胸怀中。
乌蹄俊很是看不起玉邀,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人反倒骑在了自己背上。
偏偏人是赵衡拉上去的,乌蹄俊也不能把赵衡和玉邀一起甩下来,只能脾气暴躁地埋头狂奔。
马上的两人胸膛紧贴着后背,玉邀整个人都红成了煮熟的小虾。
挨得近了,赵衡在陈玉邀身上闻到淡淡的香味,若有似无,不像是任何一种熏香。
也不知是夜风太冷的缘故,这香味也是冷冷清清,却别有一番温柔婉转。
赵衡觉得奇怪,低头认真闻了一下玉邀的后颈,想确认这香是真的还是他自己的错觉。
都是大男人,闻一下根本没什么,赵衡理所当然地多闻了一下。
玉邀却被他这动作弄得浑身烧灼,整个人都僵在他怀里。
动也不敢动,就怕被赵衡看出什么来。
反复确认后,赵衡确定这就是陈玉邀的体香。
怪好闻的,赵衡索性多闻了两下。
闻完之后,赵衡意犹未尽,心想自己以后多了一个香喷喷的兄弟,顿时又觉得十分有趣。
玉邀被赵衡弄得手足无措,浑身不自在,又怕被他看出端倪,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渐渐的,玉邀没精力去管赵衡了,因为马上的颠簸让玉邀红润的脸迅速变得苍白。
玉邀不常骑马,就是马车坐得也不多,她的身体无法接受长时间的跋涉。
虽然玉邀看着孤弱,但那是和男子对比起来,才显得她先天不足,作为女子,她的身体还算健康。
一个时辰后,赵衡注意到玉邀苍白的脸色。
在心中估量了一下玉邀的状况,得出她不会死的结论后,继续快马赶路。
整整两天的时间,赵衡只会偶尔用水囊湿润一下玉邀的唇,中途没有任何停顿休息,也没有任何人吃东西或者喝水。
玉邀根本受不住,只是在赵衡怀里昏睡过去又醒来,醒来后又昏睡过去。
好不容易等马停下来,玉邀迷糊得眼睛也睁不开。
好像有人抱着她下了马,又抱着她往哪里走。
周围十分嘈杂,好像又有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在说话。
“这就是陈国世子陈玉邀?”
“卧槽,比娘们儿都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不能带兵打仗都是白瞎,别的不说,至少要长到俺这么壮,才能上上战场。”
“他才年十五,将来也许就健壮了。”
“我十五的时候都腰阔数围了,他这个不行。”
“给他发个流星锤,让他天天在较场上练,老子不信练出来!”
……
赵衡把玉邀抱进厢房的床上放下,又叫来一个婢女,让她给陈玉邀换身衣服。
吩咐完这些,赵衡就离开了。
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婢女找到赵衡。
此时赵衡正坐在院子里喝汤,见这婢女找来,随口问她出了什么事。
婢女举止恭敬,口中十分为难地:“王上,世子不肯让奴婢碰他。”
赵衡喝汤的手一顿,道:“你下去,这事你不用管了。”
婢女恭敬退下,赵衡三两口灌完汤,大步去了玉邀的厢房。
让陈玉邀换身衣服,只是想让他睡得舒服些。
赵衡走到床边,捞起玉邀,抽了玉邀身上的狐裘披风。
玉邀虽然迷迷糊糊的,但多年的警惕让她对别人解开自己的衣服十分抗拒。
那婢女怕得罪玉邀,不会对他用强,所以才去请了赵衡过来。
赵衡解玉邀披风时,玉邀也是挣扎不许,赵衡没搭理一个睡迷糊的人,三两下就把披风给拿走了。
单手解了玉邀腰间的金绳,还没用力,那金绳也被抽走了。
玉邀迷糊地用双手抓着外袍的领口处,不肯换衣。
赵衡索性抓住她的双手,固定到她头顶上,拉开厚实雪白的外袍。
只见外袍下面,里衣层层叠叠,粗略一数,竟有十几层。
赵衡本意只是给玉邀换身衣服,此时突然来了兴致。
这小子真有意思,给他换个衣服跟扒千层饼似的。
想来是因为衣服底下是一副白斩鸡身材,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壮点儿,只能使劲儿穿衣服。
虽然觉得有趣,赵衡可没耐性一层一层扒这千层饼。
他长指伸到玉邀颈下,打算从领口处一次揭开。
只是手指刚伸进衣服底下,赵衡动作停顿住。
陈玉邀颈间的肌肤细软弹滑,就像一颗刚刚剥开,温温的、光滑的鸡蛋。
这小子也太养尊处优了,肌肤比女子都细腻几分。
玉邀被赵衡的手背一烫,反而如坠冰窟,猛地睁开眼睛。
少年风流婉转的眼眸格外清冷,因而越发显得黑白分明。
玉邀冷声问:“你在做什么?”
