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是只灵鬼》梵意

19、第 19 章

　　晚上九点，市中心，夜生活刚刚开始！

　　不同于白天严肃紧张的氛围，夜晚的城市有属于它的热闹喧嚣。霓虹灯闪耀下，忙碌了一天的打工人往往都喜欢下班后约上三两好友，职场女性卸下工作正装，换上靓丽时尚的着装，挽着闺蜜好友的手说说笑笑逛着。

　　市中心的广场大屏幕下，穿着嘻哈的小青年踏着滑板潇洒而过，街拍模特摆着各种造型，有时候一小段路要来回走上好几遍，才能拍出满意的小视频或照片。

　　习夏坐在副驾驶看着车窗外的街道，这是他第一次在夜晚进入这个繁华的城市中心。每一处街景，每一栋高楼，每一个路人都让他觉得新奇不已。

　　等红灯的时候，习夏被广场上滑滑板的青年吸引了目光，活力四射的小青年做着各种帅气的滑板动作，某个动作失败的时候，周围小伙伴或大笑或上前搀扶，这样的场景让习夏觉得特别有青春感。

　　汽车启动渐渐远离广场，习夏视线挪到后视镜，没一会后视镜里也看不到广场。习夏正准备收回视线，猛然发现徐州海的车跟在后面。

　　习夏盯着后视镜多看了两眼，确定是徐州海没错，“庄合，徐州海好像在跟着我们。”

　　庄合闻言看向后视镜，“还真是他！”没多想，庄合直接点开车载屏幕，拨通了天济庙空悟大师的电话。简单将白天和现在的情况说完，空悟大师建议庄合直接把人带到天济庙。

　　十字路口调头，直接改道朝城外方向驶去。徐州海跟着调头，一路跟着出城。可刚出城，庄合就发现徐州海的车速降了下来，似乎不想再跟。

　　庄合直接打了右转向灯，慢慢在路边停了下来。

　　“他开过来了。”习夏一直盯着后视镜，徐州海发现庄合停车，反而加了一点速度，在距离十米左右的地方也停了下来。

　　庄合打开车门下车，就这么站在车边看着徐州海。

　　徐州海握着方向盘盯着庄合好一会，才下车，“你果然早就发现我了，绕这么大圈子！”

　　“那你为什么不跟到底？”

　　“谁知道你要去哪！”

　　庄合冷哼，“你跟我不就是为了解决身上的问题吗？我能帮你的自然是带你去天济庙，我已经跟那里的大师通过电话。当然，如果你不想解决，你可以不去，以后也不要再来烦我！”

　　“天济庙能帮我解决问题？”

　　“天济庙解决不了，那你找我也没用。”庄合看了一眼腕表，不悦道：“要去就快点，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徐州海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这么久以来，他挣扎的时候只见过庄合和他身边的小鬼。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他下意识的认为庄合一定有办法救他！

　　两辆车再次启动，半小时后到达天济庙山脚下的停车场。

　　庄合常开的这辆SUV习夏可以自由上下，下车的时候，习夏踉跄着差点摔倒，他回头看了一眼路面，蹙眉有些不解。

　　腿软？

　　庄合没看到习夏这边的情况，徐州海的车就停在旁边，庄合等他下车后，无奈地朝上山的阶梯指了指，便率先绕过车头，走到习夏身边牵着他朝山上走去。

　　“没有缆车吗？”习夏抬头朝上看，阶梯两侧隔一段距离有盏昏黄的小灯，蜿蜒向上。

　　庄合指着上面一个灯光集聚的方向说：“我们要爬一段路，在那里坐缆车。”

　　说话间，徐州海已经跟了上来。有徐州海在，庄合和习夏便沉默不再说话。往上爬了一段阶梯，习夏突然膝盖一软，啪一声跪在阶梯上，手撑着阶梯才能整个人趴下去。

　　庄合被带着踉跄了一下，赶紧把习夏扶起来，“怎么了？”

　　习夏沉默半响，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尘土，说道：“没事。”

　　庄合觉得习夏说话的声音有点虚。

　　倒是一直跟在身后的徐州海说了句，“鬼能去寺庙吗？”

　　习夏望向庄合。

　　“可以，佛祖普度众生，而且天济庙经常会举办法会超度周围的游魂。”庄合握着习夏的手紧了紧，“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习夏摇头，“可能是很久没爬山，有点累。”

　　这句话听着没什么毛病，可庄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爬了二十多分钟，到了坐缆车的地方。正常来说这个点早就没有缆车了，是空悟大师打了招呼破例给他们留的。

　　缆车里，习夏靠在庄合身边一言不发。

　　徐州海看着两人，忍不住问道：“庄先生，你是在哪里请的小鬼？”

