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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上元灯节(三) ...

  •   听完青儿说的故事,玉飞舞默默地喝着茶。故事听着挺美好的,可惜故事终究是故事,那不过是人们对美好事物的一种寄托。如果真爱能感天动地,倒是真的很美好,不过,起死回生这种事也只会发生在传说中。
      “啊,对了,小姐,”青儿一惊一乍的,“想起来了,今天为小姐准备了一样东西,婢子这就给你去拿。”
      等青儿离开后,玉飞舞连忙问降云:“可有查到什么?”
      二品尚书的府邸自然是守卫森严,加上贺言松在书房办公几乎不离开,想要查些什么就太伤脑筋了。好不容易等到今晚除夕夜,贺言松就算公务再繁忙,都要抽空和家人吃顿团圆饭吧。平时可能不容易靠近书房,但今天趁着贺府热热闹闹的,浑水摸鱼也是很有可能的。
      降云就受玉飞舞之托,想办法混入贺言松的书房看看。
      “时间不够,”降云摇着头,“我才刚进去不久贺夫人就来了,而且我也不敢多碰些东西,怕贺大人发现他的东西被人移动过,起了疑心。”
      “没关系,过些日子,我自己去看看。”不知道能不能用些障眼法迷惑一下侍卫,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去找证据。
      降云又说:“不过我发现地板上弧形的托痕,想来书柜后有暗室。”
      “知道开关在哪里吗?”
      降云回答:“来不及仔细查看。”
      玉飞舞点头,如果书柜后真有密室,那她就有办法开启密室。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听到屋外的动静,示意降云也不要说话。
      青儿气红着脸,手里捧着一盏破损的花灯,眼里的怒气似是能喷出火来。
      “怎么啦?谁惹你生气了?”玉飞舞莫名地问。青儿这丫头虽然平时咋咋呼呼的,但总得来说性子不错,平时拿她开玩笑,她也只会发发小脾气,从来不会对谁发火。
      “还不是那个阿香。”青儿捧着坏了的花灯,委屈得快哭了。
      玉飞舞问:“阿香是谁?”
      “哦,那个三碗饭啊,”说到阿香,降云的脸上也显出愤愤的表情来,“一定是她欺负你了吧。”
      “三碗饭是谁?”
      降云冷哼:“不就是梁宛如身边那个又矮又胖,长着一张寡妇脸的丫鬟。哼,一顿饭吃三大碗,比男人的胃口还要好。”
      能让降云大动肝火的人,估计此人也是绝世罕有。
      “小姐,你不能总是让那些人欺负了!”青儿的脸气得更红。
      玉飞舞很莫名,她被谁给欺负了?
      “是啊,你不能再那么忍气吞声。”降云附和。
      她更莫名了,她几时忍气吞声了:“哎哎哎,你们把话说明白呀!”没头没尾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点也不知道。
      青儿告诉玉飞舞,她手里的花灯是前两天特意为玉飞舞准备的。上元花灯会时,每家未出阁的小姐都会亲手做一盏花灯,然后去月老庙。玉飞舞不知道这个风俗,那么她青儿就来为她准备。青儿是不会做花灯的,她拿着银子上街去买。灯笼铺的花灯一到这个时候就特别畅销,去晚了不要说买不到好看的花灯,也许连一盏都没了。青儿和人推搡很久才抢了一盏最漂亮的,打算上元节那天给玉飞舞一个惊喜。
      “竹园”和“梅园”都不大,园子里的丫鬟都住一块儿。青儿回房拿灯笼的时候,就看到阿香正在摆弄她藏起来的花灯。平时就受够她的欺负,再见自己的东西被她问都不问地拿着,青儿心里自然不舒服,上前就打算抢回来,那个阿香看中花灯,不肯松手,让人各一用力,花灯就破了。
      玉飞舞奇怪地问:“她不过是梁宛如的丫鬟,梁宛如也是贺府的客人,她怎么就能那么嚣张,欺负到你们头上了?她不怕府里的其他人不满?”
