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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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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袁惗的脸上绽放了一个如假包换的笑容,姚时九看得晃了神。
说句十分矫情的话,他从来没有见袁惗笑过;即便是在小说里,袁惗也不曾开心过。
不是在生气,就是在“眸色深沉”地谋划坏事。
袁惗的这个笑容,代表着什么呢。
是在释放善意吗,或者只是他设计的新圈套?
“袁惗,你对十年前的那场海难还有执念吗,还想要回到那个时候吗?”姚时九问。
袁惗眉头一挑:“你怎么知道海难的事?”
还知道得这么详细?
尽管他一直在征集关于那场海难的线索,但没有人知道他这么做的最终目的,就连他自己也没想明白,他只知道自己想要回去。
袁惗有时候想,或许那位作者压根不在乎什么海难,只是想要给他制造一个执念,让他更想得到姚廿依,并为此不择手段,不惜与全世界为敌。
多讽刺啊。
更讽刺的是,由于角色设定,这件事对袁惗来说至关重要,是他内心深处认定的存在的意义。
人都是凭着一个信念活着的,有的人因为梦想,有的人因为爱,有的人因为美食……而他活到现在,只想重历十年前的那场海难。
于是,他看着姚时九,坦诚点头:“对,我很想回去。之前找过你哥哥帮忙,可惜,似乎是这个心愿不够迫切,他说没听到铃声响起,所以不能帮我……”
“所以,我还得再想想别的办法。”袁惗说。
姚时九听着,直觉眼前的这个袁惗跟他在原文看到的反派很不一样。
原文中的反派攻从不会这么落寞,每每提到那次失败的尝试,他都是一副恨得牙痒,想要把姚廿依绑回来独占的样子。
姚时九怔怔地看了袁惗一阵,多想看出他的心声。
“我也是听我哥告诉我的,”隔了一阵,姚时九轻声解释,“他觉得我们要结婚了,所以跟我讲了你们之前的交集,也就顺便提到了这件事……他不是故意的。”
“我理解。”
袁惗没有怪他,过去的那个自己尚未觉醒,仍是受作者意志支配的木偶,“过去我也做了很多极端的事情,可能给你哥哥带来了困扰,非常抱歉。”
他接着承诺:“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姚时九是真的信了。
可执念就是执念,以姚时九对袁惗的了解,不到目标实现的那一天,他不可能善罢甘休。
如今婚约危机暂时解除,剩下的事情,就是帮袁惗解决执念。
得好好想一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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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惗和姚时九聊完,将他送下楼。
刚才带人进来的时候还有些紧张,如今放松了些,一出办公室,袁惗突然发觉,周围原来有那么多双眼睛在默默打量着他们。
他让姚时九走在他前面,本来想表达尊重,放到准新人的身份来看,似乎有点生疏了。
一下电梯,有个人径直走到他们身前拍照,吓了姚时九一跳。
第一次被人近距离怼脸拍照,姚时九反应不及,愣在了原地。
袁惗很明显地皱了下眉,挡在姚时九身前,问那人:“你要干什么?”
那人握着手机 ,悻悻地笑,“没事没事,就是之前在新闻上看过你们。”
袁惗没再回应,转身扶住姚时九的肩膀,揽着他往咖啡店走。
快到咖啡店门口,姚时九回头看了看,刚才拍他们照片的人早就不见了。
他担心地问:“袁惗……不用让他删照片吗?”
“为什么要删?”袁惗低头看他,两张脸之间的距离很近。
这回像一对准夫妻该有的距离了。
姚时九腼腆地往后躲了躲,一时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以后我们在一起,我会注意不让这样的人再吓到你。但是拍照没办法,风言风语肯定也经常会有,你不用忍耐,觉得不舒服就直接告诉我,我来处理。”
姚时九被这记温柔炮弹砸得昏头,傻乎乎说:“谢谢。”
袁惗又笑了,拉开咖啡店的门,看着他进去,“应该的。周末约好去订制礼服,不要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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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廿依在工作间里待了足足八小时,结束时早已筋疲力尽。
许愿者哭得两眼通红,哽咽地向姚廿依致谢,“如果不是您,我可能要抱憾终生了!”
