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
说是订做礼服，袁惗开着车进入市区，穿越老城区弯弯绕绕的巷弄，最后在一幢二层小楼的对面停下车。
小楼的模样很古朴，二楼窗口大开，靠窗摆放的几只蓝紫色的绣球花有点打蔫，旁边是两盆粉红色洋牡丹，正舒然招展地盛放。
他们走过去，袁惗刚推开木栅栏门，里面应声走出一个穿着围裙的小学徒，灿然问：“是袁先生和袁太太吗？”
袁太太？
姚时九被这么个称呼问懵了，大眼睛眨了眨，看向一旁的袁惗。
袁惗倒是早就习惯了，小张每天在他耳边“夫人、夫人”地叨叨，给他叨叨顺耳了。
他一本正经地跟学徒确认，“我们预约了订做结婚礼服。”
“嗯，二位请随我来。”学徒在前引着他们，一起穿过一楼的成品展示区。
展示柜里是复古英伦风格的西式正装，制式和剪裁都十分考究，看着就价格不菲。
就是这个品牌姚时九从没听说过，大概是穗穗棉瞎编的。
二楼是手工工坊，中心摆着一张大桌子，几个老裁缝各司其职。见袁惗和姚时九来了，浅浅朝他们点了个头，算是问好，又低头忙碌起来。
学徒将他们请进一侧的小房间，落座后，给他们送上一块iPad，“我们的所有款式都在这里了，二位可以选择中意的风格、材质甚至是色调，等一下会有设计师过来收集你们的意见；时间充足的话，可以今天就帮你们量体，留下数据，后续跟设计师的交流也好 ，制作也好，都可以远程进行啦。”
平板是送到姚时九手上的，预约时袁惗特意吩咐，希望一切都以未婚夫的意愿为准。
学徒留他们俩在房间好好挑选，碰上挑剔的顾客，看个四五个小时也是有的，他没办法全程陪同。
单独相处了，姚时九抓着平板，也有点无措，转头看看袁惗。
“不会用吗？”袁惗问。
他知道小鳐鱼从小就深居深海，对这些高科技的了解可能不多。新买个手机，连微信都不知道装一个。
其实姚时九那就是懒的，苍天有眼让他穿成了一只鱼，从此与996和回不完的工作群聊说拜拜，他快乐得要疯。
袁惗接过平板，放到他们俩之间，又抬着椅子向姚时九的身边挪了挪，他们之间的距离骤然小了。
“我们一起看吗？”
这么说着，袁惗点开第一套情侣款西装的例图，凑过去的和姚时九一起研究。
距离近了之后，姚时九便闻到了袁惗身上的香水味——
不似他想象的那样冷冽或辛辣，而是轻轻浅浅的木质调，夹杂隐约的香草甜气，像深林里开了家冰激凌店。
“看完了吗？”袁惗微微侧目，没有直视姚时九，却要把他的每个表情都框进视线里。
“嗯，”姚时九草草看了眼，评价道，“有点太正式了。”
“我也觉得。”袁惗顺势划向下一套，颜色是明快了，就是这组模特图十分眨眼。
屏幕中心是一张男男热吻照，似乎是在婚礼现场拍的，填充空白区域的现场参考图也都是他们俩或拥抱亲吻，或贴面私语的样子。
真情侣就是不一样……
等他们举行婚礼的时候，也要这样吗？
袁惗突然清了清嗓，主动翻页：“这套太华丽了……”
姚时九连连附和。
又看了两套，模特图也相对中规中矩，两人之间的交流依旧很少，仍沉浸在刚才那套图的冲击里。
等他们真的结婚了，就算提前说好了要慢慢来，也总得走到这一步的吧？
可这一步要怎么走呢？
袁惗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思绪翻飞，到底应该结婚吗？
仅凭一时感动就扑进一场婚姻之中，不会后悔吗？
姚时九突然拍拍他，“袁惗……”
“嗯？”
“你翻得太快啦，我来不及看……”
袁惗回过神，握着平板的那只手的手指仍在无意识地划。他赶忙停止，“抱歉。”
“没事，这几套就是有点无聊，要么太花哨，要么太正式了，”姚时九弯了弯眼睛，脸颊浮着浅淡的红，“我们换一个相册看看？”
“好……”
两人将视线重新聚焦在屏幕上，忽然都屏了下呼吸——无意间划到的这套就很不错。
两套都是白色正装，一套是纯白的松弛慵懒版型，一套则是米白色的修身剪裁，气质与款式互补，颜色又和谐呼应。
他们俩皮肤都白，袁惗属于肌肉型，骨架偏大，慵懒风正好中和了他气质里的肃穆；姚时九骨架小，瘦，身型姣好，标准正装他撑不起来，换成修身款，反而有种不遮不掩的妩媚与妥帖。
几乎是同时确定，他们相识一笑，袁惗问：“要不就这个？”
“嗯，就这个吧，”姚时九笑笑，“虽然没见你这么穿过，但感觉会很适合你。”
袁惗抚了抚屏幕上修身款的西服，“这套应该也很适合你。”
确定了款式，学徒带着他们来到隔壁的房间量身，边走边笑着说：“你们决定得可真快，我下楼还没一会儿呢。”
他身后就是袁惗，于是问他：“最后都听太太的了吗？”
袁惗笑笑，低头说：“是。”
“我们是一起决定的……”姚时九轻声纠正。
“嗯，”袁惗当即改口，“一起决定的。”
学徒笑着给他们拉开门，“你们俩感情真好！”
房间里有两个老师，一个负责量体和记录，另一个是礼服的设计师，跟他们确定细节。
根据指示，他们俩脱掉了外衣外裤，袁惗裸着上身，下面穿着短裤；姚时九穿条小背心，细瘦的两条胳膊牛奶一样白。
姚时九先去量，老师业务熟练，拿着软尺贴着他的身体比对和测量，转头在纸上刷刷写下数据。
老师一边记录一边念出声，给一旁的设计师参考。哪怕只是数字，姚时九还是感觉自己被看光了一样，心情有些怪异。
这样怪异又酥麻的心情一直延续到给袁惗量体的时候，那些数字像是活了，一字一字往姚时九的耳膜上砸，往他心里蹦……
有了对比，袁惗的身体整体比姚时九大了一圈，当然人身高也摆在那里。
姚时九个子不矮，但和袁惗站在一起，配得上一个“小鸟依人”。
姚时九生前曾做过无数次关于另一半的白日梦，结果死后都在袁惗这里轻而易举地实现了……
除了，他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是个善良温柔的好人。
可话说回来，只要袁惗不再惦记姚廿依，不再对姚廿依和许仕梧穷追猛打，他可不就是一个好人？
“在想什么呢？”袁惗穿好衣服出来，和姚时九一起站在一面全身镜前。
镜里的袁惗那样帅气，五官俊朗，眼眸明亮，像矗立在他身后的一棵可以遮风挡雨的树。
那双眼睛里仍有痞气，无表情时不怒自威，真的笑起来的时候，又那样热烈，那样有感染力……
袁惗也透过镜子看着姚时九，湿漉漉的眼眸，深深望着他。
就这么喜欢我啊？
袁惗忍不住笑了，背后是看的见大株绣球和洋牡丹的窗口，窗外是吐露嫩芽的树。
袁惗明朗的笑容在姚时九的眼睛里绽放。
“袁惗，我有话想跟你说……”姚时九对上镜子里袁惗的视线。
“好，”袁惗故作神秘，“但在那之前，我们先去个地方吧。”
“哪里呀？”
“家。”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