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汇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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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会场后边聊了好一会，才看到会场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出来。看来是表彰大会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文艺汇演了。左季泽和郗悦两个人在人群中并不起眼，大家的注意力还都放在刚刚夏廉正的那些话上。他表扬了桐海大学近几年的那些新星，还对已故的音乐系才子郗凡表示哀悼和可惜。众人的话题于是也就不约而同转向了曾经的郗凡。
郗悦跟左季泽走在人群边上，两个人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注意到身边的人议论郗凡的声音。若是郗悦知道，怕是这次的校庆不会这么平静地收场了。
有些人骑着自行车，有些人一路走着聊着，文艺汇演要在晚饭结束后的时间才会开始。大部分人是顾自己逍遥去了，等着晚上的据说是有史以来最精彩的汇演。
郗悦自然带着左季泽去吃晚饭了。
卫英杰作为特邀嘉宾还是无法脱身，本来他看到郗悦想跟她聊聊的，没想到她竟然不见人了。而且，总裁的那个好朋友——左先生也是不见人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和同行的几个高管去就近吃了饭。
“靠，死丫头！你有没有搞错？居然请左大爷我来这种地方吃？”左季泽看着桐海大学附近的一家酸菜鱼馆，脸色很难看。
郗悦不在意地笑笑：“左大爷要是不想赏脸，自便咯。”
左季泽被她气死！他这辈子没多大的追求，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拙劣的饮食！偏偏这个死丫头片子老是触到他底线。什么狗屁荷包蛋！什么青菜炒蘑菇！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他听了她的话，立马就想要转身走开。不过想到她额头上的伤，还是认命地叹了口气，跟着郗悦走进了这个他眼中的“破烂地方”。
“臭丫头，我不要坐那里。坐这里，这里干净点。”左季泽嫌恶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个座位，就近坐了下来。
郗悦知道，他愿意屈尊来这里已经是很难为他了。于是也不再说什么，就跟着他坐了下来。直到酸菜鱼上来，左季泽一直都喋喋不休地闹腾着。无非就是鄙视这里的就餐环境服务态度之类的东西。郗悦也不恼，任他说着。
因为……有人替她不爽了。
接受了周边一圈人的卫生眼之后，左季泽终于有些安静下来了，哀怨地说道：“臭丫头，你说你……嫁了一个那么强悍的老公，你何必老是来这些贫民区？”
她笑笑，吃着嘴里的酸菜鱼片，咋吧咋吧说道：“我觉得很好。左季泽，你习惯了那些少爷的生活，所以才无法忍受这里吧。不过……其实简单点平淡点也挺好的。”
她今天似乎心情不错，跟他聊了挺多。
“谁说我习惯了少爷的生活？我小时候……咳咳……也是吃苦吃过来的！”他很不服气郗悦的说法，说到一半神情却有些不自然，眸光中明显带了点沉痛。
郗悦听慕瀚宇提起过，左季泽是孤儿院领养来的孩子。她夹了一块鱼片放到左季泽的碗里，轻声说道：“我喜欢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感觉。一家人，很好。”
左季泽神情一愣，被她说的“一家人”怔了怔。
这是他的概念里不曾出现过的东西，他把瀚宇和老爷子当做一家人，却很少有机会一起在一张桌子吃饭。他一直觉得，只要感觉在就好，没必要一定要一起吃。可是如今这话从那丫头的嘴里说出来，他突然觉得这件事情温暖无比。想起先前几个人一起吃饭的场景，他发现他自己似乎一直都忽略了那种平淡中的真挚幸福。
不再抱怨什么，他看了眼碗里那块她夹过来的鱼肉，突然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情愫流淌在心间。这天，他和她一餐饭吃得很和谐。
郗悦，其实是个让人觉得温暖的丫头吧。
吃完饭，两个人来到了礼堂大厅。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已经是基本上的人都进场完毕的时候了，他们也不打算高调，挑了个不是很起眼的座位，就近坐下。
文艺汇演，果然很出色。
据说服装是欧阳萱所在服装设计系一手承办的，而音乐等等也都是音乐系搞定的。这算是桐海大学历史上，第一次全部都由校内人士搞定没有拉任何外部赞助的汇演了。
汇演的最后是姜冉静的钢琴独奏。
她今天穿了一身淡绿色的晚礼服，长长的裙摆成弧状平铺在地面上，她端庄娴静，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宛若仙子降临尘世一般。无名指上戴着一个钻石戒指，那是她和郗凡结婚的那一天，郗悦为她戴上的。她神情平静，眼神里都是哀伤。无限怅惘，似又是陷入了无限回忆。
