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企的黎明[七零]》飞鸭

91、第 91 章

　　两年后。
　　经历改革开放多年的经济发展，城市里日新月异，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建起了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到处都是钢筋水泥的建筑物。汽车路过几个街道，就能看到蓝色彩钢围起来的建筑工地上，好几个塔吊不停地在作业。

　　经济正依托着外贸出口这个三驾马车之一，以极快的速度增长。
　　千禧年时，中国的人均GDP已经达到850美元，人民的生活水平已经达到小康的目标。

　　沿海地区成为世界工厂，在全球的经济贸易中，取得重大成绩。他们的生活水平进一步提高，物资供应丰富多样，文化娱乐活动非常发达。
　　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动后富。
　　但是经济发展的同时，人心也在经历着巨大的考验。

　　一家会所内。
　　徐俊平正在接待客户，都是些大人物，他自然不敢怠慢，忙前忙后。
　　应酬结束的时候，又叫了几辆豪车送他们回去好好休息。

　　忙活了大半夜，他也想放松一下，于是坐在吧台上小饮几杯。
　　“走了吗？”黑皮问。
　　“嗯。”
　　“我就上个厕所的功夫，就走了啊。”黑皮说。
　　“你最好别翻进厕所里了，去了那么久。”徐俊平将杯子举到唇边。

　　“我都替你挡了多少酒了，吐得我天昏地暗。”黑皮抱怨道，“你倒是有心情着这里喝了。”
　　“嗨，能有什么办法，我是老板啊。”徐俊平笑道。
　　“得得得，您是老板，我们做小的帮你喝。”黑皮说。
　　“我在钱上面也没亏待你吧。”徐俊平说，“还能让你免费看女人呢。”

　　“……”这话倒是没错，他是小徐总，该有个小蜜吧。他就是他的小蜜，走哪儿带到哪儿，工资也高，一月两万多块钱。
　　两万多块钱，那自然老板的话就是真理了，公司就是我的家！自己就是块砖！哪里有需要哪里搬！

　　“今天玩儿得可真变态啊。”徐俊平小酌几口道，“真的开了眼了。”
　　“嗯，人类真的没有底线啊……我以为自己够变态了，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黑皮说。

　　二人没想到女人还能当菜吃，几个客户非要玩什么女体宴，在美女全身赤裸，在身上放了水果、寿司、生鱼片这类食物。
　　平时都是穿西装打领带，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喝了酒之后，才能展现出人性最真实的一面。
　　什么礼义廉耻，什么道德观念，统统都能踩在脚下，随意践踏。

　　应该说最光鲜的外表，隐藏着最黑暗的内心。
　　人类的恶心真的是难以想象，这让自我觉得见多识广的徐俊平都大吃一惊。当亲眼目睹这种画面时，幸好自己不是什么处男了，还好没出什么洋相。

　　“唉，帅哥，喝一杯吗？”一个体态曼妙的女子走了过来，言语暧昧道。
　　说着她婷婷袅袅地坐下，对他倩倩一笑，十分迷人。
　　徐俊平伸出左手手指，在黑暗的灯光下晃了晃，应该能借着灯光看见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吧。
　　“哦哟！”女子轻轻地捂住嘴，笑道：“抱歉了啊～”
　　“没事，你喝什么，记我账上就好了。”
　　“那就谢谢啦～”说着，她将一颗鲜红的樱桃浸入自己的酒杯里。
　　“嗯。”徐俊平见她离开，和她隔空敬了一杯。

　　“唉，美女啊～”黑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走的背影，说，“算不算没什么绝色佳人，但还蛮耐看。”
　　“哦，那你就多看几眼。”
　　“看了又没用，又不能怎么样，人家看上的是你。”黑皮说。
　　“你还想上手啊，别人不甩你耳光？”
　　“嘁，多了不起似的。”黑皮说话鼓鼓囊囊，“怎么转性啦，喜欢男人了？”
　　“对啊，被你看出来了？”
　　“咦！恶心，恶心，别挨着我。”黑皮朝旁边挪了挪。

　　徐俊平笑着故意凑近他，挑了下眉头，“嗯？”
　　黑皮无奈道：“老婆不理你，可以找小三啊，现在多的是这种事情。”
　　徐俊平缓缓道：“这结婚就像是做生意下合同。”
　　“什么？”
　　“既然定下了合同条款，就不能以一方的意志毁约，这样做是没有商业契约精神的。”

　　“啊？”神经病，黑皮想。
　　“在没有下合同之前，可以随意修改，随意反悔。既然下了订单，如果违约，要是要做出赔偿的。”徐俊平说，“这不符合商业逻辑。”
　　“……”黑皮想，喝多了吧？

　　“结婚就是一种契约，和感情没半毛钱关系。离婚就是解除合同关系，你懂吗？”徐俊平笑着解释。
　　“我不懂。”黑皮说。
　　“算了，对牛弹琴。”徐俊平回过头，继续喝他的半杯酒。

　　想女人这种本能的事情，当然是有的。
　　但是人和动物唯一的区别就是还残存一丝理性，不全是欲望驱使的动物。
　　气话，总归是气话。宋婉在他心里，那就是妻子的存在，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且，她能放弃他给他提供的优渥生活条件，自己去工作、去奋斗，这本身就很不容易。
　　他还是小看了她，这让她在心里感觉，这个女人好像是挺不一般的存在了。
　　放在一般的女人身上，丈夫一年能赚上百万的，自己早就吃吃喝喝，每天买买买了。

　　宋婉啊，她还真的是挺特殊的。

　　这不经意地，让他对她的感情又深了几分。
　　你说这男人结婚为了什么，不就为了稳定的性/生活，还有就是有自己血缘关系的子嗣。
　　赚更多钱，也是这种目的。
　　人和人之间没有什么区别的。

