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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0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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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镜子中化完妆的自己,暖暖不得不收回史蒂芬的成见,会吠的狗也是有一技之长的。刚才暖暖跟他斗那一口气完就后悔了,怕他故意砸场,现在一看又是自己单纯了。这是东海集团最大的一场盛宴,史蒂芬还等着靠这场盛宴名扬天下,又怎么敢意气用事。
归暖暖自认是个大家闺秀,每次谈及此,在今天之前颜如意总笑话暖暖是“待嫁龟秀”,以后她再也不能笑话。林岚还没有回来,她在遥远的不列颠,若是让她知道自己今天要嫁,绝对会惊天动地,外加血腥无比。
每次见面林岚总是数落暖暖是“大宅龟秀”,对她这个当代白领来说,这是一种女性变相的自甘堕落。要是她知道暖暖穿着婚纱盘算将来的时候,绘出的蓝图是将宅与家庭主妇这两个身份合理分配,达到兼容,应该会吐血吧。可是这也不能怪自己,婚礼早在个月前就筹划好了,可是在一个礼拜前他们才告诉自己。难怪如意说荒唐,果真荒唐。
时间仓促,而这次来的都是所谓的东海贵族,容不下一点差错。这件事在婚前却是被要求保密的。如意能来,暖暖已经心满意足。
“你今天肯定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颜如意睁大着眼睛看着化完妆的归暖暖,心中一阵感概,早知道她漂亮,不知道她可以这么漂亮。
她没有想到,这一句话藏在新娘心里化成暖流穿成勇气。
“谢谢。”归暖暖心中涌出了一股暖意,拉着如意的手,紧了紧。闲杂人等太多了,所以有些话在心头,却不能说。每一个新娘子都会收到这一句话。即使这是一场再不被待见的婚礼,归暖暖依然庆幸在婚礼的这一刻得到朋友的祝福。
在礼堂前,归楚天穿着一身西装站在红毯的一端,终于叹了口气:“你跟你妈妈越来越像了。”归暖暖的娘谢依心是当年的环球小姐,美貌自不用言语。归暖暖笑了,她不当真,但是认真了,这一句话应该是对妈妈的缅怀,有这一句话就够了。有这一句话,归暖暖嫁!
深呼着一口气,挎着爸爸的臂弯走进红地毯,暗地里排练了无数次,可是面对礼堂里这么多人宅女还是不免心慌。轻轻依偎在爸爸的肩膀上,挽着臂弯,这原本是一场奢望,因为一场婚礼,暖暖却实现了。
座无虚席的礼堂,知道暖暖鳖身的人甚少,家丑向来不外扬的。若是龙家知道自己的身世,恐怕绝不会有今天这场婚姻。
宾客们看着新娘洋溢着笑容,挽着父亲的手从红地毯的一段走来,再看着红地毯另一端新郎深情地望着新娘,不免都有几分动容与羡慕:“新娘好幸福啊。”
再长的红地毯也有尽头,尽头那边从此是自己的归宿。面纱被挑开,心旋即一惊,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脸孔,心跟着一跳。帅得掉渣,可以这样形容一个帅哥的吧?那面前这个人正在掉渣。
被掀开面纱的一瞬间,礼堂沸腾了,不相爱的两个人走进礼堂,照样可以获得满堂彩。
东海的婚姻礼俗很简单的,两个童子拖着一个沙盘放到面前,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归暖暖侧着眼睛看到龙瑾玉已经伸出左手,慌忙也伸出手,却怎么比也不对。
“右手。”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暖暖下意识地缩回左手,将右手送出。然后再一番推理之后,才反应到这声音来自自己的新郎。
一张脸早已火辣辣的烫,如果今天自己不是主角,自己一定要找个地方好好躲起来,缩进鳖壳。
宾席传来阵阵口哨声:“新娘子太高兴了吧!”这样的瞎话,几乎掩盖了真相。
归暖暖的右手突然被一股力量带了过去,龙瑾玉将左手的大拇指勾住了暖暖的右手大拇指。两只手一大一小,新郎的手可真是漂亮,如削葱般修长漂亮的五指,而暖暖的五指虽然不短,但是却是肉肉的。这一瞧,让暖暖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行礼!”礼仪长一声吆喝,会场的人都站了起来,高声欢呼。
