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农家人》哎呦灰

3、第三章

　　大丫拗不过陈林，更多的时候都是听陈林的话多，弟弟对自己又这般好，犹豫了一下大丫开口道：“今天村长陈伯来家里了，手里还端端正正的拿着一文书，后来我就被叫走了，俺在院里喂鸡的时候就听到里面，奶奶在哭。”

　　陈林转转脑筋，想了想最近有啥事需要村长过来，除了每年祭祖、村里办酒之类的需要找爷爷协商，还有什么事情会让家里忧愁，是了，要么就是纳税，但是又让奶奶伤心的恐怕是五年一次的徭役了。

　　陈林心下有了思量，并对大丫说自己还有学问找夫子，就又往私塾去了。据他所知，虽说张夫子只是个教书的，但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才知道，张夫子还是个秀才，只不过是花甲之年的秀才，这等年纪张夫子也是看开了，觉得与其谋得一师爷当当还不如归野教书，兴许还能遇到可树之才也好弥补自己的遗憾。

　　所以当张夫子开始正式教导陈林时，显得惊喜一场，觉得这可能是老天弥补他的遗憾，所以教的也比其他孩子尽心些，陈林也就比他人更加知道张夫子的底细。

　　陈林入了私塾看到夫子正怡然自得的靠在竹椅喝茶，陈林恭敬道：“老师。”

　　听到陈林的声音，张夫子抬起头来疑惑道：“怎得回来了？”

　　陈林也不是变扭之人，当即把来意说清楚：“今日下学归家，才知道五年一次的徭役又到了，我父亲在幼已经去过了，这次估计是我二叔被征去了。”

　　“你想让我帮你把家里的徭役免去，我恐怕没这个能耐。”张夫子说道

　　陈林弯腰拱手道：“老师误会了，只是想请老师帮忙，能否让我家二叔活计轻些，上次我父亲徭役后回来瘦了一圈不说更是犯上了腿疾。”

　　张夫子捋捋胡须说道：“老夫与知县教好，费些功夫确实能办到，但是你知道的老夫也不喜随随便便欠人家人情，这世道最难还的就是人情了。”

　　看陈林为难，张夫子又狡猾的一笑：“你又拿什么还我的人情？”

　　陈林一看这是有退路的，便欣喜道：“学生唯有用功，做出成绩才不辜负老师的一片苦心。”不待张夫子问陈林又继续道：“待十岁时，学生便把童生考下。”

　　按这个时代的规矩只有十岁的孩童才开始有资格开始考功名，而童生类似一种资格证明，只有过了童生的才可开始秀才考试。

　　张夫子听到满意的答案，便不再多说，让陈林回去，同时让陈林通知村里的孩子明日放假一天。

　　陈林心下安稳并恭敬的拜别张夫子，只是途中他先去了趟张大胖家，让其帮忙通知下村里的孩子，毕竟他现在急着回家有事。

　　等陈林再回家的时候，已经到晚饭时间了，看陈林回来，陈满福勉强勾起笑容道：“铁蛋回来啦，快快洗手用饭吧。”

　　待一家人坐齐准备开饭时，陈林对家里说道：“俺今天回村的路上听说村长陈伯来家里了，今年是二叔要去徭役了吗？”

　　“谁这么多舌多嘴，你快些吃饭，小孩家家不干你的事。”陈奶奶说道

　　陈林摇摇头，继续道：“若不是咱家的事儿，俺肯定不管，若是俺不能管的事俺也不管，二叔从小疼我，为了俺读书的事儿，说亲都延时了，若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这书也可以不用读了。”

　　陈二齐素来知道他这个侄儿聪慧，却不想尽让还能说出这般话来，即感慨又感动，而后又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你一个小娃娃也帮不上什么忙啊，二叔知道你有心就行。”

　　陈林说道：“虽说我不能让二叔免去了徭役，但是我今天求了夫子到时候徭役的时候让二叔活计轻些，等过了一年回来也不至于像爹爹一样有了腿疾。”

　　陈奶奶一听顿时欣喜起来：“可是当真，张夫子竟有这么大的能耐？”

　　陈满福道：“既然铁蛋这么说，那肯定是真的。只是这么大的情，真不知改怎么还”

　　“夫子敦促孙儿好好读书就是对他最好的报答哩！”不过陈林并没有把自己十岁便要考取童生的事情说给家人听，也怕家里人有负担，毕竟这个时候的陈家对科举的敬畏心是非常之高的。

　　陈二齐更是忍不住把陈林抱到了自己腿上，笑道：“真是俺的好侄儿，让你读书真是读对了，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大能耐。”