　　上周去h市看她，还是住在那个小房子里，和两年前比起来更加挤了。她总是买一些不实用的东西，美其名曰生活要有仪式感，每天装饰下自己的房子，感觉心情很好。
　　但是，没地方下脚啊！

　　他带过去一篮从爸爸那儿顺来的桃子给她吃，放下问：“你上个礼拜去哪儿了？打你电话怎么不接的？”
　　宋婉笑道：“我去欧洲了耶。”
　　“哦，去干什么？”徐俊平在水槽里洗了桃子吃。
　　“有个中国供应商，想找个翻译，我就顺带去了呢。”宋婉高兴道。
　　“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出了趟国就高兴成这样。”

　　“嘁，我就是没见过世面那又怎么了，没见过世面才会如此高兴啊。”宋婉说，“哪像你，出趟国就和回家似的。”
　　“那也不至于是回家，一年到头参加展会有个五六回吧。”徐俊平说。
　　“哦。”宋婉懒得理他，去做家务了。今天是周末，要把内衣内裤洗一下，然后趁着太阳好晒一晒。

　　“你现在一月能挣多少钱？”徐俊平惬意地蹲在她旁边看着她洗袜子。
　　“怎么？想找我借钱啊？”宋婉问。
　　徐俊平扑哧一声笑出来说：“对啊，我缺钱，要加油，还少几百块。”
　　宋婉头都懒得抬，说：“几百块还要借啊。”

　　“对啊，穷嘛，你晓得的，资金都压在店里了。”
　　“哦，那我也不借。”
　　“为什么啊？”
　　“我抠门啊。”宋婉说，“柴米油盐贵。”
　　“那你还给你宝马加油呢，我看干脆卖掉算了，买个房子付首付。”徐俊平说。

　　“又惦记上我的车了？”
　　“对啊。”
　　“门儿都没有。”宋婉说。
　　“门儿不是好好装着吗？还在的。”徐俊平说。
　　宋婉笑，这人油嘴滑舌越来越厉害了，和一个小学生差不多。

　　“下次你过来的时候，记得把女儿带过来。”宋婉说。
　　“不带。”
　　“你！”
　　“你自己去看呗，反正你会开车的，每次都是我来，我倒是觉得，特别吃亏。”徐俊平说。
　　宋婉默默地低头，没有说话。他们现在这种复杂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像是夫妻，又多年没有实质性的关系；说是亲人，又没有血缘关系；说是分手后的关系，看他还带着婚戒，语言又经常很轻佻，搞得她小鹿乱撞的。

　　“唉，我前阵子去普陀山拜菩萨了。”徐俊平说。
　　“嗯，去祭奠大哥吗？”
　　“对啊，顺带去拜拜，让我生意越做越大。”徐俊平说，“以前觉得我爸做生意特容易，借了时代的东风，结果自己做起来啊，一件比一件糟心，前阵子还被货车司机坑了钱。真是让人生气啊。”

　　“什么事情？”
　　“开了其他城市的直营店，人家说路上遇到路霸，开不过来，要加钱才行。”徐俊平无奈道，“这都21世纪了，又不是我爸那会儿，路上全是路霸，不给钱不让货过去的。”
　　“然后呢？”
　　“给钱了啊，店等着开业。”徐俊平翻了个白眼说。
　　“那是过分。”
　　“更过分的你还不晓得，乌烟瘴气的，听了怕污染你的耳朵。”徐俊平感慨道，“都说我赚钱了，都是辛苦钱啊，真是见贼吃肉，也没见贼挨打。”

　　宋婉点了点头，继续洗袜子。
　　“唉，我还去翻了牌子。”徐俊平说。
　　“什么牌子？”宋婉问。
　　“你挂的。”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这牌子挂了都三年了，还能被找到吗？
　　而且雨水冲刷，字迹都该掉了吧？

　　“什么啊？”宋婉问，应该没有了，他肯定是骗她的，他最爱骗人了。
　　“希望他的目光能停留在我身上。”徐俊平缓缓道，“没错吧？”
　　宋婉的脸从耳根红到脖子，支支吾吾道：“还在呢？”

　　“对啊！”徐俊平一本正经道，“寺院的东西质量就是好啊。”
　　“……嗯。”宋婉转过头去，尽量不让他发现什么。
　　“一直搓这只干什么，洗破了。”徐俊平指了指，“换一只了。”
　　“哦。”宋婉尴尬地拿起另外一只。

　　过了一会儿，她问：“你是没事情吗？老看着我洗？”
　　“吃完桃子就走了啊。”徐俊平说。
　　“啊？”那么快啊？
　　“嗯，这里有一家店，我要经常过来巡视一下的。”徐俊平说。

　　宋婉逛街的时候，是看到他的店已经开到h市了，这扩张的速度真的是蛮快的。看他事业做得有声有色的，真是发自内心为他高兴。
　　有一回，同事拉着她去店里面逛逛。她某一刻的虚荣心，作祟般得到了满足，好像真的和她有什么关系似的。

　　这个男人做事业的时候，真的是挺有魅力的啊。

　　但是，现在这种关系，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一个月会来一两次，不知道是来巡视店铺，还是专门来看她的？
　　两个人好像到了以前的同学关系那样，可以随便开玩笑，可以很畅快地聊天，可以说起两人孩子的事情。

　　她也搞不懂，两年前他还是很生气的，一见面就黑着脸。只是不说话，抱着手看她，看够了，他就离开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好像没有那么生气了，经常笑，看着她，笑得大牙花子都能看得到。
　　一点都没有外面高冷总裁的形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