归暖暖迟疑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狠了狠心将手掌拍下去。沙盘上立刻形成一大一小的手掌印。暖暖吐了一口气,心却一沉,自己这下真的把自己卖了。
“大手小手落玉盘,比翼双飞,幸福美满。礼毕。”礼仪长一声吆喝,在场的人都沸腾了,口哨声一声高过一声。归暖暖扫过宾席,这是很好的互动,你站在台上看着他们热闹,他们在台下看着你们。
眼睛的焦点最终定位在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是一如往常的优雅斯文,身边几个窈窕淑女侧眼看着他却早已红了脸。他发现自己正在看他了,点头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归暖暖回以微微一笑,夏若初回来了。我的哥们阿初回来了。阿初说如果暖暖二十五岁还嫁不掉,他便娶她。现在他一定特别得意。哥们义气终于没有酿成大祸,归暖暖在二十四岁的时候嫁人了。
“kiss,kiss。”台下的人开始起哄,热闹的婚礼,被祝福着的婚礼大抵应该是这样的。只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站在电脑面前观看耽美小说,在扣人心弦的关头的时候,归暖暖也会在心中呐喊这一句话,只是观众啊,你让我如何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啊。台下的阿初和颜如意都没有喝采,谢谢他们,至少少了那份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凄凉。
嘴角的苦笑还未溢出,,突然身子被一双手一带顺着力道向前倾,阴影在眼前放大,旋即一股暖流轻碰嘴唇,睁大眼睛一看却只见到一双黑白分明,分明藏着戏谑的丹凤眼。完全陌生的气息逼近了自己。儿童不宜,归暖暖出自本能闭上了眼睛,这些年早已不坚持所谓的反抗,就这样也罢。
以为这样既可,孰料对方得寸进尺,舌尖撬开齿关,如蛇般自由穿梭在自己的口腔里。一阵恶心涌上自己的喉咙口,紧掐掌心方忍住推开对方的冲动。这大抵便是相濡以沫了。可是阿初在看着了,谁去遮住他的眼睛?
阿初——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是在五岁的时候!那个时候贝姨对自己还充满戒心,爸爸经常出差,有一次贝姨说她的钻石耳钉不见了,硬赖是暖暖偷的。钻石意味着什么样的概念,五岁的暖暖怎么懂?可是贝姨尖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堪入耳。
“我是我爸爸的女儿!”太小了,暖暖还不知道以卵击石的后果,她只知道眼前的人在刁难她,眼前的人不喜欢她,而且眼前的人没有资格这样斥责她,耳钉不是她偷的。这一句话长大以后,暖暖才知道竟是贝姨的暗伤。据说贝姨年少时便疯狂地爱上自己的爹,可是她没有想到在她眼中尊贵的东海归少却跟着一个在她眼里样样不如自己的人私奔了。暖暖小的时候,是恨着贝姨的,现在不恨了,因为她可怜。
那时,那一句话,彻底惹怒了贝姨。一阵风刮了过来,五岁的孩子一下子便被拍得站不稳脚,踉跄了两下,摔在了地上。这是贝姨第一次打暖暖,看着自己的手,恍神了几下,贝家家教甚好的大小姐几曾如此自降身份过。这一想更有几分愤恨。再看脚下躺着的归暖暖死死咬着下唇,一双大眼睛与那贱人竟是一模一样,心下更是想往死命整。
这个时候却听说魏佩来了。
“还不快滚。”贝姨白了暖暖一眼,心思一下子便上来了。刚刚被打的脸颊还有点肿,如果让夏家的夫人看到岂不是自降身价,急忙使了个眼神让下人把她带下去。
那丫头竟不识抬举地盯着门外,敢情是想告状,门都没有,冷声令道:“把她带到后花园。”
归暖暖一个人在后花园里,赤着脚,冷得直哆嗦。心里却惦记着客厅里魏姨来了,上一次白雪公主与黑皇后的故事还没有讲完,讲到白雪公主碰上七个小矮人以后魏姨就走了。
魏姨,总是眯着一双眼睛笑呵呵的,总会问暖暖:“你喜欢吃什么?”暖暖有一次做梦,梦见妈妈的模样就是魏姨这样的。谢依心在归家如同潘多拉的盒子,谁也不去打开,也不允许别人打开。暖暖长大以后,才在百度上找到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