指尖按下，柔和美丽的音符从钢琴里流出来，仿佛是一条天河，清雅妙极的触感带来无与伦比的享受。台上的人静静坐着，弹奏着，美丽得不可方物。她化了淡妆，眉目清澈，樱唇殷红，长长的睫毛仿佛蝶翅，轻卷上翘。
如此美丽如此纯洁的人，几乎掠夺了在场所有男生的心。可惜，姜冉静对他们不屑一顾，她深情的眼眸里只有郗凡一个人。
就在郗悦眼眶微湿的时候，欧阳萱来到了郗悦的身边。奇怪地看了一眼居然坐在普通观众席上的左季泽，拉着她就走了。
“萱萱，什么事？”
“别问我！我只是个打下手的，今天这个最后的节目是音乐系的系主任安排的，经过校长批准的。你跟我走就好。”欧阳萱急急说着，不理会郗悦的疑问。
突然，台上专注在姜冉静身上的灯光开始转动，郗悦猝不及防被欧阳萱一把推到了舞台上。
呵——
顿时，礼堂里所有的人都哗然。
郗悦今天穿了一件嫩绿色的毛衣和一条牛仔裤，头发高高扎起，刘海遮住了额前的那一块青紫。在她还没回神的时候，台下就响起了窃窃私语。
“她？她来干什么？”
“就是啊，看她穿成的那个傻样！跟冉静学姐简直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别，她是去衬托冉静姐的美丽的吗？”
“也对，她根本就是丑小鸭么。亏当初还和澈王子传绯闻之类的，她根本就不配。”
“你们也别这么说，这些天她不是没做什么吗，也许她想明白了。”
“鬼知道她怎么想的，据说她实习的地方是慕天……”
“慕天？她这么厉害？真的假的？”
在人群还没议论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姜冉静凄迷的声音在礼堂里响起，“今天，为大家弹奏的这首歌，名字叫做瑾之悦。”
郗悦心神狠狠一震，她认得这个曲子，只是冉静姐到底在做什么？
“瑾之悦……那跟郗悦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把她带到台上来？”
“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郗悦跟这曲子有关系吗？她不是退出音乐系了吗？”
“别急，听听看……”
姜冉静弹奏完毕，慢慢走到郗悦的身边，用前所未有的坚定声音说道：“这首曲子，是我以郗凡之名送与郗悦的，我会代替在天国的他，守护他唯一的妹妹。”
话音一落，人群就炸开了。
“什么？！郗悦竟然是凡学长的妹妹？！哇塞，怪不得都姓郗这个稀有的姓……”
“不是吧，她怎么可能是那么优秀的凡学长的妹妹？两个人一点兄妹相都没有……她那么平常，可是凡学长根本就是天神一样的人物啊……”
“对呀，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太夸张了吧……”
“不对啊，我想也许是真的。冉静学姐喜欢凡学长是整个桐海大学都知道的事情，她都说代替凡学长守护她了，不会是假的。”
“怪不得郗悦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情，冉静学姐都不怪她……”
一反常态，郗悦没有觉得感动，反而觉得悲哀。
她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得到大家的认同吗？她至于落到这般悲哀的地步吗？狠狠咽下心里的苦涩，她在人群的唏嘘声中一步步走下了舞台。
“小悦！”
姜冉静急急追了出去，她本来是反对这个节目的。可是，小悦在学校里遭受那么多人的白眼，她心疼。她不想郗悦一个人背负那么多，郗凡在学校里名声远扬，她希望借此，可以让郗悦不必接受那么多舆论的攻击。
可是似乎她错了……
姜冉静拉住郗悦，郗悦却是一脸的悲愤，甩开她的手，慢慢说道：“冉静姐，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些人的话语吗？你觉得我需要用哥哥来为我得到些什么吗？冉静姐，我以为你懂的……”
“小悦……我，我只是想你可以过得好一些。那些人对你的攻击和白眼，都不该是你承受的！”姜冉静有些激动，她抓着郗悦的手不肯放开。这时候欧阳萱赶了过来，看到两个人的表情自然是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小悦，你别这么固执。这件事我也同意的，你就别怪冉静姐了。她也是为了你好，她为了这件事，几天几夜都一直忙着，还到处说服学校领导……”
“小悦……”姜冉静叫着，心痛得有些晕眩。
“冉静姐，我……”郗悦还要说什么，姜冉静却体力不支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冉静姐！”
左季泽奔出来的时候，郗悦和欧阳萱正抱着姜冉静一脸的焦急。
“估计是虚脱，送医院去。”左季泽看了眼，冷静地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147章 汇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