      “谁会不满?她也只欺负我和云儿,府里其他人,她从来都是笑呵呵的。”青儿扯着嗓子直嚷嚷。
      玉飞舞看着降云:“你也会被她欺负?”
      她以为他受了委屈会拔剑砍人。
      降云撇着嘴:“我不是怕给你惹麻烦嘛。”
      也是,她也是贺府的客人,园子里的丫鬟要是弄出点什么事来,她也不好向贺言松夫妇交代。她想了想说:“明的不行,你们不会暗地里作弄一下她啊!”
      千万不要说她坏,那是人家先做了过分的事,她小小的报复一下,也是告诫那人,做事不要太过分,留有余地将来才好说话。
      降云看她那样子,多多少少猜出了点,脸上带着难得地赞同看着她。而青儿问:“怎么作弄?”
      玉飞舞坏笑:“在她饭菜里下点泻药,或是抓条蛇放她被窝里,什么都可以啦!要不我们扮扮冤魂索命,也是不错的选择。”
      青儿又喜又忧:“不能放蛇,我和她一间房。扮鬼好,我要扮吊死鬼。下泻药也好,可是泻药哪里找?”
      玉飞舞摸了摸脖子:“会有的。”
      青儿欢喜地整理了下破损的花灯:“我想办法再给你弄一盏啊!”
      “其实……”还没等她说完,青儿就跑了出去,她喃喃自语把话说完,“我可以不要花灯的。”

      上元节当天早上,玉飞舞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园子里伸伸懒腰,做做深呼吸。
      她问过贺玉书,几时带她去见皇帝,她这个“华芸萝”就算是假的,也该尽职,快点骗到机关图,快点查出金叶子的事来,她也好快点回去。京城的繁华,她不习惯,她只适合云游大江南北,在山里过些平淡的生活。
      可贺玉书说,让她再等等,他也想不明白皇帝明明急着要得到机关图,却在接见“华芸萝”一事上再三拖延。总说等过完这个年,等所有的琐碎的事都处理好,在好好和华芸萝谈话。
      真的只是这样吗?还是说,皇帝也已经知道“华芸萝”不止有一个了吧。他是想暗中观察谁是真的,还是注意着“华芸萝”身后的人?
      事情太复杂了,她也想不明白,与其伤那神,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找出杀害地尊的凶手。至于“华芸萝”的事,既然牵扯进了朝廷的事,还是交给贺玉书去处理吧。
      青儿送早饭来的时候,就见她站在园子里想着心事,她急忙拉着她进屋里:“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
      嗯?她就按着平时那样穿啊,只是头发散着还没疏。这些日子,都是青儿打理她的起居和装扮,降云更多时候就像是一个跟班或是打杂的。
      青儿从衣柜里拿出一身新做的衣裳,那是前两天贺夫人送来,她说这件衣裳的料子好,款式也漂亮,很适合玉飞舞。和衣服送来的,还有一些首饰。青儿逼着玉飞舞换上衣服后,就为她绾了一个别致的发髻,还从首饰盒里选了一根漂亮的步摇给插上。
      一番首饰后,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降云进屋子的时候,见她漂亮的打扮不由眼前一亮:“今天真好看。”
      “难道小姐平时不好看?”青儿呛他。
      玉飞舞在一旁赞同地点头,难道她平时很丑?这种话说起来,真让人心里不舒服的呀。
      “没,”降云立马扯开话题,“小姐,你真的打算去?”