姚廿依轻拍她的肩膀,“这下跟妈妈把误会都说开了,以后一个人要更坚强、更勇敢地生活下去哦!”
“嗯!”许愿者不断朝着姚廿依鞠躬,推开店门,心满意足地离去。
“哥,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聊一下好不好?”姚时九认真地说,“我也想尝试担任心愿师。”
“你是想当袁惗一个人的心愿师吧?”姚廿依揉揉自己的脖颈,明明很累了,还不忘开弟弟的玩笑。
姚时九心虚,勾了勾嘴角,“如果能帮他,不是更好嘛。”
回到工作间,姚廿依把门一关,栽倒在小沙发上,“累死我了!”
“能听到许愿铃也还不够,毕竟我的工作除了聆听愿望,还有实现他们,你还得具备构建幻象的能力才行。”
“那怎么才能获得这种能力?”
“我的是爷爷直接传给我的,”姚廿依撑着衣领,给弟弟看他后颈上的心愿师烙印,“继承这块烙印的鳐鱼族成员就是新一代的心愿师,只要稍加练习,就能自由调动身体里的能量来构建幻象。”
“可这个烙印不是只有一块吗?”
原著里写过,将烙印传给新一任心愿师后,上一任心愿师身上的烙印会随即消除。姚廿依因而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心愿师。
姚廿依坐起身,神秘兮兮地望着姚时九,“说是这么说,但在我们两片海域交界的地方有一位海巫,号称天上地下无所不能。我们鳐鱼族天生就是心愿师的预备役,再加上你还能听到心愿铃的铃声,说明你是成为心愿师的能力的……”
“不如,等明天我工作结束,我们一起去问问海巫,看她有没有办法。”
看到了希望,姚时九兴奋极了,一晚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第二天清晨,姚廿依醒来,床头放着姚时九留给他的便签。
弟弟说有事要先归海,让他结束工作后去找许仕梧约个会再回家,还祝他约会愉快。
姚廿依躺回床里,笑得不行,恋爱中的弟弟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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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要是让姚时九听见了,一准儿得红着脸反驳,没恋爱没恋爱!
他只是想成为心愿师,让袁惗趁早放过姚廿依,自己的CP必须是天下第一甜!
一晚没睡,下了海他依旧游得很带劲儿,甩着尾巴加速潜游,一路游进碧绿与碧蓝海水交界的深海。
海巫的领地在海洋中域,那里栖息着色彩斑斓的珊瑚与肥美的海星,根据哥哥的描述,海巫一般在颜色较深的珊瑚窟中休憩,比较难找,也讲究一个心诚则灵。
姚时九在顺着海水交界游了几百里,怎么都找不到海巫。
别说海巫了,附近的贝蚌和海星都很少,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沉默的珊瑚礁和他面面相觑。
摸不着头绪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震了两下,袁惗发信息问他在吗。
“我回家了。”姚时九用尾巴尖敲下回复。
“那好。”袁惗回。
“怎么了?”
“没事,就随便问问。”
尾巴蜷出一个圈儿,又舒展,姚时九兴奋地跟他开起了玩笑:“你知道‘在吗’的潜台词是什么吗?”
袁惗:“不知道,什么?”
“有人给你发‘在吗’,意思就是‘我想你了’。”
发完又觉得轻佻,姚时九急忙补救:“我也是看到别人这么说,可能不准的。”
袁惗走进会议室,在长桌最顶端的位置上坐下,会议随即开始。
他今天的小动作特别多,一会儿用手捂一捂嘴,一会儿咳嗽一下,一会儿又大口呼气……
另一端汇报的同事狂冒冷汗,声音都开始发抖。
架子摆够了,袁惗终于掏出手机,放到桌下偷偷编辑信息,跟个上课偷摸儿聊天的思春期中学生似的。
又紧张,又兴奋,还难掩欣喜。
袁惗好半天没回复,姚时九又把手机夹在一侧的腮瓣下,眯着眼睛仔细搜找。
游出十米,手机震了两下,姚时九停下来拿出手机看。
袁惗回他:“准的。”
“我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