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企的黎明[七零]》飞鸭

36、第 36 章

　　徐云甫按照自己的工作计划，跑了很多工友家。一家家解释，一家家打鸡血。
　　效果聊胜于无，对于掏钱买股这件事情，大家积极性不高。
　　动员了两周，仅有不到二十人愿意掏钱买股，剩下的人态度则是，如果工厂开工，自己照常上班。如果倒闭了，自己另外找工作。让自己买股支援公司是不可能的。

　　蛟龙服装厂的第一次股东大会召开了。
　　下午三点半，会议室里，徐云甫作为最大的股东坐在主席台上，宣布本次会议的重要结果：
　　1.蛟龙服装厂更名为：云锦织造有限公司。于一周内在工商备案、登记。
　　2.按照各方出资比例，徐云甫夫妇占股本90%，张永和占股本2%，陈世世占股本1%，刘德海、张伟光、宋友全、张志、罗光云、刘永和、陈德普、刘远涛、戴德丰、肖元、丁伟、蔡德丰、潘家胜、刘心伟占股本0.5%。
　　3.任命徐云甫为公司总经理；张永和为公司财务经理；车间管理部经理刘德海、张伟光；销售部经理丁伟，罗光云；技术经理刘远涛。
　　4.该会议结果自今日起实施，并张贴于玻璃橱窗内。

　　对于怎么运营公司，徐云甫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他阅读了大量国内外的报刊和书籍，找到了不少切实可行的办法。

　　他拟定了几个方向：
　　1.整顿企业，完成生产车间的管理工作，强化质量，降低成本。
　　2.为了激发工人们的劳动效率，每月开展劳动竞赛。
　　3.为了加快资金运转，减轻公司负担，对坏账以及烂账进行切割。
　　4.提高管理层的综合素质，学习5s管理办法，即清理、整顿、清扫、清洁、素养。
　　5.酒香也怕巷子深，销售团队主动出击，推广公司的各种产品。

　　一个月后，徐云甫看到整个车间焕然一新，大家都尽职地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销售的业绩也开始稳步回升。
　　企业有了好的领导，就有了凝聚力。在危机的时候能力挽狂澜，也是好领导独有的人格魅力。
　　只要有他这个定海神针在，公司就能前进发展。
　　一个人做事情，人品和胸怀最重要。
　　徐云甫给员工们发的工资也比社会平均工资多了5%，稳定人心，就是稳定产能，就是稳定业绩，就是稳定公司。

　　公司旁边有一块长满杂草的空地，也被徐云甫买了下来。
　　他决定在这里建造一个新品研发团队，针对各种服装面料和当季新款服装。

　　到了年底，财务统计的时候，云锦织造有限公司已经实现了扭亏为平。
　　公司总算没有继续亏损下去了。

　　公司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徐云甫恢复了正常作息时间，回家的日子也变得多了起来。

　　陈锦又怀孕了。
　　当她发现的时候，已经过了流产的最佳时机，月份大了只能引产。

　　她在引产和留下这个孩子间摇摆不定。
　　如果引产的话，对身体损伤很大，如果留下这个孩子，政策规定农村户口最多只能生两个，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话，会直接丢了工作。

　　她回家和徐云甫置气道：“都怪你！谁让你不做好安全措施的！”
　　“对对对对，都是我不好。”徐云甫也想到是哪一次意外中招了，他十分歉然。

　　陈锦不想再和他讲话了，气得关上了房门。
　　怀孕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大事，她虽受过高等教育，但是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人，她喜欢怀孕的感觉，喜欢一个新生命在肚子里的慢慢成长。

　　但是，她有工作。女人好不容易从旧社会的繁杂家务中解脱出来，女人也能去工作，去赚钱，妇女能顶半边天。

　　做了一晚上的思想工作，陈锦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肚子里的孩子。
　　她这几日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更不想见到徐云甫，于是就回了娘家。

　　她和妈妈说过这件事情，妈妈说：“你自己做决定吧。”
　　她就是做不出决定，还会那么纠结痛苦的。为什么没人帮她做这个决定！

　　一日，陈荣回家了。他见妹妹回娘家住，问道：“和妹夫吵架了？”
　　陈锦撇过头去，不想说话。
　　“回娘家住算什么啊，怎么了，我帮你出头。他打你了？”
　　陈荣见她不说话，捏着她的手腕往外走，气愤道：“男人怎么能打女人！还算什么男人！”

　　陈锦赶紧挣脱出来，说：“哎，不是，没有！”
　　“那为什么？”陈荣追问道。
　　陈锦没办法，只能讷讷道：“我，怀孕了。”
　　“什么！”陈荣脸比刚才还黑，他恨铁不成钢道：“不是让你去做节育了！”