      玉飞舞点点头,她看着梳妆台上放着的请柬,似乎由不得她不去吧。
      三天前,相府千金送来请柬,说是请京各家未出阁小姐和年轻的妇人,在上元节那天到天香楼参加品茶会。
      她请的是京城的各家官小姐不说,还请了她和梁宛如,还有一个叫康柔的姑娘。康柔是谁?康柔就是那日在天香楼,红衣短装自称自己是“华芸萝”的姑娘。
      玉飞舞抿着唇角,手里翻转着红色的请柬,似乎今天的品茶会不一般呐。
      去就去吧,反正不是什么龙潭也不是什么虎穴。
      和贺夫人道了别,她就带着青儿出府,留下降云继续寻找时机。
      和她一起出府的还有梁宛如,但玉飞舞没有和她同行。带着青儿趁着时间尚早,四处逛逛。毕竟是上元节,白天的街市也很热闹,她这边瞧瞧那边逛逛的,玩得不亦乐乎。
      走到捏面人的小贩面前,她让小贩给自己捏了一个鹦鹉。颜色各异的泥团,在小贩灵巧的手里时扁时圆,不一会儿,一只栩栩如生的鹦鹉就出现在她面前。付了钱,玉飞舞欢喜地往下一个摊位走去。
      她和其他百姓一样,围着三个江湖卖艺的男子看。他们表演的是胸口碎大石,没一会儿她就没兴致了,那些人作假,石头有问题才不会伤着人,太没意思了。
      大街上男男女女都洋溢着喜悦地神采,他们早早地就提着花灯往月老庙的方向走。玉飞舞不急,她缓步走在街道上,偶尔发现几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她们以为穿着男儿的衣服,就让人看不出自己的女儿身了吗?男人和女人的差别,不单单是服装,那神态,那举止,那一言一笑都有着天壤之别。
      并非所有人穿着男儿的衣服,就真能雌雄莫辨。
      她也一样。
      正因为她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怕被人看出,穿着宽大的衣服遮住自己纤细的身体,戴上鬼面具让人看不见真实的面容,听不清真实的声音。她远远地站在一处,借由距离或是光线的给人以错觉,来遮掩自己的身高、体型上的劣势。
      所以说,如果不能成功难分雌雄还是不要随便扮作男子,那样不伦不类的让人看得不舒服。特别是还在大街上和人吵吵嚷嚷的,穿着男子的衣服,扯着女孩子的嗓音多难看啊!
      玉飞舞一边摇着头,一边往人群里挤,再往前一点可以看得更清楚……有人在吵架。
      人群中央,两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咬着唇角,正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反驳。那两人一个身着皓白云长衫,头戴玉冠,另一个青翠衣裳,只用一根玉簪挽着,这种颜色的衣裳很挑人穿,幸而她肌肤白皙,再由这身衣服一映衬,更显得出尘不染,她比梁宛如更漂亮,像她这样的姑娘,怎样装扮和掩饰,都无法遮掩她女儿家的柔美。
      玉飞舞向边上的人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手指向她二人回答:“那两个小姑娘刚刚从那小伙子面前经过,不小心碰坏了他的东西,说是让赔。可那两位姑娘一口认定,自己和他只是擦身而过,根本不会撞翻他的盒子。”
      看看吧,不光是自己,路人甲乙丙丁也看出她们是女儿身了吧。
      哎哎哎~还那么倒霉,居然碰坏了人家的东西,她问:“碰坏了什么?值多少钱?”
      那人回答:“说是一个古董花瓶,值三千两。”
      “什么?”玉飞舞大惊,“三千两?”
      怪怪,好大一笔数目,她看那两位姑娘穿得锦衣华服,想来也是有钱人家,但真要赔三千两,也不知道能不能直接拿得出来。
      她也不知道该同情谁,看着那小伙子蹲在地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对着摔烂地瓷瓶哭得昏天黑地,像死了老娘似的。
      哎哎哎~小小年纪也不容,看看他,瘦瘦小小的,也真作孽。只是……为什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这个小伙子,应该说小丫头才对,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都喜欢女扮男装?
      等等,她不是……不是,萧依人!
      玉飞舞只觉得昏天黑地,天地无光,日月颠倒。不用问了,只要她出现就没好事,那两个姑娘肯是被冤枉的。
      她叹气,总不能见着那两位姑娘被骗吧,她也不能让萧依人再招摇撞骗下去,她的师父吓死人得厉害,她可得罪不起。
      玉飞舞只好上前:“大庭广众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去官府吧,该是怎样就怎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上元灯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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