　　自此一家人才从心理上看重陈林读书一事，陈林也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效果，不过这对陈林来说并不重要。

　　几载过去，陈林已经九岁了，而陈林的二叔也早已经徭役归来，同时陈奶奶也给陈二齐说了门亲事，是陈奶奶娘家的不知道隔了几代的表姐的女儿。幸亏关系比较远，不然陈林又要花心思做棒打鸳鸯之事了。

　　这不新年后的不久，迎来了3月，也迎来了陈二齐娶亲的日子。

　　这日陈家显得格外的热闹，按习俗，定聘当天要请亲朋好友吃酒以示感谢，别看农家人没什么多余的银钱，陈奶奶可是留足了文钱用在陈二齐的婚聘上，所以陈林很是高兴跟夫子请了半天假，宴席上陈林嘴里含着五花肉，心里感动的流泪，想他前世是真是傻居然都不喜欢吃猪肉。

　　下午下学，陈二狗又跟在陈林屁股后面：“陈林，你下学有啥安排，咱们一起去摘野果子咋样，现在山上的刺公公可大可甜哩。”

　　“行”陈林答应道，毕竟不能死读书，有时候还是要劳逸结合的，而且陈林也很怀念小时候跟小伙伴一起到山上摘公公的日子，而想必古时代没有空气污染的野生公公会更加的好吃。

　　说干就干，陈二狗带着陈林往山上跑，他没想到平时叫不动的陈林今天居然愿意跟自己玩，在陈二狗心里，陈林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从小自己爹娘说的最多的就是‘你咋不向陈林学学’，不过陈二狗却不讨厌陈林，毕竟陈林不仅长的好，学习上也经常帮自己，能跟陈林玩，陈二狗觉得很有面子。所以为了不让陈林失望，陈二狗把陈林带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山坳处，说道：“这里是俺前阵子刚发现的地方，其他人都还不知道，这里的公公可大可甜了。”

　　于是两人不亦乐乎，陈林拿上陈二狗用杂草编成的草篮子开始采摘，当即摘了吃了几颗，别说还真是甜。不过陈林觉得这里来的人少，杂草又多，不能走的太远，所以抬头找陈二狗想让对方别走远，只是等陈林抬头找陈二狗的时候发现这小子已经走远了，陈林叫他也不应，只是呆呆站着一动不动，陈林觉得有问题，赶了过去，这是陈二狗颤颤巍巍的说道：“陈林，你别过来！”，原来不远竟然有一条成人手臂粗大的银蛇对着陈二狗虎视眈眈，陈林当即吓了一跳，幸亏陈二狗从小村里长大，知道遇到这个事儿不能乱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条银蛇一看就是有毒的。

　　这个时候叫大人过来帮忙恐怕来不及，所谓打蛇打七寸，陈林赶紧找来了一根很长的木棍，而后又悄悄向那条大蛇靠近，陈林握着的木棍手心冒着冷汗，大蛇似乎察觉到有生人靠近，而陈林在大蛇扭转头部的同时狠狠的向蛇的七寸打去，原以为没事了，结果由于陈林实在人小力薄，并没有给大蛇致命的一击，反而激怒了大蛇，只见那大蛇迅速向陈林爬过去，陈林闪躲不急只能在惊恐中看着大蛇咬了自己的小腿而后逃之夭夭，至于后来再发生什么陈林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恍惚倒下之时，陈二狗哭喊着像自己奔来。

　　陈林觉得自己在做梦，又觉得有些真实，他闻到了医院浓重的药水味，也听到了心脏检测仪滴滴的声音。

　　“病人已经昏迷大半年了，很可能变成植物人。”陈林感觉有人在自己身边对话

　　“费用不是问题，这个人救了我家小女儿一命，还请郑医生再想想办法。”

　　“这要看病人自己的救生意志力了。”

　　再后来陈林就听不清了，突然像被一阵强大的吸力吸过去，陈林飘到了自己的床边，只见大陈氏正满脸泪水的跪坐在自己身体旁边，期间时不时的抚摸着自己的发际。

　　“大夫，请你一定再想想办法。”这是陈大齐在客厅跟大夫说话的声音

　　“大夫，文钱我们想办法，只求您救救老儿孙子一命啊。”这是陈满福的声音，期间又夹杂着陈奶奶哭泣的哀求声。

　　仿佛是一种魔力，又或者是上天对自己的引导，这个时候脑子本来一片含糊的陈林，有了决断，他轻身飞入大陈氏秀娘边上的陈林躯壳里，在陈林飞入躯壳里后身体同时一颤。

　　这一颤让边上守着的大陈氏惊喜不已，这可是陈林这十多天来第一次有动静，“大夫、大夫”大陈氏慌不择已的往客厅跑去。

　　而陈林却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像火烧一样难受，同时大脑里突然传出：“叮~恭喜宿主绑定本系统，希望宿主再接再厉争取佳绩。”

