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
-
一 罪
琴唤蝶影，剑舞风音，花中醉微。
柔光曼旋如尽酒，落虹翩飞独饮罪
只恨长思，情仇难料。
==================================================================
那个温柔的早晨。
阳光温暖而柔和，层层叠叠地落在门外那个舞剑的人身上。
长发纷飞，剑意飘扬，挥洒如意。
阳光披在他身上，留下一层氤氲的光晕，仿若九天神祗。
而他也的确有着神魔一般傲然的姿态与容貌。
“霄……”喃喃出口的话语让慕容紫英陡然一惊，随即摇了摇头，从窗边走向屋外。
“师叔，你已经练了一上午的剑了，进屋歇一下吧。”站在屋檐下，慕容紫英微微垂首，对着院中的人恭声说道。
剑势斗转，一道鸿光划破天空落在檐下人的身侧，院中的人收剑回手，满意地看着未伤分毫的人。
“师叔。”慕容紫英仍是恭恭敬敬地低着头，似乎没有被那气势惊天的一剑所影响。
一缕雪白的头发自他的颊边飘落，玄霄的眼神凝了一下，喃喃道：“还是划到你了，为什么练了这么久，别的都可以分毫不差，唯独到你这里就不行呢？”
慕容紫英的唇微微抖了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轻声说道：“师叔，进屋歇下喝口水吧。”
“真是伤脑筋啊。”玄霄仍是皱着眉头，却慢慢走向小屋，“紫英，你为什么总要这样恭敬的样子呢，我一点也不喜欢。”他特意绕道身前，抬起慕容紫英的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看，说话的时候，你从来都是低着头，从来没有看过我。”
被迫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慕容紫英下意识的垂下眼帘，不去看那在阳光中分外耀眼的人，也不去看那人眼中的清澈。
他无法面对这样的师叔，失了霸道，失了邪气，失了那些往日的执念与纠葛，只剩下潜意识的温存与柔和，还有，依赖。
可是，明明都是自己曾经奢求的，但是……
慕容紫英的手指掐进自己的手心，他微微摆头，躲开玄霄的手指和目光，只是低声道：“是紫英失措了，请师叔责备。”
玄霄暗暗咬牙，从自己醒来到现在，这个自称自己师侄的人，就一直是这样的态度，恭敬地逃避着。
“即使是我这样做，也是你的错么？”他再次伸手抬起面前人的下巴，低头狠狠咬上唇去，那凶狠地姿态仿佛要咬掉一块肉，然而当两唇相叠的时候，却只余温柔辗转。
“唔……”慕容紫英下意识地一挣，退了一步，手按在唇上，大睁双目，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哼”玄霄见他不知如何反应，反倒不再说话，当先向屋内走去。
慕容紫英在他身后垂首跟随，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个，嗯，吻。
这样亲昵的举动却一点也不会让他讨厌，甚至隐隐有些欢喜的感觉。
但他却欢喜不起来，因为师叔本不该如此，这是他的罪，需要他自己来承担。
是的，他的罪。
二 梦
海燕纷飞，花团锦簇，幻雾隐香。
往事且记红尘忘，只为梦醒方恨少。
凄凄往生，每每无量。
==================================================================
阴暗沉闷的午后。
慕容紫英对着空旷的屋子苦笑，师叔怕是又到那边狐仙居去拿那些小妖泄愤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步步向那边走去。
越走却步子越慢，他真的真的不想再去了，追着他真的好累无论身心。
但是，他从来都放不下。
即使现在的他与过去不同，柔和许多，却也不是他可以赶得上的。
慕容紫英一边对着来往的人点头致意，一边向狐仙居靠拢。
那边石壁上，一个人斜靠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这边。
慕容紫英一阵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睥睨的人。
终究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前些日子，玄霄的记忆便有了复苏的征兆。这些日子，他也不过能拖一日是一日了。
不是他怕师叔记忆复苏情势便再无阻挡，他只是想要多有点这般平和的日子，和他在一次的日子。
可他必须走下去。
慕容紫英匆匆追上石壁，向玄霄走去。
“师叔！”
玄霄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看了一眼，眼神中依稀带着往日的不屑。
“师叔！”慕容紫英心中蓦地一颤，再定睛看去，玄霄脸上依然只是微带别扭的冷色，然而他知道，曾经的那个玄霄已经要醒了。
这么久的挣扎，这么久的执着，也不过是一场笑话，他终究做不到欺骗自己，一切总是要回到原点的。
玄霄若有所思地看着喊了一声偏又怔愣在那里的人，脑海中依稀闪过一些片段。
下意识地他对着面前的人开口，“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话语中有着冰冷与残酷的味道。
他似乎能察觉到这个人的挣扎，但是，一切的疑惑都比不上自己对失去记忆的渴求，现在，过去的记忆已经有些征兆了，所以其他的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师……叔……”，慕容紫英吐字有些艰难，已经许久未听玄霄用过如此冰冷的语调，下面的话却不漏半分，“弟子不敢隐瞒师叔。”
“是么？”玄霄有些烦躁，脑中隐约的画面使他的话语有些不受控制，他本不想如此质问，却似乎觉得，这样说话才是正确的。
慕容紫英的口中满是苦涩，他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原本只为拖几日，而他却为了私心拖了足足一月，而现在，这些多出来的日子也要画上句号了。
他看着面前的人长发如墨，眉间一点殷红仿佛染了血一般晃花了人的眼。本是墨黑的瞳一点点染上鲜红的色彩。
他知道，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他必须接受一开始就注定的命运。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