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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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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孩子的关系,两家的关系一直比较亲近。
今天晚上,王德彪下厨烧了几个菜,韭菜黄鳝爆炒、白灼基围虾、花菜炒肉片、油豆腐烤肉、葱油花蛤、紫菜蛋花汤。
现在有七个人吃饭,所以晚上的菜颇为丰盛,一大家子一起吃,也很热闹。
徐云甫看到有黄鳝,说:“你还记不记得,这个以前这个喂鸭子吃的。”
王德彪用筷子夹了一口,道:“味道不错啊。”
“以前小时候田里到处都有的,抓都抓不过来。”徐云甫笑着说。
“现在不行,现在被人抓完了,还有很多河沟脏得很,抓不到了。”王德彪说。
一听王德彪说起河沟很脏,他就想起那日的时候,村民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光对周围的生态环境造成了影响,长久下去,村民吃这种水质污染过的东西,还会危害身体健康。
“哎,老大怎么不吃了?”徐云甫见徐建平随便扒拉几口就回房间了。
“他去看电视呢,说六点钟有少儿频道。”徐云月还没说完,徐俊平也风卷残云般地吃完饭,进了屋子。
“......看什么呢?”徐云甫问。
“大风车。”徐云月说。
“这么大的人了,还看那么幼稚的频道。”徐云甫说,“看点科技类的多好。”
王德彪不乐意了,说:“哎,不是我说啊,哥。你平时都不太管孩子,怎么连小孩看什么也要发表几句高见。”
“我说的不对吗?”徐云甫问。
“对对对,你说得最对。”王德彪阴阳怪气道,“你肯定是公司里对属下讲话习惯了。他是你儿子有不是你员工。”
徐云甫听了他的话,有些不高兴了:“我当然知道他们是我儿子了,看点知识类的节目不是更好。”
“我就说你管天管地,连人家喜欢看什么都爱管。”王德彪说。
“你怎么和我哥说话呢。”徐云月说。
“我哪句说错了,小孩平时不管的,那兴趣爱好就少管管。”王德彪说,“人家孩子有孩子的自由。”
徐云甫撇撇嘴,不再说话了。他工作忙,哪有那么多时间管孩子,再说了,现在孩子大了,是不太听他的话,他说几句还不行么。
他想起王德彪以前还这么说过陈锦,说她当妈的没个当妈的样子。
真是郁闷,人生真的是不能所有事情都如意。忙于事业,就会疏于对孩子的照顾。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错过那么好的发财机会,说不定以后就没了。
“我觉得今天这个葱油花蛤烧得挺入味的。”陈锦说,“肉也没什么泥沙。”
“哈?是嘛。”王德彪说,“这个花蛤要养一养的,沙子吐完之后,就没有泥沙了。”
“嗯,我还记得我小学的时候有个同学,他爸爸是镇上捕鱼队的,他就经常说起他爸爸出海的事情。”陈锦说,“带鱼,那么宽的。”陈锦用手比划了一下,四根手指粗细。
“现在哪里还有那么宽的带鱼,要你说的那么宽的,也是外洋的,那个不好吃的。”王德彪说,“本地小眼睛带鱼的肉比较细腻,吃起来油滋滋的。”
“我知道,我不是回忆一下过去么。”陈锦感慨道,“都没有小时候好吃了。”
“你嘴巴叼了吧。”王德彪说,“才会觉得小时候的东西好吃。”
“那我也觉得小时候的东西好吃啊。”徐云月说。
“你小时候吃什么,我给你们去买。”王德彪说。
几个人聊小时候的事情,聊得热血沸腾。那真的是十分充满童趣的年代生活。
陈锦觉得自己的性格比较好,容易忘记过去痛苦的事情,就像生孩子,疼的时候想撞墙,发誓再也不生了。但是没过多久,好了伤疤忘了疼,就想着再要一个也是可以的。
小时候也是如此,任凭谁经历过吃不饱饭的时候,心里都会生出不满和愤怒。但是,过去之后,她性格里积极的那一部分就会越长越多。
虽然,不能歌颂苦难,苦难本身不值得歌颂。不过,人还是要向前看,往前走的,执迷于过去的痛苦,只会让人陷入黑暗的深渊。
她觉得自己有可能对不好的事情忘记得比较快,能很快地适应变化。
聊到九点多,徐云月还从冰箱里拿了一盆毛豆,一边吃一边闲聊。
毛豆配上冰啤酒,简直就是夏日里的解暑神器。
陈锦快奔四了,眼见着岁月在自己脸上和身上留下痕迹。她从一个青涩的小姑娘到现在三个孩子的母亲。
这日子,真是过得飞快。再过几年就是2000年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徐云甫背着陈锦走在路上。
“老公?”陈锦醉醺醺道。
“嗯。”
“我们以前去别人地里偷过西瓜的对吧?”