　　三日后，陈林转醒，这期间，陈林对所谓的系统进行详细的了解，原来这是一个科举系统，里面是一个非常大的芥子空间，要说这个系统有什么大作用吗，陈林还是觉得有点鸡肋，不过当时系统跳出来极力的反抗，说自己是有大用处的，可以给陈林的学习带来诸多便利，还可以给陈林仕途的发展出谋划策，陈林也就勉强接受了。不过陈林能这么快转醒确实多亏了芥子空间里的一处泉水，喝了这泉水后，陈林便一口黑血吐出，这才悠悠转醒，不过在陈家人眼里却是大夫开的药起了作用。

　　“老天保佑，铁蛋醒了，我的乖儿啊。你可是饿了，娘给你做吃的去。”

　　陈林确实也饿了，于是点点头。秀娘一看陈林点头，顾不得擦眼泪，直往厨房跑去。

　　接下来陈林又在家休了两日才往私塾去，其实按陈林先前快没命的样子，陈家长辈一直觉得陈林应该多在家休息，不过由于陈林有系统里的泉水，所以身体好的非常快，甚至比以前都要好上几分，这也算因祸得福了，陈家人看陈林确实面色红润，说话中气十足，也就勉强让陈林去学堂了。

　　不过等到了学堂，陈林发现陈二狗并没有来上学，陈林之前问过家人，知道二狗没事，但听同学说陈二狗已经好几天没有来学堂了，陈林怕是因为自己的事让陈二狗受罚了，准备下学后去下陈二狗家里。

　　经过一天的学习，终于迎来下课的时间，陈林收拾书本准备回去，这时张夫子走了过来并叫住了陈林：“陈林，你留下来下。”

　　陈林鞠手坐礼，等张夫子说话，张夫子先是关心了陈林的身体，确认陈林没事后，就拿出这几日陈林不在时的作业，叫陈林回去在保证身体的同时好好学习，毕竟明年就要童生考试了，张夫子觉得陈林是大有希望，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差错。

　　陈林很感谢张夫子对自己的照顾，可以说没有遇到张夫子即使陈林也能考取童生却要多走好些弯路，虽然现在有系统加持，但是陈林一般不轻易使用系统，他对系统的出现抱有怀疑态度。

　　在与张夫子告别后，陈林准备先回家一趟再往陈二狗家里去，不过当在门口就听到陈二狗的娘的声音时，陈林想这趟算是不用走了。

　　等陈林走到客厅的时候，只见陈二狗跪在堂中，正低着头抽泣着，这时陈二狗的娘也发现陈林回来了，忙跑过去，双手轻轻抓着陈林的两臂，上下打量，确认陈林真的没事了才松了口气。

　　拉着陈林的手往客厅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真是托神女娘娘的福，不白费俺日日的祭拜，今早听说你去上学了俺还不放心，如今你没事了，俺就放心了。”

　　等入了客厅，陈二狗的爹就叫陈二狗对着陈林拜谢，要不是陈林，这次躺床上的就是二狗了，而且陈林又是为了救二狗而受伤，所以陈二狗一家上下对陈林是十分感谢的。

　　自那日后，陈二狗就成了陈林的尾巴，只要陈林有空闲，李二狗都会跟在陈林后面。

　　这日陈林有些无奈的对陈二狗说道：“二狗，你不用天天跟着我。”

　　陈二狗听完急忙说道：“陈林，不行的，我之前都在你爷爷奶奶阿爹娘亲面前保证过了，只要我陈二狗在就一定保证你的安全。”

　　这已经是陈林不知道多少篇听的陈二狗的保证了，无奈的跟对方摇摇手说再见，这才往家里去，陈二狗看陈林安全到家这才放心的往自家去。

　　陈林的阿娘大陈氏看陈林一脸无奈的从外面走进来，有些好笑道：“怎么一脸苦瓜相，难道又是二狗？”

