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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三章(2) ...

  •   祁定睿等了很久,手机始终没有回应。难道是下午匆匆离开惹得她不高兴了?但从这些时间的接触来看,阮筱筱并不像小心眼的女人。他开始坐立难安,想给她打个电话问明白,又怕对方不冷不淡自找没劲。挣扎了半天,他还是主动给阮筱筱拨过去,正想着开场白怎样说得漂亮又不失面子,谁知对方已经关机。他一脸错愕,料不到是这局面。
      佣人陈姐在门外唤他,说老爷回来了,让他下楼一起吃宵夜。
      祁定睿沉着脸走到餐厅,有些屈就的坐着,抬头一看时钟,已经十一点半了,父亲还在大厅坐着。

      祁伟平从来不会晚归,他已经过了必须应酬的阶段。若不是对方诚意十足,他可能早就离席。保养再得宜,年岁是掺不了假,回家途中他已是又累又乏。他揉了揉眉心,慢慢从沙发起身,多年的浸润,步子夹带的风声都充满了官气。
      等他走进餐厅,祁定睿才喊了一声:爸。
      祁伟平熟视无睹,径直落座。陈姐依次将夜宵端上来,照旧是粤式茶点和虾蟹粥。满桌热气腾腾的吃食,却化不开他惯有的生冷,哪怕再合口味的菜,祁伟平也能吃得不露声色。
      “前阵子你和别人闹纠纷了?”他放下筷子,忽然间问。
      祁定睿含着粥说:“一个富二代开车撞了人还耍横,明摆着欠收拾。”
      “他的叔叔和我有些交情,你也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话什么意思?”祁定睿装傻。
      祁伟平抬头扫了他一眼,“那小子在酒吧被人找茬,结果让一群当兵的揍进了医院,现在还没出院。你给句痛快话,这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你让二叔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军区的事他最清楚。”祁定睿撇嘴。
      祁伟平太了解自己的儿子,大道理说了也白搭,话锋一转:“我还是那句话,见好就收。对方已经没有追究,你就不要玩过火。”
      “真能追究,你以为他家里人会放过我?说得多宽容大度,其实是欺善怕恶。他家里人应该感谢我,否则这次不是撞伤人,是撞死人。不过对他们来说也无所谓,有钱好办事。”
      “教训一次够了。”祁伟平不愿浪费唇舌在无谓的话题。他重新夹起快要凉透的点心,过会儿心平气和地说:“今天院里的老部下告诉我,你已经很多天没去上班了。院里已经有些风言风语,你最好收敛一下。”
      “我已经请过病假,条子也批复了,这是正当合理的旷工。”祁定睿压根就不愿意领这点皇粮。
      祁伟平劝诫他:“我知道你不乐意当初的安排,不是说过吗?先在普通岗位干个几年,有了一定的群众基础,自然容易提拔。”
      “行了,明天的法警技能训练我一定会到场,这总可以了吧?真奇怪,院里的领导们都盯上我一个小法警了?”祁定睿抱怨的并非职位,只因这条路是父亲选的,不是他。
      “吃饭吧。”祁伟平叹了口气。
      两人低头吃着宵夜,再也不作交谈,今晚已是他们一天当中说得最多的一次。直到祁伟平擦完嘴准备离席,憋了多时的祁定睿突然提出一个要求:“爸,你去看看她吧。”
      “你妈的生日还没到呢。”
      祁定睿激动地站起来:“为什么你不能在平常的日子去看看她?非要每年做一次秀给大家看?”
      祁伟平背过身,不咸不淡地说:“明天记得准时到。”说完,上了楼。
      父亲的漠视让祁定睿心灰意冷。他很难理解母亲的感情,至少在知道真相后,她最该做的是和平分手而不是为爱发疯。还是说那个年代的女人宁可伤筋断骨,也不愿意失去丈夫?这点父亲就很能应对,至今坊间流传:省高院院长对疯妻不离不弃,年年为其亲办生日宴会。然而在家里,父亲几乎不愿意提起母亲,人前人后的反差让祁定睿对政客深恶痛绝。
      他抓起外套和车钥匙迅速离开了别墅,眼下他就想找个地方热闹热闹。只是人烟稀少的街头,怎么能够让他定下心?