　　陈锦脸一热，她觉得自己的哥哥实在是管得太多了，这么私密的事情，一个男人和女人说，像什么样子，哪有这么做哥哥的，这么不顾及她的面子。
　　“哥！我不用你管！”陈锦生气道。
　　“我不管你，就看你和母猪一样一窝一窝生孩子？！”陈荣说，“他徐云甫是什么皇帝基因啊，要繁殖那么多出来！”

　　“哥！”陈锦一跺脚，走开道，“你真是太讨厌了！”
　　见到她这样，陈荣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重了，但是他不说得重一点，她能听进去？
　　一个大学生，哪有她这样的，人家都是高知女性，她骨子里哪里来的那么多传统观念。
　　女人又不是生越多就越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一个人的价值在于对社会的贡献和对自我价值的实现，她到底懂不懂的！

　　陈荣血压有些高，气得坐下来不停地揉太阳穴。
　　“你发那么大脾气做什么。”曹英说。
　　“我！”陈荣叹了一口气道，“老婆，你和她去说说。”
　　“我不去。”曹英说，“我们一个月才回一趟家，在这个家里，我们算是客人，哪有客人对主人家的事情指指点点的。”

　　“我哪有指指点点！”陈荣说，“再说了，我是她哥！”
　　曹英说：“那我也不去，你是她哥，你去说。”
　　“哎，你怎么那么不理解我？”陈荣说。
　　“我当然不理解了，哪有人那么说自己妹妹的，你俩不是亲生的，才会这么说吧。”曹英撇撇嘴。

　　“我说什么了！”陈荣气道，怎么自己的老婆也不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
　　“你就差点没指着她的鼻子说她不知廉耻了。”曹英阴阳怪气道。

　　“哦，对！”陈荣想起来，“我去徐云甫家里骂他！这男人简直就不是人！算什么男人！”
　　曹英赶紧按下他，说：“你别发神经了，人家两夫妻的事情要你一个外人。”
　　“……”
　　“你今天对你妹妹说话，确实太过分了，我都听不下去。什么母猪，女人多生孩子就是母猪，那你也太不尊重我们女人了。”曹英道。

　　陈荣沉默半晌，才说：“行，这句话是我说过了。”
　　“你知道就好，你妹别恨上你就行了。”曹英说。
　　“嗯，那你帮我去劝劝？”陈荣说。
　　“你这人……”曹英叹气道，“怎么脾气那么撅，你爸妈也没你这样的。”

　　陈荣想起自己插队的时候，在地里干活，种水稻，一手下去，捧起来一坨屎，可把他恶心坏了。他那时就想着，不能一辈子都在地里干农活，一定要出去。就是凭借着这股子倔强的信念，才撑到自己回来的。

　　“你去不去？”陈荣继续追问。
　　“行行行，我去我去，烦死了！”曹英说，“劝不动，你可别怪我。”
　　“我知道。”陈荣无奈道。

　　曹英作为陈锦的嫂子，除去结婚，一年来几次，交情不太深。让她去做思想工作，不会吧……
　　她在陈锦房间门口站了很长时间，才鼓起勇气敲门：“锦宝，我是嫂子。”
　　没听到声音，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等下陈荣问起来就说劝过了。

　　刚想走，门开了。
　　“嫂子。”
　　曹英心一紧，安慰道：“锦宝，别哭了啊，小心把身子哭坏了。”
　　“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我就过来……看看你。”曹英心虚道。这话到了嘴边说不出来啊。

　　“我挺好的，你早点睡。”陈锦说。
　　“等、一等。”曹英说，“我进去和你说几句吧。”
　　陈锦犹豫片刻，才道：“好吧。”

　　两人坐下后，又沉默了很长时间，曹英才开口道：“我其实挺懂做母亲时候，那种奇妙感受的，像是自己被需要，孩子在肚子里，母亲是他的唯一依靠。”
　　“嗯。”陈锦应了一声。
　　“你哥哥不是故意那么说的，他心急，在单位里面，下属没做好事情，他也是急得要骂人的。”
　　曹英说，“抛开工作的话，他还是正常人。”

　　“我知道。”陈锦用纸巾擦了擦鼻涕。她知道哥哥平时挺温柔的，一旦涉及到某些方面，分分钟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知道就好……”曹英顿了顿，又说，“那工作的事情，你想过吗？”
　　“我还是想要这个孩子。”陈锦坚定道。

　　曹英抬眸看了看她，那么好的工作，说放弃就放弃了，真是有些可惜啊。但是，她只是她的嫂子，人家既然决定了，再苦苦相劝，怎么说都挺残忍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否定一个人的价值观，谁说自己一定就是对的。
　　她想要孩子，并决定为之付出相应的代价。难道能说是错的？

　　“那你既然做好了决定……”曹英说，“我就，我就……知会你哥一声。”
　　“他很生气吧？”
　　“啊，没有。”曹英摆摆手，“我批评过他了。”
　　“嗯。”陈锦点头，“我知道他的想法，但是……我不想听他的。”
　　“好。”曹英道。

　　参考资料：
　　1.《中宝志 1982年—199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