　　“娘，你叫二狗不要在跟着我了。”陈林对大陈氏说道

　　“我倒是觉得可以，只是估计陈二狗家的阿爹阿娘不同意。”大陈氏也是没想到陈二狗家这么倔，原先对陈二狗家的那点埋怨也慢慢消失了。

　　陈林见自己老娘一脸好笑的表情，也就无奈的接受陈二狗的殷勤了。

　　时光匆匆，现在私塾里原先同一批读书的孩子坚持下来的只有陈林一个，其他的孩子在过完年后有的跟父母在家学做农活，有的认字好点的在镇上谋个学徒，而陈二狗就是属于读书不好的那批，所以现下他还跟陈林同村住着没有去镇上。

　　而一年多的保镖也让陈二狗进出陈林的家更加的来去自在，这不陈林让二狗帮忙去老师那边拿学习的资料，二狗就拿回来了，不过正看着陈林在屋里认真写着啥，陈二狗也不敢打扰，这要是影响陈林考童生了那可不行。

　　陈林在默写完一片文章后，这才看到二狗在院里坐着，笑着说道：“二狗。”

　　陈二狗看陈林好了就起身过去，一边把资料递过去一边说道：“陈林你到时候考童生，俺跟你一块去吧，听说考童生要两日的时间，俺觉得有些不放心。”

　　陈林翻翻白眼说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我爹会跟我去，就在镇上考。”

　　陈二狗转着眼珠子，还想找些理由就被陈林打断了：“二狗，我让你抄写的大字写了吗？”

　　陈二狗一听陈林又来这出，一下子皱成了苦瓜脸说道：“陈林，俺又不是读书的料，不然哪里还需要在家里干农活啊，你就别逼我写大字了，能认识几个已经不错了。”

　　陈林摇摇脑袋说道：“读书识字明事理，这样对你是有好处，再说了，若你以后真要一直跟着我保护我就要好好认字，以后我路要走的远，你若是跟不上，我就不带你玩了。”

　　陈二狗听了有些慌，他现在觉得跟着陈林就像一件值得完成的事情一样，若是一下子陈林不带他玩了，他真不知道自己干啥比较好，所以某种意义上说陈二狗还是很有抱大腿的天赋的。

　　陈林看陈二狗在嘀咕也不问他在说啥，本还想在多说几句，不过这个时候听到陈三齐的声音，陈林顾不得跟陈二狗多说，陈二狗自然也一溜烟的往门外去。

　　“陈三叔好~！”期间陈二狗撞见往里走的陈三齐喊了声后也不做停，继续往外跑，好似有啥东西在追赶一般。

　　“这狗娃子一天到晚炸炸呼呼。”陈三齐好笑道。

　　陈林这时也出来了，他对陈三齐笑说道：“三叔，你今天回来咋没通知一声？”

　　“最近接了大活，联系干了一个月，想着放假就回家里趟。”

　　陈三齐现在是一位正式的木匠师傅了，所以很多活都开始独立干起来了，又加上为人实在勤快，很受东家的喜欢。

　　等陈三齐来到屋前，推开门口的粗布帘喊道：“爹、娘，俺回来了。”

　　坐在屋里的陈满福看自己的小子回来了，很是高兴道道：“回来哩，路上饿着没？”

　　“嗯，不饿哩，俺雇了牛车回来哩。”

　　这时闻声出来的老陈氏说道：“是该花些文钱，这靠走路的话，都要天黑的。厨房有热水了，俺给你打盆过来擦擦。”

　　陈二齐嘿嘿笑笑不说话，只把行李递给了老娘，就往厨房去拿热水去了。

　　……

　　现在家里多了新妇，有了陈二齐媳妇的加入，陈林的娘秀娘干活就比以前轻松多了，这不晚饭时间，大陈氏和小陈氏早早的把做好的菜依次端上桌，而陈老太太只需要坐在炕上拉着小儿的手聊聊家常即可，陈老太太看着这个画面只觉得自己的命实在是好，目前要愁的就只有老三的婚事了，老二结婚时家里银钱一下子又花费了不少，好在家里种种菜，大儿媳和二儿媳又勤恳，会去镇上卖鸡蛋，虽说陈林读书花钱了些，但是孙子懂事又聪明，除了笔墨钱花些，束缚的文钱已经被夫子免去了。

　　不过想到这儿，陈老太太又不免开始说陈三齐：“前年俺跟你说娶亲，你说自己刚当了师傅，精力不够，今年俺再给你说，你总算是够了吧？都二八的大伙子了，再不说怕是没有好姑娘等着你了！”

　　一旁的陈满福听到自己老伴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不过陈满福有自己的考虑，只见他说道：“是该议亲了，不过等铁娃考完试先，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这时已经准备好饭菜的大陈氏过来说道：“菜已经都上好了，先去用饭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