　　习夏懒洋洋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庄合语气中带着不满。

　　徐州海仿佛没有任何察觉，自说自话，“是不一样，你这个看上去就很听话，而且对你好像没有什么副作用。不像我，自从我妈不知道去哪给我求了个什么神回来，我就经常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庄合皱眉，“不是你自己求的？”

　　徐州海音量拔高，争辩道：“当然不是我自己！我吃饱了撑的去求这歪门邪道，每次被控制，就在拼命狂吃，跟饿死鬼上身一样，我每天都觉得自己会被撑死。”

　　“你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是什么东西？”庄合想起两个灵魂相互拉扯的扭曲感，有些不相信徐州海完全不知情。

　　“我不知道！”徐州海大声道：“我妈给我请了一道旺事业的锦囊，扎了无名指的血滴在上面，让我压在枕头底下三天。那三天都没事，等第四天开始，我就出现了没法控制自己的情况，有时候是午饭有时候是晚饭，越吃越多，等我反应过来，都直接撑吐了。”

　　习夏想起老宋给他讲的，声音有些虚地附和道：“嗯，老宋说饿死鬼沉睡后，他会撑到喷出来。”

　　“什么饿死鬼？老宋是谁？他怎么知道我会喷？”

　　习夏想，要不是在缆车上，徐州海可能都要跳起来了。

　　习夏道：“老宋是个游魂，每次你吃东西的时候他们都会在旁边闻食。”

　　徐州海满脸惊恐，“我每次吃东西的时候，旁边都有很多游魂吗？”

　　习夏点点头。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们饿吧，上的菜都会被他们先吸掉，反正饿死鬼品不出味道。”

　　徐州海反应过来，“我真是被饿死鬼上身了？”

　　庄合和习夏同时点头。

　　徐州海怔怔地盯着他们，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几次张口欲言，最后只喃喃道：“那还有救吗？”

　　不远处就是下缆车的地方，庄合说道：“都到天济庙了，问问大师，不就知道有没有救了。”

　　徐州海的情况似乎跟当时大家猜测的不一样，那时候庄合和苏林都以为徐州海是自己请邪入体，受罪也是咎由自取。现在看来，还另有隐情啊。

　　下了缆车，有小沙弥在等着。几人朝天济庙走去，路上庄合问徐州海：“你遇到这种事情，找各种大师，那你怎么没想着来天济庙？”

　　徐州海整个人有点失魂落魄，机械的跟着，听到这话，就说：“不知道，反正心里就听抗拒来这里的。”

　　“他体内有邪，被控制着，肯定是不爱来我们这里的。”带路的小沙弥给众人解惑，“你们想想看，那些中邪的人有几个自己来说我中邪了？都是家里长辈发现不对劲，拉着来看的。有些不愿意来的，还会越闹越凶，最后我们上门的时候都需要先把人给绑起来。”

　　小沙弥似乎想起庄合来庙里找空悟师叔的事，便补充道：“庄先生当时灵智清明，所以能自如行事，也证明你遇见的是灵物，不是邪祟。”

　　习夏闻言看向庄合，正好对上庄合看过来的视线，庄合笑了笑，“嗯，是灵物。”

　　小沙弥在前面带路也没回头。

　　庙门前，空悟手持串珠，看见走近的几人，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

　　习夏紧跟在庄合身后，轻声问道：“他们都看不见我吗？”

　　庄合点头算是回应，牵着习夏走到空悟跟前，“空悟大师，深夜打扰，辛苦了！”

　　“小庄先生客气了。我们先进去吧。”悟空引着众人进庙，“今夜你们就留下来住吧，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房间。”

　　庄合来的时候就做好了要留宿的准备，徐州海的事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明天都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去，他已经发信息让吕清取消了明天上午的会议。

　　“大师，那我的事什么时候开始？”徐州海小跑几步越过庄合，追着空悟问道。

　　“这位施主既来之则安之，今天晚上我们先简单的沟通一下，了解一下情况。你们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再商量处理办法。”空悟说话不急不缓，音色平和。

　　徐州海想再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是咽了下去。

　　山上的空气很清新，抬头还能看见繁星满天，这是在城市里看不见的景色。习夏抬头望着天空，看着看着，忽然有种整个星空都在旋转的错觉。晕眩的感觉铺天盖地，习夏连忙低头，只觉得寺庙庭院里的鲤鱼池也在旋转。

　　习夏晃了晃脑袋，这一刻他都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有没有被庄合牵着，“庄合……怎么……天旋地转的……”

　　习夏这句话并没能说出声音，庄合察觉到不对，回头正好看见他紧闭着双眼倒下。庄合几乎是本能反应地冲上去接住他倒下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