“嗯。”徐云甫回过头说。
“再去偷一次好不好?”
“......”
“说话嘛。”陈锦扭了扭。
“你别动啊,我手上快没力气了,撑不了多久了。”徐云甫说。
“哎,真没用。”陈锦说。
“现在地里哪还有种西瓜的。”徐云甫说,“很多卖了地,做工业用地了。”
“哦,那也是,你说我们要不要扩大一点面积。”陈锦问。
“这么重要的决策,你在我背上商讨?”
“不行吗?”陈锦说,“我意识还挺清醒,就是脑子回不过来,哦不,身体,是身体。”
“买地做什么?”徐云甫问。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要买一些地。”
“做什么都不知道,你买过来干嘛。”徐云甫说。
“就是要买啊,买了比较好。”陈锦说。
徐云甫觉得她醉得厉害,反反复复,说来说去就这几句。
“你说好不好?”
“好好好。”徐云甫应付道。
他突然想起什么来,要不买一些地重新改造一下印染车间,扩大规模,然后加一些处理污水的设备。
他觉得这个想法简直就是太妙了,刚想和陈锦说话,转头就见她趴在他背上睡着了。
他笑着叹了一口气,一直背着她走回了家。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两人已经在床上睡得很熟,就听到有人敲门。
“谁啊?”徐云甫被人叫起来,很不高兴。
“徐总,是我啊。”刘德海说。
徐云甫皱着眉头,披了一件衣服,说:“你等着。”说着他穿了一双拖鞋出门了。
“什么事?”他开门道。
“几个村民来公司闹事情。”刘德海说。
“啊?”
“他们都拿着锄头和钉耙。”刘德海说,“有二十几个人!”
徐云甫还没睡醒,一听到他的话,马上就清醒了,问:“怎么回事?”
“具体怎么回事不清楚啊。”刘德海说,“不过听车间的负责人说,好像我们公司的人,趁着晚上偷偷往河里排废水。”
徐云甫沉默片刻,才说:“不是让他们最近减少排放吗?怎么还会这样?”
“是这么吩咐下去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出了这档子事情。”刘德海焦急道。
“行行行,我去换一套衣服。”徐云甫说,“你这里等着。”
“好好好!”刘德海放下心来,他一听到这事情都吓死了,拿着农具过来那么多人,要死啦!
徐云甫没开灯,怕影响陈锦睡觉。他快速地穿上衬衣和西裤,一边扣扣子,一边穿鞋。
五分钟后,徐云甫带着刘德海开车去了公司。
公司门口围了黑压压的一片人,都拿着农具,一脸愤怒地破口大骂。
村民甲:“黑心公司!排放污水!破坏水源!”
村民乙:“不守信用,和你们老板谈过了,他都答应了!”
村民丙:“就是!丧尽天良的资本主义走狗!污染水源!你们自己去看看,水都成了什么颜色了!这种水,还能喝嘛!简直就是断子绝孙!”
村民丁:“像这种行为,以后死了也要去阎王爷那儿,用油锅炸上个千百回!呸!!!!!!”
“呸!!!!!!”
“呸!!!!!!”
“呸!!!!!!”
“呸!!!!!!”
几十口唾沫吐在公司门口。
“呃......”刘德海恐惧地哆哆嗦嗦。
徐云甫当然也没有预料到是这样的情况,真是武德充沛啊......
“他们骂了多久了?”徐云甫扶额道。
“几个小时了吧。”刘德海说,“就是晚上排了之后,没多久就被他们发现了。”
“晚上排的?”
“啊,对啊。”刘德海擦了擦脑门的汗,“估计是印染车间的工人干的,他们看晚上村民都睡着了,偷偷摸摸排放,没想到还是被村民发现了。”
“......”徐云甫无奈,“这是谁搞出来的事情?”
“印染车间的负责人是王猛,具体谁弄的要问他了。”刘德海说,“排班一直都是他负责的。”
徐云甫也犹豫着要不要下车,这一下去,会不会被人揍一顿。
听别人骂他,还骂得那么难听,心里五味杂陈。
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下车。
“等下怎么说啊?”刘德海问。
“走一步看一步了。”徐云甫说,“总不能让他们在门口堵着,明天一早还要上班呢。”
“我有些不敢去啊。”刘德海说。
“我也不敢,走走走,我拉着你壮胆。”徐云甫说。
“哎哎哎,徐总,我不行的啊,真的不行。”刘德海央求道。
“走了走了,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徐云甫说,“深呼吸,等下镇静一些。”
“啊!!!”刘德海被他拉了一路,表情视死如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