赵衡坦然道:“换了衣服再睡会舒服些。”
玉邀下意识动了动手,却发现被他按到头顶上去了,不悦道:“不劳烦燕王大驾,我自己会换。”
见玉邀生气,赵衡收回两只手。
赵衡猜想玉邀如此敏感,拒绝别人换他衣服,必定是对自己瘦弱的身材感到自卑。
尤其是面对自己这么伟岸的人,陈玉邀就更自卑了。
如此一想,陈玉邀生气,在赵衡这里就变成了可以理解的事。
赵衡没和玉邀多计较,负手立在床边,道:“既然如此,你就自己换,睡醒了有力气了再换也行。”
玉邀警惕地盯着赵衡,一时没说话。
赵衡不想打扰玉邀休息,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玉邀开口问:“姜夫人在何处?”
赵衡又会转身来,道:“在厢房休息。”
玉邀拢了一下领口,又将外袍合上,道:“多谢燕王出手相救。”
知道这是客套话,赵衡笑了一下:“此事以后再说,你先休息。”
说完,赵衡离开厢房,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赵衡大步走出玉邀所在的院子。
如果不是陈玉邀降燕,自己只会坐山观虎斗,肯定不会出手搅局。
陈玉邀既然能用陈国为谢礼,自然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大家做的是交易,哪里有什么真心道谢。
自己这么着急,快马加鞭带着陈玉邀回燕国的城池,只不过是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如今到了燕国境内,陈玉邀想反悔也不足为惧。
不过赵衡最好“识时务的聪明人”这一口,目前看来,陈玉邀确实是个可以结交的人物。
赵衡心情不错,三两步走出院子就不见了踪影。
玉邀揪紧衣服的领口,竖起耳朵听着他渐远的脚步声消失不见,这才松了一口气。
精神一放松,玉邀整个身子都瘫软在床上,手脚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玉邀支撑不住,再次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玉邀是被饿醒的。
似乎早有预料般,姜夫人端了温热的鸡汤进来。
这鸡汤被撇去了油,清亮透彻得很。
除了一盅鸡汤,别的什么都没有。
玉邀简单洗漱之后,坐在桌边,拿起勺子小口喂着鸡汤。
一碗鸡汤下肚,玉邀仿佛活了过来,问:“没有别的食物了么?”
姜夫人道:“三日未进食,先喝汤回回肠胃,不然轻则闹肚子,重则丢了性命。”
玉邀只好顺从地只喝汤。
好在这鸡汤入口鲜甜,玉邀喝得十分满足。
姜夫人见玉邀喝鸡汤,把额上喝出了一层细汗,又见她身上的衣袍皱乱,还是来时的那一身。
耐心等玉邀放下碗,姜夫人道:“我去找人烧水,给世子沐浴。”
玉邀几天没洗澡,身上不舒服,于是点头同意。
姜夫人就拿着碗盘出去了。
等玉邀仔细沐浴后,她躺在屋里的榻上,散开长发,让姜夫人替她绞干。
玉邀一边晾发,一边听姜夫人和她说些此处的见闻小事。
玉邀听得昏昏欲睡,忽然门外来了一个婢女,说燕王赵衡有事要和玉邀商讨。
听见这话,玉邀一个激灵便醒了。
如今陈国已经是赵衡的了,是该找自己过去写降书了。
玉邀抬起头,对门外的婢女道:“请女使先过去,我梳洗整齐后即刻就到。”
门外的婢女很快就走了。
玉邀再次把自己裹得严实,想到赵衡剥自己衣服的事,又谨慎地多加了两件里衣。
反复确认自己的粗壮剑眉完好如初后,玉邀这才出门去了赵衡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