      已经十二点多,阮筱筱还没睡着,她一直在想祁定睿和房铮的关系,那个始终不肯显像在照片里的男人,究竟是不是他?她也劝过自己,真要断就断干净,痛不到哪里去。听到门外传来祁定睿的呼唤声,她反射性地坐起身,以为是错觉。再听下去,真的是祁定睿!
      他怎么来了?见还是不见?一秒间她脑海里已快速闪过无数种念头,最后她选择坦然面对。打开门的一刹那,她摆出追究到底的气势,却被祁定睿进门的拥抱给逼退。祁定睿抱得很紧,憋得她快喘不过气,想要张嘴喊点什么,却被他热切的吻嘴阻止了所有话语。
      (此处省略一百字)阮筱筱陡然从情欲中清醒过来,想到了房铮以及未出世的孩子。
      她用力推开他,不小心按下莲蓬头的开关,冷水喷洒在他们身上,浇熄了彼此心头的那把火。
      祁定睿喘着气,讶异地盯住她,这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他不明白她在抗争什么,又在拒绝什么,只觉得自尊心被这‘雨’毁得干干净净。
      “你讨厌我是吧?”他的热情渐渐冷却。
      阮筱筱望着他的脸,仔仔细细打量,想不出这个男人为何会跟自己最好的朋友扯上关系。她真想厉声质问究竟他们有没有上过床,房铮的孩子是不是他的,许多许多的斥责都冲向喉咙,就等着她讲出来。
      事实上,她完全张不开嘴,怕这一问会万劫不复。如果他真是那个男人,自己要怎样为房铮讨回公道?她原以为刚开始就被切断的缘分,轻微得如同蚂蚁咬了一口,不痛不痒。其实只要有了喜欢这种感觉,无论用怎样的方式去抽离,都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我……”她犹豫不决。
      祁定睿失望地看着她:“筱筱,你对我不放心是吧?”
      “不是这样。”
      “觉得太快了?还是我不配?”
      “我没有这样想过。”
      “还是你觉得我是为了上床才来找你?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我的短信,我现在告诉你,我想你了,因为想你所以才想见你。只是没想到,这样反而会吓到你。”他松开一直握着她的手。
      阮筱筱及时拉住准备转身的他。
      “祁定睿,我们开房吧。”她的心在颤抖,第一次感觉背叛了房铮。

      祁定睿在五星级酒店开了一间总统套房,女方的大胆让他觉得第一次外宿总不能没有气氛。他特意挑了夜景最美的一间,还让经理想办法在大半夜给他整出一顿丰富美味又浪漫的烛光晚餐,又交代要粉色黄色白色玫瑰若干。结果经理苦笑地说:“这个真得没办法,就算有也都不新鲜了,送给女士也不好看啊。”
      祁定睿执意要求:“我知道你们酒店的空中花园种了许多玫瑰。”
      经理脸更苦了:“那是少东亲自栽培的,谁也不敢动啊!”
      祁定睿一笑:“你不敢是吧?我去。”
      他真的跑去顶层摘玫瑰。为个女人干小偷的活儿,他还是头一遭。
      阮筱筱看他捧回一大堆玫瑰,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大半夜被男人送花还是对方亲自偷回来的,怎么寻思都是一件值得回味的事。
      祁定睿怂恿她快去洗漱,自己则跑去隔壁的客厅开始摆设:香氛蜡烛围满按摩浴池,又在里面撒进玫瑰花瓣;客厅里摆出心形花海,花海中间放着餐桌,上面是精美的晚餐。他调暗四周的壁灯,为两人倒上醇厚的红酒,回身启动hifi,让他最爱的爵士乐萦绕整间屋子。他直觉,这会是阮筱筱终生难忘的一晚。
      “筱筱,好了吗?”他激动地去敲卧室门,幻想对方穿着性感睡衣飘然出现,又猜测她会如何赞叹他布下的美景。
      可惜,屋内毫无反应。
      他不甘心地又敲了一次,门还是没开,等到他进去一看,阮筱筱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这是他第二次被人泼冷水,还是从头到脚。
      他开始义愤难平,自己忙前忙后大半天,只是为了看她的睡脸?他真想把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从被子里拖出来,先鞭尸再剥皮。想归想,他的男子气此刻完全不好使,只能靠着门框,颇为不满又无奈地干笑了几声,识相地带上门。
      祁定睿泡着自己精心布置的玫瑰花浴,窗外千万夜景都成了一只只眼睛,既有嘲笑,也有幸灾乐祸。他仰天长叹,羞愤难当,干脆一头埋进了浴缸中。
      因为阮筱筱的缺席,他什么兴趣也提不起,裹着浴巾走到她床边,正考虑要不要和她挤进一个被窝,犹豫了半天他还是动手去关她的床头灯。忽然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他,耳边飘来阮筱筱十分具有挑逗性地话:进来啊。
      祁定睿兴奋地丢下浴巾,斗志昂然地钻进被窝,一摸才发现阮筱筱也是光着身子。他激动地抱住她,翻身压上去,身下的她正微微笑着,眼波顾盼流离。
      “如果让你送我一件珠宝,你想送什么?”她问。
      “钻石。”此时此刻的她,就是他心里的钻石。
      阮筱筱却摇头轻笑:“你要送我琥珀。”
      “为什么是琥珀?那东西不如钻石恒久吧。”祁定睿说这话时,嘴已经滑到她胸口。他听见她的心跳得很快,可是她的语气却缓慢而平稳。
      “你有没有送琥珀给一个女人?”
      他蓦地抬起头,看着她:“筱筱,你问得太奇怪了。搞得我真送过谁似的。”
      “没有吗?”阮筱筱一怔,很快便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嘴拉到自己唇边:“祁定睿,往后你是我的人。”
      她笑着吻上去,面具下的一张脸却在哭泣——
      房铮,原谅我。
      我开始相信,
      相信,他或许真的不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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